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琛听见电话的“嘟嘟”声，把电话拿到眼前看了下，发现念采薇把电话挂了。
半靠在墙上，回味着念采薇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嘴巴咧开，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还懂得吃醋了，看来是进步了。
将电话揣进兜里，准备进包房。
不防，一转身，便看到不知站了多久的张芷欣。
凉凉的看了一眼，径直掠过她，准备往前走。
“子琛！”撕心又近乎请求的呼喊，纤细的手指倏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子琛，刚刚是谁的电话？”见他没动，才往他身边又走近了一步。
表情怆然，从来还没见过他如此笑过，究竟是谁的电话，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迫使张芷欣急切的想知道电话那头是男是女。
心，颤颤的，等待着顾子琛的回答，而顾子琛却眼皮低垂，看着面前眼眶湿润的女人，手抬起，将抓在手臂上白皙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掰开。
“我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
收回手，拍了拍被她握过的地方，不再看那张含娇带泪的脸。
“是女的是不是？是不是？”看他的反应，张芷欣一步冲到顾子琛面前，双手叉开，挡住了他往包房的路。
“张芷欣，我再重申一遍，我的事与你，无关！”最后两个字又沉又重，充满不耐烦与压抑的暴躁。
“怎么没有关系？我爱了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权利知道你有了女人吗？顾子琛，你好没良心，我为你挡下那一刀，你甩甩屁、股就走了，连看我一眼都没有过，难道我的爱，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吗？呜呜呜！”
近乎低吼的语气，立刻招来了过往人的注意。
张芷欣因为声嘶力竭，身子半弯着，全身颤抖着，咬着唇，眼泪滑落了满脸，画着的精致妆容也花了，黑色的眼线顺着泪水滑过的痕迹，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痕迹。
“张芷欣，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爱的人，即便做再多事，于我来说也没有关系。”皱眉紧皱，眼底闪过嫌弃，“至于你为我挡的那刀，是你自己冲上来的，我没有希望你这么做，更何况，就算当时你没有冲上来，我也不会受伤，你当我平时雇的那么保镖都是吃素的吗？”
“还有，这是公共场合，身为张家的孙女儿，多少注意点形象，不然，丢的可是你张家的脸。”
说罢，整了整衣裳，也不管张芷欣有没有听进去，长腿跨过她，往廊道尽头的包房走去。
“顾子琛，我爱你啊，你难道就不能分点爱给我吗？”
正行走的顾子琛感觉背后一阵风飘来，接着，腰间力道一紧，张芷欣的手已经换上了他的腰。
“松开！”没动，声音冷硬，直接命令着。
声音沉闷压抑，本就冷硬的轮廓又结了一层寒霜在外头。
“不松，子琛，我求求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努力去做的，你不喜欢的，我也会努力改掉的，你看看我，不要喜欢别的女人好不好？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啊！”
腰间力道没松，反而更紧了些。
来来往往人的目光，低声议论，让顾子琛的心情跌倒了谷底。
“松开，我说松开，你听到没有？”双手掰着环在腰间紧握的手，可她却是使了全部的力气，顾子琛刚掰开一根手指，立即又紧紧扣在皮肉上。
两手交握在一起，指甲都已经抠进肉里了，原本有些血色的手背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泛白。
“不！不！”背后贴上的娇躯，令顾子琛四肢残骸升起一股浓浓的厌恶。
这感觉不亚于五年前被她下药坑骗的感觉。
“张芷欣，别给脸不要脸，我之前是看在张老的面子上，现在，我再说一句，松手！”
已经忍耐到极限。
后背张芷欣的磨蹭，令他鸡皮疙瘩顿起，全身不舒服。
“不要，一松手你就会离开我，我不要你离开我，你是我的，我……”
“的”字还没说话，张芷欣只感觉手剧烈一痛，像是被人捻断一般，接着眼前一晃，身子便向后倾斜，直直的跌落到了地上。
“滚开！”厌恶般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在了地上，阴沉着脸，大步离开。
这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店，自然来的都是京城名流，像顾家，张家，齐家，陆家，秦家，自然也都是常客。
而酒店为了更精准的服务，要求服务员记住京城大家每一个人的面孔，眼下看到顾子琛这般表情，自然也没人敢吱声。
至于张芷欣，如果上去询问，肯定是吃力不讨好的。
所以，大家都一致的当作没看到。
廊道上，张芷欣也不管别人看没看，反正就呆愣的跌坐在地上，双眼一动不动，看着消失在廊道尽处的身影，眼泪不停的流。
最终，扯过被顾子琛扔在地上的衣服，抱在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终于承受不了，双手捂住脸，低低的哭出声来。
——
顾子琛是阴沉着脸回到包房的。
包房里，除了顾家的人以外，还多了一个人，陆昊。
此刻，顾菱悦正坐在他身边，俩人挨得很近，正凑在一起，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竟“咯咯咯”的笑的非常开心。
陆昊抬眼看着顾子琛落座，“哟，堂哥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这话，说的有些兴味。
顾子琛瞟他一眼，整了整衣袖，“没什么，路上碰到一只狗，‘汪汪汪’的对我叫，挡住了我回来的路。”
“嘿，我还以为是佳人在怀，忘了回来的路呢。”
“哎，陆昊，你刚刚不是也去上厕所了么？怎么没遇到堂哥？”顾菱悦眨了眨，回过神来，接话道。
“都说了堂哥佳人在怀，不好打扰啊。”别有深意的眼巡视了桌上一圈。
立刻，敏感的李美兰就问话了：“子琛啊，这是真的吗？怎么不带过来看看？”
“奶奶，你就不要添乱了，叔叔肯定没有带女人来的，我估计是张家那个孙女缠着叔叔呢。”顾莫奇翻了一下白眼，手里拿着一根筷子，筷子顶上还叉着一个咬了一口的牛肉丸。
“什么张家那个孙女？莫奇好好说话。”顾长明吭声道。
“切！”顾莫奇又翻了一个白眼，将筷子上的牛肉丸吃掉，不再说话。
“子琛，真的是芷欣？”李美兰凑过去，低声问道。
“我吃饱了，先走了。”没回答李美兰的问题，“哗啦”一下，将椅子往后推，径直站了起来。
走了一步，却又转身，面上已然带着挖苦的笑，“哦，忘了祝贺陆总即将升级为爸爸，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一定记得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带着她一起去喝陆总孩子的满月酒的。”
果不其然，话刚说完，就见陆昊表情凝滞，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可到底是生意场上的人，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事，淡然的笑道：“那是一定的！”
顾子琛霎然一笑，外带轻哼一声，开门，关门，利落不已。
“啪！”顾长明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力气大的周围的东西都震了震，“混帐东西，吃个饭还不安份！”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李美兰只能出来打圆场，“这子琛真是……好好日子就不知道收敛收敛。”无奈的说了一声，看向顾长轩跟江慧君，“对不住啊，近来因为公司遇到了点麻烦，子琛心情不太好。”
“没事，不过这脾气……。可是十足十的像极了大哥啊！”
拿起茶壶，给顾长明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大哥，你说是不是？”
眼里的促狭，叫顾长明脸上挂不住，不自然的哼了哼，接过茶杯，没说话。
在座的看这场景，纷纷笑开，气氛也跟着轻松缓和起来。
——
聚会散完，顾菱悦跟陆昊坐一辆车，因为刚检查出有一个半月的身孕，所以只穿了宽松的衣服跟平底鞋，也因为江慧君的要求，脸上也没化妆。
坐在副驾驶上，扭头看着从顾子琛离开，就一直不对劲儿的陆昊，“昊，你和堂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每一次见面，俩人好像都没有给过对方好脸色，说话时，要么你嘲讽一句，我讥笑一句，要么就是夹枪带棒的。
“没事！”眼睛目不斜视，语气有点冲。
“没事？没事还这种口气？昊，你是不是哪里惹得堂哥不高兴了？”
“菱悦，为什么是我惹他不高兴了？难道就没有可能是他惹我不高兴了吗？”趁着红灯，扭头看着顾菱悦，脸上显示着不悦。
“当然有可能了，就堂哥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性格，以前也不知得罪过多少人？只是，昊，我们是晚辈，以后也将会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先忍忍吧。”
今后，怕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顾子琛帮忙的，尤其是陆昊目前的公司。
陆昊没说话，可却因为顾菱悦说的话，面色更加难看。
顾菱悦看着他的反应，皱眉，“昊，刚刚堂哥说‘带她去喝满月酒’，难道你知道堂哥有女朋友了？”
“不知道！”
想着顾子琛临走前那炫耀的表情，心口一闷，心里晕着浓浓的怒气。
“那堂哥为什么那么说？”见他不高兴了，顾菱悦也没敢再继续问下去，只自言自语问自己。
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没再想，手摸着还没隆起的肚子，嘴角扬起。
“昊，你希望这胎是男的还是女的？”
“昊！”见他没回答自己，抓住他的胳膊，追问道。
轻柔讨好的语气，让陆昊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视线落在她的平坦的肚子上，“随便，男的女的都可以。”
“我也觉得，不管第一胎是男是女都好，反正以后还会生。”温温的笑意，晕着幸福的笑意，天真的以为，这就是最幸福的生活。
——
顶楼的高级会所内，顾子琛一脸不善的窝在沙发的角落，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不喝，只拿着杯子摇晃着。
“子琛啊，你今天是吃屎了么？怎么脸色这么臭？”秦子奇凑过去，嗅了嗅鼻子，拿手挥了挥眼前的空气。
“滚！”抬脚一踢，“不知道我有正事要做吗？把我拦在这儿做什么？”
“做什么？过年不在也就算了，怎么的？过元宵，也不想在这过？”
“嘿！子琛，别理他，他是过年没人陪，才想拉着你陪他过元宵节呢，心里是赤裸裸的嫉妒你呢。”陆程宇身子一软，将自己甩在了沙发上。
只是还没睁开眼睛，脸上就挨了一下打。
“啪”地，十分的清脆。
“姓秦的，有种你打齐蔓去？”捂着脸，坐起来，呵斥道，“还是不是兄弟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齐蔓找来，让她看看你丑陋的面孔？”
“行了啊，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乔轩顶了顶眼镜，双手分别拍了两人一下。
将俩人分开，坐在俩人中间，看着半靠在沙发上的顾子琛，笑道：“子琛，d市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撇了乔轩一眼，发现他眼睛有兴味，“怎么？你知道了什么？”
“对于这种触犯法律的事，我从来都知道得比你们多。”眼镜又滑落下来，乔轩顶了顶，“想不想知道你山庄里的尸体是谁放的？”
“嗯哼！”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快说，快说，卖什么关子呢？”秦子奇跟陆程宇俩人分别捶了乔轩一下。
“别急，马上就说！”
四人头凑在一起，声音很小，时不时的传来秦子奇骂脏话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四人才分开，乔轩又顶了顶眼镜，“现在清楚了？”
“艹，这么阴人的，子琛，你非得好好整治整治他，还贪心了还？这种人，就要把他打压的连屎都不如。”秦子奇最为愤慨。
“对，对，需不要需要我们帮忙？虽然我现在是一位道德高尚的老师，不宜做有损师德的事。”陆程宇也赶忙应和道。
“嘁！”换来一阵轻嗤与鄙视。
“这件事就不用了，不过，程宇，过完元宵后，可能有件事要麻烦你。”
“啥事儿？”
“寸寸过年时候，摔倒了脑袋，缝了八针，估计会留疤，你有没有办法帮她把额头上的疤痕去掉？”
“什么？寸寸受伤了？”陆程宇惊讶不已，推了顾子琛一下，“你说说你是怎么当人家继父的？”
“就说有没有？”
“当然有，不过得等你把寸寸带来后检查检查才能确定用哪种方法。”
“嗯！”
见三人还期待的表情，顾子琛当作没看到，把酒杯放下，起身，“我明早还得早起，得先走了。”
临走前，看着乔轩鼻梁上又滑落的眼镜，“过年后，换副眼镜吧。”
乔轩：“……。”
秦子奇：“顾子琛，你就得瑟吧！”
陆程宇：“啧啧啧！有女人就是不一样，我也要去找个。”
——
正月十五元宵，小屁孩一大早就起床了。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里溜达一圈，然后，搬了把椅子放在太阳晒的到的地方——大门口。
“寸寸，你把凳子搬到外面做什么？”
“妈妈，我晒太阳呢。”小屁孩头往外伸，大声回道。
“外面风大，快进来，院子里头也有太阳，把凳子搬进来晒太阳也可以。”
“妈妈，外面太阳更大，院子里的太阳太小了，一点都不暖和。”
念采薇：“……”太阳还有大小之分？
知道小屁孩的用意，念采薇也不再说，只进了厨房，做早餐。
小屁孩等到中午时，整个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妈妈，几点了？”小屁孩把椅子往里大门里挪了一点。
“快一点了，寸寸要不要睡一觉，兴许等你醒来，琛琛就来了。”
小屁孩爬上椅子的动作一顿，咬了咬嘴唇，“谁说我在等他来的？我是在晒太阳，妈妈不知道，不要乱说。”
被小屁孩欲盖弥彰的话逗得发笑，摇着头，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什么时候到？寸寸可是等的花儿谢了一拨儿又一拨儿啊。”
那头很快就就有短信回来：“这是你的心情？”中间一个调笑的表情，“我现在下了高速，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到。”
被这短信弄得无语，收了手机，准备把菜洗了。
——
差不多快一点时，念采薇就看到小屁孩“刷”的从椅子上下来，撅着屁、股躲在大门后，像个小贼一般。
接着，小屁孩转身，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椅子有点高，小屁孩抱不住，可又不能抛下椅子走掉，只能笨拙的搬着椅子挪到院子里。
气喘吁吁的把椅子放到院子里，没等念采薇出口问，小屁孩就颠着屁、股跑回了卧室。
几乎就是小屁孩关上门的一刹那，顾子琛俊朗的身躯就出现大门口。
他今天一件米色的大衣，里面没有西装，只有一件与大衣颜色一样的线衫很好的勾勒出他胸前肌理的形状。
一只手插在大衣兜里，另一只手则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不知道里头装的都是什么，鼓鼓的。
脸上带着浅笑，几缕头发耷拉在眼前，更显得笑容迷人。
分明的轮廓好像瘦了一些，念采薇逐渐走近，就看到他眼里的血丝。
只见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双手张开，温柔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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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被杀了，昨晚上传的，现在才知道审核没过！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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