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林摆了摆青城派掌门的架子,气势汹汹,义正言辞道:“不管你们说什么,她们不会是出于自愿,这都还不算乱来,什么叫乱来?”
司马万摇了摇头,张开嘴,欲言又止。
那年青行商抢道:“我们真不是乱来。她们也真不是自愿,但与自愿也差不了多少了。因为她们得罪了官府,被贬为官娼。我们与她们是正经的买卖关系,完全合法。”
司马林心头大喜,暗笑道:“你们母女若是选择从了我,还不早就过上了好日子。这就是得罪我司马林的下场。得罪我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乔峰都有倒霉的时候,你牛什么牛!就像现在,连老天爷都在帮我。现在老子只需要随便出几个钱,你们还不照样得老老实实地服侍好,让你们做牛你们不敢做马,让你们做狗你们不敢做……”
嘴上道:“像她们这样的正经人家,会犯下什么重罪,官府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司马万目光一缩,不敢对上青城派少掌门咄咄逼人的目光,心中越不服越不敢表露。
嘴上道:“这些我们想管都管不着呀!反正官家又没有自己吃独食,又不是在害我们,反而是皇恩浩荡,有福同享。我们就算不知感恩,也不该与官家做对呀!”
那年青行商道:“官府不冤枉好人才怪。那家子的为人大家谁不知道!但又有什么办法?”
司马林正色道:“就算帮不了她们,也不该落井下石。”
他这话,大家都在听,只有那年青行商满脸尴尬,羞得耳根都红了。司马林一看便知,那年青行商只嘴上说得漂亮。在男女那方面的实际经验,十有八九还少得可怜。
司马万哈哈一笑,道:“明码标价。公平买卖,算什么落井下石。如果我们不买。官府赚不到钱,自然不会给她们好颜色看,她们吃的苦头更多更大。说到底,我们都是好人,只能赚些辛苦钱,出大价钱帮她们忙,而她们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感激大家。从不偷工减料,让每个顾客都觉得十分满意,刚完立马又想下一次。若不是官家的定价太高,大家当真是脚都不想动了,干脆睡在那儿算了,反正原本就是家客栈。”
与此同时,旁边一中年行商低声劝说那年青行商:“这一类事情其实并不少见,你必须习惯下来少惹是非,要知道平时连那些大侠都懒得多管。少见的是那些女人太漂亮……漂亮的女人是非更多更大,不是你想管就能管……别怪二叔老跟你唠叨……第一次时。二叔表现得比你现在还不堪……别人都懒得管你,二叔为什么管,因为二叔从来就是这个性子。也因此吃了太多的苦头……”话还没说完,便听司马林道:“原来如此!误会大家了,真不好意思!”
那些行商不知司马林的为人,见他以名门大派掌门之尊,对自己这些行脚商人道歉,好感顿生,气氛一下缓和许多。
大家又说说笑笑起来。
司马万心道:“装什么装,想玩她们直说就是,又不只你一个人想。用不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还不又回到了原地。但若不是你这么狡猾。这么会装腔作势,也很难这么快当上掌门。”
有个老行商想巴结司马林。抢先解释其中的内情,大声道:“这件案子坏就坏在那大女儿身上。那大女儿姓李,名玉儿,很小便被蓬莱派的女侠看中,带走学艺。大家猜测,起因是她娘和妹妹长得太美,官差见了忍不住习惯性地占便宜,正好被李玉儿回家探亲时发现,暗中报仇,结果因为武功和江湖经验不够,反被暗算。不但如此,接着还连累了她的美女师父。这案子本来只是芝麻绿豆大的一件小事,李玉儿仗着武功不肯吃小亏反吃大亏,越闹越大,若不是蓬莱派和官府都知道再闹下去对大家都不好,各让一步,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蓬莱派自己都吓得抽身而出,官府都难得让了一步,别人哪里还敢多管闲事,惹火上身。不然长得那么漂亮的女人,为人又那么好……”
感慨个不停。
司马林大笑道:“原来是蓬莱派的狗贼,官府这次倒是没冤枉她们,反而手段不够狠,应该让李玉儿和她师父骑驴游街示众才对。蓬莱派的母狗本来就只是长得像人,仗着武功为所欲为,从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咱青城派都不知有多少前辈被蓬莱派暗算。李玉儿的事情连你们都知道了,咱青城派却不知,明显是故意瞒着咱青城派,又在暗中搞阴谋诡计。幸好咱青城派的武功一直压着蓬莱派。就拿这次的例子来说,李玉儿一家原本是大大的好人。可李玉儿一入蓬莱派,立刻便被那母狗带坏,一回家就惹出大祸。”
大半跟着他笑了。
那老行商道:“官府惧怕她们拼了命报仇,把她们的手筋脚筋都给挑断了,若不是新上任的县官是个苦读圣贤书的年青人,心慈手软,说不定还会干脆砍掉她们四肢。骑驴游街不过是个小乐子,除了警告那些不听话的女人外,也是为了封住大家的口,但对于那些会武功的女侠而言,那些侮辱又算得了什么。一旦让她们有机会翻身,那报复?嘿嘿!千万别小瞧了女人的报复。比起咱男人大都偏向玩乐,女人那报复才叫报复。”
听了他这话,司马林原本就很复杂的心情,又复杂了不知多少,暗中感叹道:“这世道果然还是好人难做!看来我确实还不够坏,和那位年青县官差不多。”
司马万道:“蓬莱派也不吃亏,毕竟干掉了一个县官,还杀了不少官差。那新县官才入官场不久,还没被染黑……”
司马林一声冷笑,打断道:“蓬莱派是不吃亏,前任县官和那些女人却是吃了大亏。”
司马万避开他目光道:“那李玉儿的师父杀人不眨眼,有此报应是正理。只是她相貌远不如徒弟,一晚才半两银子,说廉价又不廉价,但因为有李玉儿母女吸引了太多人来,大部分舍不得钱,便只好发泄在她身上。她的身体最强壮,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何况新鲜味总长不了,价格肯定还会不断下降。说不定还有仇人闻风而来。但她肯定还在想留着性命将来报仇血恨,现在只是在假装认命,连我们这些小人物都骗不过。”
那年青行商道:“官府这么做也是为了报复,杀鸡儆猴,警告那些高来高去的女侠们,让她们以后别对官府中人下手太狠。言下之意就是,别以为只有你们可以狠,咱可以比你还狠,这对大家都没好处。至于是不是假装认命,官府……”突然停下不敢说,涨红了脸不敢说。周围人一看便知,他现在忍得很苦,有话想说不能说。
那中年商量拍了拍他肩膀,摇头一叹。
司马万笑了一笑,接口道:“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们的武功被废掉,对蓬莱派作用大失,不如不承认她们是蓬莱派弟子,至少对大多数不知内情的人有了交待,给蓬莱派多留些面子。虽然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但能遮掩一些是一些,多遮掩一点是一点。何况这些永远都只能是大家的猜测,蓬莱派死都不会承认。说不定还反咬一口,怪你诬蔑他们,那你就惨了。如果惹得蓬莱派也拿你的女人报复,那你身边那些女人也惨了。”
那年青行商双目圆瞪,大讶道:“蓬莱派弟子,对自己人都那么狠毒?”
司马林笑道:“说得不错!蓬莱派中半个好人都没有,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是恶有恶报。咱们更不必怜惜那些女人,等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请客。”
四周顿时笑开了,热闹了,马屁如潮……
“少掌门当真是豪迈之至!”
“早听说司马掌门仁义无双,礼贤下士。”
“只看这气度,便知道常人最怎么修炼都比不上,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大派掌门!”
“你们别看少掌门年纪小,武功其实已经不在老掌门之下,江湖上除了‘北乔峰,南慕容’,年青人中就属少掌门武功最高。”
“是呀!这么年青而武功和人品又这么杰出的大派掌门,当世罕见不用说,就是往前数一千年,再往后数一千年,也实在找不出几个与之相媲美的人来。”
……
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听着就是不一样,司马林心情不由好了不少。
想着不久后的乐子,想着那对母女的美貌和坚贞,还有比她们更美更高傲的李玉儿,心头不由阵阵火热,恨不得立刻长上翅膀飞过去。
山路突然一转,露出山坳里一个小村落,村口有个小院落,院落内有座三层楼,楼角挑了块长长的黄布,上面写着‘李家客栈’四个大字,‘百年老店,童叟无欺。’八个小字。
一行人迫不及待进了院子。(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