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耗,也能把对方耗尽。但是没有想到,明军支援的来到,哈里的人马到底被优势的明军分割开了。城墙又成了一个不可逾越的天险,而已经入城的帖木儿军队,只能各自为战了。
在一处宽敞的街道边,身边护卫越来越少的哈里,正被一群明军围困在角落。他的衣甲鲜明暴露了他的身份,使每个大明官兵对他都有着特殊的偏爱,照顾的格外周到。
哈里四面受敌,虽顽强抗争,亦难免遇险,正在十分危险的当儿,不得不在自己亲卫的劝说下,脱下自己耀眼的服装,与其他人调换,这时,他的身后左右已经不足千人。
知道是自己太过激进,没有等站稳脚跟就进入关内,此时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原来攻城略地,只要城墙失守,那个城市基本上就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在大明宣化地区也是如此,谁能想到在居庸关竟然碰到这么大的钉子呢?
打了一个唿哨,命令自己的部下纷纷从四周向自己集结,然后已经准备突围了。援兵无望,只能且战且走,先回到自己的大帐再说。
并且一路放火放火,街中心立时成了一片火海。在护卫们的簇拥下缓缓离开战场,但是至于能不能达成目的,谁也不知道。
全胜变成了全败,这是哈里未曾想到过的,明军在观察员的旗语指挥下,用火炮有规律的扰乱者关外帖木儿大军的进攻节奏。常常刚组织起来进攻队伍,就被火炮拦腰截断,然后被炸的溃不成军。
始终在居庸关一线形不成源源不断的局势。因为一旦这样的局势形成,没有任何军队可以阻挡的了骑兵的冲击。那么居庸关就算是完了。
大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而帖木儿的兵马和新近过来增援的部队相比,首先武器是天差地别。热兵器和冷兵器的对决,不是在草原上,而是拿来守城的话,大家想想在另一个时空中,通古斯的那些辫子兵手挥大刀、长矛,嗷嗷叫着冲向八国联军时的情景就可以明白。
那叫做勇不可挡,但是亦无所用。只是拿来作为污染环境的尸体和破坏生态平衡的警钟而已。
居庸关一战,就算是北平来的援军,在朱允炆的授意下发动反攻。接下来的短兵相接还是持续了三天三夜,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崩溃,等待对方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然后自己就可以取得胜利。就为了这一点点希望,帖木儿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企图打开这个缺口,但是他们的武器太落后了。
射程最远的回回炮和蒙古长弓,最远也不过四百余步而已,只是大明火炮的两成到三成左右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用尸体是填充不满的。
而帖木儿骑兵的善于骑射,善骑在居庸关前的山路上,形不成洪流。纵深使骑兵的进攻变成了添油战术,一个接一个的送死,一排接着一排的作为炮灰。
而就算是冲近距离。蒙古的善射,在霰弹枪的面前。也成了笑话,连续八发就算对上连珠箭。那也有射程上的差距,那么这些差距又要帖木儿用尸体填充,剩下的人冲到城墙脚下,顺着缺口或者是攀上城墙,等待着的还有成排的陶瓷手雷等等。
几乎防线上再也没有帖木儿的军队能够靠近,想肉搏的蒙古人,只能骂着明军的不公平,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哀嚎、丧命。
三天的激战,使居庸关方圆十里左右的地方,形成了另一个赤峰,并且远远比另一个赤峰让人容易记住,这次战役,明军攻击投入兵力达二十万,而帖木儿基本上达到了这次到达辽东兵力的七成,也就是三十万左右。
死伤比例,明军为三成,帖木儿军队为四成半。也就是说,居庸关这片不大的地方,至少躺着近十万具尸体,这个给大明以后带来了一定的困惑,因为在大明平静后,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来守护居庸关,尽管是知道辽东已经十分安全,依旧不能忍受夜晚粼粼的鬼火,和山林中野兽发红的眼睛。
但是当时,就给帖木儿带来了极大的困惑,因为攻打居庸关,最终还是在他的军队力竭之下渐渐的停止了。
帖木儿不得不承认,大明真正的防线坚固的难以撼动,原来嘉峪关还是在布满地雷的情况下,使他们无法攻击,使帖木儿在羡慕明军火器的同时,对大明军队的战斗力还是比较轻视,认为不过是占据着武器上的优势,龟缩在长城之内不敢出战。
但是居庸关之战,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然后又失去了控制权,还是自己宣布暂时停止进攻,从这一刻起,他就要开始重新衡量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了。
一心想摆脱依赖朱棣的心思,现在也不敢继续坚持下去,在收拢残兵的同时,向朱棣发出请求援助的信号,因为大明给他留了一个烂摊子,宣化虽然在帖木儿的控制之下,但是那里的居民,在军队秉承皇上旨意的前提下,已经纷纷被疏散的关内各处居住,所有囤积的粮草辎重,能带走的则带走,不能带走的就毁掉,落入帖木儿手中的并不多。
而他随军携带的肉干、果脯和部分牛羊,现在基本上消耗殆尽,后续的给养跟不上脚步,原因是在大漠之中,出现了几股不明国籍的骑兵,战斗力非常强劲不说,破坏力也是无以伦比,只要帖木儿的给养辎重被他们发现,他们会想方设法的给于破坏,不求杀人,只管烧辎重,驱赶牛羊。
更有甚至,他们在凡是水源之地,都往水源投入大量的死尸或者是毒药,人可以喝随身携带水囊中的水,但是那一望无际的牛羊呢?只能眼看着一只只的倒在地上。仍由野狼将其吃掉,任其在大漠中被风干。任由其死亡。
在后续给养送不到的情况之下,随身携带的干粮吃完。掠夺不到,然后打仗也不能胜利。帖木儿根本无法喂饱自己的士卒,这些士卒能吃饱饭就能为他卖命,如果吃不饱,说不定下一个吃的就是他帖木儿大汗。
如此以来,帖木儿不得不拉下脸来,以六十余岁的年纪,一方大汗,向蒙元残余请求援助。
帖木儿实在不想在如此情况之下。向蒙元残余寻求援助。而且他也有些后悔起来,毕竟是老了,加上日渐虚弱的身体,总想快些完成自己人生中最后的一击,他相信,如果征服大明,必将会使他名垂千古,为后人所敬仰。就算死了,也可以投入真主的怀抱。因为他为伊斯兰教奉献出了最伟大的成绩。
这种思想导致了他的急功近利,导致了他不顾后果的进攻,也可能是成功后的一帆风顺使他忘记了年轻时的挫折,他原本不会这样的贪功冒进。但是一切都随着年纪的增长改变了。
居庸关的失利。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明军的战斗力,有如此强大的军事力量,却不继续扩展自己的领土。帖木儿由衷的感到可惜,使他坚定了征服大明的**。
但是计划却要做一些调整了。自己的猛烈攻击只能造成明军更大的反弹,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验证。自己虽然还有实力,但是这毕竟不是本土作战,不比明军源源不断的后续援军,而且补给充足,就是拖也可以把自己拖垮。
这时,他才开始重新考虑蒙元残余的作用来。
和自己居庸关失利截然不同,两者表面上是盟友关系,在帖木儿大举进攻居庸关之前,就要求蒙元残余同时在适当的地方发起攻势,以牵制大明的军事力量不能集中,蒙元残余也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不但在喜峰口方向与帖木儿同时发起了佯攻,而且在帖木儿攻打居庸关期间,他利用辽东大部分都在自己手里掌握的机会,将鸭绿江沿线也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打通了辽东和高丽之间的粮道,使蒙元残余的军队从此不再依赖牛羊作为主要食物,并从高丽境内征集了大量的中年人作为伙夫,专门为军队提供饭菜的同时,也在教导着蒙元残余手下的女真人、蒙古人尽量适应粮食作为主食,从而导致了高丽人口的急剧减少。
蒙元残余攻打喜峰口并没有牺牲很大,因为他不会拿自己的士卒去做炮灰,和有火器的大明军卒做攻防之战,无异于前去送死,这种心态就比帖木儿摆得正。也让帖木儿有些佩服。
他对蒙元残余慢慢经营辽东的决策,是十分佩服的,而且蒙元残余也事先提醒过一起发展之后,再徐徐图之,因为大明就犹如鸡蛋一样,外面是一层坚硬的壳,那就是长城一线,只要进入关内,那将势如破竹。但是敲破这蛋壳是要讲究技巧的,不是硬来就可以办到。
帖木儿深知蒙元残余熟悉明军军情,其中不乏有勇有谋的大将之才,正是因为这样,开始他猜想抛开蒙元残余,不想让对方第一个落到好处,现在想起来,如果开始就采纳蒙元残余的意见,自己的实力可能不会损失这么大。
甚至,帖木儿后悔没有和蒙元残余合兵一处,当时一口将蒙元残余的地盘人马吃掉,那么他不但可以实力大增,而来如果蒙元残余可以臣服,自己还可以把对大明的军事部署交给他。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的损失加上蒙元残余的保存实力,使他们的力量基本上持平,但是蒙元残余占据着地形熟悉的便利,所以帖木儿暂时不敢有这个心思。
他明白此行成败事关重大,不仅对自己入关的顺利与否有着重要的意义,同时对自己军队的给养也有着牵制。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很懂得自己的地位。
帖木儿也是心痛自己的军队,在居庸关战死的士卒,大部分是附属国的军队,至于他的嫡系,基本上还完整无缺,甚至被困在居庸关内的哈里,也奇迹般的生还。这让他十分欣慰。
但是这些损失很快的就作为向蒙元残余诉苦的缘由,死亡的不管是附属国的士卒。还是自己的嫡系,都算是他帖木儿的军队。他要用自己的伤亡打动蒙元残余,让他们进行更深一步的合作,只要入关,帖木儿相信,那必将是他帖木儿骑兵的天下。
反应很快,蒙元残余得到消息后,迅速押运过来大量牛羊和粮食,并带着从高丽征集过来的伙夫,以便于帖木儿大军的给养问题。
帖木儿大喜。亲自召见了来使,并有自己的孙子哈里、阿黑麻作陪,酒宴之后,帖木儿示意随从、护卫以及侍妾都下去,大帐之中只留下他们几人,显得十分肃静。
拿出地图,帖木儿指着蜿蜒的长城,对来使说:“那里就是我们的战场。我们攻城,在火器的打击下。伤亡很重,本来攻打城池就非我蒙古勇士的强项,不越过这些城池,我们的骑兵无法施展应有的天赋。不知道贵军有什么指教没有?”
帖木儿对于蒙元残余的这个来使有着很不错的好感。这好感主要是从那来使儒雅的神情。配上一身戎装引起的。
来使身材伟岸、面貌端庄,穿上皮革铁罗圈甲的戎装,显得特别的雄威。有一副天生的凛然不可犯的威武仪表。帖木儿的子孙们虽有勇猛威严,可站就缺少一种从容的味道。似乎低了几个档次,这是最令帖木儿心态不平衡的。
他心里嘀咕:不过是大明的手下败将而已。何来这等威风!但他没有把这种情绪发泄出来,因为此时不是妒忌的时候。他妒忌蒙元的人才济济,就算是一个败将,可能是并不得意的人,好像就是他的帖木儿汗国找不到的。
而蒙元毕竟曾经统治过华夏大地百年之久,的确有不少难得的人才。他并不是妒忌人才,只是看不惯来使那种逼人的威仪。因为拿自己的子孙作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觉得,就是在后辈这一点上,他已经输给了蒙元残余。
来使来到帖木儿军中时,似乎意识到这一点,今天来参加酒宴,听到帖木儿问话,他换了一种平和且带有讨教的口吻说:
“我们大汗说了,一切以帖木儿大汗的马首是瞻,要一举破长城,还需做些什么准备,就等你的高见了。”
对攻打长城的事,蒙元残余在来时有很多交代,但是也包涵了许多条件,在没有把握帖木儿真实想法之前,来使不会多说的,要不是如此稳重,蒙元残余也不会派他前来。
“先说从攻打城墙的进攻说吧,如何通过这一片宽敞平地,去接近城根?攻城,我手下的部属虽然有勇气,但明军也有枪有炮。而且是从上向下射,有借力,射程远。在我们还无法发挥兵器的威力的时候,明军的枪、炮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打在我军的头上。所以我们的进攻宜用暗攻,以出其不意的攻势取之,才是上策。”
帖木儿认真听着,沉思道:“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怎么个暗法呢?”
来使说:“王爷来时说了:两军对峙,无论白天或黑夜,稍有行动,是会很快被发觉的。有道是兵不厌诈,我们宜用诈取之计。”
帖木儿问:“如何诈取?这是你们大元的地盘,对于和大明作战,还是要请贵军多加指教的。”
来使回答说:“王爷说,我们不妨利用一下目前两军对峙的现状。现在我们要维持一段时日,先要严格保密,绝不张扬军事进攻,多做睦邻工作,以麻痹其斗志,松懈其军心,然后再突然袭击之,方有必胜希望。”
帖木儿捻须沉吟半晌,说道:“计是好计,只是两军对垒,已经开战,已成剑拔弩张之势,要睦邻相好,谈何容易?”
来使思想上已有准备,料定对方会提出这一难点。但他并没当即作出胸有成竹的回答,而是作苦思状之后,才用商量的口气说:“倒是有个主意,未知大汗以为可否?”
阿术心想,汉人真是肚子里弯弯肠子多,怎么一眨眼又是个什么主意来了。难道不是蒙元残余来时的交代吗?为什么还绕那么多弯子。
便说:“贵使就别那么多客套了,快说吧,本汗听着。”
来使说:“其实也不难,我们两方大军威势已成,现在可以向大明提出和谈,做出一副捞便宜的模样,提出互相经商做生意。这样既可为我们进军打开一道通途,又可麻痹对方军队的思想,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帖木儿听罢,笑道:“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大明将领不可能那样容易答应。他们能上这个当?”
来使喝了一口茶,自己拿茶壶又添了一点,然后说:“对方在辽东的军事力量负责人,主要是傅友德、傅雍和盛庸三人负责,盛庸不用说了,这次宣化失守,再加上居庸关损失惨重,恐怕皇帝不要他的命,他也在辽东呆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