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峰传不传,钟灵也都可以传。可是,看众位长老的表现,似乎情愿去那边慢慢等萧峰,也不愿来这边找钟灵,好像生怕被她误导了似的。
虽然钟灵的武功高强也已深入人心,但她的阴险狡诈似乎更深入人心。而那,显然与‘降龙二十八掌’的路子不合,也难怪别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信不过!
至于萧峰武功与教学能力是否等同的问题,似也因为之前钟灵学得太好,迎刃而解。原本钟灵乐得落个清静,玉紫却不肯轻易放过,跑到她身边,故意左顾右盼,一脸讥笑。
钟灵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可真要那么做,说不定正遂了她的意,当众丢了自己的脸,天下第一大帮主的形象将荡然无存。说实话,要不在意这个,就不会来当这乞丐头了。
那边,奚长老仗着与萧峰的交情,问他道:“马会踢人还好说,怎么还会战略、战术似的?”
萧峰叹了叹,道:“说穿了,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按秦朝的马贼式游戏战十六字运动方针办——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扰,敌退我追。”
众长老原本不是很相信,虽然觉得萧峰的话比较可信,但对契丹人却成见太深,可是仔细和擂台上的情形一对比,越看越像是那么一回事,再想不信都难了。
长着关公脸的吴长老第一个彻底相信,哈哈大笑道:“老吴我服了。”
吴长老全名吴长风,曾独守鹰愁峡,力抗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使其行刺杨家将的阴谋无法得逞。杨元帅赠他‘记功金牌’,却被他送进当铺换了酒钱。可见他比乔峰还缺不了酒。
他的酒量在丐帮内是公认第二,第一无疑是乔峰。那次在大理,见秦朝不费什么劲就破了丐帮的小打狗阵,吴长风得知自己武功远不如秦朝。却心有不甘。又寻机拼酒,想胜一次。找回些面子。不料秦朝有酒功作弊,虽然不一定比得了书中‘六脉神剑’,但至少能更无形,千杯不醉不再是神话。而是赤裸裸的事实。
两人因此而成酒友。
吴长风在理论上也是个少有的酿酒高手,遇上‘香酒美人’龚婉后也忍不住说了一大堆。而龚婉也没贪去他的功劳,在百里香的酿造者中添上了他的大名,并因此而互引为酒中知己。
现在的丐帮长老中,事实上以他的武力为最。
论武功,却还是奚长老最高。之所以在武力上提升那么大:一是因为他也学了些酒功;二是因为他也受过秦朝指点,例如黄金圈;三是因为他的武功受秦朝指点后。越来越像关公一样讲究一上场就爆发,武功相距不大都能被他秒杀,对上他前十秒最难撑。
他这类武功不适合一般比武,最适合生死较量。钟灵不是不知道。却不好直说,怕说出来不能服众反惹笑话。总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详细解释,直到让所有人都听懂。
吴长风最喜欢找武功远比自己高的人练武,那样才可以像生死较量一般起到不小的实战效果。( 平南)可是丐帮内过去只有萧峰和钟灵做到过,当然很舍不得,很舍得才怪。可惜这理由有些见不得光,拿出来说只会起反效果!站不住理,留不住人,只好继续藏在肚子里。
秦朝曾用一段话笑他:“在战场上,老吴是一条龙;下了战场,老吴是一条虫。”
吴长风捧腹大笑,“你似乎忘了加一个‘酒’字,应该是酒虫。也可以是老酒虫一条。”
怪不得秦朝笑他,只怪他自己,听了被秦朝改得似是而非的《天龙八部》,只听到一半便猜出那武功盖世的主角是乔帮主,于是从故事中得知了大部分真相,却只想着快点赶回丐帮将真相当众说明,一点谋略都不知道用。故事里丐帮的惨重教训听了等于白听,一点都不懂得吸取,更别说举一反三。
他问秦朝该怎么办?
秦朝说:“大部分时候,你只要装作还不知道,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旁观者清嘛!”
吴长风左思右想,一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先依计行事。反正到时还是自己说了算。
心想:“多看看也好,省得老空口无凭,有理说不清。难道说,我情愿相信秦朝一个外人,却不信丐帮自家兄弟。只说被这么反咬一口,自己最有理都显得没理了。”
又想:“这姓秦的说得对,如果什么抉择的机会都不给乔帮主,少了故事中那些成长历程,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却更不可控。不如在一旁冷眼旁观,只适当地纠正一二。”
“我倒要瞪大眼睛看看,康敏那淫妇,怎么楚楚可怜地演戏?白世镜那奸夫,怎么道貌岸然地配合?哈哈哈……”吴长风心中不住冷笑。
开始很不懂,秦朝这外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人情送得太大!难道真不求回报?后来看出他想放了丐帮已逝副帮主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康敏,却又不想知道了。
心中火冒三丈!
不将她亲手剁成肉酱,便算是客气的了。
不浸猪笼,不骑木驴游街示众,便算是很给面子的了。
他对女人心太软!
什么理由都听不进去了。
可是故事都还没听全,许多地方都不好妄下结论,例如:乔峰的汉人母亲到底是谁?外公、外婆又是谁?
不知道。
问秦朝,他不说。
却不知,他也不知道,他也想知道。
钟灵的灵力在众女中天赋最强,渐渐成了心灵传音的主要中转站。要不是中转的损耗过大,说不定武功还能再升上一两级。但要真那样,还不知有没机会学‘降龙二十八掌’、‘打狗棒法’。
要不是有了吴长风这位死忠乔峰的丐帮长老做内应,她能否当上帮主还两说。但也因为多了这个真内应假内奸,乔峰的落难更厉害,反弹更强烈,丐帮所受的内伤更轻微。
大半都在掌握中。
主要原理是利用‘物极必反,置之死地而后生’,给那些想对乔峰不利的人下套,让那些人的丑陋嘴脸充分暴露出来,以应证秦朝所说,并牢牢抓住各种证据,为反击积蓄力量。
养父、养母和杀师之事都半真半假地发生了,萧远山最气的不是一次又一次失败,而是被儿子看到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有气无处发,火冒三丈,恨不得将秦朝劈成两半。
“多管闲事的臭小子,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想是这么想,却不免对猜测中秦朝那神秘师父忌惮异常,震撼莫名。
自己对他那神秘师父,正如同那些少林弟子对自己一般,许多年一直不知不觉。
这么一想,还得感谢对方这么多年来一直有手下留情。对秦朝,却还是不想感谢他的嘴下留情,反而想劝他多积些口德。
事后萧峰从吴长老口中再细听一遍,感觉比直接从秦朝那儿听到的更有说服力,至此还有什么可说!还有什么不信!事实都已证明了。
相对而言,救人反而比较容易,难的是装死。几位当事人:萧峰不喜,乔三槐夫妇不愿,玄苦不惧。
可是,最后为什么还是装了呢?
是萧远山坚持要看看,自己那么做,对儿子到底是好是坏。或者说,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另外也是想让儿子看清:汉人对契丹人的仇视、怨恨、偏见、误会、污蔑等等。
看看到底有多大?
不仔细看看,好像自己真成了什么大恶人!大坏蛋!神经病!连自己亲儿子都陷害,再无半点光荣的形象存在,哪还像个慈父?比他那乡下老农养父、养母都不如。
土渣了!
一个要看,一个不想看,父子俩又对上了。
最后由玄慈拍板,看就看,没什么大不了。
对萧远山,玄慈再不觉有什么对不起了。
不过,他没有杀了叶二娘,没有杀虚竹,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害叶二娘破相,成了天下第二大恶人;害自己与儿子几十年对面不相识,也间接害死不知多少人家的孩子。
可要说间接,自己也是间接的罪人,不能只算到他一个人头上。自己最如何耿耿于怀,最如何内疚,也改变不了半点事实。如若能以死赎罪,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
怕只怕,叶二娘也跟着自尽。
更怕,虚竹也受不了这打击。
叶二娘当年是多么地善良!多么地美好!玄慈越想越恨自己,越恨萧远山。心中对萧远山父子的歉意最多,也改变不了这些恨意增多。最无情,也不可能对妻儿无动于衷。
萧峰不想看,说到底还是为了父亲萧远山好。但那样的话,也就说明萧远山做错了。可是萧远山自我感觉没错,认为有错也是为了儿子萧峰好,那种错要错也只会越错越对。
于是,书中那些剧情换个时空,又大都重复了一遍,冲突甚至更加地激烈。事情也因此而变得更加地复杂,更加地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