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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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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7 修桥顺母意,杀僧报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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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哈出能想出什么确切可行的办法呢?无奈是现在是形势逼人,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下一步的对策,因为纳哈出心里知道,就算是质问明军的徐达,得到的依然会是一种推诿之言。

    而且,榷场都让人家建了,难道还不让人家派出一些军队用于防卫吗?

    建立榷场却不让派兵保护,那是给谁建造的?就算是纳哈出也想不出怎么质疑大明的决定,因为他觉得如果要是自己,也会去这么干。

    只不过大明之心,昭然若现,想通过构建城堡,来步步压缩蒙古人的生存空间,这一点只要不傻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

    但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长期的草原生活,再加上北方的严寒,使他们迫切的需要茶叶、粮食、烈酒,甚至还要一些奢侈品来满足部落里那些婆娘的虚荣心,若是连婆娘们的那一点点要求都满足不了,那么还算是一个正宗的蒙古男儿吗?

    纳哈出不是没有想过出路,往西去的路,被阿速特部和斡亦剌惕部所阻隔,根本是拿金山部当做挡箭牌,是绝对不允许自己退却的。

    而再往北,那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伴随着海浪的,只有好像冰雪永远也不会消融的荒原。

    往东,是女真部落的地盘,这些女真人,名誉上是服从金山部的调遣,但是自己却基本上使唤不动,而且女真人民风剽悍,惹上了就像是一只疯狗般的乱咬一通。

    要是在平时纳哈出还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几年。金山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了,大明的皇帝。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但是偏偏不发一言。任由自己蹦跶,却不做理会。

    让纳哈出自己唱独角戏,你稍微给点台阶,那怕那台阶又窄又陡,自己一咬牙也就下来了,可是大明皇帝连这个台阶也不给,分明是想着逼降自己,根本不会有第二种出路。

    在高丽逍遥了数年的图木也派来信使,估计是看上了金山部的尴尬处境。而图木在高丽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带了近四千余骑兵到了高丽,但是却在李成桂的监视之下动弹不得。

    高丽王室虽然糜烂,但是李成桂的麾下,却是常年在南方和倭寇打仗的精锐之师,而且高丽境内平原少,丘陵山地较多,不利于骑兵的纵横,所以图木本来是想来高丽做太上皇呢。但是没有想到,却成了看门狗。

    图木的情况和纳哈出差不多,都是属于爹不亲娘不爱的那种,所以自然想通过强强联合。控制整个高丽的动向。

    所以派信使前来,一个劲的蛊惑着纳哈出出兵过鸭绿江,和他共享高丽半岛这肥沃之地。

    纳哈出也想啊!但是一旦过了鸭绿江。他就没有回头路了,高丽那弹丸之地。能存在多久,如果高丽王室在。大明可能会碍于宗主国的面子,不会出手,但是一旦自己占领了高丽,估计也就是给大明找一个出兵的借口而已。

    而且这次居然是派徐达来北方镇守的,说的理由虽然很简单,是监造燕王府,但是纳哈出在大明也有细作,知道徐达前几年的不顺利,和被明朝的皇帝猜忌。

    但就是这么一个被皇帝猜忌的人,也能被皇帝派到北方来,由此就可以显示出大明皇帝对于收复北方诸地的决心了。

    虽然有可能是做给自己看,但是纳哈出敢赌一把吗?不敢,真的不敢,要是自己一个人赌也就算了,但这是拿着全族上前几十万人的性命去赌博,纳哈出就不敢了。

    而他唯一敢赌一把的,就是时间,纳哈出在大明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而且他浸淫于蒙元官场多年,当然知道在帝王和臣子之间的争斗,纳哈出冷静的分析出,大明皇帝在短期内,会对朝堂上下进行一番清洗。

    纳哈出寄望的,就是这十分渺茫的一个推断结果,由于他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对谁也没有说过,对自己的儿子查哈也没有说过,自然查哈不会知道,也不会做出相应的推断的。

    但是这种情况之下,也不能一点反应也没有,纳哈出考虑良久,还是吩咐了一些事情。

    让查哈继续糊涂下去吧!纳哈出想到,发信给查罕,不必去管榷场的事情,现在也管不了,要管就要打仗,而金山部偏偏就是打不起这个仗。

    现在主要的行动,就是针对女真人进行招抚,在不损害战斗力的前提下,尽量的收拢女真部落为自己所用,纳哈出也要做出相应的战斗准备了。

    而对于图木的联络,那只是万不得已的退路,暂时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以纳哈出老道的官场经验果然看的不错,南京城内密布着一层诡异的阴云,汪广洋还没有踏上去海南的行程,胡惟庸看着有惊无险的已经躲过了一劫。

    但是胡惟庸坐的中书省首相高位,表面光鲜无限,朝中有无数大臣眼红,早就想取而代之,虽然胡惟庸当权的时候,没有人敢出头尝试,但是明显的这次皇帝对胡惟庸有些不满了,有些大臣怎么能不心里蠢蠢欲动呢。

    落井下石,从中渔利?能扳倒一个是一个,说不定哪天那个耀眼的职位就能落到自己头上呢。

    在朱元璋眼里,只能看到胡惟庸在朝中的势力太过庞大,已经完全架空他这个皇帝的权威,到了不除不行的地步了。但要除掉胡惟庸,必须有过得去的理由,而且总不能让皇帝自己去说,得由臣下发难才好,挑来选去,一个叫涂节的大臣被他挑中了。涂节是御史中丞,负有监察百官的责任,由他出面告发胡惟庸,很是合适。

    当然这只是暗地里的动作。甚至涂节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帝看中作为挥舞屠刀的那只手。只是心里稍微有这种想法而已。

    涂节的角色,估计只有朱元璋本人和庞煌这个有着穿越光环的人才知道。

    朱元璋也知道兹事体大。自然不会轻易的发动,涂节首告胡惟庸,只是一个想法,朱元璋此时甚至连罪名还没有想到用哪一个呢。

    因为这件事,朱元璋根本就不能和人商量,心里最明白皇帝心意的毛骧还在北方牵制着徐达,而蒋瓛这个后起之秀,还是少知道点为妙吧。

    朝堂之上的那些所谓正人君子们,此时要是知道皇帝的想法。估计又不知道有几个会用头撞柱子的,难啊,皇帝怪不得自称为孤家寡人,连阴人,都找不到一个帮手。

    胡惟庸不是没有一点点防备,但是再防备,那也是君君臣臣,上下尊卑的问题,在事情没有发作之前。他是万万不敢做出任何反应的,甚至就是有人提醒,也要装作糊涂,否则就不是心中无愧。而是心中有鬼了。

    眼见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皇帝的心里也有些急了,曾经安排了多少个棋子发动这个事情。但是到现在,仿佛老天都给自己作对似的。大部分借口都不见了。

    先说刘琏,刘伯温的病故的原因。朱元璋心知肚明,所以以刘琏作为发动的棋子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所以当初朱元璋将刘琏调到江西去激起刘琏的怒火,但是却没有想到,刘伯温老妻的亡故,让刘琏和刘暻都直接回家丁忧去了,现在丁忧期未满,就是有心举报胡惟庸,估计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再说汪广洋,这个老匹夫,无论自己是派人前去试探,或者是暗中做了指示,但是汪广洋宁愿不做丞相,也不愿意举报胡惟庸,想当初去给刘伯温送药,为什么自己要派两人一起去呢?

    不就是为了留下这个后手,用于牵制胡惟庸吗?谁知道竟然也没有用上,那老匹夫竟然宁愿自己受闷气,也不愿意去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事。

    不过总算有一点朱元璋是比较看着顺眼,那就是汪广洋所谓的孝道,不过宁愿为了孝道而忘了忠君,在忠孝不能两全的情况下,抛弃了忠于自己这个皇帝的念头,凭借这一点,就该死。

    当然,作为皇帝不会用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来威胁汪广洋,虽然可能会起到一定的效果,但是朱元璋依然无意而为之,也是不屑于为之。

    另外还有一些枝节小事,就像是占城使节滞留京师的事情,不过那些事情,只能作为警示的作用,用这些罪名去问一个当朝的宰相,估计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皇帝终于在瞌睡的时候,等来了一个枕头。

    翌日,朱元璋下朝,四皇子朱棣求见,却带了一个陌生人,一个根本没有资格进宫的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徐福寿,是魏国公府的一个家丁。

    原来胡惟庸许诺给徐福寿以重金,希望徐福寿能替监视徐达,并伺机找到魏国公的一些罪证,最好是在徐达镇守北方时,一些让皇帝猜忌的事情,比如说是联系藩王,比如说是沟通旧部等等,那样胡惟庸就可以将徐达压制下去了。

    这个暗子是一年多前就部下的,但徐福寿虽然是个家丁的,可他是徐达的旧部,战争年代亲眼见过徐达浴血沙场,很是敬畏徐达。于是徐福寿决定先答应胡惟庸,同时把此事报告给徐达。

    徐达一直隐忍不发,到了如今,却是看清楚了形式,让魏国公府的人联系燕王朱棣,由朱棣带徐福寿进攻见驾,趁机帮了皇帝这一把。

    朱元璋在弄清事情原委后,一方面很是佩服胡惟庸,没想到连徐达也敢算计,另一方面也有些心惊徐达的眼光老辣,竟然可以看出了自己作为皇帝的一些尴尬之事。

    但是这些事情,如果胡惟庸不认,那可就打草惊蛇了!

    朱元璋继续保持沉默,同时宣召大宗正府宗正,驸马都尉庞煌入宫觐见。

    时值洪武十二年八月,辽东诸地陷入了诡异,京师中也陷入了诡异之中,而庞煌入宫见驾。心里正是忐忑不安,进了御书房。却见朱元璋抛出一个奏折给他看。

    仔细看时,却是实名具奏。奏疏人御史中丞涂节,而弹劾的却是已经下野的前大明中书省右丞相汪广洋。

    罪名有四:其一,以前当地方官的时候包庇犯法的宗亲朱文正;其二,在中书省的时候明明知道杨宪的奸邪却不阻止和禀报;其三,汪广洋有个陈氏小妾,其父曾是个县令,因犯了法,妻女都被卖为官奴,不知怎么竟成了汪广洋的妾室。

    大明初期。从来官奴只能赏赐给功臣之家,汪广洋这样的文官是不可能纳之为妾的,这勉强也算是一个罪名,但是其四,却不由自主的让庞煌的眉毛一跳。

    放眼看去,其四,刘伯温之死甚为可疑,经过多人证实,诚意伯是被人毒死。而汪广洋似乎曾经参与,就算没有参与,也至少是一个知情者或者是默许者。

    奏折写的极为考究,把最后一项罪名写的及其含糊。盖因为本来皇帝就没有表态定性的事情,所以用的颇有些莫须有的风采。

    庞煌看了之后,表面上一片诧异加上惊讶。内心却是被搞得哭笑不得。

    这些算是什么罪名,第一个罪名。朱文正是谁,你皇帝的侄子。还用当初只是地方官的汪广洋去包庇吗?第二个罪名,明知道杨宪奸邪不禀报,那时候你真沉浸在李善长下台的畅快之中,禀报了又如何,更何况,杨宪上台就把汪广洋搞到广东去了,有那个时间禀报吗?

    第三个罪名,虽然可能,那也最多说汪广洋用了一部分私权,或者是生活作风不检点的问题,算是什么罪名。

    至于第四个罪名,庞煌却是知道刘伯温正活蹦乱跳的在北平通州呢,至于其中的详情,刘伯温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有你这个皇帝点头,他胡惟庸敢吗?

    可能是汪广洋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抵死也不愿意出来指证胡惟庸,因为指证胡惟庸,就等于指证汪广洋自己。

    汪广洋最后几年的性格是弱了一点,但不代表没有一点读书人的骨气,昧着良心做事,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啊。

    “这道奏疏,朕留中三日了,驸马看过之后,觉得朕是否该明发天下呢?”

    朱元璋不动声色的问道,庞煌犹豫了一下,道:“父皇,儿臣觉得,汪大人已经是将死之人,这么大的罪名压下来,恐怕汪大人很难苟活于世上,非要自尽谢罪不可,还望父皇能够怜悯老臣的苦衷!”

    “你这番论调,倒是和太子差不多,原先朕还觉得将你和太子分开有些不妥,但是现在看来,朕的决定还是正确的。”朱元璋冷笑道。

    “汪大人之母仍旧在江宁度日如年,希望儿子的原谅而不肯离世而去,而且儿臣觉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放在朝中来说,仍是不祥之事。”

    “果然,皇后的论调也是你怂恿的,你可知道,让后宫干涉朝政,那是大忌,莫非你以为是驸马,朕就不敢动你了吗?”

    朱元璋的生气却不是伪装的,这几日他被马皇后烦了好几次,都是因为汪广洋的事情,因为庞煌将汪广洋的故事讲给了皇后听,所以马皇后动了恻隐之心,一心想要为汪广洋求情,却是给庞煌招来了无妄之灾。

    “儿臣知罪了!”庞煌一躬到底,却是心里不怕,既然朱元璋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那么就不是要追究的意思。

    “一句知罪就行了吗?你没有想想,堂堂大明右丞相,却徘徊在忠孝两条路上不能抉择,这本来就是一种渎职,对朕不公,对整个大明也是不公的。他这种举止,分明就是在找死,朕只不过是成全他而已。”

    “父皇,但儿臣还是有句话要说,儿臣在无人时,也常常思考汪大人之事,首先来说,汪大人心中的苦楚,却是很少人去想,但是儿臣却想到一个故事,请父皇允许儿臣说出。”

    “你说说看吧!朕听着呢?”

    于是庞煌将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笑话说了出来,这个笑话叫做:“修桥顺母意,杀僧报父仇”,本来以为朱元璋知道的。

    大概意思就是一个孩子,爹爹去世的早,从小靠母亲拉扯长大。孤儿寡母的生活很不容易,生活艰难。还好,附近有一个和尚知道了,经常帮助他们家做一些事情,一来二去帮忙帮熟了,孩子的母亲心里就喜欢上了这个和尚,来往甚是亲密。当地人们有的说和尚本来就没安好心,早看上了那家孩子的母亲;还有人说两个人是日久生情,才是如此。可不管怎么样,孩子的母亲越来越感觉离不开和尚了,但是孩子一天天长大又不好怎么样,只是天天盼着和尚能来。可是,和尚从寺庙过来要趟过一条河,这条河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天气冷起来,趟过去很是不容易。孩子看着母亲天天盼着和尚,便自己修了一座桥,使得和尚来往方便。如此,了却了母亲的一个小心愿。日子一天天过去,母亲终于去世了,儿子安葬好了母亲,回到家拿了菜刀,到寺庙里砍死了和尚。用当地的打油诗来说,这叫:“修桥顺母意,杀僧报父仇。”

    但是朱元璋哪里听过这种网上杜撰的民间典故,听了之后,不由“噗嗤”笑出声来。忍住笑意道:“你说汪广洋就是那个小孩吗?”

    “启禀父皇,儿臣觉得汪大人比那小孩还要可怜!”庞煌认真的说道。

    “这话从何说起呢?”(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  那个老故事可能占了一部分字数,所以这一章害虫多写了二百多字,算是补一下,不让大家花冤枉钱,谢谢大大们的支持了,再次谢谢,希望继续支持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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