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光他们”
只是楞了一下,赵福就明白刘远的险恶用心,他脑袋转得极快,马上操着刚学来的吐蕃话应道,领着几十人去追杀,一边追一边放箭,看到射杀得差不多后,稍稍收一下马力,让几个吐蕃士兵“大难得逃”。
一旁的血刀也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刘远,好像看起来不认识他本人一样:这小子,有前途啊,一肚子的诡计和坏水,一挤一大泡,就这么一句话,再加上这些缴获的吐蕃战甲和装甲,就嫁祸给镇守在多玛的吐蕃大将悉多。
悉多是多玛的守将,也是论钦陵和吐蕃左如将军赞婆的兄弟,论钦陵是吐蕃的重臣,其家族在吐蕃也是极为显赫,就在松赞干布亲率大军去震摄大唐之际,突然传出悉多企图叛变之事,在这个多事之秋,肯定给吐蕃增添无穷的麻烦,而吐蕃越乱,对大唐就有利。
这一招栽赃嫁祸,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等赵福等人回来后,刘远低声对众人说:“一会看我眼色行事,记往,开口一定要用吐蕃语,要是不会的,直接不要开口。”
不少人虽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他们都齐声答应,他们对刘远的话己产生了一种个人祟拜感,刘远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有像血刀、赵福这些机智的人,才知道刘远打的什么注意:继续抹黑悉多,让吐蕃陷入巨大的麻烦中去。
成功引起松赞干布和论钦陵的相互猜疑,最好就是火拼,让他们内耗,那就是最好不过。
此刻那山沟好像变成了地狱一般,遍地都是人或牲口中的尸体。有的烧焦了,有的一时还没有死去,在哪里挣扎,有时还看到有疯牛跑来跑去,对于这些,刘远还有镇蕃军自然不会客气,毫不客气地把它们捅死,碰上还有呻吟的吐蕃士兵,也会给了补上一刀。
“有喘气的,都他们补上一刀。不然悉多将军会很麻烦的。”刘远用学来的吐蕃语说道。
众人连连齐声答应,一边搜集,一边用长槊不停地翻找,样子似在赶尽杀绝,在刘远的示意下。赵福和另一个精通吐蕃语的士兵一边检查,一边议论着:
士兵:“这么多牛羊还有还有粮草就这样烧掉。多可惜啊。”
赵福:“可惜什么。又不是烧你家的,心痛什么?”
士兵:“悉多将军怎么不让我们运回去呢?”
赵福:“这么多,怎么运?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再说了,悉多将军快成了吐谷浑的驸马爷,有了他的支持。怕什么,到时只要把赞蒙赛玛噶抓住,嘿嘿,那吐蕃赞普之位。还不是属于论钦陵一族?”
这时有一个貌似军官的走过来,大声喝道:“住口,不许讨论有关将军的事。”
“是,是”两人连忙应着。
一个躲在人群里装死的吐蕃士兵听到大吃一惊,当长槊刺中他的手来测试他有没有死的时候,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硬是挺了过去,那长槊的主人也没有怀疑,很快又去查看别外的人去了,那士兵看着微微张开眼帘,看到的,那是一个个装甲精良的吐蕃士兵在打扫战场,他的眼里出现了莫名的愤怒
血刀找回了荒狼一行,原来他们在点燃大火后,全部躲在山沟上的一块大岩石后面,避过了乱兵,也躲过了那些疯狂的牲口,捡回一条性命,找到他们时,他们一个个都兴奋异常,很明显,他们现在可是立了大功,是功臣。
看着还在燃烧的粮草,遍地的烧焦的尸体,这个原来牛羊遍地,粮草堆积如山的山沟,好像变成了传说中的修罗地狱,特别是那种烧焦了的气味,就是闻到都想吐了,在检查了一遍后,刘远就带着人策马扬鞭,跑了。
寒冷的北风肆虐着这片高原之地,点点雪花飘飘扬扬,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雪白的衣裳,高原之上,寂静、孤清,天地万物好像都在臣服的它的淫威之下,但是,凡事也有例外的:在刘远等人走了大半个时辰后,那个仿似修罗地狱的战场,慢慢地,有了松动的痕迹,一具尸体被人一下子推开,接着,一个捂着手的吐蕃士兵一边咳一边慢慢地站了起来。
当他站起来后,没一会,在山沟的另一边又慢慢爬起一个吐蕃士兵,两人一照面,彼此眼里都有一丝庆幸,相互点点头,不过两人看到眼前的惨况,很快,两人的眼内都出现了冲天的愤火,面色铁青,最后相互挽扶着离开这个永远的都能以忘记的伤心之地。
三千人,被火烧死的都超过一半,然后牛马发疯撞死的,不计其数,从那些士兵打扫战场可以知道,虽说有人逃出去,不过肯定有人设伏,估计也没什么人能逃出生天,两人相扶着走到沟口时,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尸体,那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两人面面相觑,眼里出现“果然如此”之色,然后咬着牙,加快了脚步离开。
他们要把这个重要的消息上报:论钦陵密谋作反。
等这两人身影,刘远这才面带着笑容,和荒狼、血刀、赵福、金勇等几个心腹要将从隐蔽走出来。
“将军,你这招实在太损,不,太妙了,这下吐蕃有得乱了。”赵福讨好地说。
金勇兴奋地说:“最好他们狗咬狗,打得快要死了,我们出来捡便宜。”
荒狼也点点头道:“不错,君臣猜疑,无论什么事都会大打折扣。”
刘远摇摇头说:“别太开心,松赞干布和论钦赞都是那种大智大慧之人,没那么容易上当,现在他们两个合则利,分则损,不会轻易闹翻,我也是灵机一动,不过怎么说也好。给他们添点堵也好,怎么都有利于我大唐。”
“你这种想法是对的。”血刀难得发言道:“往好的方向想,往坏的方面打算,不过,既然他们不上当,那么我们可以再在这事操作一下,给他们添一把火。”
血刀的话里另有所指,刘远只是想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血刀的意思了,从血刀的话里。刘远突然想到用另一种方式来打击吐蕃:谣言。
现在吐蕃最重要的两个人,松赞干布和论钦陵都不在,提兵犯唐境,松赞干布一去,那些新兴拥戴他的新贵族。自然跟随在他身边,在自己的调动下。在逻些城坐镇压的玛噶公主和大将赞婆。也提兵来围剿,一来二去,在吐蕃,出现了权力的真空。
有人起,自然有人落,不知那些被打压的老贵族。身体里还有多少野性和血性呢?
嘿嘿!
想明白了,刘远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好,那我们回去好好计划一下。好好给他们添上几把火,这里的气味太难闻了,我们走。”
说完,几人翻身上了在暗处的马匹,有说有笑地扬笑而去。
吐蕃的上空,己经弥漫着一股阴谋的气息
二天后,两个死里逃生的吐蕃士兵一搀一扶跪在吐蕃公主赞蒙赛玛噶面前,面上出现了一片悲戚之色。
他们两个算得好运的,那天晚上一共逃了有二三十人,不过多是那些辎重兵中的兵油子,好不容易冲出了包围圈,也不知还有没有埋伏,一逃出后一伙人拼命跑,跑到最后才发现他们跑的是回头路,最后报信时,反而让那二个装死“逃生”的士兵占了先。
“什么!”赞蒙赛玛噶听二人说粮草己烧光,一下子惊得从地上蹦了起来,一面寒冰地喝道:“快说,这到底是什么事?”
三万大军近半个月的口粮,一下子说没就没有了,在这冰天雪地下,叫吐蕃勇士吃雪吗?原来想在这里就地征收一些粮草补充,免得后勤运输太吃力,没想到,到了这里发现问题比自己想的还要严峻,就在镇蕃军进入吐蕃后,不知多少吐蕃子民被杀,被抹掉的部落不计其数,特别镇蕃军对带不走的牲口也不放过,全部屠杀一空,一头也不留,很多牧民为了自身安全,举家迁徙,向附近的城镇聚拢,可是城镇里哪有草料供给它们吃,哪有那么多地方安置牲口,饿死、冻死的不计其数。
用他们的话来说,牧民的眼泪,己经能把圣湖装满
就地征粮的希望己经很微,现在粮草没了,三万人民怎么办?
赞蒙赛玛噶再也顾不得风度,那脸都气得有些扭曲,郁闷得快要吐血了。
两个士兵有点畏惧地看了一旁的赞婆一眼,结结巴巴地说:“属下,属下不敢说。”
“快说,再不说,马上把你们斩首。”赞蒙赛玛噶厉声地说。
“是,是,是悉多将军干的。”
“什么?”赞蒙赛玛噶和赞婆一下子都给震惊了,仿佛听到一件最不可能事,赞婆的的眼睛瞪得如牛眼那么大。
两个士兵抢着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在他们的描述中,就是自己人突然作乱,在戒备森严的营地放火烧了粮草,又放火烧死那些牲口,牲口受惊之下到处乱窜,最后把整个营地都战燃,死伤无数,还把自己装死逃过一劫,敌人在清理战场时无意中的谈话、有人有沟口埋伏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玛噶公主,我们一族是赞普最忠实的的奴仆,末将原以性命担保,我弟弟悉多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叛逆之事,肯定是有人妒忌我们兄弟得宠,然后设计陷害,请公主明察。”赞婆说完,扭头对那两个畏畏缩缩的士兵说:
“说,是哪个让你们来陷害我弟弟悉多的,若然你不说出来,我把你们撕成两半喂野狼。”
那眼神中透着弥天的杀气,犹如长刀利箭,看得那两个士兵心惊胆颤,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身体都颤抖了。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再后退半步,其中一个胖的士兵咬着大声说:“赞婆将军,你还想灭口不成,我以勇士之名起誓,我所言的句句属实,如有一句假话,就让三界神灵惩罚我。”
“我也是,我也是。”另一个士兵也连忙附和道。
用了勇士之名,又以三界神灵起誓,对这吐蕃战士来说,一个是荣耀、一个是信仰,同时用荣耀和信仰起誓,那绝对不是开玩笑,一时间,不光赞婆面色大变,就是赞蒙赛玛噶公主,也动容了。
“玛噶公主,赞婆等绝无异心,如若不信,请先把我杀了,赞婆愿以一死以换清白。”赞婆知道多说无益,一下子跪了下来,一脸郑重地说。
赞蒙赛玛噶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人,一下子陷进了犹豫,不过很快,她的眼神就变得坚定,抽出长刀,“唰”“唰”二声,那二个死里逃生、千辛万苦跑来报信的士兵,两人都是双手捂着喉咙,眼中带着不相信的神色,一下子就倒在血泊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