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琛是吃完晚饭后离开的。
原本还打算多逗留一会儿，可从阳台上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说有事要先走。
念采薇也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情况，只说：“路上开车小心点儿。”
今日的事，心里还没有平复，对于顾子琛这个人，也因为今天也推翻了不少之前的认知。
小屁孩不舍得顾子琛走，抱着他的大腿到了门口，仰着头，“琛琛，你可一定要记得来看我表演啊！”
小屁孩担心他太忙会忘记。
“好，一定会去的。”捏捏小屁孩的脸蛋儿，“寸寸在家要听妈妈的话，以后不能随随便便用身子去撞人，知道吗？”
虽然他没有看到那心惊的一幕，可看着小屁孩头上的大包，也知道当时肯定摔的很疼。
小小的人儿，为了保护妈妈，头上挨了一下，别人看了都心疼，更何况他呢？
当初也只觉得这小孩儿很可爱，可到现在，可爱的里面却好像已经参杂了亲情在里面。
心里，好像已经把她当作了女儿。
听着琛琛温柔的语气，小屁孩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地。
“放心吧，琛琛，以后我肯定不会了。”伸出小肉手握成拳头状，“以后要是我和妈妈遇见了危险，我就立马打电话给你，让你来保护我们，好不好？”
“好！”浓浓的笑意溢于脸上。
“琛琛真好！”蹬着小腿儿，欢快了进了客厅，看她最喜欢的动画片去了。
看着小屁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顾子琛才直起身子，看向站在一旁的念采薇。
向前迈出一步，低头凑到念采薇面前，“以后有事的话，就打我电话。”
念采薇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意与笑意。
晶亮幽深的双眸就那么直白的放大的摆在了自己面前，脸倏的有些发热。
双手揪着衣摆，“这怎么好？你那么忙，老麻烦你不好，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肯定会吃亏的。”
依着方端云那护短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你和寸寸有事，就算再忙我也会马上来。”抬手，抚上她滑腻的脸颊。
感觉到与平常不同的热意，笑出声来。
打趣的说：“害羞了？”
强烈的男性气息，深沉低哑的嗓音，像是在念采薇身体里点了一把火，整个身子火速升温，继而窜红。
俩人身体已经不知不觉的靠得很近，裸露的膝盖贴着男人的西裤，顺滑的质感，麻麻痒痒的。
“才…。才没有呢，对你，哪来的害羞？”脸转向另一边，本以为能摆脱那只手，可是却没有。
粗砾的指腹在细嫩的肌肤上缓缓的滑动着，刺刺的，温温的。
“不是害羞，怎么连耳根子都红了？”
“热的，不行啊？”
“行，当然可以，我最喜欢看你这副样子，就像是喝醉酒那天的模样。”
薄唇开启，侧身贴到了念采薇的耳边，“魅惑的像个妖姬！”
“流氓！色鬼！”赏了顾子琛好几个白眼，佯装生气的板着脸，可脸上还没来得及收敛的笑意却泄露她的心绪。
顾子琛撤了手，往后退一步到了门外，上身前倾，双手插在裤兜儿里，“嗯，就喜欢对你流氓，就喜欢为你成色鬼。”
说完便放声大笑，快步离开。
念采薇：“……”
见不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有没有三十岁男人的风范了？像个小青年一样，有些……有些恬不知耻……有些厚脸皮……又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摸了摸发热的脸颊，关了门，回到客厅。
小屁孩扭头，手里还拿着遥控器，一眼就看到面色发红的妈妈。
“妈妈，你的脸怎么又变成火龙果了？”
“…。？”
“妈妈，刚刚你和琛琛说了什么？琛琛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啊？”从认识到现在，似乎还没有听到过他笑得这么大声呢。
“说要好好照顾寸寸，把寸寸额头上的伤口弄好。”坐到沙发上，把小屁孩的身子抱到自己怀里。
“寸寸，真的很喜欢琛琛吗？”
“喜欢！很很很很喜欢。”小屁孩毫不犹豫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喜欢琛琛？难道是因为琛琛长得帅吗？”揉着小屁孩的鼓起的肚子，轻声问道。
摇头，“琛琛不仅长得帅，还对我很好很好的，都快赶上妈妈了。”小屁孩整个身子缩在念采薇怀里，一扭一扭的蹭着。
“那如果有别的叔叔长得也很帅，也对寸寸很好，寸寸也会像喜欢琛琛那样喜欢他们吗？”
听着小屁孩的话，念采薇心口一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屁孩仰头，看着妈妈认真的神情，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的，琛琛只有一个，没人可以代替的，就像妈妈只有一个一样，也是不可代替的。”
琛琛只有一个？就像妈妈只有一个？
寸寸竟然已经把他跟自己摆到了一样的位置？
“那如果琛琛不在了，寸寸会怎么样？”
“会伤心的，很伤心很伤心。”双手握住念采薇的手臂，“妈妈，琛琛肯定不会离开我们的，我会把他抓的牢牢的，决不让别人女人把她勾走的。”
小屁孩从念采薇身上下来，双手叉腰，龇着牙，颇有气势的大人模样。
念采薇笑开，也不知小屁孩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拉下小屁孩的身子，“寸寸，以后就算没有琛琛，你还有妈妈呢，妈妈会永远在寸寸身边，等放假了，我们就回去看爷爷，回去吃爷爷做的糍粑，好不好？”
“爷爷？好啊，好啊，我也想爷爷了。”说到爷爷，小屁孩眼睛亮晶晶的。
食指点了一下小屁孩的额头，“是想好吃的了吧？”
“嘿嘿嘿！”小屁孩挠着头，又钻进了念采薇的怀里。
揉着小屁孩的脸颊，感受着软软还带着奶香的小身子，心里暖意泛滥。
在无亲无故的城市里，有这么一个懂事可人儿的小团儿，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想着，也就不会为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而后悔。
如果当初打掉，自己此时又会是什么情景？
低头，摸着小屁孩的下巴，嘴巴，秀挺的鼻子，还有圆溜溜的大眼，弯弯的眉毛。
心里，唯有庆幸二字。
手指不小心滑过额头上的肿块，小屁孩“呲”地一声呼痛。
“寸寸，还疼不疼？”知道小屁孩肯定是疼的，可还是这么问，就为了心里能好受一点。
“妈妈帮我摸摸就不疼了。”拉着念采薇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眯了眯眼。
“寸寸，以后不论遇见什么事，你都不要往前冲，只要躲在妈妈身后，妈妈保护你。”
“可是妈妈保护我，谁来保护妈妈？”
“妈妈是大人，不需要保护，寸寸还是小孩，需要保护，像今天这样受伤，妈妈会心疼的。”眼眶里已经有了湿意，一半是温暖，一半是心疼心酸。
“可是妈妈受伤的话，我也会心疼的。”头一转，小脸拱着念采薇的肚子，闷着声：“妈妈虽然是大人，可是也要人保护的。”
在小屁孩心里，妈妈就是全部，不能容许别人欺负妈妈或者说妈妈的坏话。
心里那点小倔强在此刻全都表现了出来。
小脑袋里想了想，突然坐了起来，因为闷着气，小脸粉扑扑的。
“妈妈，现在有了琛琛，以后琛琛保护妈妈，妈妈保护我，这样不就完美了？”一双手拍在一起，脑袋里遐想着以后的和琛琛在一起的生活。
扭着身子，有些小害羞了。
明亮纯真的笑，念采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小屁孩说。
顾子琛肯定是不可能一直在她们身边的。
并不是她阶级观念太重，而是她已经有了一次经验教训，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而且上一次她还是一个人，这次还多了小屁孩，一个大家族里，怎么会容忍养着不是顾子琛亲生的儿女？
俯身，对着小屁孩的嘴亲了一下，“今晚妈妈帮你洗澡，好不好？”
“那妈妈跟我一起洗，我们一起洗泡泡浴。”
“好，一起洗！”挠着小屁孩的痒痒，起身，抱着小屁孩去了浴室。
银铃稚嫩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一室温暖，一室欢乐。
——
陆昊知道商场事件是在三天后，还是因为陆宁不小心说漏了嘴，在陆昊的怒视下逼问出来的。
上屏秀苑里的一栋大别墅内，陆宁紧紧挨着方端云坐着，陆昊则阴沉着脸站在她们面前。
眼里冒着火，定定的看着陆宁，恨不能把她人盯出一个洞来。
“陆宁，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往后你就别出门了。”
“妈，你看哥哥！”双手搂着方端云的手，半个身子缩在方端云的身后，就怕陆昊气急之下会一个巴掌呼过来。
“昊昊，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这里面宁宁虽然有错，可到底不还是为你着想？你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宁宁是怕念采薇会回来骚扰你，才一时激动了点。”
看着面前的儿子，丰神俊朗，聪明过人，能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可以说是她方端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等陆家站稳脚跟后，那么就算要她立刻死，她也愿意，也有脸去见他爸爸了。
“什么骚扰？以为你儿子是香饽饽吗？”自嘲着，满脸灰然，想到念采薇那厌恶的脸色，心口就觉得异常的痛。
“香饽饽算不上，可也有大把的女人上赶着想靠近你，昊昊，你不要嫌弃妈妈想得多，这世道，人心难测，你们多少年没见了？你能说你百分之百了解她吗？”
方端云尽量软着声音说，生怕一个激怒，陆昊反而会逆着她们的意走。
百分之百吗？
陆昊也不敢确定，从上次酒会再到s市的酒店，种种的都让他知道念采薇跟顾子琛的关系不简单。
可顾子琛根本就没结婚，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在当他的情人？
不敢确定，不敢去问！
看着陆昊隐忍的怒气，还有紧握的双手，方端云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不了解吧？既然不了解，你怎么能说宁宁做错了呢？昊昊，你要记住，宁宁是你的妹妹，是你的亲人，你听过亲人会害亲人吗？没有吧？所以妈妈跟宁宁也是为你好，担心你才会那样做的。”
整了整肩膀上的披肩，“不说你听到这件事后一点关心都没有，反倒先责备起自家人来，昊昊，你让妈妈感到心寒。”
说着，低下了头，那还则丝巾擦了擦仍然干涩的眼睛。
“妈，你不要伤心，还有我陪着你呢，哥不对你好，我对你好。”揽着方端云的肩膀，眼睛却斜视，看着陆昊的表情。
轻声的呜咽声，让陆昊面色软了一些，没了阴沉，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的愧疚与心焦。
欲言又止，反反复复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哥，你还不向妈道歉？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我们被请去警察局时，你在哪里？那念采薇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竟然傍到了御天集团的总裁，在警察局里，压的我们连反驳澄清的机会都没有。”
见陆昊面上有了动摇，陆宁加紧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坐在那儿，被人团团围着，警察局长估计是认识顾子琛的，连审问都没有，直接判定说是我们的错，还让我们赔偿。妈何时被人这么逼迫过？哥，这次是我错了，我连累了妈，可你也不能连带着把气也撒到妈身上啊？”
紧紧的揽着方端云，陆宁可怜的看着陆昊，而方端云则依然低着头，不时的拿着丝帕擦眼睛，给陆昊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陆昊心里叹了口气，面色已经彻底软了下来。
双手交握在一起，“妈，刚刚对不起，语气有点着急了。”
“我也是担心你们，宁宁那个脾气，是惹到念采薇，要是惹到有权有势的人，那该怎么办？妈，我刚刚冲动了，对不起。”见方端云还没抬头，陆昊心里有点慌。
这个母亲，性格虽然跋扈强势，还总是不考虑他的感受，但都是为他们兄妹俩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原谅五年前方端云的所作所为。
可就算如此，心里却还是像埋了跟暗刺一般，每当提及时，便会冒出头，一下一下的戳着他的心脏。
每每这时候，就会生出怨恨之情，恨自己的懦弱，更恨母亲的残忍。
“妈，你就原谅哥吧，哥也是着急的。”顶了顶方端云的胳膊。
“妈！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在方端云面前蹲下，一手放到了方端云的手背上。
方端云拿丝帕捂了捂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反手握住陆昊的手，抬头，“昊昊，妈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事情都过去五年了，五年前你们都不能在一起，五年后，她都有女儿了，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再在一起吗？”
“上次商场的事是个意外，我也不想发生那样失面子的事，可到底发生了，谁也无法避免，她们也没有受伤，你也可以放心了，咱们陆家也不欠她什么，你不要觉得有愧于她。”
事后她可是叫陆宁拿了钱给她的，既然钱已经收下了，又有什么可愧疚的？
当然，送钱这件事方端云一直是瞒着陆昊的。
“妈，我知道了。”眼眶有些红，握着方端云的手紧了紧。
“哥，我们陆家真不欠她什么，没必要觉得愧疚的。”听到陆昊的回答，陆宁心里总算放心了，至少不会禁足和禁生活费了。
方端云叹了一口气，“昊昊，妈妈听说你交了一个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妈看看？要是你爸爸知道你交了女朋友，也会很开心的。”
“好，等她回来了，我就带她回家。”
心里已经绝望，跟念采薇是绝不可能的事。
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个让家人放心的儿子。
“真好！这才像一家人。”方端云双手把陆宁跟陆昊都揽进了怀里，满足的叹息。
“对啊，这才是家人。”陆宁低头看着陆昊，“哥，你带女朋友回来时，跟我说一声，到时我把程林也叫过来，那样，我们家也圆满了，爸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好！”感概的应了一声。
——
晚上，d市的ktv皇家包房里，顾子琛坐在包房的角落里，身侧坐了一个打扮妖艳，穿着很少的女人。
另一旁，坐了一个肚子鼓圆，秃头顶，肥头大耳的老年男子，正左拥右抱的抱着两个穿着裸露的女人，其中一个女人的外衫已经彻底掉落，唯有那一双饱满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晃着。
老年男子的旁边，坐了一个中年的男子，身侧却是坐了两个肤色白皙长相清秀的男子。
那中年男子左右亲了一口，对着顾子琛的方向举杯，“顾总，来，我敬你一杯！”
“顾总，干一杯吧，来这地方，怎么一个人坐在那儿的？就得尽兴一点才爽快。”说着，那老年男子手一扯，把女子的衣服全都撕扯了下来。
顿时，包厢里爆出女人的尖叫声，以及男子轻佻的口哨声。
“去，过去伺候顾总。”老年男子把身边的女子推到顾子琛身边。
女子从一进包厢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顾子琛，英俊帅气，能到这个地方来的，非富即贵。
但碍于顾子琛一直冷着一张脸，所以没敢上前。
现在被那老年男子一推，心里巴不得，立刻走过去，如水蛇般的身体想趴到顾子琛的身上，娇媚的吐着话：“顾总！”
只是手刚碰到顾子琛的衬衣，却被狠狠的挥开，薄唇掀起，沉声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