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江湖中人不邀而来,到慕容家大半是不怀好意,动不动喊打喊杀。慕容家没杀了俘虏,便算有手下留情,不管有没有利用价值。
崔百泉、过彦道谢的时候,秦朝借机问了问。
得知两人来慕容家报仇之初,也抱着拼死大杀一场。后来觉得慕容家未必一个好人都没人,不再像之前那般偏激,打算杀个鸡犬不留,但也没放下心中仇恨。
被俘之后,仇恨自然又深了一层。
没先杀一个算一个,不用说会有多反悔。
过彦之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崔百泉的师侄,外号‘追魂鞭’。
表现似宁折不弯,说话却吞吞吐吐。阿朱见不惯,恨不得拿他的武器软鞭抽他两鞭,叫他再尝尝‘追魂鞭’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拿鞭子鞭女人不!
秦朝不忍去怪过彦之,有些话确实很难说出口,说谎对不住人,左右为难,例如‘金算盘’崔百泉说:“本来对阿朱、阿碧这两个可爱的小丫头是准备手下留情,不料反中陷阱,说不气人是假的。但要说报仇,如果可以报仇,同样的错自然是不可以再犯。”
阿朱道:“说你们找错了仇家,掌门师兄柯百岁不是我家公子所杀,你们硬是不信,死不回头。不捉住你们,你们怎肯相信,慕容公子真不用怕了你们”
“别以为杀不了你们,不过是没那必要,替别人背黑锅,让真正的仇家在一旁看笑话。”这解释虽然是对着‘金算盘’崔百泉说,但主要对象其实不是他,是秦朝。
秦朝可以说什么?
感情是偏向阿朱、阿碧。却也不是不同情崔百泉、过彦之。
那些男囚一个一个被带到他身边,每个都被吸走三成内力。四十八个三成合成,等于一百四十四成内力,平均一成一年都有一百四十四年。只应付今晚绝对绰绰有余。
“现在。我要吸了你的内力,废了你的内功。助你从头开始修炼,你敢试吗?”
阿朱刚才已经见识过,不相信都难,笑盈盈地道:“天下第一高手就是这么修炼的。不亲身试一次,谁甘心呀!”
秦朝道:“我绝对不是天下第一,比我武功高的不但有……”
摇头道,“算了,说了打击人,不说了。”
初听起来,阿朱觉得他这话很逆耳。认为谦虚也不是这么个谦虚法,但想想那吐蕃国师鸠摩智,想想那扎了两条大辫子的老姥姥,心道:“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早该猜到了,不然你也不用找‘还施水阁’。”
暗叹这确实很打击人,像自己这类可以破罐子破摔的低手都很受打击。假如再多几百年功力,怎敢轻易去尝试从头再来,从零开始!
不过越难得到越想得到,贪多最多都不多,如果说以那吐蕃国师的武功仍不知足,以‘北乔峰,南慕容’的武功是该知足,还是该骄傲自大到以为是时候该轮到自己无敌于天下!
以他西南第一的武功,就知足了吗?
阿碧小声道:“公子爷也是被南慕容的巨大声名所累,被逼无奈。”
阿朱道:“说公子没得回头路可走,不可以从头再来,一半是对的。”
两个小姑娘一搭一档,扯了半天。
苏州人是出了名的伶牙利齿,这两个小丫头都可以做其中代表,平素本是顽闹说笑惯了的,这时却都说不出地紧张。
扯呀扯呀扯,自己都快要不知道自己在扯些什么了。突然见秦朝停止了打坐,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接下来我要给你们分别传授的是‘混元一气功’和‘无相归一功’……”
听过他的讲解之后,两女都开始明白,扮演木婉清为什么会被他一眼识破——最大的破绽在于武功。
‘混元一气功’不但可以升华木婉清的美貌,助她突破凡间绝色,突出仙子气质。而且可以联合钟灵的‘无相归一功’,主从秦朝的‘混元一气无相归一北冥神功’。
见秦朝很犹豫,双姝反而不怎么犹豫了。
犹豫是可以三人如一体地修炼、战斗。
可以像阵法一样紧密配合,却远胜一般阵法。缺陷是人数太少,只限三个,不像名闻天下的丐帮‘打狗棒法’,人数越多越厉害。
“阿碧妹妹,我也要吸了你的内力,废了你一身内功,助你从头开始修炼,你敢尝试吗?”
阿碧羞红了脸,微微点头,柔声细语道:“真的,不是那种双修功吗?”
秦朝一本正经地道:“说了,气功像空气一样可以离体,不同于内功必须借助肉体双修。虽然因为咱们这是气功与内功的结合,少不了肢体接触,但也只是很普通地接触。”
阿碧拍拍心口,吁了口长气,小心翼翼地小声说道:“哥哥真是童男吗?”
阿朱扑哧一笑道:“不是童男,是和尚,比那些剃光了头的假和尚都真。”
秦朝开始不知道阿碧为什么要这么问,精神力一扫,稍微一想,便算准了是怎么一回事,强笑道:“别以为我是另一个慕容复。”
忍不住在心中臭骂慕容复一顿,仍不解气,但最气还是自己。早该知道他慕容复不是自己这种人,有花堪折直须折。自己都有很多次对不起众女,觉得是否突破男女最后那一关都会有对不起,左右为难。怎好怪慕容复,阿碧是心甘情愿献身。
在阿碧心中,虽然难免有一些遗憾,但主要遗憾的是不可以最大程度地帮助他。
阿朱嘟了嘟嘴道:“就咱姐妹俩这微不足道的内力,对你自然是不值一提咯!”
秦朝为了使两女放心,直说道:“我要不是真正的童男,接下来怎么修炼少林‘金刚不坏体神功’。没童子功做基础,修炼少林武功本来便是事半功倍,很吃力不讨好。”
阿朱道:“先说好了,我们最如何感激你,不会带你去‘还施水阁’。”
阿碧歉声道:“说好了,最普通的武学秘笈都不可以。”
秦朝点头道:“我要真这么卑鄙,鸠摩智都会很瞧不起我,笑我是为了武功秘笈而不择手段的伪君子,傻得连伪君子都不会做。”
“去‘还施水阁’,我自然可以自己找,何必急在这几天,叫你们背主不忠,陷你们于不义。”
听着是不错,但阿朱越深入去想越想不通。
以己度人,换位思考,道:“我们都这样对你,你还愿意这样帮助我们?奇哉!怪哉!”口中啧啧不休。
秦朝笑道:“所以对那‘金刚不坏体神功’,我是非要修炼不可。到时候,你们拿刀砍我都无所谓,岂不痛快!一是害人,一是助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们说哪个最痛快?”
阿碧道:“助人为乐。”
阿朱摇头晃脑道:“你这思想虽说很不合常理,但常理未必很合理,为什么我们就从没这么想过,偏偏你就会这么想?”
秦朝停嘴不说,往席上一躺,张开双臂。阿朱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在他左臂上,扭呀扭!
咯咯直笑。
眼神中有轻蔑,有讥笑,有……有的用嘴可以说得出,有的不用眼睛说不出。
半天后,阿碧才犹犹豫豫地坐在他右臂上,安安静静坐着不动。
一脸紧张。
很快,两女便感到内力全失。
阿碧反而轻松了下来,继续按秦朝刚刚的交待,默默修炼‘混元一气功’。
阿朱踢了踢,心中很忐忑,努力静下心去修炼‘无相归一功’。
秦朝尽量排除杂念,持中守一,任其自然。
双姝的内功运转像长江、黄河,秦朝像大海,内力像云雨雾水,三人任其风吹雨打,每转一圈都会精深不小。
当太阳初升的时候,阿碧已无病一身轻,开始亲手做起了早点,害阿朱也只好在一边心不在焉地帮手。
阿朱心里怪自己舍不得离开,离开那修炼像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快感,一波波,一浪浪,一峰峰……
越是享受越离不开。
吃完早餐,三人继续修炼一阵后,秦朝默默离开了。
阿碧对阿朱解释道:“我不想欠他太多,不好意思也连累了你。”
阿朱摆手道:“咱们姐妹之间从不需要这么客气,但我还是要讲,你这么做不是欠他太多,是便宜了他,替他着想。别被公子知道,吃他醋。”
阿碧叹了叹。
刚刚虽然不是直说拒绝,免了中间大半的难堪,但眼神、姿态无不暴露了心中想法。像他那般聪明绝顶,体贴入微,自然用不着自己再多费口舌。心有灵犀一点通。
阿朱道:“你也知道,这芝麻小事,公子真不会话在心上。我们两个小丫头,公子从来就没曾放在心上。我要他放在心上做啥?”
“本想劝你也不要早晚牵记……”面对阿碧的眼神,又说不出口了。
半晌,拍拍她肩头,低声道:“你说咱们现在的武功,是不是就已经连升三级?“
“不但内息,连招式都像是可以随心所欲地驾驭,要多听话有多听话矣!说书的好强大!”
提气轻身,来了个‘燕子三抄水’。
飞檐走壁,感觉像腾云驾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