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欢嘴不动心动,脸上一直非常平静,心下愤愤不平,暗道:“最在意输赢的是你,自信不足才要多此一举。还用你这些惯用的小伎俩来对付我,这不是更令人瞧不起你吗!就如你所愿,不断打击对手的自信心,夸大对手不够冷静的一面,使之更容易在比武中犯错,甚至输了都不知道是输在哪儿。最该输的仍是你,这不是什么自夸自大。要怪就怪你自己,平时喜欢混迹在花丛中,不刻苦努力地修炼,花花公子就是这下场。女人不是天生被男人压在下面翻不了身,今日再让你知道一下女人的厉害。”
李光直还想说却发现一个人说得更没意思,不说又像是落在了下风,那样说得最动听都仍如小丑一般,左右为难,被气得牙痒痒,暗骂:“臭**!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暗笑现在的李光直早已不是原来的李直,今日一战是这趟回家立威的最终一战,从此在这李家口谁都不敢不刮目相看。想起要得罪美人,心里最怎么快意,不好受仍是难免。但越是觉得不好受,就越不愿手软,否则不是不可以退一步,大事自然化小,小事自然化了。
心想:“我李光直对美女绝不无知,只一个西宗就有众多美女,如今再不用被辛双清牢牢压着不放,有的是机会,更不用说‘江湖绝色榜’上的顶尖美人。辛掌门要不是年轻时上了江湖绝色榜,险险地占了个大理分榜的倒数第一,当初说不定还坐不稳那西宗掌门之位,压不住那些师姐、师妹、师叔、师伯的蠢蠢欲动。可笑当年要不是私下贿赂了那时候还很年轻的江湖大管家‘镇南王’,想上榜更难。最可笑是司空虹有样学样,对上段誉,臭名远扬。”李光直听过师父这么说,听师叔、师伯们也这么说,而且说得远不如师父委婉。知道那或许是因为太过嫉妒,特别是对那神行百变左柔师叔,不满被超越的大有人在,对那无量剑第一的武功谁不眼红!
或许往日的事实可以被镇南王压下,可是今日见辛掌门敢再一次用上美人计,都以为事实应该相差不远,谁还压得下?答案如果是镇南王,那不是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但美人儿掌门还有第一次的资本吗?就算石女也是只有一次呀!”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多虑?
这次回家,表面是为了探亲,暗下里却是为了在大局上融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从而知道了不少平日里不该知道的珍贵情报。李光直最怎么没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难成大事,知道必须更多借助自家在地方上的势力,那才是师父最想要借助自己的地方,否则自己根本没资格加入其中。正因为知道眼下这机会十分难得,所以更想要牢牢抓住,希望能借之一飞冲天。难就难在这次任务太过诡异。
一个明确的目标都没有,该做什么?该怎么办?都不知道,只有随机应变。
军情第一。
静坐下来,听完手下的最新汇报,李光直得知秦朝那些人在李记包子铺中的那些事,发现自己竟然是这镇上最晚知道的一批,顿时气得差点骂娘。暗怪金富是扫把星,悔恨自己刚刚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心想:“要是被师父知道自己这么没用,被扫地出门都不是不可能。但我不说,谁又知道?就算别人都知道,有谁可以证明不是在将计就计?”
思来想去,最顾虑的还是金欢,知道说得越多越隐瞒不住真相,不如什么都不说。要怪就怪自己上了当,娶错了正妻,报应不爽。妻子是打扮得比金欢漂亮,也更加地温柔多情,最主要是乖巧听话。修炼起床上的技巧更不用说,比所有丫头加在一起还厉害,简直是吸精女王。但要在江湖上混,刀林中闯,却明显不及金欢有手段,有头脑。心想就连自己这么聪明的人,不狠下心来都是吃亏吃定了,从小就是。
金富一边忙着应付四方来客,一边苦思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在恋恋不舍地排除了十几个之后,才找了个勉强可行的办法,准备将比武分开:先比力量,再比技巧。这方案明显对李光直比较有
利,但金富敢说,凭女儿的骄傲,绝对不会认为这很不公平,说不定还会大加赞同。至于李光直,他要敢拒绝,比都不用再比,不如显得大度一点,直接认输。要那样的话,李家口是否该考虑一下,从此改名为‘金家口’。
明知不可能在这一代实现,心知官府方面的阻力更大,金富仍禁不住幻想翩翩。
男人本来就在力量上比较占优势,李光直还在年龄上占了三年半的优势,按常理来说是想输都难。但也不是没得比,区别主要是在他赢得够不够漂亮,输了更无脸见人。自家女儿是否能获得年青一辈的武功第一,牵扯的远不止李光直一个人的荣耀、名望与利益。不然他李家何必让李直加入无量剑东宗,将祖传的名字都改了。归根结底,金家这些年生意网扩展之快,早就引起了李家所有人的恐惧。他李直敢公然撒毁婚约,要娶别家女儿为妻,主要原因就在这儿。
五年前,自家女儿那一计不过是顺势而为,推了一推。在道义上,绝对是自家占了上风,却完全打乱了自己筹谋多年的远大计划。要实现那计划,必须要有人为金家牺牲。
“唉……欢儿这孩子,确实叫人痛!”金富暗叹。
瞥了一眼像是稳坐钓鱼台的宝贝女儿,不知自己是该高兴多些还是该气恼多一些。
“要是欢儿是男儿就好了!可惜,实在可惜!”金富不怪自己要牺牲女儿的幸福,只怪众妻妾没给自己生一个好儿子,女儿却生了一大堆还在生。谁让女儿早晚都要嫁人,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自己。就算现在对女儿是有很大亏欠,将来再想办法补救也还不迟。
“力量就限定在五百斤好了!别怪爹不留余地。”金富突然间醒悟,一旦这女儿突破了这道武林中高手与低手的力量界限,就不能再当一般女儿来对待,假当儿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对那些没机会修炼内功的武者来说,五百斤就是人体的力量极限。接下来往上每提升一斤力量都像是把所有难度叠加在一起,难之又难,就算比往日付出十倍艰辛的努力,实质上再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下降起来却相当容易。
金富脸上笑得更加欢快。
熟悉他的人都误会成信心十足,不知他那信心从何而来,直至他宣布:“欢儿无疑是高手风范,但要挑战直儿,有没有那个资格?不是凭嘴说一说就行,首先要举得起那头五百斤的石狮,举不起就不再是比武,而是拼命。那自然是没必要,还不如直接认输。”
有人听了立刻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有人更加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四个趟子手按吩咐将石狮从大门口抬起,搬至金欢身前一步远,脸红脖子粗地一起放下。
见他们连衣服都湿透了,汗气直冒,刚刚心头雪亮的现在更加雪亮,明白金富是在装腔作势。不明白的更加看不明白,不知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不是故意在为难他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