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听了他的话更加不解,笑道:“女人说的话,连你也信了?”这话中多少有些**,更多是讥讽,主意是加强不信。
秦朝一听就懂了不少,再不用任何解释,但自个还要解释,张嘴向她解释道:“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一个最不希望见到有动乱发生的人,那肯定是高太后。”
“为什么?”钟灵满头雾水道。
秦朝道:“你无心沾染政治,要知太平即盛世,只要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史书对高太后的评价最低都不低,保持得越久评价越高。你说‘这有什么用?’”
想了想,续道:“我若用政治来解释,疑问只会越解释越多,不如用武功跟你讲,这就好比是‘武功上天下第一’对练武之人的诱惑,那不是心里明白就能抵抗得了。”
轻轻一叹道:“除非不练武,否则武功越是高强,有希望距离天下第一越近,抵抗力反而越虚弱。高太后的问题也是这样,所站的权位越高,对那种评价的抵抗力越弱。”
钟灵过去很见不惯他的唉叹,现在一想到养父与亲父就能理解深刻,强笑道:“我只知道,站得高有站得高的烦恼,以前不需要管的事情,现在都堆积成山,还像是不得不管。”
秦朝反问道:“你不是因为这个,才跑我这儿来偷懒?”
钟灵摇了摇头道:“那些对我只是小意思,太没挑战性。”语气一转道:“我不管那小皇帝为什么要杀你,总之先下手为强,咱先干掉他再说其它。”
秦朝苦笑道:“你胆子本就不小,现在更大了,太小瞧天下人了!”
语气一转道:“干掉他。还有千千万万个人等着坐上去变成另一个他,做的却不一定更好。若朝中权力不稳,天下更乱。百姓更苦。这罪过,你我能担得起吗?”
“你想未来都生活在自责之中吗?”
“你想以后比慕容复的复国还忙?”
钟灵听他一问接一问。越听越郁闷,气道:“就算不杀他,真杀不了他,能吓一吓他也好,不然连那小毛孩的毛都没割下半根,就吓得逃之夭夭,多开一百家牙店都不够。”
秦朝道:“那更是拿亲友的性命开玩笑,反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
钟灵凝神细思了一会儿。点头道:“看来对付这种人,确实只有两条路最好,要么杀了他,自己坐龙椅,要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秦朝微微一笑,道:“为什么要自己坐龙椅?”
钟灵边想边说道:“费那么大的力气,当然不能便宜了别人。而且别人为了坐稳那位子,不找借口为上一任报仇才怪。再说。与那位子一比,其它好处根本不值一提。与其便宜别人反过来害自己,不如自己拿了最大的好处。高高在上把别人都踩在脚底下,有没机会都不给。”越说越得意。好像只要割下赵煦的人头,皇位就等于到手。
秦朝脸色一正,严肃道:“你们都知道我对那位置不感冒,如今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人贵有自知之明,只一个兴趣太广,就注定我不会是个好皇帝。”
钟灵真心感到很无力,不甘心叹道:“只好便宜了那些牙店。”
秦朝道:“为什么?”
钟灵一本正经道:“笑掉天下英雄的大牙没什么,谁敢笑尽管去笑。就怕往后还会一直笑下去,比耻笑龙阳君还可笑。长此以往,牙店的生意不红火才怪。”
秦朝笑了笑。道:“你这丫头,我本来准备和你讲讲先天强者何以喜欢隐姓埋名?讲讲江湖上的强者与战场上武将之间那些复杂而又简单的关系,现在看来还是不讲好。”
钟灵眼珠一转道:“明知我最爱听你说书,越离奇越好,越复杂越妙,越巧合越悬,还转着弯说不想笑掉我大牙。快讲,快讲,我保证不笑。说不笑,就不笑,穿越射雕都不笑!”
她这话使秦朝不由想起昨晚做的一个梦,梦到贾大儒去了射雕,像段正淳一样见不得美女,见一个爱一个甩一个,连黄蓉都被他甩了,嘴里还说最爱她不过……
思绪从射雕梦中收回,秦朝轻了轻嗓子,说道:“事情得从禁不禁武开始说。你先说一说,如果朝廷禁武的话,局势会怎样演化?”
钟灵道:“这还用想吗?当然是被武者群起而攻,不倒台,国力也江河日下。你禁武越禁越弱,他国不禁武,国力武力皆越来越强。你要还敢禁,最终免不了被弱肉强食。”
秦朝双掌一拍道:“说得好!”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道:“你再说一说,朝廷不禁武,明着暗着都放任自流,局势又会是怎样?”
钟灵兴奋道:“当然是强者越来越多,不讲规矩的黑恶势力猛增。群雄四起,谁也不服谁,打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朝廷再想管,也越来越管不住这些自命英雄的江湖好汉了。”
“是啊!”秦朝道,“禁与不禁都不好,又各有各的好处。既不能完全施行,又不能完全放弃。只好一手萝卜,一手大棒,该用萝卜时用萝卜,该用大棒时用大棒,灵活运用,把握好其中分寸。举例说,当丐帮发展太快,那朝廷就得更快想办法打压;当丐帮发展太慢,那朝廷反而得想办法帮忙。调控好了少林和丐帮,就调控好了半个武林。高过警戒线便打压,低过警戒线便拉起。一打一拉,萝卜大棒。禁与不禁,皆在其中。”
“啊……”钟灵喜得又蹦又跳。
她胸前那地方更诱人了!
自然是无意是不?
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异性相吸最自然不过。
秦朝现在是想不看都不行,反正摸都摸过了。
有过第一次,第二次就更……
没第一次也不怕,一喝酒就有了胆。
只一次,不怕不色胆包天!
有过第一次,第二次就顺其自然好了。
再多摸几次,不大也大了。
不好也好了。
“果然还是官人的故事说得最好,直指心脏,以前再懂也只是些无关大雅的皮毛。”
秦朝道:“这不是故事。”
钟灵不以为然道:“那又有什么关系?”
秦朝也懒得计较,接着道:“不彻底禁武,肯定会强者越强,强弱越来越玄虚。皇族中人勤奋的少,专心的更少,吃喝玩乐更分心,资源越好越难一心修炼,更别说冒险登峰。”
钟灵恍然道:“大理段氏分俗家和出家,原来根源在这儿——那些出家人既是武林中人,又拥有最好的资源,不厉害才怪。而俗家子弟也可以更加专心于国家事务,让国家蒸蒸日上。他们骗别人说什么不忘记武林中人的身份,主要是掩饰。本意是为了江山永固,既可以笑傲官海,又可以笑傲江湖。恐怕还有坐山观虎斗,等机会吞并天下之意。”
两人边说边游山玩水,脚下时而快,时而慢,连自己都不知会走向何方,想跟踪就更难了。秦朝不干涉等于默认,顺势想引证最初那次在龚家武馆门口暗算自己那女人。
基本上,秦朝已经摸到了一些思路。那女人可能是看中了霍青,想传授衣钵,顺手给她一个行侠仗义的机会,考验一下她,看看她的仁心、机智等表现,看她是否有资格继承。
那女人是谁?
多半不是那灭绝师太!
多半与她少不了关系。观音院中的娘门,看着没一个正常,连霍红都越来越不正常了。霍青没加入,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真要加入了,外人似乎也没法反对。
回转神,秦朝道:“你不也是段氏子弟中的一员吗?连我也沾亲带故,关键时候怎好袖手旁观?就算我们都袖手旁观,也远比去资助敌人好,是不是这个道理?”
钟灵嘻嘻一笑道:“我亲爹真是打得好算盘!佩服!佩服!别看相貌生得最忠厚老实不过,就是占便宜,谁让男女老少都以貌取人。”
秦朝道:“帝王最无情,那延庆太子便是明证。他们都那样,对我们能不见外吗!”
钟灵点头道:“娘早就跟我说过,让我别对爹寄予太大的希望,有好处拿千万别手软。”
秦朝微微一笑,道:“你娘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之一。”
钟灵低声道:“别以为夸奖两句,我就会帮你母女同吃。”
秦朝一听她这话,修养又不知飞哪儿去了,气冲冲道:“不帮才最好不过,谢天谢地。”
就这语气和态度,怎么能说服钟灵!
钟灵低声道:“看,连激将法都用上了。我又不是不许你通吃,只……”
秦朝知道这话题怎么说都是自己吃亏,急忙转移话题道:“既然江湖上避免不了强者越强的现象,而皇室子弟又难免一代比一代不争气,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钟灵也乐得避开不谈,心道:“同吃就同吃,我会怕你使坏吗?我才不怕哩!”越是这么说越难把心放宽,一颗心七上八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