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之前，已经给念采薇发过短信，所以这个时辰，念采薇估摸着已经回来了。
抱着小屁孩，走到门口，熟练的就按了锁进去。
“琛琛，你怎么知道开门锁的密码？”
“你妈妈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小屁孩回想了下跟琛琛见面的场景，好像都没有听到过妈妈说啊。
“就是上次你去上厕所的时候，她怕我来找你时，你们不在家，所以就告诉我密码了。”
“真的吗？妈妈这么好？”小屁孩简直不敢置信，妈妈竟然会对琛琛这么好？
“是啊！”抱着小屁孩到了门口。
“寸寸，按门铃！”
“叮咚叮咚”地声音传来，刚换好衣服的念采薇匆忙从卧室出来。
心，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门外肯定是顾子琛抱着小屁孩的场景。
这样想着，就匆忙跑进卫生间里，捧了冷水洗了把脸。
上下打量一会儿，确定跟平常一样后，才出了卫生间，跑到玄关口，开门。
小屁孩刚看见妈妈，就抱怨：“妈妈，怎么这么久啊？”
“妈妈正在厨房洗菜呢，没听到。”想从顾子琛手里接过小屁孩。
小屁孩却紧搂着顾子琛的脖子不放，“妈妈，今天琛琛能不能在我们家吃饭啊？”
念采薇愣了一下，斜眼瞥着顾子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屁孩以为妈妈不愿意，“妈妈，如果要收费的话，我有钱，可以帮琛琛出。”
想着二十天没见到琛琛，小屁孩舍不得，怕琛琛走了，又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看到他了。
念采薇：“……”
“我能进去吗？这次我带了钱包。”
念采薇：“……”
这么多天没见，脸皮还是这么厚！
心里面存在的那么一点不自在也因为顾子琛的话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上次的事，念采薇心里也放宽了不少。
“妈妈？妈妈？”小屁孩看着念采薇没反应，扭头，对着顾子琛说道：“瞧！妈妈又发呆了，从游乐园回来后，就总是发呆。”
这话惊醒了出神的念采薇，尴尬的捋了捋头发，“进来吧！”
小屁孩见念采薇答应，高兴得小胖脸贴在顾子琛的脸上，小声的说：“琛琛，等会儿我件事要跟你说。”
顾子琛点点头，换了鞋，抱着小屁孩进了客厅。
而念采薇，早就躲进厨房了。
似乎每次他来，自己都是躲在厨房里头的。
明明是她的家，为什么她要躲呢？
透过小窗户，看着外头的两个人，小屁孩正靠在那人身上，手舞足蹈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很开心。
叹了口气，只要他不再像上次那样，就允许他来家里吧。
——
客厅里，小屁孩整个身子都靠在顾子琛身上，而顾子琛身上还拿着一本童话故事书。
“寸寸，不是说有事要跟琛琛说嘛？是什么事啊？”
小屁孩正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呢，听到顾子琛这么一说，立马坐了起来。
严肃着小脸，面对着顾子琛坐着，“琛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妈妈从游乐园回来后，就怪怪的，以前都不让我跟她睡觉的，还告诫我人要从小学会独立，可这十多天，妈妈每天睡觉都把我搂得紧紧的，力气大的时候，我连喘气都困难呢。”
歪着头，“琛琛，你说妈妈这么怎么了？”
“也许是妈妈担心你晚上会害怕，所以才让你跟她睡的。”
事实上，这原因，顾子琛也能猜到几分。
那日自己那样对她，肯定是让她想起不好的事情，不然反应也不会那么激烈。
不好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让她没安全感，这才想要小屁孩陪着自己，恐怕…。这十几天，她也不好受吧！
心，像是被人抓着，无法跳动，呼吸也跟着静止了一般。
“琛琛，琛琛！”小屁孩推着顾子琛，“琛琛怎么也发起呆了？难道发呆是会传染的？”
“琛琛在想，妈妈肯定很爱寸寸。”
“那肯定的，妈妈就我一个女儿，不爱我还能爱谁？妈妈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夺走她。”抱着顾子琛的手臂，小屁孩笑眼弯弯。
“寸寸，那如果有人喜欢你妈妈，想当你爸爸，你愿意吗？”
小屁孩抬头看着顾子琛，“琛琛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啊？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都还没发生，她怎么知道呢？
“就想知道寸寸是怎么想的。”手一下一下轻柔的柔顺着小屁孩的蘑菇头。
“如果那个人不跟我抢妈妈的话，我就愿意，可是如果要跟我抢妈妈，我就不愿意。”小屁孩从小是单身家庭，没了爸爸也没觉得什么不好。
最多有时候听见别人说她没爸爸时，会伤心一下下。
可妈妈就是小屁孩的全部，没了妈妈就没安全感。所以任何想跟她瓜分妈妈人，在那小小的敏感心里，都是很排斥的。
听着小屁孩的回答，顾子琛不知道该怎么办？
“琛琛妈妈没有人追没关系的，寸寸没爸爸也没关系的，妈妈不是还有琛琛和我照顾吗？等妈妈老了，我会孝顺她的，琛琛会跟我一起孝顺妈妈的，是不是？”
“寸寸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但是琛琛可以保证，以后会对你妈妈很好很好。”捧着小屁孩的脸，眼露坚定的说。
似乎这不是对小屁孩的说的话，而是对自己的心做出的承诺。
“我相信琛琛。”相信琛琛肯定也会对我好的。
小屁孩羞涩的低下了头，腼腆不已。
心里美滋滋的直冒着红心泡泡。
“吃饭了！”念采薇从厨房端着菜出来。
“好的，妈妈！”小屁孩很自觉的拉着顾子琛去了卫生间洗手。
安静的吃完一顿饭，没有任何的奇怪的话语，更没有让她脸红心跳的举动。
吃完饭后，顾子琛也没再留恋，连坐都没坐，直接走了。
离开时，是小屁孩送的，那是念采薇正在厨房里洗碗。
洗碗时，念采薇总觉得顾子琛站在厨房门口，可每每回头，只是一阵空荡荡的。
心的某一角，就像着敞开的门一样，空落落的。
“寸寸，琛琛走了？”
“是啊，琛琛说有事还没办完，要先离开。”小屁孩手里拿着个小圣女果，整个放进嘴里，一咬，汁液四溅。
“寸寸，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听老师说你……”
“不知道，不知道。”小屁孩捧着一小筐的圣女果躲进了自己的小卧室。
害怕念采薇一询问，知道后会发火，发火后就会受惩罚。
躲在门边，悄悄的开了一小条缝隙，看到妈妈正在收拾客厅，这才放心了。
坐到床上，给顾磨叽发了条短信：“顾磨叽，幸好我躲得快，没让妈妈问到逃课钻狗洞的事，不然我就要面壁了！”后面是一个庆幸逃脱的笑脸。
——
“叩叩叩！”的敲门声，让小屁孩放下心的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妈妈，有什么事吗？我正在做作业呢。”
“寸寸，你是不是动过妈妈抽屉里的东西了？”
刚刚衣服上沾了菜汁儿，念采薇进卧室看的时候，就发现有一粒儿安眠药掉在了地上。
平日里，她都是小心的藏好的，就怕小屁孩一不小心发现，觉得好玩儿，会乱吃。
“没有，妈妈，我没动过抽屉里的东西，是不是老鼠啊？上次我都听到老鼠叫了。”小屁孩怕念采薇推门而入，随便的编了个借口。
“真没有？刚刚琛琛又进过妈妈的卧室吗？”她出卧室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再进卧室后，就有一粒药掉地上了呢？
寸寸没进去，唯一的可能那便是顾子琛了。
“妈妈，琛琛没有进去过，刚刚她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哦！”小屁孩听着外头的动静，“妈妈，还有什么事吗？”
脚步声远去，小屁孩隐隐约约的听到自己妈妈嘀咕：“奇怪！难道真的是老鼠弄得？”
——
按理说顾莫奇收到小屁孩的短信应该是很高兴的。
可不巧，收到这条短信时，顾莫奇正被顾市长问话呢。
刚巧手机在顾市长手上，点开后，就放到了顾莫奇面前，“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顾莫奇抬头看了下，直觉头头上有一大坨乌云压顶，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节奏啊！
“说说，逃课，钻狗洞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当时还在开会呢，就接到电话，说儿子不见了。
“这个……那个…。”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来。
这钻狗洞，多丢脸的事啊！
“不说，就把裤子脱了。”顾常庭旁边放着一个竹子做的竹篾。
一小块竹子，分成一头切成两片，但不切到底。
一把打下去，竹篾分成两片，在离开时，则合并，连带着屁、股肉也夹在了竹篾中间，那滋味儿……想想就觉得腚疼。
看着那块源远流长的竹篾，顾莫奇浑身抖了抖，屁、股也火辣辣的。
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我说！我说！”
“是寸寸让我逃课的，她想去找叔叔，她问我知不知道叔叔工作的地点，知道的话就带她去，可是正在上课呢，我说了不去的，可是寸寸说如果我不去的话，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后来…。后来寸寸就带着我从幼儿园后面的狗洞里钻出去了。”低着头，窘红着脸。
“让你钻狗洞，你就钻？”顾常庭拿着竹篾打的啪啪响。
“我也不想钻的，可是寸寸说如果我钻，就亲我三下。”脸上似乎还有温柔的触感，抬手摸了摸，回味着那美美的感觉。
“啪”地一声，手背上挨了一下。
“爸爸，我都说了，为什么还打我？”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直让顾莫奇眼眶湿润了。
“这么经不住诱惑？就亲三下，你就钻狗洞，那要是人家跟你在一起，你还不得无法无天了？裤子脱掉。”拧着浓眉，看着顾莫奇。
颤悠悠的把手伸出去，“是奶奶说的，奶奶说要进一步发展关系，奶奶还说亲亲特别有用。”这么个屁、股存亡时刻，顾磨叽不得不搬出李美兰。
顾常庭：“……！”
“爸爸，是奶奶那么说的，所以我才会答应的。”见顾常庭没说话，顾莫奇继续强调是奶奶说的。
“奶奶说的又怎么样？要是奶奶在这，我也照样打。”
“常庭啊，你说你想打谁呢？”李美兰压抑怒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俩人望去，李美兰正挎着包，怒瞪着顾常庭呢。
要不是有人告诉她有人要打她乖孙，她此刻还在麻将桌上呢。
当然前一个“有人”自然是顾家的保姆阿姨了，而后一个“有人”自然就是顾常庭了。
甩了鞋，昂着头走到顾常庭面前，那眼神直让已经三十多岁的顾市长心里发虚，“常庭啊，你刚刚说想打谁来着？”
救星来了，顾莫奇赶忙躲到李美兰身后，“奶奶，刚刚爸爸说如果你在，也要打你。”
看了火上浇油的儿子一眼，站起来，“妈！我这是管教儿子呢，你瞎起什么哄？”
“管教儿子？那你怎么不说管教我乖孙啊？莫奇这么小，你就要打他屁、股，这要是打伤了，不还是我伺候啊？平日在家也不指望你们能帮什么忙，可也没想你们给我添乱啊！”
因为没有顾常庭高，李美兰只能抬起头。
看到顾莫奇手上的伤痕，“你看看，都打成这样了，你还要打？你是不是莫奇的亲生爸爸啊？”
顾常庭：“……”这还用问吗？
心疼着顾莫奇拉着他上楼，“走，上楼去，奶奶给你擦药。”说完，又瞪了顾常庭一眼。
——
凌晨三点，整个世界已经陷入深度沉睡状态。
万籁俱寂，甚至连虫鸣声都没有了。
小小的温暖卧室里，床头的橘黄色小灯还亮着，将母女俩面庞映照的分外柔和。
只不过，靠近点儿，就会发现小屁孩却是面颊发红，呼吸急促，像是被闷在被子里很久的模样。
因为十几天来，念采薇半夜都睡不安稳，所以睡觉前要是一粒多安眠药，自然水也喝的多。
翻了个身，下床，去上厕所。
卫生间里，水冲马桶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卫生间灯灭，念采薇从里面出来。
掀开被子，想把小屁孩的手放进被窝里，却发现体温异常。
摸了摸脸上，身上，异样的热。
打开大灯，就看到小屁孩烧红的小脸，嘴巴张开着，正飞快的呼吸着。
－－－－－－题外话－－－－－－
下午照样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