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蔻儿身穿白色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浴巾擦着短发。看到苏乐正在观赏照片墙,她笑道:“有没有看到咱们的那张合影?”
苏乐道:“看到了,平时没发现咱俩这么大仇,感觉你要把我给掐死!”
兰蔻儿格格笑了起来:“掐死你都是轻的。”她用浴巾将头发包裹好了,轻声道:“喝什么?红茶还是咖啡?”
苏乐道:“茶吧!”
兰蔻儿转身去了厨房,没多久端了一杯红茶出来,方便装的立顿,苏乐对这种茶一直都不感冒,认为这种茶也就是相当于饭店用来应付客人的茶叶末,比白开水强点有限。
红茶是给苏乐的,兰蔻儿自己喝得仍然是纯净水,她在饮食方面严格挑剔,认为女人的容颜是要靠保养的,很少放纵自己的肠胃,之前因为苏明珠的事情而醉酒,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并不多见,在多数时间里兰蔻儿是非常理智的,一个聪明的女人首先要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兰蔻儿将红茶递给苏乐,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浴袍的一角滑落下去,露出肌肤白嫩如新鲜牛乳般的美腿,苏乐瞥了一眼,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不得不承认,兰蔻儿的美充满了诱惑力。
兰蔻儿并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喝了口纯净水,这会儿她的心情才算是镇定下来,想起被那群乞丐用残羹剩饭围攻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兰蔻儿有些洁癖,这件事对她显然已经造成了心理阴影,她看到苏乐的身上仍然沾染着一些米粒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把衣服脱了!”
苏乐被兰蔻儿吓了一跳,双手护住胸脯道:“你想干什么?”
兰蔻儿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横了他一眼道:“思想好脏。衣服更脏,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苏乐起身脱了外套,兰蔻儿用两只手指拎着他的外套扔到了盥洗室内,又洗了洗手,这才回来,呼了口气道:“真是搞不懂你,怎么会惹上一群叫花子。”
苏乐笑道:“不是我惹他们,是他们惹我才对。”具体的内情他也不想告诉兰蔻儿,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放下茶杯,起身告辞道:“我得走了。”
兰蔻儿也没留他:“嗳,后天的事情不要忘了。”
苏乐愣了一下:“什么事儿?”
兰蔻儿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道:“后天我哥来,不是跟你说好了,一起去机场接他。”
苏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险些给忘了,这两天事情实在是太多,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啊!”
兰蔻儿道:“那我后天下午就在家里等你。”
苏乐道:“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啊?你哥那人精明得跟活猴子似的。咱俩能骗过他?”
兰蔻儿道:“他在申海只呆两天,你帮我敷衍过去就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苏乐点了点头道:“成,就这一次。”
兰蔻儿送他出门。苏乐离开的时候,兰蔻儿又叫住他:“苏乐!”
苏乐转身看了看兰蔻儿,兰蔻儿的俏脸居然有些微红,黑长的睫毛下明澈的美眸闪动了一下。轻声道:“路上小心一些。”
苏乐笑道:“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苏乐先去医院探望了张祖堂,今天是张祖堂出院的日子。他恢复的情况还算不错,只是右手的肌腱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康复训练。
张祖堂住院的日子,苏乐经常过来看他,一方面是苏乐体恤下属的表现,还有一个原因是苏乐认为张祖堂的这次受伤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如果不是自己将东舟水产交给了他,张祖堂也不会因此而遭遇这场无妄之灾。
张祖堂的家人已经为他收拾好了东西,原本准备离开,看到苏乐到来,张祖堂示意家人先出去,笑着邀请苏乐坐下。
苏乐就在他对面的病床上坐下了,微笑望着张祖堂道:“张伯,气色不错,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够恢复昔日的雄风了。”
张祖堂感慨道:“老喽,哪还能谈得上什么雄风。”这次东舟水产遇袭,他可谓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可能是养尊处优的安逸日子过得太久,张祖堂发现自己无论是警觉性还是身体的协调性方面都退化了许多,鬼门关前绕了一圈之后,整个人明白了很多,张祖堂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那么好命,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在江湖中争强斗狠,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家人怎么办?
张祖堂道:“少爷,我想退休了!”
苏乐望着张祖堂,这样的决定在他的意料之中,苏乐微笑道:“张伯,退休的事情以后再说,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体,先休息一阵子,等身体彻底康复了再做决定。”
张祖堂摇了摇头:“我考虑得很清楚,当年我替宗主挡刀的时候,受伤一点不比这次轻,但是我不害怕,我在挨了一刀的情况下仍然可以干翻两名行刺的杀手,这次不一样,我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明明看到他们的刀砍过来,我本以为能够躲开,可是我的动作已经跟不上了,如果他们的刀再向我心口偏一寸我就完了。”
张祖堂抿了抿嘴唇:“人不能不服老,不怕你笑话,人老了胆子就会变得特别小,我不怕死,可是我受伤的这段日子,我脑子里想到的是我的老婆,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小孙子……如果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张祖堂的脑袋耷拉了下去,他不敢去看苏乐,其实他心中明白,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他怕了,现在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天血淋淋的场面,就能看到一口沾满血腥的刀向自己砍来。
苏乐拍了拍张祖堂的肩膀:“张伯,我明白,也尊重您的选择。”
张祖堂道:“对不起少爷,我让您失望了。”张祖堂虽然是八大长老中最弱的一个,可是他也能够看出,苏乐之所以拉拢他的真正原因,苏乐是想扶起他进而去和左强抗衡。
苏乐笑道:“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张祖堂道:“生意上的事情我会尽快交接,少爷还是选个更合适的接替者吧。”
苏乐道:“张伯有什么人推荐?”
张祖堂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苏乐道:“张伯,你想到了什么只管直说。”
张祖堂道:“我虽然愚鲁,但是少爷现在的境况,我多少也明白一些,当初我受到左强的蛊惑,去宗主灵堂寻衅,现在想起来心中仍然懊悔不已。少爷不计前嫌,还对我这般信任,可惜我实在老迈无用,辜负了少爷对我的一片厚望。”张祖堂说得情真意切。凭心而论,张祖堂并不看好苏乐在千机门的未来,苏乐虽然接任千机门门主之位,千机门内部却是各自为政,每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苏乐的命令在千机门根本无法推行出去,说穿了他只是继承了一个门主的名字罢了,有名无实,并没有掌握指挥千机门的核心权力。
张祖堂这次被人伏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和苏乐走得太近,有人对此不爽,所以才会对他出手,张祖堂表示要退休,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害怕被苏乐牵连。在他的内心深处对苏乐还是有些歉疚的,张祖堂道:“关于这次我被伏击的事情,我始终有些费解,当年我是亲眼见证殷修海死亡的,夜杀也随着他的死亡土崩瓦解,当天攻击我的人都很年轻,应该不是当年的那群人,我怀疑有人故意假冒夜杀干扰我们的判断。”
苏乐道:“这件事我一直都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张祖堂低声道:“其实……当年的夜杀的骨干力量还有一个人活着!”
苏乐听到他的这句话不由得微微一怔,此前张祖堂从未向自己透露过这一点。
张祖堂道:“他叫薛战,曾经是夜杀组织中最年轻的成员,也是殷修海手下的第一猛将,在殷修海刺杀宗主的事情他并没有参与,是因为他在此前就遭到仇家报复,一场爆炸将他的父母妻子全都炸死,他也在那场爆炸中受了重伤,双腿被炸断截肢,因为那场爆炸他精神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刺激,住进了精神病院。后来夜杀刺杀宗主,千机门对夜杀这一组织进行围剿,薛战也因为没有参予这件事,加上他本身又精神错乱,所以逃过一劫。”
苏乐皱了皱眉头,不知张祖堂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人。
张祖堂道:“少爷,薛战没有遭遇那场爆炸之前曾经是夜杀中的头号杀手,他对夜杀和索命门的事情非常清楚,你想了解夜杀内部的事情可以找他。”
苏乐道:“他不是疯了吗?”
张祖堂道:“如果不是这样,他怎能活到现在?后来我听说,当年薛战之所以遭到灭门,是因为他得罪了索命门的头面人物,是索命门内部的某个人将他的资料泄露给他的仇家,而出卖他的这个人据说就是殷修海。”
苏乐从张祖堂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同的含义,点了点头:“有没有他的具体地址?”
张祖堂道:“梨山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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