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阿紫抢了红儿的《寻秦记》。
阿朱一字一句轻读起来。
人影一闪,秦朝不见了。
红儿的目光仍在四周搜索,一遍又一遍后,停在了阿朱、阿紫腰间的葫芦上。
心想:“你俩的武功其实并不怎么样,比我高不到哪里去,只是喝了一口这不知什么奇药,就像是吃了大九丸,才三拳两腿就揍得那些护院不敢起身。”
本想向她俩打听,脑海中突地,闪现出一幅令人心寒的画面。
那群护院中表现最卖力的那个,一口好牙上面有的下面没了,下面有的上面没了,上牙套下牙……
“哼!尽得意什么,要打听不如直接找秦哥哥,这世上就他一个好男人,可惜我眼光不如人!可惜我不是好女人!你们愿意说我都不听,不必欠你俩的人情。”
耳边传来阿紫的声音:“我考一考你,刚才那护院队长用的是什么刀法?”
红儿本来想反唇相讥,话到嘴边变了。
“那只是江湖上最常用的**刀,一般般又一般,‘秦家堡’的**刀听说特别厉害。”
阿紫道:“算你答对了一半,该说不一般又很一般。再考一考你,主人刚才为什么离开?”
红儿心中一动,脸色一变道:“是因为你们刚才故意把《寻秦记》读出声来!”
阿朱笑道:“你很聪明呀!这么快就猜到了一半,另一半你还猜不出来吗?”
红儿道:“我当然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小肚鸡肠,想报仇就直接说好了,何必用这种小人手段。”语气一转道:“贩卖私盐算什么罪?不但有功于民,还有功于国家呢!”
听了她前面的话,姐妹俩先是异口同声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人。不然头顶怎么老是有主人压着。”
听了红儿后面的话,姐妹俩又异口同声道:“段家假仁假义地取消了盐税,你们自然是更有理由说什么有功于民。有功于国家,却不想想。公开来卖可以做得更好。从另一面来说,你们就是主人说的吸血虫。青louji院中,什么人花钱最大方?不是说书的吧!”
红儿一声冷哼,对后面的话避而不答,只回前面的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粘着他,现在还说这些话。不害臊吗?”
阿朱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不等她回答又道:“我知道了,是你那些客人多嘴,讨你欢心,果然是红得发紫。千万富翁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交际圈好广呀!盐商就是傻,出傻钱的傻子好多呀!”
秦朝躲藏在一旁,不由想起了后世的石油商人,明显比这时代的盐商赚钱更夸张,世界级的都……而那些明星级的美人。那些富二代、富三代都难免……唉!怪得了谁。
觉得有些想不下去,对盐商的同情大减,同时影响到了对红儿的好感。
不由又想,钱来得太容易,武功学起来却不容易。可是后世……控制不住想这想那。
阿紫道:“我们不但不是为了报仇,而且还是好心告诉你,主人不喜欢你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别在主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你要认为这是在报仇,我们都接着。”
红儿冷笑道:“不管你们是不是为了报仇,难道你们出身就很干净吗?”
姐妹俩异口同声道:“主人喜欢我们‘出淤泥而不染’,说了你都不懂。”两个人用一个声音说话,并不全是在故意炫耀,亦是为了武功的合击打基础,那明显比说话要难多了。
红儿叹道:“我本以为,只有那些男人贱,你越不理他,他们越来劲。原来女人中一样有这样的女人,唉!”
阿紫故意叹了一口更长的气道:“我本以为能一笑泯恩仇,原来是自己太傻,唉!”
阿朱道:“舍己为人,怎么傻了?”
阿紫道:“怎么不傻!咱们不对主人来劲,有人当然就很来劲,就乘虚而入。”
“你们,你们……”红儿怒道,“你们既然这么喜欢头上多个主人管教,我求之不得。”语气一变,叹道:“这次我能得到自由,是该谢谢你们。”说着跪了下来,嘭!嘭!嘭!
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红了一片。
阿朱、阿紫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很快,姐妹俩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态。
“唉!你们说辛掌门做梦都想给恩公为奴为婢,其实我早知道你们没骗我。”红儿叹道。
阿朱、阿紫一听这话,心中一喜,知道这女人虽然还很不甘心,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自惭形秽,总算又少了一件麻烦,不然得到主人的可怜,说不定又……接下来不愿再想。
阿紫道:“你那些客人不说这些,我们才会觉得奇怪。”
红儿道:“这不是他们说,而是四处都在说。”
阿朱问道:“说什么?”
阿紫道:“你离开了主人,不照样可以充当主人的耳目,一直为主人效力。除非你只是想获得主人宠爱,却不许主人讨厌你,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红儿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回道:“无非是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恩公是来自比江湖更高的层次,辛掌门是为了求仙问道,才不得不暂时屈从。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女之情,因为石女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所以才一点都不怎么在意那些肉身、名声之损。真正在意的至少是更高级的武功,有着更高层面追求,难的是付出行动。”
阿朱道:“这话倒是有些见识,谁说的?”若有所思。
红儿道:“我猜他们都还没这份见识,只是从别人嘴里听来,不要脸当自己的炫耀。第一个说的人到底是谁,我一样很想知道。”
阿紫点头道:“不像主人,自认是盗版,别人就算不肯相信,也不好再怪他炫耀。”
三女踏入龚家酒楼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花满楼不但派人暗中送来了红儿的卖身契,连秦朝花费的那些银两都翻倍送了回来。表面挺识相,貌似要与他交好。其实拿一个最红都红不过一年半载的红儿当礼物,根本不算什么。别说一年半载,就算只一两个月,白送都不一定拿得出手。
比起官府的那些分红,更是不值一提。
“秦大哥不动手都是很自降身份,亏大了!”钟灵很恼火道。
一气之下,要与霍青断交,心想:“你挑起事端没什么,但用这种芝麻小事来麻烦秦大哥,什么道理?”
道理其实非常简单——在秦朝最落魄的时候,在龚家武馆门口挨打,在龚家酒楼吃不起饭,霍青都曾经亲眼所见,第一印象已是十分深刻。见到秦朝的变化越大,霍青心里越觉得矛盾,第一印象更加深入人心。对他仿佛只在眨眼之间,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更加难接受。
与自己最近的失落相比,更显突出。
心里更不是滋味,但霍青能说吗?
众女中,要属小柳跟霍青最谈得来,也忍不住埋怨道:“你姐姐霍红的事,你霍家镖局还能推托,说自己办不了,不好办。但就这么一件小事,霍家镖局还会办不了吗?”
龚婉安慰道:“按照师兄的分析,你姐姐应该还没死。就算出国,被卖到边缘小国,都应该难不倒丐帮兄弟。最怎么难,到了丐帮手里,都只是多花费些时间而已。倒是要小心逼急了坏人,逼得那些恶棍走到最后一步,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钟灵仍愤愤不平,滔滔不绝地说道:“四大恶人那些徒子徒孙的武功比你姐高都高得十分有限,而且只是在探路的时候顺手玩了一把,只怪你姐太自信,自己不小心。”
“我万劫谷虽然招来了四大恶人,不能说有功无罪,但至少减少了那些徒子徒孙的活动,对于你们这些段家的奴子奴孙,利远大于弊。”
“谁也不傻,只要大理段家不倒台,你们现在的损失越大越好,比立了大功还花算,以后便有了理由分享更多利益。说不定,你们暗底下都快要乐疯了,表面还装腔作势干什么?”
“最吃亏的只有我万劫谷,名没好名,利没大利,难道我们不懂得伤心吗?”
“我不还在笑着过日子,装什么装?要试验秦大哥的为人,总得拿出个像样的人物出来。那红儿算什么玩意儿,哪值得劳师动众。何况还是个破烂货,救了也白救……”
木婉清都听不下去,急忙上前捂住了她嘴,暗叹:“为了你的秦大哥,你终于失态了吧!”
事实上除了‘天下第一恶人’段延庆,江湖中人大都没怎么重视霍家镖局。
对于它的成功,大半归之于运气,小半归之于武功。当然也少不了拍马。
别说外人,就连霍青,也是最近才从爷爷嘴里得知——霍家镖局最大的生意其实是情报,暗中给大理段家服务。别以为情报工作很容易,只收集和整理都很烦人,很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