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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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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6 胡惟庸的善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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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在坤宁宫的大门前伫立良久,越想越恼怒,春节还没有结束的喜庆之意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了。

    外臣之间的勾心斗角,自己不能顺心如意的去做想做的事情,而内宫之中,那些太监宫女的所作所为,也让他大为光火。

    朕的大明如今怎么了呢?

    贪官杀不绝,这一点已经是让朱元璋很是头疼,但是这些后宫的太监和宫女们,为什么也变质的这么快呢?

    大明承袭历朝各代的制度,在内宫实施宦官制度,所谓的宦官,众所周知,就是太监,一种被阉割了不健全的人。

    为什么在皇宫之内会使用这么一群这样的人呢?

    不可考究,庞煌的印象中,皇帝之所以大面积的使用太监,无非是为了后宫之中的繁荣安定罢了。

    在皇宫内廷,上自皇后、妃子,及宫女等,女眷较多,如果允许男侍出入,难免会发生秽乱宫帷的事。所以绝不允许有其他成年男性在宫内当差。

    但是穿越回大明之后,庞煌经过观察,却发现也不尽然,先不说宫内蓄养太监宦官,的确有这个意思,但是有很多地方,其实太监也不能随意的进入宫闱,有更多的地方,其实也用不着任用太监这样不健全的人,但是也用上了。

    为什么呢?庞煌考虑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皇帝之所以喜欢用宦官,无非取其了无牵挂的最终结局。

    因为众所都知,太监是不可能有子嗣的。而大明如今的太监,大部分都是由战俘或者各国进献而来。在大明初期,自愿进宫当宦官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朱元璋对这群人十分的苛刻,甚至都不拿他们当成人看待。

    可是有种自然规律怎么也避免不了,很自然的,就算是长期的喂养一只猫或者狗,那时间久了,也会有一定的感情。

    虽然朱元璋没有将这些人当成人,但是总有一些些亲切感觉,怎么也难以割舍,所以今日去坤宁宫的路上。朱元璋看见王大化炫耀自己的奢侈,才有一些些痛心和不安。

    这些太监的钱都从哪里来的呢?

    一身衣服都要二十贯这么多,就算是一个朝廷的官员,俸禄又能有多少,若是没有本家的支持,恐怕想买这么贵的衣服,也要犹豫一番吧。

    但是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惑朱元璋很久,毕竟这些太监是毫无牵挂之人,真的耗费几年的俸禄去买一件像样的衣服。那也是无可厚非,至于是不是这样,这种事对于一国的君主,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不值得朱元璋如此的耗费心神。

    而且近日朝臣奏折中,涉及弹劾贪官污吏者仍占十之二三,朱元璋心想:“我如此严厉惩处贪赃枉法之徒。这些鸟人怎么就不怕死呢?”

    又想到刚才的王大化,朱元璋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太监谁能看得起呢,就算是浪费。也是浪费自己的钱,比起那些收受贿赠、贪赃枉法的官员。论哪一条也该罪,论哪一款也该杀!实在有些微不足道了。”

    “臣妾恭迎上位!”马皇后候在皇帝面前好一会,见朱元璋锁后沉思,不敢惊动,此时见皇帝抬眼看见了她,赶忙躬身行礼。

    朱元璋正在恼怒中,见了马皇后,不由得火上加油。

    “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宫内的事情也要多操心,别让那些畜生太过分了,刚才朕所见的王大化,你说应当如何惩处?”

    马皇后一怔,丈二和尚摸下着头脑,不知皇帝为什么劈面诘责后宫的事?赶忙说道:“王大化是那个宫里的,稍后臣妾一定查明,一定重处——!”

    “提那厮死人作甚!”朱元璋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马皇后心中一寒,知道刚才皇帝所提及的王大化,只是一个发怒的引子而已,恐怕这次来坤宁宫,更有别的事情让皇帝不开心,但是自己又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能在哪里空着急,也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皇上,关于王大化,臣妾真的不明白,甚至都不知道他是那个宫里的人,倘若他——!”

    “皇后;你别装糊涂了!”朱元璋截住她的话头,喝道,同时向身边的随侍太监说,“你照实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

    说罢转过大理石屏风向寝宫走去。

    “张颖,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元璋斜靠在铺着貂皮褥的躺椅上,震怒之后,觉得一阵晕眩,胸口同时隐隐作痛,心跳得很快。

    多年的行军打仗,让他染上了这种心疾,后来时好时坏,时轻时重,几个御医皆因为他病重时未能及时遏制,受到诛杀。

    后来御医一听皇帝头晕心痛发作时,便都胆战心惊,一旦被诏入宫,生死难测。马皇后是惟一能无所顾忌地劝说皇帝的人,她对朱元璋推心置腹地说道,“生死由命,祷祀何益?医可治病,但不能治命,况且如果服药无效,还要牵连郎中,于心不忍。”或许是受马皇后劝谏所感动,最近两年,朱元璋便很少再杀御医了。

    “唉!要朕清心寡欲,说得容易做却难啊!”

    朱元璋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想起宋濂曾经劝慰他的这句话,不无感慨:

    “朕以猛治国,意在长治久安,稳固朱家万世基业。可是那班功臣宿将恃功居傲,心怀叵测,威慑朝廷。朕如此费心驾驭尚且百弊丛生,子孙稍有等闲,又焉能控驭他每?朕自然要效法汉高祖,清除隐患。那贪官污吏,更是可恶可恨,残害百姓,危害国家,不以重刑,何以镇之?朕受天命以来。官衣吁食,未曾逞懈。法令严明,事必躬亲。就这样,奸佞贪官竟然朝杀暮犯,令朕忧虑深心,愤恨已极,又如何叫朕清心寡欲呢?”

    他眯起双眼,只觉得金花迅叠,不由得又忧虑起不争气的儿子:

    “太子朱标过于仁慈,如何威慑臣下?功臣宿将现在位高权重,可是王子王孙皇亲国戚却又是势弱。屡屡被制于人,岂不令朕忧虑?”

    “启禀皇上,驸马都尉庞煌求见。”

    太监的奏报打断了朱元璋纷扰的思绪。

    “叫他进来!”皇帝依然倚在躺椅上。

    最近一直在南京城外耕田为乐的庞煌,在太监的导引下,他走进皇帝的寝宫。

    “儿臣庞煌叩拜皇上。”

    “罢了,你坐下吧。”

    宫女将披着黄缎的坐椅摆到皇帝右前方约摸五尺左右的地方。

    “谢陛下赐坐。”

    “驸马,”朱元璋摸摸自己已经渐渐有些斑白的胡须,看着庞煌说,“朕叫你来。是要问你,以卿看来,北方徐达奏闻,纳哈出似乎并无投降我大明的意思。你之前所说以互市制裁之,成效不明显,你可有什么说辞?”

    庞煌见朱元璋面色严峻。心中发毛,作为驸马都尉还算了。不过一切辽东的政策,当初可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如今朱元璋见成效太慢,有些急了,可见对于攘外还是安内,朱元璋始终是下不了决心,此时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说辞,如果皇上认真起来,虽然不至于要自己的性命,但是以后再想做事,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获得信任了。

    他赶快站起,躬身奏道:

    “父皇英明,互市以经济制裁,本来就是见效较慢的事情,而且儿臣当初说过,制裁不是目的,而在辽东建立互市之地,作为我大明以后统治之根本,才是重中之重,现在已经粗见成效,至于纳哈出的心思,请父皇恕儿臣驭之无方,查勘不力,致使事情有些反复,恳请陛下责罚罪臣!”

    “我说过要责罚你的么?”朱元璋欠身反问,“坐下回话吧。”

    “谢陛下宏恩!”庞煌回到椅子上坐下,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生怕暴虐无常的老朱忽然翻脸。

    “朕叫你来,是想听听你对今年春后互市的举措。互市又即将大范围的展开,如不及早防范,恐怕那纳哈出又要拖上一年,这样拖到什么时间为好。”

    “父皇,按照今年的计划,互市地点既然已经建成,而且屯兵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是到了严厉制裁的时候了,但是我们不能明摆着建成了城墙就撕毁合约,对于今年的制裁,儿臣认为有两个方面可以做到。”庞煌见皇帝眯眼不语,欲言又止。

    “说下去,我听着呢。”

    “第一,蒙古人以乳酪为食,腥膻油腻,如不饮茶,必致生病,因此番人常年需要大批茶叶。以马易茶现在在西番已经看见了效果,所以在辽东,我们可以大力禁止茶叶的出关,先是单方面由海关禁止我朝茶商出关互市,将茶叶作为禁止出口的商品,让蒙古人找不到借口。”

    庞煌顿了顿,见皇帝朝他看看,提高嗓门说,“父皇以天子威仪,诏令天下,今年开始,一片茶叶也不能出关。而也要通知徐大将军,说今年大明茶叶减产,自给尚且不足,所以才不进行互市,让蒙古人找不到任何借口。”

    朱元璋点点头,语意平缓地说:“这个办法可行,还有这二呢?”

    庞煌见皇帝认可,且面显微笑,受到了鼓舞,兴奋地说道:

    “第二,重申严禁粮食出境条律。户部拟列茶禁、粮禁细则,今年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这两种商品出关,为了不落口实,我们可以提高奢饰品和酒水的互市数量,再则,朝廷应派出世界前往高丽、日本等地,斥责藩国,命其官方不得卖给蒙古人粮食,如此以来,纳哈出则不攻自乱。”

    “好,就这么办,”朱元璋坐直身子,从矮榻上端起青花茶杯,抿了一口说,“你回去后制定个详细法则,奏朕细阅。”

    “臣遵旨。”

    “来人,给驸马赐茶。”

    不一会。宫女端进镀金托盘,随侍太监伸手取过一杯茶来。放到庞煌坐边的茶几上。

    “谢陛下赐茶。”

    庞煌抿了一口茶,心想乘皇上高兴。正好把近日来最困扰的一件事也就是秦王朱樉的事情启奏,从而试探一下朱元璋,谁知还没开口,便见皇帝沉下脸来,赶快缩回话头。

    朱元璋地将话锋一转,探身问道:“驸马,听说你和胡惟庸之子胡岚的关系不错,胡岚受伤,你去看过他没有呢?”

    庞煌听皇帝突然问及胡惟庸的事。心里知道朱元璋始终还是放不开,但又不知道朱元璋到底知道多少,犹豫了一下,见皇帝不语,赶忙补充道,“当时胡岚受伤,臣就在附近,当时协助将其送回府中,请御医治疗。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听说胡岚在年前找你找得很着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好像你也有心见他,是吗?”皇帝接口说道。

    庞煌惊出一身冷汗。他深知朱元璋创设的检校和暗卫如四处游荡无孔不入的幽灵,专门察听大小衙门及官吏们的一言一行,然后密奏皇上。

    记得宋妍儿对他说过。当年宋濂深得皇帝恩宠,有次请客喝酒。第二天朱元璋在闲聊时间他昨日喝酒了没有,请了哪些客。什么菜等等,宋濂据实一一回答,朱元璋笑着说,“全对,你没有骗我。”

    会稽人钱宰洪武二年以明经征为国子助教,后进为博士,校书翰林,撰功臣诰命,作《金陵形胜论》、《历代帝王乐章》甚得赏识。后思归,公余之暇感慨吟诗:“四鼓咚咚起着衣,五更朝罢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次日钱宰上朝,朱元璋一见他便说,“昨日作的好诗,不过我并没有嫌啊,改作忧字如何?”钱宰吓得磕头谢罪。朱元璋说:“朕今放汝去,好好熟睡矣”,乃与洪武十年归休。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再加上后世的传说,庞煌料定胡惟庸一家的举动,都在朱元璋的暗查之中,可能连胡惟庸家吃的什么早饭皇帝都了如指掌。

    “父皇英明,料事如神!”庞煌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实话实说,因为那保留的一点点侥幸,也被朱元璋随之而来的那一句话说打破,只听见朱元璋问道:“胡岚给你的那个包裹里,是什么呢?”

    “是一封信!让臣很意外的一封信!”

    “怎么个意外?”

    “意外到,儿臣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征询父皇的意见,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让父皇知道,儿臣也知道秦王的事情。”

    朱元璋终于脸色变了一下,朱樉的事情,已经被皇帝控制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没有想到什么事情都显得不关心的胡惟庸还是知道了,怎么也瞒不住,这一点想明白了之后,不由得让朱元璋再次赶到忧心忡忡起来。

    胡惟庸这个人留不得啊!

    这是朱元璋第一个起的念头,越快越好,怎么也要把胡惟庸赶下丞相的位置,那样自己心里很安稳,但是仔细一想,却是觉得有些心寒。

    瞟了自己女婿一眼,看见一脸茫然的庞煌,朱元璋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官场新丁的女婿,看来还是没有觉察出什么。

    胡惟庸敢将这件事透露给自己的女婿,自然就是不怕有朝一日庞煌对自己说,甚至可能,在胡惟庸的心里,还有着故意通过庞煌,让自己知道他胡惟庸能量的想法,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自保的办法。

    这种办法看上去很蠢,但是却是最有效的。

    但是自己的情报系统到底是哪一点出了纰漏呢?竟然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让自己的隐蔽暴露在胡惟庸的监视之下呢?

    一向以自己暗卫为骄傲的朱元璋,此时也有些举棋不定起来。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庞煌能够想到的,说道蒸汽机,说道机械和冶金,他可能是大明首屈一指的人才,但是讲到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恐怕他连刘忠都比不上,要不然也不会在北平和刘忠共处这么多年。

    朱元璋就是看中了庞煌的这一点,很多事才放心让庞煌去办,而丝毫没有顾忌的。胡惟庸恐怕也是抱有这样的心思。刘伯温、徐达等等,恐怕更是脱离不了这个范围之内,只有庞煌自己似乎毫无所觉,像一个傻子似的被人蒙在鼓内。

    庞煌是真傻,还是扮猪吃虎,这一点恐怕只有庞煌自己知道了。

    朱元璋长叹了一口气,今天他叹气已经够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尽头,想了一下,问道:“你觉得秦王的事情,朕处理的怎么样。”

    “臣身为大宗正府宗正,自然要为宗室着想,臣这几日一直在思虑,是不是派臣的亲卫,乘坐飞舟,直达陕西附近,利用他们的丛林能力,去查探秦王的下落,那样不是更快,毕竟派的兵马越多,行动越慢,时间就是黄金,半点也耽搁不得了。”

    朱元璋见庞煌丝毫没有顾忌到自己的猜忌,直接要派自己的亲卫去,不由稍微的有些心动,考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

    “既然你是大宗正府的宗正,那么就应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关于陕西的事情,朕自然有朕的道理,至于什么是你宗正应该做的事情,回去自己仔细想想吧!!”

    朱元璋挥挥手,示意庞煌退下,自己又陷入了沉思中,等待着马皇后的到来

    ps:害虫有罪,断了很久了,但是害虫真的是写不下去了,害虫离婚了,最近在办手续,哄女儿,真的写不下去,害虫会恢复状态,慢慢的继续不断更的生涯的,因为害虫又要独自承担一个责任,那就是照顾自己的女儿,请大家谅解,支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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