秦朝心中早有答案,却为了该不该对段誉说而考虑了良久,才继续说道:“所以越偏重速度,交手时越需要精神集中,才能发挥出正常实力。精神越高度集中,实力发挥越恐怖。”
段誉道:“结果却越集中越消耗精气神,这正是大部分江湖中人最喜欢犯的错误。”
秦朝笑道:“精神集中前却是越放松越好,这一步就像拉弓射箭一样重要,却被许多人给选择性忽略了。就算道理上已经很明白,还是很容易犯这错误。越是需要发挥武力的生死关头越紧张,越想放松越放松不了。”
段誉眼睛一亮道:“上擂台前,秦老家主早就打算跟你展开最强大的气势对抗。上了擂台,受你影响才知道越放松越好,却又怎么都放松不了,但至少已经纠正错误。”
秦朝摇头道:“这个,你未必太高估了我。其实我自己都没想到,秦大哥的气势一接触我,便……”说到这儿,不说那黑洞已经解释不清,说了还是解释不清,那黑洞包含了有太多太不好解释的神秘。
当时它就像一个无底洞,秦夕落的气势一遇上它,便像江河入海流,飞流直下。
接着保定帝很快就看出秦夕落已经一落千丈,只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秦朝还没出招,他就像当初那‘剑神’卓不凡一样败了?那次卓不凡挑战失败,保定帝并没有在场,一直都不太愿意相信,怎么分析都觉得是别人上了当,把情报弄错。
这次保定帝第一个发现,第一个告诉了堂弟段正淳,所以段誉很快也知道了。但并没有完全公开,都只是用密语传音一对一说了一说,所以旁人大都还不知道。
段誉知道,气势上的失败对高手伤害更大,招式上的失败对低手伤害更大,秦老家主却一败再败,在两方面都大败特败。
一般的江湖人士只能看出秦老家主在招式上的失败,却都已经认为败得很莫名其妙。更别说他们在气势上的较量,那更加是云里雾里,能看出一丝来都算很厉害。一直全神贯注的龚光杰便是其中一个。从头到尾,他二话不说,只对武馆众弟子说了两个字:“闭嘴。”
这次比武,距离近的无量剑弟子和神农帮帮众来得最多,只龚家武馆都来了上百人。对于一家小武馆,这已经是个很大的数量,大到有些不正常。龚光杰却不觉得大,因为心中一直有一个目标想要追上,那就是拥有几十万弟子的天下第一武馆,也是大宋国京城第一武馆——御拳馆。
龚夫人因为知道了他这个明显很疯狂的目标,都险些因此而被他杀人灭口。因为这不只是个很疯狂的目标,还有与之配套的远大计划。虽然他还从没把那计划说给第二个人听,龚夫人不可能真的听见。但以龚夫人平时所表现出来的聪明,他不得不怀疑。
龚夫人有的是时间仔细琢磨,可能比他想得更加长远和周密,并一定非得听他说才能心知肚明。但他只要稍微长些脑子,认真想一想便知道,龚夫人越有能力那么做越不会真的那么做。因为那么做明显是在找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再加上怀璧其罪,那还不是找死是什么?那时龚夫人还能凭什么自保,并保住自身利益!
难道龚夫人不在意那些牺牲!谁能保证?老天爷吗?开什么玩笑!
龚光杰觉得,智慧和美色最厉害,在利益面前能算个屁,那时最好还是凭武功。智慧和美色都是为利益服务,都是利益的奴才。整个天下,能对抗利益的只有武功,能对抗朝廷的只有江湖。当他亲眼见识了保定帝对秦朝的态度后,江湖的地位在他心中又一次加倍稳固。
在知道龚夫人还没武功自保,还离不他,还能帮他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放了一些心。在知道霍家镖局跟皇室段家的关系后,他的评价是:“白痴!连一个乡下女子的智慧都比不上。知道太多秘密的奴才,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路上,听郁光标说:“龚师兄,如果这就是最高层次的比武,那师弟还是更愿意观看更低层次的比武。虽然还谈不上白跑了一趟,毕竟见识了不少高人,但除此之外,真的没什么看头。”
龚光杰恨不得甩他一把掌,但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感叹道:“咱们别怪比武的层次太高好不好,要怪也是自己的层次太低。你没见连那秦老家主都一再傻了眼吗?你要是懂了才怪。这又不是街头卖艺,要讨你欢心。又不是说书要你打赏,给你一个人表演。”
哈哈哈……其他师兄弟、师兄妹都笑了,有的甚至捧腹大笑。确实,他能懂了才怪。
秦朝事前都没预料到黑洞那一着,事后都还没能分析出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出来。
巨大的比武场内,只剩下秦朝和段誉两人。
段誉边这儿走走,那儿走走,边说道:“你最最高明的地方是让对方败得越惨越开心。”
秦朝道:“四大世家,谁敢得罪。”
段誉轻轻一叹,道:“四大恶人,也是在你手下败得越惨越开心,除了那云中鹤。”
“云中鹤现在在干什么?”秦朝好奇道。
段誉脸色一阵变幻,道:“那云中鹤终于变聪明了,竟然改头换面,打算在西湖开一家大妓院。”语气说不出地古怪。
秦朝道:“云中鹤本来就很聪明,既然知道那秘笈对咱们都管用,当然会更加地重视,希望凭它能东山再起。他已不可能从良,当然只好选择走这条中间路线,等待时机。”
“咱们又越扯越远了!”段誉道,“偏偏你又不喜欢下棋,不然我倒是很乐意奉陪到底。”
秦朝道:“等你解了那一局‘珍珑’再来。”
段誉咬牙道:“好!就不信真的解不开。”
秦朝哈哈一笑道:“解开了自有好处给你,但我早就说了,你越想解开越难解开。”
段誉十分好奇道:“秦兄真的已经解开了?”
秦朝道:“等你解开了,我自然也就解开了。”暗自偷笑,找了个免费的古代棋术大家代劳,还何必自己再费神费力。等将来得了逍遥派的好处,顶多再分你一大半就是。
别的不好说,至少像那云中鹤所说,当今天下被称之为天下第一美人的远远不止上百个,帮你找几个应该很容易。但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连各国皇后、贵妃都不见有谁占据绝对优势,傲视群芳。只有那王语嫣,确实该早些见上一面再来别的,否则还算是男人吗?
在书中,段誉的棋术可能是天下第二。
他唯一比不上的,可能只有那传说中无所不精的逍遥派掌门无涯子。秦朝见他几次找由头比棋术,知道他在棋术上越来越自信、自大。往坏里想,他可能想找由头在棋术上虐待自己一回。往好的想,只是像独孤求败一样想找个棋术相当的对手。想了又想,秦朝终于不再手不留情,把‘珍珑’给他摆了出来。哈哈哈,段誉终于找到了棋中对手。
但段誉从此更加想找秦朝在棋盘上直接对战,只要一有机会就提,从不嫌厌烦。
“哈哈哈……越说越手痒了。”段誉搓着手大笑道。
“哼!手痒就找你的小翠红好了。”木婉清冷着脸从他身旁经过,突然一转身,在他屁股狠狠地来了一脚,脸上终于不那么冷冰冰的了,嘴上道:“你怎么又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