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关中军主帅营中。
郝昭等诸将眉头不展,一脸忧郁的样子,一个个长吁短叹,很是憋屈。
攻打洛阳,己方虽然兵力强过对方,但因为种种的关系,却是只能采取围城战术,而偏偏汉中那边的战事吃紧,刘备随时可以打破汉中,占据高地,但己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去也不能去,破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委实让诸将抓破了头。
郝昭坐在主位上,四下看看诸人,无奈道:“各位将军,如今主公和大都督同在汉中对战刘备,西川大半兵马尽出,势头凶猛,而我等偏偏不能赶往援助,似此如之奈何?”
郝昭下方,王平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咱们先不打洛阳,往攻汉中,待汉中打下来之后,再来取洛阳,如何?”
一旁智囊温恢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兵谏天子,何等大事,必须要一蹴而成!一旦撤退,不但让天子回过气来,大将军的声望更是有损!届时很容易动摇袁氏根基啊。”
郝昭闻言揉着头道:“那,总不能看着汉中战事危急不救吧?”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护卫匆匆忙忙而入,对着雍凉诸将禀报。
“启禀诸位将军,主公特使,邓昶先生与贾诩先生二人已至,此刻已到大寨。”
“哦?”王平骤然起身,道:“贾先生到了?赵都督临行时曾说此人将至,可助我等破城!左盼右盼,今日终于是到了!”
郝昭倒是没像王平那么的兴奋,皱着眉头道:“贾诩吗?他来便来了?如何还引着邓昶?那老头西我当年在河北就识得,最是能瞎胡闹!偏偏跟主公关系还好,谁也不愿意得罪!今日来此,莫不是要捣乱的?”
下方姜冏闻言一笑,道:“郝将军,人既然来了。管他是不是捣乱的,身为主公特使,咱们是不是该出去迎上一迎?”
郝昭点了点头,随即引着众人来到寨外。接了邓昶贾诩,殷切的将他们领到帅帐之内。
邓昶趾高气昂,嘚嘚瑟瑟的很是欠揍。
别看跟关中诸将比,他的官职未必高,但厉害在是袁尚的至交,又属于近臣,关中诸将可是没有一个敢得罪他的,一个个点头哈腰,甚是恭敬,反倒是贾诩。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冷落了。
不过贾诩被诸将冷落,非但不怒,眼眸中在不知不觉间却是有了一丝喜色。
少时,来到帅帐内,叙礼已毕。邓昶清了请喉咙,随即将话头引向了正题。
“诸位将军,主公命你等率领关中军,兵谏洛阳,至今已有时日,不知道这仗打的怎么样了?”
一句话说出来,只把以郝昭。王平等为首的诸将,羞了个面红耳赤。
少时,便听郝昭回道:“洛阳城高堑深,一时难以攻打,只能包围……”
邓昶闻言,眼睛顿时一瞪。
“包围?这不胡闹嘛!偌大一个洛阳城。听闻城内又不缺兵甲钱粮,若是干熬,少说能跟你们耗到羊年!汉中战事危急,咱们如此犀利的关中军不能上前线杀敌,反倒是在此拖沓!像话吗?我问你们像话吗!”
郝昭心中不忿。暗道你有本事,你打一个城池看看,就你那点墨水,徐庶哪屁股都能算计死你!
不过想归想,话却不能这么说。
“邓公,洛阳城城池高大,壁垒极厚,更有天子亲军在徐庶的率领下众志成城,极难攻克,我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邓昶哈哈大笑,道:“小小一个洛阳城,就把你们难为成这样,看来是你们的智慧很是欠缺啊!”
众将听了这话,一个个不由得气的七窍生烟,偏偏跟这混蛋还没法发火,只是憋着气板着脸不说话。
王平性格不错,听了这话也不跟邓昶一般见识,反倒是问道:“那不知邓公有何妙计破城?”
邓昶哈哈一笑,道:“听老夫的,明日将兵马全都扯了,咱们回长安!”
“什么!”
此言一出,满帐众人尽皆大惊失色。
却有郝昭急道:“邓公,我们围困洛阳已有时日,虽然不曾破城,但却也令城中军民胆颤心惊,正是有所作为之时,此时若是撤兵,那就前功尽弃了!”
邓昶摇了摇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老夫自有妙计,尔等凡夫俗子岂能明白?”
“可是……”
“费什么话!老夫是河北特使!老夫说啥就是啥!你们在这质疑个屁!散了,散了!赶紧准备饭去,特使驾到也不好酒好菜的招待,你们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郝昭闻言一怒,刚想说话,却有王平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别急,他是特使,又是主公亲信,此番前来就是奉命助阵破城,若不应他,日后在主公面前却不好说。”
郝昭低声回道:“你不知道,此人甚是不着调……”
王平摇了摇头,道:“没事,你没看到一旁的贾诩一声都不吱吗?这里面必有蹊跷,邓昶此番如此笃定,说不得是暗中得了贾诩的授计,我们静观其变。”
郝昭想了想,道:“也好!”
说罢,便见郝昭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本将就依邓先生之计行事便是,我这就去号令三军,准备撤离。”
邓昶摆了摆手,道:“不着忙,不着忙,现在主要的事情是饭,饭的问题!撤兵不着忙,伙食硬了才跑得快嘛,你们说是不?”
郝昭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吐沫给噎着,不著痕迹的白了邓昶一眼,低声道:“属下这就去准备饭食。”
“还有帐篷!准备好帐篷!老夫赶路,好几天都没睡好了,给老夫个好窝子!”
郝昭无精打采的道:“是,我这就去让军卒准备两座帐篷,给邓先生和贾先生安居。”
邓昶摆了摆手,笑道:“俩帐篷就不用了,太费事,一顶就够了,来一顶大帐篷,我跟我贾老哥一起住!”
郝昭闻言顿时一愣,脸色忽红忽白,道:“二位先生,一起住?这是何道理?”
贾诩微微一笑,第一次开口:“将军勿怪,我们老哥俩都有点老寒腿,不便分开。”
“哦。”郝昭闻言拱了拱手,随即命人去准备帐篷,可是刚一出帅帐,却猛然反应过来,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老寒腿……和俩人住一顶帐篷……这事有绝对的关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