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润良道:“也不能这么说,少爷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你有没有听说过,单单是在五谷园的斗狗场,他就赢了一千六百万,又把搬空了的广寒宫卖了一亿六千万。”
尚道元道:“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换成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庞润良摇了摇头,他并不同意尚道元的说法,运气?把别人的成功归结于运气,却没有好好想想,为什么运气没有站在自己的一方。庞润良不认为苏乐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依靠得全都是运气,在苏东来死后,千机门内忧外患,这小子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但如果单单依靠运气他不会震慑群雄坐稳阵脚,如果单单依靠运气他不会多次从凶险中死里逃生,如果单单依靠运气,他不会收服薛战这种玩凶级数的人物为他效命,更不可能接连扳倒左强、蔺朝通这些千机门中显赫一方的元老级人物。无论是左强还是蔺朝通,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轻敌,他们根本没有将苏乐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正是因为此,才最终导致他们走上了绝路。
尚道元看到庞润良很久都没有说话,有些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昨晚的火灾是什么人干得?”
庞润良笑了起来:“少爷不是说过,没证据的事情咱们不要乱猜,反正烧得又不是咱们家,咱们就算跟着着急也没什么用处,人家也未必领情。”
尚道元道:“最近我听到传言,说是丐帮宋轩把乌木令交给了少爷。”
庞润良道:“这事儿是否可信还很难说,自从当年宗主从要门出走之后,千机门和要门之间一直都没什么来往,也就是在宗主去世之后,要门的那帮人开始不停越界发难,我看这乌木令搞不好只是一个借口。好让他们师出有名。你想想,如果他们打着讨还乌木令的旗号,以后针对咱们千机门任何的举动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尚道元道:“无论是真还是假,反正和要门的这梁子算是结定了。之前乞丐攻占大巷口,弄得好不热闹,如果少爷不是依靠官面上的力量根本压不住那帮叫花子。”
庞润良笑道:“这件事少爷做得倒是高明。”
尚道元不以为然道:“高明什么?虽然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可是犯了咱们江湖大忌。咱们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尚道元认为苏乐最后借用警方和城管的力量压制那帮叫花子不合江湖道义。
庞润良心中暗笑,什么江湖规矩,任何规矩都要随同时代的变迁而改变,墨守陈规。拘泥不化早晚都会被时代所淘汰,之前的左强和蔺朝通就是鲜活的例子,难道尚道元还没有从中吸取教训?
尚道元和庞润良分手之后,径直回到他的安防公司,尚道元的这家鹰眼安防在申海是第一流的安防公司,苏家老宅的安防系统就是他做的,虽然这次老宅失火表面上看起来跟他的关系不大,可尚道元却感觉到灰头土脸,有些话他并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他可以认定这次的失火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在纵火,而且纵火之前一定破坏了安防系统。可能其他人全都明白这件事,只是没有人主动挑明罢了。
尚道元刚刚走入公司的大门。他的助手任学礼就迎了上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丐帮污衣派长老陈云甫到了。”
尚道元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我正想给您打电话。”
尚道元眯起双目,缓缓点了点头道:“请他来我的办公室!”
尚道元回到办公室刚刚坐定。任学礼就引着陈云甫走了进来,陈云甫人还没有进入房门,笑声已经先传了进来。他的笑声很有感染力,表情真诚而热情。
尚道元这样的江湖老将当然不会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他以同样热情的笑容回应着陈云甫,起身相迎,远远就伸出手去:“云甫兄来之前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陈云甫和尚道元握了握手,微笑道:“我今天过来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来找道元兄叙旧,而是为了生意。”
尚道元呵呵笑了一声,摇晃了一下陈云甫的手,邀请他在沙发上坐下。
任学礼很快就送上茶水。
尚道元在陈云甫的身边坐下,微笑道:“却不知云甫兄此次前来为了什么生意?”
陈云甫道:“我在申海新购置了一套房子,想做安防工程,想来想去,这申海最优秀的安防公司就是道元兄的鹰眼,所以我就来了,本来只是小事,不想惊动道元兄的,没想到刚巧在这里遇上了。”
尚道元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只是为了一个安防工程,陈云甫就亲自跑到自己的安防公司?借口罢了,尚道元几乎可以断定,陈云甫今天前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他一定有其他的目的。想到这里,尚道元笑道:“这件事好办,回头我派公司里最优秀的技术人员过去,一定做到让云甫兄满意。”
陈云甫道:“那我先谢谢道元兄了!”
尚道元道:“老朋友了,何必客气!”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笑声过后,陈云甫道:“刚才我来这里的时候,途径南溪路,看到那里发生了火灾。”
尚道元道:“喔?南溪路啊?这么巧,我刚好也从那边经过。”
陈云甫道:“听说发生火灾的是118号,好像是苏家的老宅嗳!”
尚道元点了点头:“是啊,的确苏家老宅,我刚才出门就是为了这件事。”
陈云甫故意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烧了起来,昨晚那么大的雪,居然发生这种事。”他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其中包含的意义却非常的复杂。
尚道元道:“是啊,这么大的雪,谁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放火?跟苏家有多大仇啊!”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静静望着陈云甫,虽然平静如水,但是其中也蕴藏着一种强大的穿透力,他有些怀疑陈云甫和这件事有关了。
陈云甫的内心却没那么容易看透,他敢过来找尚道元,敢主动提起这件事,就不怕别人怀疑到自己的头上。陈云甫道:“听道元兄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火?”
尚道元道:“这事儿恐怕得问警察!”
陈云甫道:“咱们江湖中人自有江湖的规矩,能够自己解决绝不假手于人,江湖庙堂之间永远都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因为乱了规矩而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尚道元点了点头道:“云甫兄这番话真是发人深省啊!”
陈云甫道:“要门开宗立派几千年,如果连起码的江湖规矩都不懂,根本不会传承到今天。”
尚道元道:“论到历史,千机门的确无法和要门相提并论。”
陈云甫却笑了笑道:“千机门虽然年轻,可机关门的历史却非常悠久,当年公输班开创机关门,距今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尚道元淡然一笑,他当然能够听出陈云甫是在故意挑唆他的背离之心,打断陈云甫的话道:“云甫兄请喝茶!”
陈云甫抿了口茶道:“说起这苏家的老宅,还有一件事和我们要门有关呢。”
尚道元眉峰一动,却不知陈云甫所指得究竟是什么事情?
陈云甫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心说你不是请我喝茶吗?老子听人劝吃饱饭。
尚道元看到陈云甫故意保持沉默,知道他对自己刚才打断他的那番话非常不爽,心中有些不悦,你陈云甫虽然是丐帮长老,可是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在我的地方买什么派头?
两人都是沉得住气的角色,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都端起茶杯喝茶,彼此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心事,沉默了足足有两分多钟,陈云甫方才缓缓放下茶盏道:“听说苏先生去世不久,有人夜闯苏家老宅,还从中偷了东西!”
尚道元心中一惊,那宗窃案发生在苏东来葬礼后不久,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当时苏乐也让他们不要外传,却不知陈云甫是从何得知?
陈云甫道:“我听说那件事是我们丐帮人干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再无笑容,目光变得极其冷漠,冷冷盯住尚道元的眼睛。
尚道元在陈云甫的逼视下,内心不由得一阵慌乱,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双目中仍然不可避免地掠过一丝慌张,细微的表情并没有能够瞒得过陈云甫的眼睛。
尚道元哈哈大笑道:“云甫兄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陈云甫道:“我刚刚就说过,要门开宗立派数千年,能够发展壮大至今,必然有我们的道理,有人说我们要门无非是人多势众,还有人说我们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可我们这些叫花子在关键的时刻总能凝成一股绳,说句托大的话,我们要门的势力遍布天下每一个角落,只要我们想查到的事情,早晚都会知道,道元兄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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