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扑哧一笑,道:“爷有时确实有关心过度,一点都不像个主人。有时候,奴婢确实有点犯贱,不知怎么,公子爷不打奴婢几下,奴婢反而浑身不自在。”
秦朝道:“我早就发现你有这习惯。不止你有,辛双清也有,李青萝也有,而且都还远在你之上。但李青萝和你们不一样,她的要更过分许多,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己。”
李嬷嬷高兴道:“太好了!原来不是只奴婢一个人有,辛掌门是名门大派之主,居然也和奴婢一样有这怪习惯。这下奴婢不用再担心了,可以任主人欺负个够啦!”
至于李青萝,自从知道她有拿人肉做花肥的恶习后,便希望没她这个人。虽然过去的事实根本没能力去改写,但至少有能力使之多消失在自己脑海一会,少说几句。
秦朝哭笑不得道:“你当我喜欢欺负你们吗?”
“我们被主人欺负都开心得不得了,主人欺负我们当然更开心。”李嬷嬷开心道。
秦朝见势不妙,转移话题道:“这么大房子,打扫卫生都麻烦,得有人照顾。药铺要伙计打理,男的混久了麻烦,女的越漂亮越不敢再收。这些都还是交给你去办的好,可你这身体不方便在外行走,不如请个车夫,再请两个女保镖。你觉得呢?”
“两个女保镖太浪费了!”李嬷嬷犹豫道。
秦朝道:“一个不保险,两个是必须,最好三个,可以互相牵制一下。”
李嬷嬷知道,主人不可能陪着自己去做那些琐事,否则便不是多几个伙计。多几个奴婢,而是多几个苏晓晓,多几个苏晓嫣。所以不请保镖不放心,只得点头表示同意。
心想:“以后得加倍努力修炼。不然再遇上这种事。只能给公子添麻烦。就是做这些小事,武功高些也能方便许多。至于主人的大事。就算再努力修炼一百年都插不上手。”
又想:“这次主人连母老虎都不带,只带我一个,恩比天高,情比海深。可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连本分工作都做不好,比那母老虎还不如。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做。”
次日一早,老赌鬼饭还没吃就来了。
“你可真会做生意!”李嬷嬷好奇道,“你怎么猜到我这正好需要你的马车?”
老赌鬼正要回答,秦朝抢先道:“你不知道他是老赌鬼吗?不赌一把才怪!”
老赌鬼哈哈一笑道:“客官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是经验。做咱这一行要想做得长久,不能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何况京城多得是有钱有势的人。多的是奶娘,出行也一样不方便。很多自家有马车都不坐,但也因此,小人才能多混口饭吃。”
李嬷嬷喜道:“是呀!奴婢怎么就没想到呢!你能不能帮忙介绍几个。大家交流一下经验。”说着脸都红了。
老赌鬼道:“你家主人出手大方,待人随和,气度不凡。这也是老赌鬼忍不住来这么早的原因。”
秦朝呵呵一笑道:“不用顾忌我。”
老赌鬼笑道:“既然客官不反对,那在下也就放心了。别说介绍几个,介绍几十个、几百个都完全可以胜任。”
李嬷嬷脸红道:“你都知道顾忌主人,奴婢却不知道先请示一下主人,果然还很不合格哩!”
老赌鬼摇了摇头道:“你家主人一看就知道是干大事的人,如果连这种小事都要亲自处理,那才烦人呢!”
秦朝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道:“好了,别聊了,快关门吧!听闻城东的‘远扬镖局’是‘天下第一镖局’,等下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在寸土寸金的当世第一城中,‘远扬镖局’的占地面积依旧远比其它城里的镖局广大。江湖上的人都说‘远扬镖局’的建立之初是因为杨家将,实际上却是皇室赵家的私产。
私产与国库分开,使赵家不花国库的钱也可以过得很奢侈。杨家将既未公开承认,也从未反对。现在杨家将早就没落,‘远扬镖局’却仍然稳坐‘天下第一镖局’的宝座。
一路滔滔不绝大吹牛皮的老赌鬼,一到‘远扬镖局’门前便哑巴了,一直挺起的胸膛都驼了。秦朝暗自摇头,让他退一旁候着,不想让他再跟着了。丢脸不说,误了正事才麻烦。
老赌鬼面露感激,溜之大吉。
秦朝虽然是第一次来,却表现得像熟客般,带着李嬷嬷在镖局内左转右转,自选了两个女镖师,很快便办完手续出门,转眼就找到正和人在小巷子里赌骰子的老赌鬼。
李嬷嬷见多了,见怪不怪。老赌鬼很奇怪秦朝怎么这么快,不但办好了一切,还一下找到了自己,却什么都没说,对那两女镖师恭恭敬敬,连带着对秦朝都恭敬了许多。
之前秦朝从老赌鬼身上看到更多是大宋禁军好的一面,确实配得上禁军的光荣称号。可是现在!摇了摇头,不愿多想,视线转回两个女镖师身上。
两位女镖师的年纪都不大不小,二十出头,面色冷酷,一个使刀,一个使剑。使刀的外号‘冷月刀’,使剑的外号‘凝霜剑’。两女的武器都比正常要宽厚许多,刀剑面上布满花纹。
最低估计,价格也都在百两以上。怀璧其罪,从这身行头,不难推测出两位镖师的武力。从她俩的武力,不难想象出‘远扬镖局’的实力。
交待了几句,秦朝转身装作离开,暗中跟在后面关注了半个小时,见那两个女镖师都不怎么说话,一路上警惕心甚高,尽职尽责,不见什么其它异常,才放心真正离开。
回家见门缝里插了张请帖,打开来一看,原来是苏轼前来拜访,见人不在家,就随手留了张请帖。从这也不难看出,官府已掌握自己行踪。这没什么难,密探只用盯住李嬷嬷。
秦朝拿着请帖左看左看了十几遍,专门找了个檀香木盒子小心翼翼地装起,一个人偷着乐,暗道:“这可是苏东坡的真迹,无价之宝,卖掉是卖国贼。”
一声长叹,暗道:“可惜苏轼落难的时候,这些书画居然毫不值钱。听说前不久,他还和妻子一起下田耕地,挖野菜度日,却不愿贱卖那些书画,可敬!可怜!可叹!”
秦朝想见苏轼之心比想见乔峰之心还浓,却不认为苏轼是英雄。或者应该说,他不是江湖中的英雄,更多是书生意气,跟江湖义气截然不同。
虽然苏轼是千古奇人,秦朝却觉得他和自己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很想和他做朋友,不想做英雄。早就想见他一面,却不想太草率,太冒失,担心留下不好的印象。
现在苏轼主动寻上门来,当真是个难得的机缘,秦朝决定以文会友,先一步写下苏轼的千古名篇《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秦朝想再写首《沁园春◇雪》送给苏轼,因为担心给苏轼惹上大麻烦,只好放弃,改为另一首南宋词人的千古名篇,文学上与苏轼齐名的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写好之后,左挑右选都不见一个能与两篇千古名作般配的礼盒。念头一动,潜入一间大玉器店,寻了块最下等的玉坯,切豆腐般切了个上上等的玉盒,才觉勉勉强强能配上。
苏府门前车水马龙,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秦朝递上请帖后,才引起众人重视,纷纷询问他是谁?
表面无一人知道,知道的全装作不知道,不敢现在就说穿。众人好奇心大起,很快便多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猜测。有人猜他是小皇帝赵煦,见过赵煦的官员忙出言澄清。
秦朝最怎么易容,气质仍是万中无一地独行者。至于年龄的误会,连赵钱孙都能办到,看着相差几十岁。而衣着打扮,经过慕容阿碧那双巧手后,多少有体现姑苏慕容的皇帝梦。
接待秦朝的是苏夫人——王闰之。
虽然苏家的客人很多,苏轼确实忙得分不开身,但这还是很出人意料。
苏夫人王闰之与慕容夫人王知仁的关系,连苏轼都不是很清楚,只知大概。
王闰之约莫四十二三岁年纪,一副乡下村姑打扮。她这些年跟着苏轼东奔西走,饱经风霜,满脸皱纹,既显年老,也显多智,却一点不显得丑,不怒自威。
秦朝见她一副乡下村姑打扮,手里珍贵之极的玉盒顿时变得烫手起来,‘爆发户’三字在脑海轰隆隆爆发了!!!
平时最怎么注重修养,与王闰之一比,立知自己的修养还远远不够。王闰之只穿了套很普通的衣服,普通的打扮,气质与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谁上谁下,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