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你到了京师之后,就把这封信交给刘先生,然后就先留在那里吧。”
书房内,庞煌将一封刚刚写好的书信折叠好,装入牛皮纸的信封,却没有封口就递给了在一旁刚刚进来的苏德。
信自然不是庞煌写的,而是他口述,由苏柔雪代笔,做姐姐的当然知道信中所写的内容,想到要与弟弟分开,脸上不免露出稍许不忍,却知道这些都是为了弟弟好,只有闭口不言,甚至都不敢抬头去仔细看弟弟一眼。
“记住,你可以向青田先生学习,但是却要保持距离,至于刘先生,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安置你的。”
“老师,知道了!!”
平时话痨般的苏德,保持了出奇的冷静,对于老师说和青田先生保持距离是为什么也不多问,但是却反而说道:“老师,苏德能不能先不走,苏德想和老师一起在怀柔打蒙古鞑子。”
“不行?”庞煌严肃的说:“你连柳苏都打不过,还要抗击蒙古人,再说,这蒙古人都一天了,还没有动静,说不定已经饶过,不来怀柔了。”
听到老师说不行,苏德的脸上露出失望之sè,但听到老师说他打不过柳苏,却是苦笑一声,说一句实话,那种变态,谁能打得过,除非用绝对的力量,否则以柳苏那敏锐的眼神,绝对会在出手之前第一时间看出你的弱点,并且一击成功,苏德的确吃了不少亏。
想了一会,庞煌从内衣的口袋里,摸索出一个圆圆的黄sè圆片来,正是他从前世带来的六十六枚五角的硬币之一,却是荷花图案的。
拿在手中,仔细把玩了一小会,随即就做出决定,把他递给苏德,说道:“你把这个拿着,此物乃是老师从海外所得,为师可以说,至少在几十年之内,绝对无人能仿制出来,一定要注意保存,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了。”
“也不能让刘先生看到吗?”苏德问道,刘先生自然指的是刘琏,在怀柔时也算教过苏德一些东西,故以先生称之。
而庞煌则和别人不同,他听到“先生”这个词汇,就觉得好像想起了前世的什么,浑身不舒服,所以只允许自己的学生喊自己老师,不过,现在他真正的学生只有苏德和柳苏,柳苏是整天不说话,庞煌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听到柳苏这么称呼自己,而目前只有苏德一个人这么称呼。
听到苏德这么问,庞煌正sè道:“除了今天这个房间的咱们三人,为师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除非,除非是老师让你拿出来。”
“若是有一天,你看着有人拿着同样的东西,无论如何,你要尽全力你帮他,哪怕付出所有,因为只要有这枚硬币的,那都是你的同学,或者是老师最好的朋友。”
“知道了。”苏德乖巧的又答应了一声,看了看庞煌身后自己的姐姐,脸上也露出依恋的神sè。
相依为命的姐弟两人,想到了马上就要分别,心中肯定不是滋味,庞煌也体会到这一点,但现在肯定不是言情的时候。
叹了口气,对苏柔雪说道:“要是你心中不舍,可以跟着弟弟一块去京师,南京总要比北平繁华、平和很多。”
“不,我们姐弟二人蒙先生大恩,柔雪纵然是一弱质女子,也明白知恩图报之说,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先生。”
苏柔雪坚决的说道,庞煌听后一笑,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柔雪留下来,想要照顾那个先生?”
苏柔雪闻言大囧,最近一段庞煌忙于怀柔的公务,闲暇还要研究诸多设计新型产品,自然混迹在县衙和工厂的时间居多。而苏德和柳苏要跟在庞煌后面学习东西,家中只剩下苏柔雪和不方便出门的柳若秋,自然会有闲言闲语传出去,
尴尬一会,苏柔雪干脆道了一声别,出去帮弟弟收拾东西去了。
“稍后会有人来接你,是走商家的镖队要押送些货物去京师,到了通州就坐船了,却是也不辛苦,路上这几天,你把为师交给你的摩斯电码在温习一遍,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在给为师的信中,可以标明一下,那样可以防止有心人的窥探,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一定要。”
交代完毕之后,庞煌就让苏德回去,再和姐姐相聚会儿,然后就一个人呆在房间内,陷入了沉思,从昨天阿虎得到消息回报,到现在算是已经十二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方面的信息,放出去探听信号的,虽然没有回来,但是也一直没有信号弹从天空中亮起,这一切都证明着怀柔是安全的。
怀柔县城内现在是乱哄哄的一团,郊区村镇的居民、来走亲访友的各地旅人和那些急于出货的商贾,几乎都要把天都吵翻了。
今天下午,他批准了走商家的范瑞护送一批货物赶往北平后转向京师,来安抚一下急躁的人们,可是必须到夜间才能走。
把苏德送到京师,是刘琏当初就提出来的,在怀柔期间,刘琏就极为喜欢这个善谈的小家伙,觉得苏德值得造就,所以在上次给庞煌的信中又提了一遍,在这个局势下,出于某种原因,庞煌也就答应了,趁着这个局势,将苏德送出去。
但这只是小事,而目前怀柔的局势才是令他最为担忧的,往往反常的宁静,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
怀柔四周越是显得如此安全,越是让他感到不安,而且,今天上午去渤海所寻找唐门知县的人回来了,但是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依然是两个人。
他们竟然没有找到唐知县,而渤海所也是刚刚知道北口城发生的事情,正在做出防御准备,同时又派了五百人,前去增援密云,丝毫没有提及增援怀柔的事情,可能在渤海所的千户眼里,密云毕竟是身处更北边一些,只要密云没有事情,怀柔自然也不会有事。
当那两人问道他们的保安团所在时,见他们的那个总旗竟然惊讶了一下,想了一会才告诉他们,在几天前确实来过这么一支乡勇,大约五百人左右,但是只在渤海所附近驻扎了一天,就往西边去了,听说要去拉练,至于拉练什么意思,这个总旗就说不明白了。
拉练是基于实战意图下的一种演练,这个意思,被派去的那两个保安团的兵卒倒是知道,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的知县大老爷,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拉练。
就连庞煌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颇为不可思议,明知道敌人可能窥视怀柔,却把自己的队伍拉走一半不见了,唐门不像是这么没轻没重的一个人吧!!
庞煌心里想着,却越来越焦灼,就犹如被挂上鱼钩的钓饵那么焦灼。
莫非自己,不整个怀柔不过是个鱼饵?肯定了唐门的人品之后,庞煌突然想到,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噤,用一县之地作饵,这个手笔也够大的了。
【切换场景】
同时,居庸关城头,唐门看着旌旗招展、整装待发的大明骑兵,心中酿出了一股澎湃之意。
目光微斜,看着在自己左前方站着的徐达却是毫无表情,心里顿时冷静下来,想着这个大将军,以整个北平作饵,也要彻底击溃蒙元残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点,不由想起了在怀柔的庞煌。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蓝玉正站着徐达的身后侧,看到大将军若有所思,不免胆大的问了一句:“大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傅有德将军只率领五万骑兵追击王保保,而咱们在这里却在等待纳哈出,以朝廷目前的兵力,似乎不足以两线作战,不知道大将军为何如此兵行险着?”
仗着自己是常遇chūn的内弟,而徐达和常遇chūn的关系又是很好,所以平常比较纵容一点的关系。蓝玉大胆的问出这句话,却正是唐门想要问的,以他的身份,徐达虽然对他颇为客气,但还是没有资格问出来。
徐达对于蓝玉,似乎有些溺爱的宠信,闻听蓝玉有此一问,虽然没有回头,却回道:“老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说给你听听吧,反正以后北方的这些事,还要靠你们年轻人来完成。”
“愿闻其详,谢大将军教诲!!”蓝玉恭敬的弯身谢道。
“那老夫先问问你,为何蒙古鞑子空有无双的骑兵,却是被我大明赶的东奔西跑,溃不成军,以至于失去了天下?”
“那还不是蒙元失政,欺我华夏千万民众,以至于惹得天怒人怨,而我大明顺天行事,驱除鞑虏,还我华夏河山,正是天命所至,所以。”
没有想到蓝玉说起了这些,依然可以滔滔不绝,徐达紧绷的脸sè露出一点笑意,不由出声阻止道:“好了,这些留下来以后庆功的时候说罢,说点实际的。”
看到徐达的笑意,蓝玉却直起了腰板,正经的思索了一会,才抱拳说道:“大将军刚才的问题,只用一句话就可以回答,总之来说。”
唐门的耳朵竖起了老长,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听了下去,只听蓝玉说道:“那就是这些鞑子的心不齐,所以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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