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石坳在新桥右后侧隔三个山头,约距新桥三四华里,是土湾村往淡水通道,坡陡路小,逶迤曲折,粤系守军第八连大部份士兵连长阿凌率领在这里防守。
rì军在马涌一带登陆的同时,又派一支队伍从土湾的雷头湾登陆,以避开土湾河经粉石坳从另一方向进攻,因此,在新桥战斗打响同时,粉石坳也在激战!
“突突突……”八连因为是连队,因此配备了重机枪火力。加上之前的防御工事的建设因此压力比之新桥要好上不少。
利用已改造好的工事大量杀伤rì军,阿凌已经忘记自己到底击退了了rì军的多少次的进攻。一百三十多人的连队,连火头军和马夫都上了!现在阵地打到了仅仅还剩下不到三十人。
“连长!撑不住了!再没有援兵,咱们就要葬身在这里了啊……”副连长对着阿凌呜呜的哭着道:“咱们怎么打?!怎么打?!人家全是火炮!冲上来就是手榴弹!看看咱们,咱们拿什么打啊!呜呜……”
“打不下也要打!!”阿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拿着一把司登冲锋枪红着眼回到了指挥部里摇响了附近守军刘金山连长的电话。
“金山,都是一个马勺里吃饭的弟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客套话了,我八连现在就快要打空了!看在党国的份上,还请兄弟拉上一把……”
电话那头的刘金山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阿凌道:“阿凌,不是我不帮忙!没有团长的命令我根本就不能调动,否则一旦rì军从我这里突破了我怎么和团长交代?!这是要行军法的啊!”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能不能来援!!”阿凌急躁无比的对着刘金山便道:“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团长根本联系不上!我这里阵地就要失守了,要是你还不来援我整个八连就要全都死在这里……”
刘金山沉默了,他也在挣扎。他和阿凌都是同属李汉魂麾下的生死同僚了,一起历经了北伐到现在一系列的战役。
“我……”便在刘金山准备说些什么时候,电话里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电话线短了!刘金山瞳孔一缩,对着副官怒吼道:“全连上阵地准备作战!!”
而在粉石坳阵地的阿凌狠狠的一把将电话“啪!”的砸到了电话机上。他知道!这应该是rì军对刘金山的阵地发动进攻了!
“罗懋勋!!我丢你老母臭閪!!”罗懋勋,便是八连的团长。可惜的是现在阿凌根本找不到这个团长,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整个团的守备部队都在各自为战,甚至电话线多数也被切断!道路交通被破坏,谁也联系不上谁!只能是各自为战……
团长罗懋勋广东高要人,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第901团团长。此时的他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附近最重要的驻鹏城的一个旅的旅长温淑海找不到了!
之前是听说那旅长到香港去游玩儿去了,现在战斗打响温淑海旅长却还没有回来!自己的直属旅长何联芳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可惜。罗懋勋却不知道自己指望的温淑海现在正yín笑着在香港的英京酒家将某个女招待揽入怀里,上下其手颇为乐不思蜀。
而温淑海部,被由坝江、小桂港登陆的一支rì军向叠福出沙鱼冲侧面包抄,当即溃散!多数飞跑向英界沙头角逃命,被英兵缴械。余部星散,无人指挥,四处奔逃。
坪山马栏头,一个带着十数名穿着歪歪扭扭的军装的汉子拦住了两个穿着绸缎的商人不住的的冷笑着!
“朱营长!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砰!砰!砰……”这人话还没有说完。穿着皱巴巴的军装的朱营长直接掏出枪来就打!这两人措不及防之下,胸口绽开了一朵血花!不可置信的看着朱营长!
紧接着一脚将这两人踹翻在地上,朱营长啐了一口浓痰在这两人的脸上狞笑着道:“谁他妈跟你乡亲?!老子跟钱才是他娘的乡亲!!”
“砰砰砰……”后面的士兵们跟上来对着这两人补上了几枪。让他们彻底死透。而朱营长说着,一把跨过这两人的尸体走抓起了尸体旁的包裹打开来!顿时两眼放光!那可都是一块块的现大洋啊!
“nǎinǎi的!这一票做的不亏啊!嘎嘎嘎……”朱营长狞笑道对着身边的士兵们吼道:“该是咱们发财的时候了!能赚多少咱都凭本事!看你们自己的了!”
下面的那些士兵们听的自家营长这么说,嘎嘎怪笑着四下散开去!不远处,来了一群背着包袱不断的哭嚎着的难民。他们都是因为rì军登陆而逃难出来的,在朱营长他们的眼中闪烁出了一种狼看到了羊的绿sè光芒……
在他们脚边的地上,那两具尸首瞪着眼睛无神的望着蓝蓝的天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扒掉了。而身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浸透……
“轰轰轰……”rì军的炮击后,战斗机直接上来扫shè!阿凌“突突突……”的扣动着扳机试图要将这股rì军打下去!
阵地上还剩下多少弟兄,他没有去计算。他怕算了自己会心疼!
“突击!!”rì军再次冲锋。几乎要杀到战壕了!却见几个被炸掉了手脚的士兵嘶吼了一声“我丢你妈!!”抱着手榴弹便扑了下去!
“阿狗!!”阿凌凄厉的叫了一声,这是他同村的阿狗!他认得这娃子……
“轰!!”一声炸响,十余个冲锋的rì军士兵惨叫着被炸飞了去!其余的那几个被炸断了手脚的八连将士,抱着手榴弹叫骂着便扑了下去!
“轰!轰……”rì军终于再次退却了……但下一次进攻呢?!副连长咳着血让人找来了阿凌,苦笑着道:“连长……我不成了。带着……带着咱们的弟兄撤吧……”
“至少……至少为咱们八连。留点种子啊……”副连长拉住了阿凌的手,呼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
缓缓的阖上了副连长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身边那十余个满身硝烟之sè的汉子!阿凌哽咽了,跪在了副连长面前他嘶吼了一句:“撤!!”
早上7时多,粉石坳阵地失守。守军第八连除凌连长带领十位将士冲出了重围向大芒方向撤退外。上百名八连爱国将士全部牺牲在阵地上……
另一方阵地,由罗懋勋团麾下严植驻守。此时业已失守,自营长严植以下大部分官兵均已阵亡……
rì军侵占澳头、淡水后,当晚除以一小部分向我樟木头jǐng戒外,其步兵主力则从山僻小路向惠阳挺进。
次rì,敌步兵、机踏车队、战车队、骑兵队、炮兵队等,借约三四百架次飞机之掩护,沿惠、淡公路前进。下午3时,敌先头部队到达惠阳近郊。
我飞鹅岭一带的守军何联芳旅韩鹏如团稍与敌人接触,亦被敌飞机轰炸所吓倒,纷纷向后溃退,于是惠阳也就失陷了。
余汉谋于手慌脚乱中任命了六十五军军长李振球为前敌总指挥,但事实上总指挥部也来不及组织起来,战斗序列也没有确定,甚至连与各部队联系的通信设备也没有。
李振球在乱糟糟的局面下,便急急忙忙地带了几个参谋副官往增城朱村去设立指挥所,一面指挥李师之叶植楠团、张师钟旅张孚亨团和莫师林团(缺一营)等在福田附近山地,仓忙选择阵地,构筑临时防御工事,以应付紧迫情况;一面收容整顿莫师溃兵,以备使用。
而同时,余汉谋紧急向南京致电曰:
“7月8rì,rì寇伐我!战况危机,虽然将士用命然rì寇借飞机、火炮之利击溃我军之防线。全军皆向省府求援,惜内有国贼竟认贼作父助寇侵我!断我交通、通讯!着实可恨,为战况计恳请委员长将空军发还。或是支援抵御,如若不能侦查一下也是好的……”
可惜的是,余汉谋并没有等来南京方面支援的电报。等来的,是一封指导作战的电报。这封电报由何应钦派来的参谋长王俊来做解释。
“我军以陈勉吾旅死守正果,阻止敌人渡过增江;李振师固守腊圃;莫希德师位于钟落潭附近负责策应;梁世骥师仍在福和附近设防;张简荪旅出太和以东;曾友仁师向大埔推进;张瑞贵师向中新推进;黄涛师出响水截击敌人归路;陈章师为总预备队,位于沙河附近。”
却见王俊得意洋洋的对着余汉谋道:“这样就可以布成一个袋形,让敌人进入我们的袋里,就会成为一个皮球一样,我踢、你踢、他踢,四面八方都向它踢,结果一定会被我们踢破,达成我们预期的目的,即将敌人歼灭于广增之间!”
但他的话刚刚说出来,下面一堆的反对意见就出来了!
“看似头头是道,却又是纸上谈兵!”一个余汉谋的师长沉着脸道:“我且问你!陈旅、李师、莫师正向增城西北溃退,现在位置不明,怎能要它们固守正果、腊圃、钟落潭等地?!”
“就是!陈章师先头部队才到广州,大部分尚在恩平、阳江间;黄涛师先头部队才到紫金,大部分还在揭阳附近,在时间上空间上都是来不及参加广增间的会战的!你这是瞎指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