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采薇舒服的呼了口气，双脚忍不住在桶里动了动，眯了眯眼，等睁开时，就看到顾子琛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旁边还站着念长青，眼里也正盈着笑意，有些暧昧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转了好一会儿。
顿时，窘迫不已！
低着头，看着桶里散发的热意，只觉得耳根子也跟放在火上烤一般，灼热灼热的。
湿热的水蒸气在空气中飘散，忽而就想起了小屁孩，自己回来这么久，竟然没听到她一点动静。
“爷爷，寸寸呢？”抬头，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没有小屁孩的身影。
“在隔壁我屋里睡着呢，说是要等妈妈回来，可等到十二点，眼睛就在打架了，点着脑袋，还不肯睡觉，后来在我怀里睡着了，想着你们会回来，所以就先把她放隔壁了。”
“那寸寸怎么样了？有没有哭？”
念长青摇头，想着小屁孩那无助的样儿，就很是心疼。
“没有哭，那孩子就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心里再伤心，再受委屈，也憋在心里，不发泄出来，这样不好”念长青皱着眉头，“薇薇，你以后要好好开导开导寸寸。”
“我们会的，爷爷！”不待念采薇回话，顾子琛先开口答道。
“行！”长叹了口气，看着疲惫的俩人，“你们先在这烤一会儿火，我去厨房里给你们做些吃的，正好还有些面条，一下子就好了。”说着，又转身去了厨房。
屋里，念采薇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顾子琛，身子稍稍的往他那边挪了挪，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顾子琛的手背，“顾子琛，什么时候成‘我们’了？我可还没同意呢。”
一边说，手指飞快在他手背上动着，就像弹钢琴一般。
眼睛注意着顾子琛面色的反应，他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清俊的面色轮廓。
乱动的手忽然被攥住，顾子琛用了用力，看着我在自己手里的白嫩纤细的手指，低笑出声：“怎么？用完又想丢啊？”
那话像是开玩笑，可细细品味，却一丝咬牙切齿跟威胁的味道的在内。
念采薇扯了扯嘴角，翻了下白眼，心道：“我可没这么说！”
这种默不作声的方式，倒让顾子琛以为她默认了。
手上一个拉扯，念采薇身子一个倾斜，就半倒在了顾子琛的怀里，抬头，嘴角上扬着。
修长的手指袭上下巴，慢慢的，慢慢的摩挲着，像是一根羽毛，在脸上刮搔着，惹得念采薇一阵颤栗。
轻柔的抚摸，带着**的味道，顾子琛眼眸深沉，开口，是磁性好听的声线：“就算你想，这次，我也不允许！”
倏的，低头，擒住了那欲开口反驳的唇瓣。
原本白皙红润的唇瓣，此刻却是有些干裂发白，突然的力气覆上来，让念采薇立刻感觉到那干裂的小口似乎撕开了一个大口。
“丝！”不禁低声呼痛，随着他的舔弄，口腔里也沾染上了血腥味儿。
原以为他会再一步进攻，念采薇也没反驳，像是习惯这种侵略，正准备闭眼时，压在唇瓣上的力道消失。
睁眼，就看到顾子琛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将嘴巴上沾染的血抹去，带着邪佞的笑。
“你要是再那样，下次的惩罚可就不是这样了。”
抹完自己的唇瓣后，顾子琛的手指放在了念采薇的唇瓣上，手指在她裂开的伤口上徘徊着。
故意的，轻轻一按，念采薇皱眉，“你干嘛？”
身子想往后靠，腰间却不知何时多了只手，没法儿后退。
这人，好像知道她心里所想一样！
“惩罚！”两个字说的及其重，而后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喂！你去干什么啊？”大叫，却没听到回答。
伸手，摸在了自己的唇瓣上，眉眼间，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春情与笑意。
桶里的脚动了动，俯身看去，双脚已经泡得通红通红的，活动了双脚，好像完全好了呢！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觉得无聊透顶。
屋里的一切摆设早已十分的熟悉，眼睛放空的落在门外，喃喃道：“大半夜的，出去干什么呢？”
心里刚问完，顾子琛抱着熟睡的小屁孩出现在门口。
怕她冷到，顾子琛连同被子裹着就抱过来了。
把小屁孩放到床上，也没把裹着的被子拿掉，直接的又给她盖了一层被子。
顾子琛坐在床沿，小屁孩睫毛上还有湿意留有，粉嘟嘟的胖脸上，还挂着几条泪痕。
梦里，也不知道梦到什么，撅着小嘴儿，拧着两条小淡眉。
“寸寸怎么样了？”念采薇忍不住的身子往前倾，想去看看小屁孩，可十分钟还没到，不敢轻易挪出来。
顾子琛回身，瞟了她一眼，“你这做母亲的，一点都不称职，哪有女人跟大男人上山去找人的？这小身板儿，也不想想自己的能力，量力而估都不懂，亏你还是当老师的。”
声音淡淡的，显然是有责备的。
被困在山上以后，念采薇心里也有点后悔，当初之所以会去，也是让别人对爷爷好一点，可现在想想……还真是帮倒忙了！
动了动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过后，才低着头，别扭的说了句：“我知道错了，不用你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头上一重，顾子琛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边。
抬头，心情复杂。
“时间到了。”顾子琛看了眼念采薇的双脚，俯身，把毛巾递到了念采薇手里。
把脚擦干净后，念采薇立刻就跑到床边，伸手摸着小屁孩的脸，眼眶不禁的又红了。
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小屁孩衣服都没脱。
倾身，掀开被子一角，一只手把小屁孩抱起来，另一只手则解开小屁孩的衣服。
兴许是因为折腾，小屁孩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了一条缝。
“妈妈，你回来了？”小屁孩软软低低的声音打在念采薇心里，直让她眼睛泛酸。
“嗯，妈妈回来了，很晚了，寸寸快睡吧，妈妈在这陪着你呢。”
小屁孩稍稍扭了扭头，看到了顾子琛站在床边，伸出小肉手，手指招了招，“琛琛把妈妈带回来了啊！”
“嗯，寸寸安心睡觉吧！琛琛跟妈妈都在这儿陪着你呢。”拉住小屁孩软乎乎滑嫩嫩的小手，语气异常的轻柔，就像春日的徐风，让人昏昏欲睡。
三人静默，小屁孩眨了眨眼，最终眼睛闭上，不一会儿，沉稳的呼吸传来，小小的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
给小屁孩盖上被子，确定不会灌风进去后，才起身。
身子背着顾子琛，看着小屁孩沉静安稳的睡颜，心里的某个信念似乎也跟着坚定了许多。
“怎么了？”顾子琛看她站在那儿，没动作，只以为她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
双手把念采薇的身子掰过来，面向自己，却见她眼睛正灼灼的看着自己。
眼稍一动，“究竟怎么了？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去厨房看看？”
“没事！”念采薇摇头，手抬起，抓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顾子琛的大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好！”
“你难道就不怕我问的是不好的问题？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眼睛微眯，烦着笑，对于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心里也跟着欢喜。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绝情的女人。”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我看上的女人，一定是顶好的，谁都比不上。”
好狂妄的口气！
这话要是让他下属听见了，指不定会惊掉下巴呢。
什么时候，顾总也学会说这种霸道的话了？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真嚣张！”
“嗯哼！”
念采薇清了清嗓子，敛起笑意，目光正式，“我问的问题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想到即将要问的问题，脸色微微发红，已经有些热意。
自己那样说会不会太直白了？
“嗯！”
握了握拳头，“顾子琛，你以后会一直一直对寸寸好吗？”
“你说呢！”眉眼一挑，那表情，是**裸的鄙视。
那是我女儿，不对她好，对谁好？
“那……如果你另外有了孩子，还会对寸寸好吗？”
对于她问的这个问题，顾子琛疑惑，蹙眉，“另外有了孩子？”
“对，就是……就是……假如你和我在一起了，你还会把寸寸当作亲生孩子对待吗？”
蠢女人，本来就是我亲生女儿！
“嘁！”了一声，深邃的双眸像是点燃了火光，顿时贼亮贼亮的，“你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懂呢？能不能说的再直白一些。”
身子前倾，俩人的距离顿时只有五厘米远。
光亮的白炽灯，将她的皮肤晕得奶白奶白的。
白皙又带着生气，透亮的灯光里，甚至可以看到那小小的绒毛，只不过此时，那白软的绒毛却像是被人染了色一样，粉红粉红的。
那目光，太过直视，太过炽热，无奈，念采薇只能低头，暂时回避。
一手揪着自己的衣摆，咬了咬唇角，最终抬头，闭着：“意思就是，我们如果有了孩子以后，你还会对寸寸一样疼爱吗？”
这五年里，不防有人追求她，可念采薇却都拒绝了。
最主要的顾忌就是小屁孩。
电视里所演的电视剧并不是凭空想象的，还是有一定的现实根据的。
顾子琛沉沉的笑出声来，“蠢女人，寸寸本来就是我女儿！”
“啊？”疑惑的看向顾子琛，随即明白过来，原来他已经把寸寸当作自己的女儿啦！
“你，确定不后悔了？”顾子琛确认，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有些难以置信。
“不后悔！”
后悔吗？
如果真后悔的话，那今天就不会问这些话了！
想了这么久，要走出这一步是多不容易，只有念采薇自己知道。
感觉他大喇喇的目光，脸色羞红，迅速的踮起脚，在顾子琛脸上轻啄了一口，而后飞快的奔到门口，笑靥如花的转身：“作为报答，奖赏你的。”
窈窕的身影消失，空气中她身上的香味儿还在空气中飘散。
心里则是郁闷不已，这报答……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如果再来重演医院那一次，他是不介意的。
双手环抱着在胸前，在沙发上坐下，淡淡的笑着，像是一只吃到了鱼的猫。
来日方长，不急！
——
顾子琛是被一撮毛发弄醒的，鼻端痒痒的，动了动眼睛，眼前一团黑乎乎的，好像还在晃动着。
伸手挠了挠，那瘙痒的感觉立刻消失，可过一会儿，又感觉到痒痒。
眯了眯眼睛，视线的缝隙中。是小屁孩的蘑菇头，手上似乎还拿着个东西。
在快要到鼻端的时候，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琛琛，你醒啦！”小屁孩快速的把手缩回去，背在身后，讪讪的看着顾子琛，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顾子琛坐起来，头沉沉的，似乎连鼻子也堵住了。
小屁孩仍高兴的趴在床边，等着他的回答。
“寸寸，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翻身下床，小腿肚子那儿却沉重异常，索性就坐在床上，伸手，把小屁孩捞在了自己怀里。
小屁孩原本是没这么早醒的，可担心妈妈啊，天一亮，在被子里拱了拱，就发现自己旁边睡着的正是妈妈，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看了下四周，却发现都没有琛琛的身影，这才问了念长青，知道琛琛昨晚是跟太爷爷睡一屋的。
这不，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两只胖乎乎的手指上，还捏着一个白色的鸡毛，伸手捋了捋，吸了吸鼻子，“琛琛，我还不是担心你吗？早上醒来没看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身子一扭，想起昨晚的事情，小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
“寸寸担心什么？我不是把妈妈带回来了吗？看到妈妈了没？”伸手，捏了捏小屁孩鼓起的脸颊，眼眸带笑。
“看到了，妈妈睡的真香呢，我醒来喊了好几声，妈妈都没应，后来我把手指放到妈妈的鼻端下感受了下，发现还有呼吸，这才放心了。”
小屁孩撅了撅嘴，这方法是她从电视看来的。
顾子琛：“……”
“琛琛，你会陪我过年吗？”
小屁孩把手上的羽毛扔掉，双手搂住了顾子琛的脖子，很期待他的回答。
“会！”
“真的吗？”小屁孩对着还不抱很大希望的，听到答案，整张小胖脸上满是喜悦。
顾子琛点头，“不过，寸寸要帮琛琛暂时保密，等到过年时，我们一起给妈妈一个惊喜，好不好？”
“好！”只要琛琛能留下来过年，答应什么都好。
小屁孩拱起屁、股，兹溜一下滑下了床，跑到门边，“琛琛，快起床吃饭了，太爷爷说饭饭好了。”说完，就一蹦一跳的出了屋子。
那哼歌的轻快声，顾子琛听的真真儿的。
视线巡视了一番，最终还是套好衣服，套好裤子下床。
这卧室里的摆设都比较老旧，连电视机都还是黑白电视，桌椅柜子是一套的，外面漆着红漆，只不过有些地方掉了漆而已。
整个房间很干净，明亮，给人一种沉雅的感觉。
右边的墙上，挂了一彩色的照片，照片上念长青和一个梳着麻花小辫儿的，差不多十岁的女孩儿。
可能因为是第一次照相，不敢看镜头，低垂着眼，但脸上的兴奋却是掩饰不住的。
咋一看，还以为是念采薇。
可……仔细看去，却不是。
走近了几步，眯眼，这照片……似乎在哪里看过。
至于在哪里……却又想不起来，只是有一种熟悉感。
刚想伸手，把照片摘下来看看，门给推开，念长青拿着装着红豆的篓子进来。
“小顾，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床板有些硬，睡的不习惯吧？”把篓子放下，笑着走到顾子琛身边。
“睡的很好，只是麻烦了爷爷，我还怕打扰了爷爷的睡眠呢。”
握了握手，视线重新定格在那张照片上。
“爷爷，这是薇薇小时候的照片？”
“是……是啊！”念长青脸色明显一边，不自然的咳了咳，“既然醒了，就快点洗漱吃饭吧！”
念长青眼睛瞟了照片一眼，便往外走去。
顾子琛若有所思的看了照片一会儿，才抬脚离开。
刚一出门，就发现念采薇似乎也刚起，正站在门口做伸展运动呢。
念采薇也没想到一大早就会碰了个正着，动作一愣，想起昨晚的自己说的话，面颊一热，目光闪闪，想着要不要开口打招呼呢。
可是要怎么开口啊？
心里正盘算着，顾子琛已经朝自己走来，无法，只能磕磕巴巴的问道：“醒…。醒了？好早啊！”
“早吗？我以为很晚了。”
清晨的山村，日头出来晚，只有一缕很弱很弱的阳光打在榕树上。
顾子琛低头看着念采薇昨晚干裂出血的唇瓣，“怎么不擦点唇膏？”
休息了一晚，精神头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全身酸疼的厉害。
抿了抿干燥的唇瓣，低着头，脚尖无意识的低着地面上的小石子儿，“等下拿水润润就好了。”
在家里，念采薇没围围巾，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就像是朝生的露珠儿，看得顾子琛心里一荡。
抬手，把手放在她的脖颈上。
稚嫩的肌肤对上略有粗糙的大手，自然酥痒难忍，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你别……”
眼珠子看了眼厨房门口，就怕小屁孩会突然窜出来。
“害羞了？那昨晚胆子怎么那么大？”双眼眯起，话语里透着耍弄的愉悦。
念采薇这种模样，顾子琛是最喜欢看到的，怎么说呢，可能是男人征服心理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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