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高声道:“这‘苏门四学士’,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另外三位是指?”
苏晓嫣笑道:“果然又撞车!‘淮海先生’请。”
那人道:“相见不如不见。”
秦朝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蜡笔小新的卡通影像,不由叹了叹,心情十分复杂地道:“另外三人是黄庭坚、晁补之和张耒。到元祐七年,苏大学士自扬州召回,进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礼部尚书。”
顿了顿,续道:“秦观你则迁国史院编修,与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同时供职史馆,人称“苏门四学士”。”
那人呵呵一笑,击掌道:“兄台可真够‘还看今朝’!如果连这都算得准,那国师的推荐人怎么也得算上我秦观一个。一并提前恭贺,祝苏大家找到满意的归宿。”
苏晓嫣道:“你如果真的还想有所作为,就该趁机多了解民生疾苦,针对新、旧两党的主张给予客观、公正的分析和评价。而不是把心思和时间浪费在我这儿,纯粹是白费功夫。”
听那秦观道:“苏大家教训得是,现在就得做准备,这么看这一卦至少不会偏太远。”听声音越行越远。
秦朝朗声道:“绝对没白费功夫,至少该找个借口,叫他多送一幅字画,题上——‘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吟唱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长吟道:“《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这自然又是在盗版,但除了他外,谁信?
苏晓嫣扑哧一笑。道:“主人这样随客人自由出入。原来是方便改行算卦。最厉害是这首《鹊桥仙》,合三人之力成一曲经典。看来可提前问世了。不过,这次上面硬要砸了国师这算无遗策的招牌,倒是个送上门的机会。如果圣上连这面子都不卖,那国师之说自是笑谈。可这要是真应下来。苏门真得以复起,这人情可真不小,收费可真不低啊!”
秦朝道:“我这不过是顺水推舟。”
苏晓嫣道:“真够谦虚的。”肚子都快笑痛了。
他这哪叫谦虚!这分明是说,即使没他推这一把,这些原本就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但除了他外,谁信?
实话实说,这不是第一次。
继续解释也只会继续适得其反。但秦朝还是会解释。几乎每次都会吃力不讨好,但该解释还是会继续解释。
反正信不信由别人,解不解释由自己。
至少历史上没自己,不也还是会出现“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现在没自己推这一把,原本还是会有‘苏门四学士’。反而因为自己先推了这一把,历史上还会不会有‘苏门四学士’,那可就很难说了。
说不定会早产,说不定会难产……
大不了照搬《寻秦记》,学主角项少龙,秦始皇都由自己造一个。
突然特别想念李格非那女儿李清照,虽然她现在还只六七岁,虽然说三岁看老,但对这‘千古第一才女’,可得十万分小心地雕琢。别,别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要,要相信自己。
便,便再没什么不可能。
这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从大航海时代,到大航空,到如今的时空旅行。这都是自己特有的底气,脱离一般井底之蛙的底气,而非只一句漂亮的空话。
第一次时空旅行或许是一次意外,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以人类的聪明才智,意外不会一直意外到意外,意外相信早晚会意外到不意外。但最怎么不意外,弱还是弱,强还是强。强弱之间的差异,不是越拉越远,便是越拉越近。
苏晓嫣不知为何,也想到李清照的《如梦令》,念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见秦朝又羞红了脸,不由笑道:“你不会还不承认,硬说是盗版了‘千古第一才女’?”
秦朝能说什么呢?
被识穿了吗?
根本就没法解释,他只得再一次狼狈而逃。
“唉!主人用得着这么谦虚吗?”苏晓嫣怎么也想不通。
“这哪是谦虚?这分明就是骄傲嘛!”
苏晓晓从侧房转入道:“你别不信。不信你来听他昨日傍晚时分刚写下的这首《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苏晓嫣道:“早看了,署名也是那李清照。怎么可能嘛!说是李清照她娘还差不多。”
苏晓晓摊开双手道:“主人要这么写,字据都亲笔立下,你能怎么着?”
苏晓嫣想着,想着,忽然大惊失色道:“主人这‘千古第一怪才’,不会看上那‘千古第一才女’?”可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可能——那李清照的年龄未免也太小!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女娃。
为什么还会这么去想?
这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果然是差距太远,夏虫不可语冰吗?
不明白。
苏晓晓笑道:“还以为主人这书房很轻松,大受刺激了吧!这不过才刚刚开始哩!今后就看你我能不能习惯下来,否则肯定还有得瞧。”
长叹道:“至少那西夏‘一品堂’便不会死心,其实这些让他们知道了也没什么,可是事实说出去都没人信。”
苏晓嫣道:“你这话我可不赞同,主人最少也是有能力影响各国平衡的重要人物,自然倍受西夏‘一品堂’关注。吐蕃的第一精神领袖活佛,主人也绝对是最有力的竞争人选。”
苏晓晓听了,脸上不由越想越烧红,低声认错道:“看来是我看问题习惯只看表面,仍是太小瞧了主人的真正实力和无形影响力,表现明显不如刚刚那两位大人目光长远。”
苏晓嫣笑道:“你现在自然也知道,某些国师不但不便宜,而且还不是一般地吃亏。不然早就有‘北乔峰,南慕容’,哪还用等到现在,平白无故送上来。”
苏晓晓奇怪道:“你怎么就能明白这么多?”
苏晓嫣不答反问道:“你现在不也明白了吗?”
苏晓晓道:“我原先只是没想过,主人会这么炙手可热。没想保定帝、镇南王那些人只表面光明正大,仁义无双,暗底下小手段不断。”
苏晓嫣很是兴奋道:“你怎么看出他段家小手段不断了?”
苏晓晓一阵叹息,道:“我原本是看不懂那‘酒仙镇’,但现在都有了慕容世家的‘燕子坞’,一样送到主人的手里,这事情还不明摆着了,全是无利不早起,在算计主人哩!”
苏晓嫣微微一笑道:“这应该叫互相算计。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刺史大人得了主人的恩惠,自然便可找理由多送一些石料,省得主人自己来回奔波,这书房四周看来马上又要升级换代,练功和装修两不误。这是很简单,也非咱主人第一个干,但一到咱主人手底,那就是不一样。”
加重语气道:“非常地不一样!”
吴圆圆的声音突然传来道:“你俩还有完没完,拍马屁也不是这么个拍法。别说什么主人听不见,那只能骗骗三岁小儿。”
苏晓晓闻言,脸色一黯。
苏晓嫣则冷笑道:“内功转眼就高深,耳力刹那就超人,要炫耀就炫耀呗!反正是赤裸裸的事实,没大没小,没上没下,怕什么?”
吴圆圆正想反击,被母亲一手捂住了嘴,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道:“和谐!别闹。”
刚用力一挣,听母亲语气一转道:“别犯傻。主人把与刺史大人接洽的事情交给她,就等于把你爹那案子也交托到了她手里,所以她现在确实不用怕咱们母女俩。”
吴圆圆想到要尽快解救那些还没问斩的亲友,表面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心头却不由更加地火热,暗道:“事实原来是这样!慕容老家主的算盘倒是打得精,一下就命中了文官的要害,抓住了武官的咽喉。该死的狗官!官字两张口,说白就是白,黑也是白;说黑就是黑,白也是黑。”
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暗道:“可惜爹响当当一条好汉子,活着受不得半点辱,情愿一死!不然现在也守得云开见月明。”说是这么说,事实上哪会不知道——如果爹不死,便不会与秦朝这样相遇,基本上形同陌路,哪还会有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
至于剩下的那些女性亲属,下场不用说都知道,至少身体已经很不干净,根本就配不上主人,第一次那是想都别想,第一个只管问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