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吕不韦,先让王语嫣怀上慕容家的孩子。但现实不是《寻秦记》,那孩子很难说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慕容复要先和王语嫣说明白,事先约定好,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可以先要了王语嫣第一次再说,只是对王语嫣没信心,不敢再得罪。这是万无一失之计,不容有失。最后是不是秦朝得了天下都不怕,对他慕容家来说,天下是越乱越好。
说着,说着,慕容复又来了气,怒道:“表妹别再装傻了好吗?你外婆都可以做到,我不信你没能力做到。你要不愿意就早说,我也不逼你,也逼不了你,更不想做这恶人。”
王语嫣抽泣道:“表哥学什么不好,学‘古今第一大奸商’吕不韦,学‘天下第一大恶人’段延庆。段誉也还不是太子,吕不韦到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
慕容复一听她这话,心头火更大,“我只不过想让你帮个忙,愿意不愿意,随你。”
王语嫣无言以对,满肚子气话说不出口,只剩下点头的份。
一切都商量好后,回去跟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和风波恶四大家将一说,慕容复摆出种种吃惊、自责、痛苦之极的样子,阿朱和萧峰潜藏在一旁见了,再不敢说阿朱的易容术和演技天下第一。现在显然连江南第一都称不上,最多是江南第二。四大家将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阿朱极力控制自己要镇定,隔开了都还觉很难很难。过去一直对自己的易容术和演技很有自信,一直觉得如同吃饭、睡觉般自然和轻松,似乎和萧郎学武一般天生就会,会了就精,唯有这次特别难,脸上、背上都控制不住,冷汗不断。
这时不只她身上冒冷汗,四大家将个个如此。
风波恶啪!啪!啪!重重地打了自己三个耳光。
王语嫣道:“风四哥。怎么了?”
风波恶道:“一……二……三只蚊子围着我叮。”
阿朱再看不下去,转身离去。
萧峰虽然想再看看,但一想到父亲失去母亲之痛,心中再无一丝一毫的犹豫。转身随爱妻一起离开了。
再看下去,自己都受不了慕容复。
太恶心人了!越看越恶心……
不知阿碧过去怎么会爱上他!
爱妻不再爱慕容复,该不该高兴?
念头一闪,萧峰不敢继续往下想。
说了会,王语嫣走后,包不同第一个控制不住,猛地将四周桌椅劈成了稀烂还不解气,狠狠地踩呀踩呀踩……蹂躏个不停,恨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风波恶道:“那不是让王姑娘当寡妇吗?”
包不同道:“这还不简单。公子爷再娶回来不就是。王姑娘做出那么大牺牲,立下那么大功劳,公子爷难道还会亏待她吗?”
邓百川望了望旁边脸色木然的慕容复,叹道:“你们还是少说两句吧!现在最难过的就是公子爷了。唉……都怪咱们这些男人没用,成事不足。徒呼奈何!”
风波恶和包不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走了出去。包不同脸色一变再变,忍不住对风波恶道:“肯定是李秋水那老妖婆在煽风点火。”风波恶点了点头,一路什么都没说。
“不是咱成事不足,徒呼奈何!而是咱武功不如人,徒呼奈何……”包不同忍住没再说,但那只嘴上。心中却忍不住大说特说个不停。风波恶不想多想,只想找人打一架。
一架恐怕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俩走后,公孙亁皱了皱眉道:“以玄慈老方丈的佛学修养都还情关难过,养生堂主最厉害也还是人,早就对王姑娘有必得之心,不像对武功。可随手送人。段王子同样如此,只是比养生堂主还深藏不露、卑鄙无耻。现在转移矛盾中心,让他们斗来斗去,对咱们确实最有利。但这两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就怕王姑娘白白牺牲。送进去倒是容易。以后想救出来,不死人太难。因这而惹火这两大强敌,未免太不值。”
邓百川摇头叹道:“二弟的话是不错,但美人计自古便是好计,亦是阳谋,总比阴谋诡计要好得多。而当今世上,施展美人计的话,有王姑娘称第一,谁还敢称第二?”
公孙亁道:“小弟正是担心王姑娘对公子爷爱得太深,因此而耽误大事。”
邓百川道:“若不是爱得太深,反而不敢送她去,省得被对方拉拢过去,陪了夫人又折兵。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反而担心公子爷因此而误了大事。”
慕容复淡淡地道:“我不会。”声音嘶哑,公孙亁和邓百川听了更加担心。
阿朱半路又回转过来,见这更恶心,暗道:“装得可真像!不比我差。不,我以后更厉害都只能是江南第二。这次我不是机缘巧合撞破机关,主要还是有这身武功。也不是这么多年蒙在鼓里,只是以后还不知道会被骗多久,甚至心甘情愿为公子爷上刀山,下火海,至死不悔。”心知慕容复对王语嫣不放心,肯定会安排两个陪嫁丫头当亲信,加大监视和交流,而自己肯定是首当其选。现在当然不是了,但不妨往回多想一想。
假设自己处在这位置,这能假设吗?
过去习惯了演戏,现在都感觉别扭。
越别扭越难演戏,越要演好这出戏。
假设自己处在那位置,接下来更要小心,只有跟着王语嫣嫁出去才勉强脱离危险。原本阿碧看中的男人应该不坏,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连公子爷都两面三刀,连自己都早就习惯了演戏,别人有什么不可以?三面四刀都可以。自己当然不是那么好欺负,只是公子爷终究是自己人,不好下狠手,不然就算敌人武功再高,也丝毫不惧,说不定还能玩得其乐无穷……忽然有哈哈大笑声从远处传来,阿朱听出是包不同和风波恶的声音。
“包三哥和风四哥干什么那么高兴?”笑声中充满喜悦,令阿朱更觉奇怪。
笑声正越来越近……
“公子爷,大喜!大喜!”人还未到,风波恶的声音就到了。
“公子爷,天意!天意!”风波恶的声音还未落,包不同的声音就到了。
邓百川道:“喜从何来?”
风波恶笑道:“王姑娘不用嫁出去了。”
“什么?”邓百川、公冶乾和慕容复异口同声道。
阿朱观察慕容复神色,不难发现有失望隐藏在其中,寻思:王姑娘嫁不出去,公子爷反而很失望,现在显然是重江山而轻美人,重权利而轻情义,俗话说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公子爷有心把王姑娘拱手送人,到底是量大还是量小?是真丈夫还是不丈夫?或者都不是,只有成王败寇才是真理。但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这到底值是不值?不知这一切是否也早在天下第一的意料之中?本质上是否都属于同一类人?
是不是,他两人都还是男人。
很明显,慕容复比秦朝更男人。
不及深想,又听到包不同的非也!非也!
一听到这熟悉的口头禅,心中就似有一道暖流。
“非也!非也!王姑娘照嫁不误。”包不同笑着说到这儿,发现慕容复的脸色似乎有转好,心头闪过一丝疑惑沉下心底,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想不起来,嘴里继续说道:“不过是嫁给咱公子爷,而不是嫁给别人。”发现慕容复的脸色似乎又坏了些,心底的疑惑更大,似乎有反弹更不对劲,却实在想不起来。不知是什么?似乎越想越不敢去想。公治乾片刻都不想再等,怒道:“大家都快急死了,你俩还卖什么关子,快直说实情。”
“非也!非也!”包不同道,“我本来就没想卖什么关子,正在陈说实情,是你强行打断,怪不得我和风四弟。”公治乾不愿跟他纠缠不清,转头望向风波恶。
风波恶哈哈一笑,道:“包三哥,我要说了,别怪我不给你留乐子。”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风四弟,我要说,别怪我不给你留乐子。”
风波恶道:“你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是用错了对象。”本来还有大堆玩闹的话说,见邓百川、公治乾和慕容复脸色都越来越不好,忙改口道:“我们刚听到消息,丐帮新帮主不满现状,想当武林盟主。仔细一打听,原来有人弄错了,不是新帮主方蓉,是黄蓉。但这不能说与方蓉无关,两女之间的矛盾,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虽然这初听起来像是一场闹剧,但这闹剧最小也小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这样更有机会……”
邓百川道:“有没有机会难说,多少是还有得闹,不知这与王姑娘有什么关系?”
风波恶道:“不知是不是顾忌朝廷没明说,暗传地点在华山,时间是明年七月七号。”
邓百川愣了一愣,皱眉道:“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那更与王姑娘没什么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