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想自己的努力不成泡影,唯有付出更多的努力。
洪武九年,是多事的一年,二月初,就从江南传来新的消息,说是朝廷有意更改官制,准备裁撤行省,新的官制正在制定中。
如此风言风语,落入了行省官员的耳朵里,岂不是犹如惊天霹雳一般,所谓人的正常思维,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明立国九年了,很多官员依旧是任用的蒙元时期的旧人,这番举措,莫不是要重新洗牌了?
这中猜测,让一干老臣子心怀踹踹,却让后起之秀们热血沸腾,各方都在忙碌着,自觉无望的,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希望有个好的归宿,皇上不要翻旧rì的黄历,而那些自觉有希望的官员,则是遣派信使来往于南京之间,期盼能够分到一些好的果实。
全国如此,北平亦然如此。
“这些都是上官的事情!”庞煌轻言道:“与咱们北平府暂时没有太大的关系,还是安心与实务比较好一些。”
叶巨伯和黄子澄二人,此时已经成为了庞煌的幕僚,两人虽然觉得驸马都尉作为外戚的身份,不宜参与政事太多,但毕竟在很多人眼里,如果更改官制的话,北平知府庞大人是很有希望入驻一省的。
所以两人偶尔也在庞煌面前提及一些官制变动的问题,希望能够看出他这个东主的意图,但是总被庞煌轻轻的带过去,不讲这么多。
“眼下,我们最头痛的,就是这近万人的闲人该怎么安置?”庞煌指了指桌案上放着的厚厚卷宗,揉了揉已经感觉到疲惫的眉心,问道。
黄子澄已经从老家探亲归来,而叶巨伯根本没有回老家,一直留在北平,在叶巨伯的眼里,估计清华义学的建设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来北平府,就被庞煌建设清华义学的构思和规模吸引住了,这也是身为读书人最关心的地方,谁说建功立业非要在朝堂、战场之上,如果能建设一个天下闻名的学校,教导学生也是一些读书人的心愿之一。
今天叶巨伯来北平府衙,是向庞煌汇总清华义学建设的进程,正好遇见黄子澄也在,正在和知府大人讨论关于官制变动的风言风语,所以也就插了进来。
但官制变动毕竟不是叶巨伯最关心的事情,听闻知府大人如此说,于是就停下不在讨论,遂将一干卷宗双手递给庞煌,那是关于清华义学的建设进程,和需要购买的一些物资清单。
黄子澄犹觉不甘,嘴里却说着:“府尊大人,晚生以为,新的官制会影响我们北平府政令的通行,以及大人今后会不会受到制肘等等问题,所以才问的。”
“没有制肘,就没有发展!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要有个制约是不是?”庞煌仍是不急不躁,随即又说道:“不说这个话题了,就谈谈关于那近一万闲人的安置情况吧。”
那一万闲人,所指的正是被裁撤下来的书吏、捕快等等,都是原来曾经在衙门里备过案,但是却不在正规编制之内的帮闲,这些人,大部分无田耕种,是各州县游手好闲之人,光是北平府就一千多人,放任自流又是一种不安定的因素,管理也不是太好管理,原来还有衙门可以名誉上压制一下,现在倒好,衙门说过不要你了,再管也没有那么多的名目。
叶巨伯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北平府地广人稀,不如划一块土地,专门让这些人耕种,模仿军屯的管理办法,那样也许会好一些。”
“不妥!”黄子澄摇头晃脑的就反驳道:“以晚上所见,这些人分布在各州县内,集中起来,对于户籍统计,今后的纳粮管理,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而且这些人也不是孤家寡人,动辄就是一家十余口,若是集中在一起,迁移的费用又从哪里出呢?”
叶巨伯也犹豫了一下,这些本不是他擅长的,叶巨伯擅长的是教书育人,讲讲大方向的道理还是可以,但是地方政务,他接触的真的不算太多。
“那就令各州县将其安置于土地之上,那样自然就不用背井离乡了!”犹豫了一下,叶巨伯说道。
庞煌的听着二人说话,两眼却一直盯着叶巨伯拿来的清华义学建设进程的卷宗在哪里看着。
两人提出的建议,无非就是以农为本,给这些人土地让他们耕种,他们要是那么安分的人,之前会没有土地耕种吗?问题这些人本来就不是那种安分耕地的人。
“清华义学主校区基本建设成功,现在只差细节装修了?”庞煌突然发现这个问题,猛然间问道。
叶巨伯被这个问题问的懵懂了一下,反应过来,马上禀报道:“正是,府尊大人!”
真快啊!庞煌想到,不过半年多,清华义学竟然有了雏形,这要是在几百年后,要花费多久时间啊,估计三年都不一定能够建成。
这可是能容纳几万人的校区啊,庞煌当初构思的很大,后续拓展的余地留的也很充足,所以占地面积达到了恐怖的三千多亩地,这些土地虽然大都是无人居住的区域,让庞煌少了许多拆迁的烦恼,不过当时也是耗费巨资买下来的,虽然庞煌是北平知府,还是让柳若秋调拨了大量的银钱买了下来入账,等于是庞煌私人的土地。
看到自己的愿望快要实现,庞煌不由愉快的多了,而人心情愉快了,思路也会开阔的多。
灵机一动,说道:“子澄,你帮我拟写一份文书,给各州县,让各州县通知所有在册之人,在三月初在北平的清华义学集合。”
“府尊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不能好好地甘心耕种,放任自流,也不是一个很好地结果,子澄,你在通知里这么说,就说本府在北平召集他们集训,如果考核通过,仍然有位朝廷效力的机会。”
“大人可是说的三月初全部来北平吗?”黄子澄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有些费力的问道。
“不错,就截止到三月初三,过时不候!晚来了,就等于弃权了。”
“这可是有九千多人啊!府尊大人!”
“我知道!”庞煌奇怪黄子澄的反应,卷宗都看了几遍了,难道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吗?
“开支!”黄子澄说了这个关键(w)ìng的问题,无奈的看着这个貌似考虑事情不周全的府尊大人,说道:“九千人的衣食住行,这个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晚生不以为府衙能够拿出来。”
“说的这个也是!”庞煌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忘了交代了,但凡来人,自带被褥,自备三个月的口粮,报名时交予叶先生统计。”
叶巨伯没有想到半天说道自己头上,不由郁闷的说道:“府尊大人,在下以为,这样的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三个月的口粮只是换一个机会,恐怕有很多人都不会来的。”
“苛刻?”庞煌心想到,你是没有见几百年千人争夺一个公务员的场景,自己倒是试过,为了一个机会,付出多少都是心甘情愿的。
更何况这些曾经的帮闲、白员,可都是身价不菲,自己让他们出点口粮集训,没有让他们交学费已经算是不错了,难道这也算是苛刻吗?
“就这样定下来吧,能来多少人就来多少人,不来算他们自己放弃,到时候也怨不得别人。”庞煌就此时定下结论。
既然这么说,黄子澄只好照办,在旁边考虑着文书该怎么拟写,也算是比较用心之人,这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庞煌毕竟没有受过系统教育,能认识大明此时的繁体字,再会用毛笔书写一般文书就行了,真的要让庞煌措辞写这些东西,估计一篇公文下来,就会让庞煌失去半条(w)ìng命。
这一切自从黄子澄在了之后,就是他这个幕僚的工作了。
而庞煌和叶巨伯一起,展开了校区的图纸,干脆开始研究起那一部分的校区可以提供出来让那些预备捕快们居住学习,而且庞煌也准备这几天找一下李文忠,看能不能调过来几个军官,对这些人进行一下军训,先让他们收收心再说。
本来无事,大家在书房呆着研究问题,黄子澄的文书也快要写完了,庞煌正考虑是不是留下二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牛云雷敲门而入,向庞煌行过礼之后,禀报道:“马娇儿在狱中死了!!”
“怎么死的?”庞煌吃了一惊,问道:“自杀了?”
他把马娇儿关押起来,就是相等刘忠的态度,其实一个犯人家属而已,马娇儿也没有犯什么罪过,最多就是当初扰乱授牌仪式的过错。那也不是死罪,甚至庞煌还想过如果刘忠不认,他该怎么安置这个女子。
现在突然死了,庞煌当然吃惊一下。
牛云雷听到大人询问,不由摇摇头,回道:“不是自杀,听内监的人说,中午马娇儿想沐浴了,他们就去安排,谁知马娇儿沐浴的时候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