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泣昆明城南城墙的隐蔽处,举起望远镜。看到城门外爪六经开始聚集的唐继尧所部正在准备构建工事,一身大帅服的顾品珍知道攻城就在眼前了。
有时候,许多人总是认为,他的年纪刚刚四十出头,对于坐镇一方的军政脑来说,本应是峥嵘之年,但他却屡屡觉得步履维艰。甚至在一些重大策略上,他也觉得非常有心无力。早年义气之时,东游日本,随后回国效力滇军,甚至当过参谋高官,也算是蔡帅手下一员得力将领。对于唐继尧,他更多的是不服气。
在他看来,唐继尧与蔡愕,根本是日月和萤光之比。一个是心怀民族,为国为具,不但治军有方,还兴兵护国,重民轻利。一个是狡诈多诡,倾轧同侪,广搜民财,大兴土木。穷奢极欲之辈。
能把唐继尧赶出昆明,既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看到了坐镇云南,称霸一方的希望。但是穷寇不死,唐继尧犹如受伤的射狼嗜血反击四处收买带兵将领,还借黔桂之兵来对付自己,却是让他害怕之余,又多了几分疲倦。
“蔡帅有回电吗?”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顾品珍放下望远镜交给警卫,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副官。
“回了。可是,”
“念吧!”
“披斋吾友,局势危急,还望早谋出路。”副官的声音很低沉,似乎也察觉到了蔡楞回电中的异常。但他和顾品珍一样觉得不甘心,顾大帅有好几万人马,虽然镇南关一部无法回援,但大帅的亲信苗仁义师长却是刚刚全师回援,据城而守,他就不信唐继尧手眼通天还能飞进来不成。
难道真的要败了?连幕帅也不看好我?顾品珍脸色凝重,他本想危难时刻邀请蔡锋回昆明主持大局。既能牵制唐继尧,又能让自己有了台阶下。唐继尧对自己有恨,不服自己,总不能连蔡帅他也敢下手吧。自己始终不适合这镇守一方重地的位子呀。与其让人日夜惦记着,不容送给蔡帅。
但如今,蔡锋却不回来。
蔡帅建了一所军校,他是知道的,还为了捧场,送去过五万大洋和二十名学生。可是,成功创办华夏军校的蔡帅。却让他再也看不透了。
大洋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学生倒是收下了。可是,后来这些学生却再无音信,连自己的亲信都没了回音。而后,为了结好蔡销和蒋百里二人,他甚至以国际友谊为借口,严令部下对东川地区的一切商品放行
他甚至都没见过那位会泽民团团长张蜀生长什么样子,只是听说他手下有几千人。还和新禾实业的何老板一起经营了不少实业。但是,他倒从没看轻过那位张团长。蔡帅是什么人?那是领军大才却甘愿在他地盘上开军校。蒋百里是什么人?在他看来,或许蒋百里不是什么大将之才,但绝对是个好参谋。有蔡帅亲自为他培养军官,有蒋百里为他参谋军事,还有外国人和云南富何方炯与他为伍,或许,此人日后不简单吧。
“大帅,敌人要开炮了。”副官小心地提示道,对面抵近射击的两门山炮已经掀去了炮衣,扬起了炮口,唐继尧攻城甚至连准备都欠奉,莫非已经看出了守城一方心思不齐。
“咻轰!咻毒!”
两声急促的炮声网响起,两山炮炮弹就飞过了城墙,落进了居民区,炸塌掉了好几间房屋。顾品珍狠狠地回头望向城外方向。却被副官裹挟着往后逃。身边是背着一支支汉阳造,神色带着对大炮的畏惧,不断硬着头皮冲上城墙的士兵,他们都是顾品珍忠实的部下。
“大帅,大帅,”
在一批警卫和参谋的簇拥下,顾品珍正自要回府,却见到自己的亲信苗仁义带着十几个警卫朝自己走来。这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虽然名声差了一点,也屡屡被人告状到自己这里,但对自己还是忠心的。
“仁义,你不在北门坐镇,怎么忽然回来了。是了,北门没有炮声,唐贼应该是主攻其他几门了。”面对唐继尧这种每个门都放几门炮,始终让人无法猜中他的主攻方向,顾品珍有些心绪不宁地问道。
“大帅,我有紧急军情相报。”苗仁义一脸紧张地走过来,表情低沉地说,似乎生了什么大事。
“呃?紧急军情?”
顾品珍满脸疑惑,离自己警卫稍远了几步,走到苗仁义面前。却见自己这个亲信附耳过来,贴在耳旁说:“大帅,告诉你个很不好的消具,你被捕了!”
“附么?”惊觉的顾品珍刚刚抬起头,便察觉到自己太阳穴上被顶了一只手枪。而自己的亲信苗仁义,此时满脸狰狞,一边持着手枪,一边嘶吼道:“都给老子抓起来。”
警卫想反抗,却被两旁忽然冲出来的苗仁义部士兵按倒了,可怜顾品珍为了全力防御,自己身边仅仅留了一个警卫连,跟他上城墙的更是只有一个班。等大院里的警卫连冲出来的时候,却被苗仁义部下抬来的三挺重机枪堵着门,在他的脸皮子底下,重机枪开始怒吼起来,一颗颗大口径机枪子弹,犹如全部扫射在他自己的身上,连人带门一起扫射起来。
“达挞嘻
一个个警卫被三挺重机枪山以品江中,连着被打成碎渣的大门。一起朝后倒飞,人多骨双旧”苗仁义,已经稳定了形势。
甚至连喊话和威慑性射击都没有,直接开火,跳动的机枪将一个个奋不顾身想冲出大帅府邸的士兵扫成两三截,残肢横飞,血肉飞溅,大帅府门前的惊天藏祸让人不敢亲睹。
苗仁义政变了,就在大帅府前。
“苗仁义,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顾帅多年提拔之恩,难道你都忘了吗?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顾帅手下几万大军,你敢中军虏帅,想死了是吧。”顾品珍的副官色厉内花地吼道,他知道,重机枪一响,救兵就会来的。
果然,街道后面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哈哈哈”顾品珍,老子当初是你提携的。现在,还得要你提携我最后一次。”对参谋的怒吼,苗仁义充耳不闻,旁边早有手下一枪嘣下去,将那个参谋的头部打出了一个血洞,只是瞬间便不活了。
手下网击毙了顾吊珍的参谋。他面色更是狰狞,手中的枪也更加顶紧了顾品珍的头:“第七师的兄弟们,都给老子喊,欢迎唐大帅回府。”
“欢迎唐大帅回府,欢迎唐大帅”
顾品珍艰难地抬头一看,街头走来的一大批一大批的部队,果然不是自己的人马,而是唐继尧的部下。因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身大帅军服的唐继尧。
“苗仁义,你这个畜生!!!”
顾品珍只觉得平生最大的冤屈,就是被自己一手提拔的亲信背叛,吼出了一声后,他似乎也听到了苗仁义的怒吼,然后是枪机撞击子弹尾部的声音,然后……
“砰!”
一阵枪响,似乎掩盖住了重机枪的嘶鸣和城外的大炮声,在昆明城久久的回荡。“师长,昆明急电!!”
“念!”
张蜀生正在和蒋百里等人商量今后几日可能到来的唐顾混战,自己民团一方应该如何应付,才能在这云南乱世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此时却见作战参谋一脸紧张的跑了进来。
“苗仁义叛变,打开了北门放唐继尧回昆明,顾品珍当场被其枪杀,其余各部全数被包围,已经投降。苗仁义被提拔为云南东防督办。”
嘭!的一声巨响,张蜀生一言不,猛地一拳头砸到桌子上,顿时一个桌角被砸掉了。“下令各部,随时准备应战。”
叛徒也好,唐继尧顺利回了昆明,接管了顾品珍部也好,总之,想象中的混战没有到来,顾品珍死了,唐继尧安生了,可自己却麻烦来了。这算是极其严重的突性战场事件了。
不说顾品珍和唐继尧,谁收拾掉了谁。自己都会被动地成为下一咋。目标。云南局势一稳,别的不说,那个睚眦必报小人行径的苗仁义,怕是第一个就会来夺回寻甸,然后是整个东”地区。
老子还想坐镇整个东”可他却成了东防督办,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两日后,寻甸县城以北三丰里。
“苗帅,属下愿意领独立团做先头部队,拿下寻甸。”
军营里,苗仁义正怡然自得地喝着最上好的普洱茶,用茶盖荡着上面漂浮的茶叶,轻笑道:“人中,你急什么!你是我心腹,此番我刚刚拿到三个师的建制,以后你的独立团,就是第十七师的编制了。”
“那张蜀生怎么办,光靠旁边那厮,我看不靠谱。八千多人,打顾品珍的时候都缩头缩尾的,现在,让他们帮我们打仗,指不定还如何偷懒。”屠人中嘴一咧,龌龊的黄牙让人一阵反感。
苗仁义:“他敢,他要给老子使绊子,顾品珍就是他的下场。现在云南,谁不知道老子的心狠手辣。”
“苗帅的意思是?”
“唐继尧借兵的时候就说了,这个第十一师让我全权指挥,说不定也打了消损异己的想法。到时候,严令第十一师在前,我第七师压阵在后。谁若退缩,督战队的机枪可是不认人的。”
“嘿嘿,苗帅的想法果然厉害。”屠人中奉承道。
苗仁义眼露凶光,“张蜀生算什么东西,搞点实业,收编一点土匪和农民,就算军队了?老子这次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他不是喜欢土匪吗?我倒要看看,面对着西南巨匪。他这民团头子还怎么笑得出来。”
“哈哈哈,大帅不愧是心思缜密。吴司令可不是等闲人,张蜀生做梦也想不到苗帅会如此重视他,连番送上大礼。”屠人中也狂笑道,心想自己不日就是第十七师师长了,想当年自己还是土匪一个,如今能成为军权在手的师座,那可是光耀门庭了。
“传令第十一师小心隐蔽,明日一早开拔,凌晨六点开始攻打寻甸。”
“师长,这是最新的敌情报告。”
参谋走进寻甸县城的作战室,将一份最新的敌情侦察报告交给张蜀生。
微微一翻,张蜀生把报告递给其他人。说道:“苗仁义果然是睚眦必报之徒。新人又得宠,讹了唐继尧一个师,意图以两万人的绝对优势进攻寻甸,直捣东川地区。另外,根据特别情报部的情报,宣威方向,巨匪吴学显的一万多人马。已经进入到离城二十多里的地方,随时可以动攻击。”
“这是想抄我们后路啊
二百甲老到军用地图前。画出两条简单明了的行军箭穴,吼道
张蜀生点点头,他虽然穿越前并不是军事专家,可这些年针对性地学习了很多,甚至还有自己通过梦想机进行的秘密军事指挥能力练。所以,苗仁义的这点鬼心思,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们在城外的防御主要是马文武率领的一团负责,有第二旅第一团的郑之南作为后备防御力量。霍定国负责的第一旅第三团,已经连夜出城,伺机而动。而城中,还留有炮兵营和第一旅何志广的第二团作为总预备队。”蒋百里简单地说了一下关于这次战斗的布置情况,“总的来说,面对这战斗力并不是很强的两万人马,我们手中的力量是足够的。主要需要担心的问题是宣威方向的第二旅能不能挡住凶残的吴学显。照情报来看。吴学显的部队比起云南境内的普通正规军队,装备虽然差一些,但作战意志更强。”
“倒也不是作战意志强,应该都是想着打进城杀烧掳掠一番。”对于这个吴学显,张蜀生可是提防很久了,整个西南,他都算天字第一号土匪。“怎么样。大家有没有打败来犯敌人的信心?”
“有!”马文武等人立刻起身敬礼回答。
“那好现在我宣布,寻甸作战计划正式启动,务必歼灭来犯之苗仁义部。”
寻甸城外的阵地,已经不是十天前的简单壕沟了。
为了借实战彻底练部队,张蜀生下令部队按照大型战斗的规模提前布置好了阵地。全军行动一齐挖,整个寻甸城外变成了一个长达两百多米,前后有三道防御纵深的大型防御阵地。
如果从空中望去,整个寻甸城外,全是蜘蛛网一样的战壕和一个介。伏地的混凝土机枪堡垒。第一道防线尤其让人瞩目,因为它的前面是五十余米的地雷场。
原本只想锻炼部队的张蜀生,并没有想大规模使用地雷,但一得到苗仁义率两万滇军前来攻打的消息,他便不能再等闲视之了。
两万人马意味着什么?别的不说,就是两万头猪冲过来,也是吓死人的场面。
即便对方战斗力再差,手里拿的也不是烧火棍,随便几十枪打中一枪,自己这边就得伤亡不少。所以,这既是张蜀生练兵的绝好机会,也是一个绝对的挑战。
作为防御主力的第一团,更是觉得担子重大。
“多得我也不说了,哪个连把阵地丢了,哪个连自己去给我抢回来。别说阵地丢不起,老子的脸也丢不起。”
第一旅第一团马文武知道自己将作为直接防御两万人马的一线力量后,他便既担心又兴奋。
担心的是部队挡不住对方的攻击,兴奋的是一旦成功防御住了苗仁义部,那么自己的第一团将成为整个民团里面,战斗力最强的部队。
只有战场才是军队最好的练场所,这是他在华夏军校的时候,学到的第一个指挥理论。
连长们走了后,马文武留下了第一营第一连连长古天峰,“怎么样,有没有压力?你们连可是要挡在最前面的。”
“报告团长,压力是有,但更有信心。这次的防御方案主要以重机枪为主,辅以炮兵营的火炮压制,对方一旦展开成建制的冲锋,那是找死。”古天峰说道。
“嗯,作战计划是作战计划,作为一线基层指挥官,你更要学会适应战场变化,毕竟我们缺乏这种大规模防御作战的经验,一旦被对方不要命地冲过来,搅在一起,失去了重火力优势,城门前这些防御工事。也就丢的差不多了。”
“团长放心吧,我现在就再去督促下那些小子们。”
古天峰说完,敬了个军礼后转身跑步离开设在城墙背后的团部,穿过一道道交通沟,冲回自己的一线阵地。
回到阵地的时候,古天峰已经看到了一箱箱放在机枪碉堡后面的机枪子弹。
这种十天前由凝水泥和砖头构建的机枪碉堡后面是敞开的。它们虽然防不住重炮直接命中或者近炸,但对于滇军这种水平的部队,的直是刚网好。
此时天刚刚露出点鱼肚白,春日的寻甸却起了大雾,十米外都难得看清人,士兵们头上的钢盔都被雾气打湿了。但战士们全都安静地坐在战壕里养精蓄锐,擦拭步枪,检查手雷,迫击炮排也在仔细地检查小小型炮洞里的弹药是否准备好,这是步兵练要求里的内容,战斗时要充分利冉好一分一秒,做好作战准备。
古天峰亲自拿起望远镜,希望透着阵地前的浓雾看清楚敌情。其实这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如此的大雾是看不清远方的,对方也肯定会乘着大雾攻城,刚刚团部已经派人去点燃大火驱散阵地前面百米范围内的大雾了。
不过特种兵部队已经派人前出侦察了。重重警戒下敌人肯定摸不上阵地来。
大雾的清晨,大战不远了。北方太冷了,郊区更是冷的人全身冰凉。人在外码字太难了,兄弟们订阅和月票支持下呀。外面飘小雪,捕鱼者三个多小时写好这章,脚都木了。就几分钱,大家订阅支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