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风轻拂,那种清爽气息迎面扑来,让人感觉jīng神层次的舒坦升华。偶尔还有几只麻雀在枝头流连忘返,为着chūn的季节里更增添勃勃生机。
手中拎着一个塑料袋,手里还拿着早点的王轲,一边吃一边朝着古玩交易市场赶去,昨天因为救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不少人记住,所以他心中暗暗计较着,接下来的这几天,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争取要让别人把自己忘掉。
他之所以会那么急着来到昌吉市,还不是因为太出名,结果在古玩街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乐意把摊位上的物件卖给他。
低调是正道,闷声发大财是王道。
这是王轲在心中对人生的定义。
半个小时后,把衣服还给程仁杰的王轲,急匆匆的走进自(w)ìng居。
端坐在柜台里的赵门丰抬了抬眼皮,看了王轲一眼,视线从他手中拎着的塑料袋上一扫而过,这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开口问道:“听说昨天做了次英雄?”
王轲一呆,他没想到昨天救人的事情竟然会传到赵门丰耳中,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王轲点头说道:“凑巧路过那里。赵老,我这里有一件古玩,您老人家能不能给鉴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真品古董?”
赵门丰诧异的看了眼王轲,看着他从塑料袋里掏出铜佛像,这才伸手接过来,脸上不咸不淡的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王轲说道:“昨天我救的那个跳河男子,后来他非要请我到他家里去吃午饭,所以到他家里后,我……”
原原本本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赵门丰后,王轲才笑道:“我实在是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品古董,所以拿过来让您老人家给鉴定下。”
赵门丰观看铜佛像的眼神含着一丝呆滞,慢慢抬头落在王轲脸庞上,呆呆问道:“你买这东西主要是因为你想施舍那个跳河的窝囊废?”
王轲面sè一变,沉声说道:“赵老,我那不是施舍,是我的一份心意,因为我觉得那个跳河的李大哥值得我帮助,而且不是还有这铜佛像吗?或许好人有好报,我能从这件物品上赚回来呢!风险和利润向来都是相依相随的。还有,李大哥不是窝囊废,人都有犯错误的事情,有错能改便是真男人,我觉得他是一个人品不错的人。”
公然顶撞赵门丰,王轲心中虽有一丝担忧,但他并不害怕,因为和赵门丰的接触以后,他不认为赵门丰是一位狭隘的人,他说出这番话,恐怕有另外一层意思。
王轲的话音刚刚落下,自(w)ìng居大门处,一名身材枯瘦,皮肤黝黑的老人便跌跌撞撞奔进大门,老人的眼睛里含着一丝泪花,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花布包裹的东西。
“赵老板,您……您给我看一看,我这物件值多少钱?我急着用钱,我儿子现在还在手术台上呢,如果没有十四万,人家就不给动手术,求求您给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古董啊?能不能买到十四万?”老人那满脸皱纹的急切脸庞上,满是希翼之sè。
赵门丰没有伸手去接那件老者递过来的木鱼,而是转头看着王轲说道:“你给他看看吧!这东西……哼!”
王轲眉头微皱,他有种感觉,今天的赵门丰好像有些不正常啊?
迟疑片刻,王轲才伸手接过木鱼。
木鱼呈团鱼形,腹部中空,头部正中开口,尾部盘绕,其状昂首缩尾,背部(敲击部位)呈斜坡形,两侧三角形,底部椭圆,正面直径约二十厘米,整体颜sè为暗褐sè,其中又隐隐夹带着酱红。木制锤,锤头橄榄形,上面雕刻着盘龙花纹,其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将要呼yù而出一般。
“重量微沉,sè泽较暗,雕刻工艺jīng湛,掂在手中有种微凉,手感挺好,木鱼背部微凹,明显是经过长年累月的敲打而形成,这东西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真古董。”王轲在心中暗暗思考着。
“这位小哥,您看这到底是不是真品古董啊?我儿子还等着钱做手术呢!”老者期盼的看着王轲,希望能够从他口中听到想要的评价。
视线从木鱼上收回,王轲看向赵门丰,到底是不是真品古董,他真的不敢确定啊!
“别看我,这算是对你的一次小小考核。价值多少钱,你自己估计着,看打眼了,也和我没关系,你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拉倒,我是没兴趣。”赵门丰瞥了王轲一眼,施施然走向柜台后的椅子。
王轲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突然,他灵机一动:自己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古董,但自己能够通过异能眼的观察,看看是不是法器啊!如果这件木鱼是法器,那它就一定是古董了,如果不是法器,那自己推辞掉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他立即调动真气,慢慢的汇聚到自己双眼处,微痛感消失后,王轲眼前的木鱼上浮现出一道rǔ白sè气体,这道气体本来正在以一种特殊的轨迹流动,然而在他异能眼看上去后,顿时上面的白气停止了按照之前的轨迹运转,仿佛一瞬间拥有了灵(w)ìng一般,挣扎着想要朝他的双眼扑来。
是法器!
王轲心中一喜,麻利的切断真气后,他抬起头,看着那名老者说道:“老大爷,这件木鱼的确是古董,而且它不仅仅是古董,还是一件法器,至于价格嘛!我不敢确定,但你刚刚说了,你儿子需要十四万做手术,所以我就给你十四万,如果你愿意把它卖给我,我现在就带你去取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老者脸上露出惊喜之sè,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激动的说道:“好好好,那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谢谢这位小兄弟,您是我的大恩人啊!是我儿子的大恩人啊!我代表我儿子,代表我们全家人谢谢您。”
“愚蠢!”
柜台后面,赵门丰冷哼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
王轲神sè一呆,眼神中浮现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sè。
怎么回事?
为什么赵老会说自己愚蠢?难道他没有辨认出来这是一件法器?还是说自己的价格给的太高了?
算了,这位老人急需用钱,就算是自己价格给的稍微高了点,自己也绝对不会亏多少的,能买到这么一件法器,也算是能通过赵门丰的考核了吧?
想到这里,王轲把赵门丰刚刚说出的话给过滤掉,看着老者说道:“老大爷,咱们走吧!去银行。”
老者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在赵门丰说完那两个字后,他的面sè便变得古怪起来。那双老眼昏花的眼睛慢慢眯起,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王轲几遍,才突然摇头说道:“算了,这木鱼我不想卖了,我能感觉到,你在骗我,如果这是一件法器的话,它的价格一定比你给的价格要高。谢谢小哥帮我鉴定,我还想再到其他家店铺去看一看,告辞。”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从王轲手中抓过木鱼,转身朝着自(w)ìng居的大门外走去。
王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这位老人家不是说他的儿子还在手术台上等着做手术吗?他不是急需要钱嘛?而且还是十四万,怎么突然间就不卖了呢?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卖那件法器,而是和自己前段时间似的,为了估价而跑到其他店铺找人做免费的鉴定?
王轲的脸上浮现出羞恼之sè,恶狠狠的盯着老者快步离开的背影。
赵门丰满脸淡漠的从柜台里走出来,甚至眼神中还闪烁着讥讽之sè,不咸不淡的说道:“怎么?看着煮熟的鸭子即将到手,又突然飞走了,心里不是滋味?我说你小子懂不懂古董、法器这一行的生意经?那老人是来卖古董的,你却毫不掩饰的告诉人家是法器,啧啧,古董的价格能和法器相提并论?你脑袋是不是昨天灌水了?”
王轲颇为尴尬的苦笑道:“赵老,我错了,我之所以给他十四万的价格,完全是因为那老人家说他儿子在手术台上急着用钱,我才……”
赵门丰挥手打断王轲的话,冷笑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连大约的价格都没办法估算,就给他十四万?愚蠢,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你这么愚蠢的小子。别忘了你现在准备从事的是什么行业,是古玩,是法器,这一行想要发财赚钱,就是要凭借着自己的真本事,捡漏成功而赚大钱。”
“如果我是你,如果我能确定刚刚那个老家伙拿来的是法器,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那只是一件普通的古玩,甚至勉勉强强算是古玩,价格顶天也就能卖到几千块或者上万块。在那老家伙失望的时候,用花言巧语骗着他把法器卖给我,然后再转手卖个大价钱,从这其中赚翻了无数倍的差价。”
赵门丰脸上的怒气比刚刚更加浓厚的几分,怒喝道:“你以为你是善良?你以为你是在帮他?结果呢?你也看到你落的什么下场?人家听到是法器,人家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你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白忙活。”
“善良?古玩界、法器界,有无数jiān诈的商人会利用你那可悲的善良,骗的你连裤子都剩不下。如果刚刚那个老家伙拿的是一件高仿的法器,你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那就是真法器,你是不是还要在你良心的趋势下,就像是购买那件连你都不能百分之百分辨出来震惊的铜佛像一样,花费十四万从他手里买下来?”
“我……”
王轲心中暗暗苦笑,他明白赵门丰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异能眼,或许……或许出于同情心,他也会买吧?
赵门丰怒气冲冲的看着想要辩解的王轲,再次沉声说道:“古玩界、法器界,龙蛇混杂,形形sèsè的人,什么样的都有,无数人利用购买者那可怜的商量,利用各种办法,甚至连仙人跳都能用出来,把你们这种可怜的善良人骗的凄惨无比,那个跳河的男人,他不就是落的那个下场吗?”
赵门丰说完这句话,或许是发觉自己的语气太重,这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是一个尔虞我诈的社会,你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别人,因为每一次的打眼,你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我希望你能够吸取教训,能够听我的话,想要以后在古玩界、法器界混的风生水起,就要适应尔虞我诈的行业,就要收起你那份可怜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