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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九一七事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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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九一七事变上

    1931年3月,沈阳城外,柳条湖,距离沈阳不过25公里。

    3月的沈阳,天空还飘着雪花,白皑皑的世界,寒冷和萧瑟是共存的两个主题。天气寒冷也就罢了,日子也难熬。日本人和土匪这两大祸害横行几乎大半个东北,再加上老天爷不作美,饥荒年年,真是年年岁岁皆苦寒。

    冰天雪地中,偶尔能见到赶着大车的农民沿着南满铁路线前进,准备进城换一点盐巴或者最劣质的面。这一条进城的路可不容易,生活的艰辛,哪怕是那些卖萝卜的农民,也会受到日本人铁路守备队的欺负,抢走一点毛票或者拎走一筐萝卜是常事,将农民揍得倒在冰天雪地里半天也爬起不来也是时有发生。

    中国的大地上,日本人真是一大孽畜。比狼还凶,比狗还没有人性。

    大雪天中,两个身着棉大衣的日本人钻出了守备队的营房,大帽,棉衣,武装带,望远镜包,一身标准守备队的打扮,斜挎着三八大盖沿着铁路步行。

    “帝国费尽心思帮支那人修铁路,一些支那人却不理解,反而对帝国报以敌视,真是令人感到厌恶。为什么他们不能像朝鲜人一样,那该有多好。真是比朝鲜人也不如的劣等民族。”

    板垣征四郎踢了踢被积雪盖住小半的铁轨,阴恻恻地说道。

    石原莞尔长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被冰冷的天一冻清晰可见,“支那人长期闭关锁国,对于外来事物有一种天然的抵制,我们不能依靠他们自觉的感恩,而是应该使得他们屈服。就像朝鲜和台湾一样,为帝国走向强盛,提供足够的血液。”

    板垣征四郎的目光沿着铁路线眺望,这条由帝国修筑的铁路,为帝国带来了太多的利益,随着铁路线的延伸,帝国的利益链也得到了加强。

    “听说有一些支那土匪,故意损坏铁轨,迫停过路的火车,抢到了不少的物资。”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石原莞尔哈哈一笑,“板垣君,你是刚来不久,没有见识过支那人那满山遍野的土匪,支那人称呼他们为胡子,别说是火车,一些帝**人小队出巡也要格外小心,前些日子,一个叫头山屯的地方,一队士兵去买粮,遇到了他们,最后如果不是救援及时惊走了那些胡子,恐怕也会遭了抢。”

    “混乱的支那,法度残缺,政令不通,军事颓弱,土匪横行,真是劣等民族。”

    板垣征四郎不屑地唾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问自己的同行,“石原君,作为一名优秀的关东军参谋,你不会是带我来看雪景的吧?支那的雪景,可是没有北海道的美丽。”

    石原莞尔摇摇头,两人想的什么,彼此都清楚,当下伸手指了指远处,“再往东500米,就是中国人的东北军北大营了。你瞧,那一面青天白日旗,就是张学良投靠蒋介石后,改旗易帜换上去的。”

    “哟西,石原君不愧是我们关东军的新星。从地图上,我也看到东北军的北大营在这一带,没想到居然这么近。”

    远处的建筑上空能见到一面在冰天雪地中飘扬的青天白日旗,那里不是东北军的北大营驻地又是什么。

    “走,我们过去看看。”

    当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后,离北大营的南面营垣执勤点,只有两百米了。

    已经快早上9点多了,瞿忠义望了望有些飘雪的天空,发现能见度依然很低。大冬天的,东北军的士兵们只是象征性地集合了一下,就迅速地躲回营房去了。

    瞿忠义是东北军第七旅第一营二连连长。从黄埔军校毕业的他,并没有进入国民党军队,而是回到了东北老家,辗转加入了张学良手下的东北军。凭借他的资历和军事才干,短短两三年时间就升到了连长的职务。第七旅是东北军的王牌部队之一,主力部队的连长,以后都是有机会独当一面的。

    前两天团长王铁汉找他谈话,说是旅长对他所带连队的成绩很满意,已经向上级打了报告,怕是等秋季一到,就会擢升营职了,以后将是第七旅重点培养的军官之一。

    带兵那一套,都是在军校里学的,但瞿忠义的兵,却比同为军校生的其他几个连长手下连队表现得好。用王铁汉的话说,瞿忠义这小子,是个智勇双全的现代军人,作战指挥熟练,管理手下也有几把刷子。

    对于这些夸奖或者潜在的提拔,以及同侪们不经意间的排挤,瞿忠义都默默地接受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该严格训练部队依旧严格要求,该执行的军规依旧严格执行。

    取下墙上的军帽和望远镜,瞿忠义向二连的岗哨走去。二连的位置比较靠近南面营垣。

    “连长”

    虽然天气很冷,但岗哨里的士兵却站得笔直。二连的岗哨是整个北大营作风最严的。即便是下雪的早晨,屋子里烤个煤球火炉,士兵依然要坚持站岗。

    “有什么情况没有?”

    “报告连长,没有任何情况。”

    瞿忠义点点头,先是将望远镜的保护盖打开,让镜片习惯了冷温后,才拿起望远镜站在岗哨里眺望起远处来。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此时的雪地中,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是无法有效使用望远镜的。

    身为一个军人,一个接受过相当多年高等教育、高等军事教育的人,瞿忠义有一种身为军人的直觉。北大营离南满铁路实在太近了,近到经常都有一些日本人的守备队借故来营房附近转悠。

    他担心这些日本人居心不良,可能是在侦查北大营的地形和岗哨布置情况。

    “咦?”

    忽然,瞿忠义手中原本缓慢移动的望远镜忽然往回移了一些,一个其貌不扬的土包子后面,居然有两个人,而且,对方同样在使用望远镜眺望这边。

    “**,日本人。你们跟我来”

    瞿忠义放下望远镜,啪的一下抽出腰间武装带上别的手枪,带着两个哨兵就冲了出去。望远镜里看到的,对方是两个人,而自己有三个人,又距离北大营这么近,他不怕日本人会捣乱。

    这些日本畜生简直不是人,在东北,在旅顺,处处犯下血案,把中国人当猪狗一样宰杀。往日里,别的岗哨见到了日本人挑衅,不过是警戒而已,但今天,瞿忠义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八嘎,我们被支那人发现了。”

    板垣征四郎原本正在观察北大营的地形和岗哨以及火力点布置情况,却发现一个中国人也正在对面用望远镜眺望这个方向。当场气得他一巴掌拍在身旁土包子的冰块上,砸得冰块飞溅。

    “这个中**官和其他的支那军官不太一样,大清早的,居然跑来查哨。”石原莞尔也有些恼怒,原本的一次侦察行为,看来要露馅了,不过幸好,以他对支那军人尤其是东北军的了解,这些都将不会是问题,“板垣君稍安勿躁,支那军人都是些软脚虾,只要应对得当,不会有任何事的。”

    板垣征四郎看着远处那个带着两个中国士兵,飞速跑过来的军官,不由放松了警惕,支那人始终还是不行,少数几个军官血气方刚又能怎么样,还是要屈服于大形势和大环境的。

    近距离刺探驻军大营,这要是在帝国关东军驻地被发现,当场扣留是最轻的结果,重则就是被当做间谍处置了。

    “八嘎,你是什么人”

    石原莞尔先发制人,从土包子后面直起腰,手中枪朝前一刺,拉动了枪栓,人模狗样,还真像是一个铁路守备队的日本兵,而不是在参谋部养尊处优的参谋。

    见对方的汉语说得这么好,瞿忠义反而不急了,手枪依旧瞄准着石原莞尔,冷斥道:“八你妈个头,老子最讨厌这句话。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吗?这里是东北军北大营驻地。胆敢刺探军情,肯定是间谍,给我抓起来。”

    手一挥,身后两个士兵一人瞄准一个,近距离,鸟铳都能打死人,何况这些士兵手中还是端着制式步枪,石原不禁微微一愣,这个支那军人似乎和平日里自己所知晓的中**官不太相同。

    石原莞尔的中国话比板垣征四郎说得好,见状只好继续硬着头皮上,“刚才有两个支那人……啊……”

    “支那人,你他**再当着我面说一句支那人来听听?老子现在就让你脑袋开花。”石原和板垣如何是血气方刚的瞿忠义的对手,只见瞿忠义大喝一声,一脚踹上去,石原莞尔就如同一个肥球一样滚到沟里去了,沾了一身的雪渣子。

    “你,你这是在挑起国际争端。”见眼前的中**人软硬不吃,石原莞尔也有些畏惧了,生怕是遇到一个不开窍的中**人。死,两人是不怕,但要是不清不楚地被一个愣头支那兵打死了,那才是最冤枉的。“刚才我们发现几个中国人意图损毁铁路线,刚刚追到这附近就不见了。我现在怀疑是你们中**人在试图破坏南满铁路”

    面对石原莞尔的厉声指责,瞿忠义反倒不怒了,手一挥,两个哨兵就下了两人的枪,“我听说日本人最拿手的把戏就是颠倒是非。说谎人人都会,老子现在一枪崩了你,就说你是被胡子打死的,倒是正好圆了你们的谎话。”

    石原莞尔见这个少校连长软硬不吃,对日本极为仇视,当下也不再叫强,只等见到了更高一级的支那军官再说。以他的经验来看,愣头青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支那军人,是畏惧日本人的。

    此时,远处二连的支援人员也到了,十几条枪指着石原莞尔两人,几分钟前还在谈论如何对付支那人的两人,立即就吃了大亏。

    不提以前对日本人的印象,光是来到东北后的所见所闻,瞿忠义对日本人都是深恶痛绝的,而且,不论是身为职业军人还是出于其他的因素,他都有必要整治一下这两个日本人出口气。

    “我刚听见你说,有胡子出没?那可不得了。那些胡子来去如风,两条枪怕是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你们居然没挨一顿揍?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瞿忠义对于接下来的事情非常清楚,没有任何侥幸,一旦回到军营,放掉日本人将是唯一的结果。

    背转身,他朝着三班班长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

    三班长一脚踹到石原莞尔脸上,随即再一个回旋踢将板垣征四郎的脸上印了一个大脚印,两人吃力不住,就算被东北军士兵逮住,当场也被踢得栽倒在地,“他**的,胡子下手真狠。”

    不多说,又是两脚,这次的两脚直接到两人腰部,三班长是练家子出身,会一种暗劲,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只觉得一股剧痛传来,差点被踢晕过去。

    别看只是四脚,前两脚实打实地踢了脸,肿得像一头猪。后两脚的暗劲,被三班长准确到位的伤到了肾……

    见两人死猪一样地在地上哼哼唧唧,瞿忠义和手下的士兵都大感痛快。

    “来人啊,派人去送个信,就说这两位日本友人被胡子打伤了,凑巧被我们救了,让守备队来领人。”

    瞿忠义脱掉双手手套,让哨兵把石原莞尔二人押到岗哨,幸好这一面营垣都是第二连在值守,不然消息怕是早就走丢了。

    急忙回到连里,瞿忠义大喝道:“营垣附近发现胡子的踪迹,紧急集合”

    小林庆四郎是南满铁路柳条湖段的小队长,昨天,两个关东军下来的前辈说是要察看一下附近的地形,他还以为是关东军在抽查守备队的警戒情况。当场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大早就带队出去巡视铁路线了。

    一个小时不到,抓了两个卖萝卜的,一个卖柴的,以阻碍铁路正常运行的罪名抓了起来。胡子实在不好抓,抓几个刁民也能表示守备队还是能做事的。

    然而,当他收到报告,说是有一个中**人来送信时,事情却发生了让他难以想象的变化。

    “八嘎胡子出没?打伤了两位关东军军部要员”

    小林庆四郎当场吓得跳起来,自己的一切身家性命可都逃不过关东军的掌控,要是两个军部要员出了事,自己也要切腹谢罪了。

    当从翻译口中得知,两位军部要员被中**人“救助”起来后,狡猾多变的小林庆四郎当场就觉得,自己要把事情闹大一些,不然,责任不好推卸。

    “集合,紧急集合”

    柳条湖守备队人数不少,一个小队的规模,很快就集合起来了。以几辆挂斗摩托为前导,其他人乘坐卡车,小林庆四郎率部飞快地赶往北大营。

    他只畏惧关东军军部,对于支那人的北大营,却从不畏惧。只有将这件事情的所有责任强加到中国人头上,自己照顾不周的失职之罪才能降到最低。

    车队沿着铁路线,很快就来到了北大营的营垣附近,这一带地形比较偏一点,要是走正门方向,怕是整个北大营都被惊动了。小林庆四郎也不禁暗道幸好这个位置比较偏僻。

    车队在营垣前停了下来,日本兵一个个矫健地跳下车来,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列队就朝岗哨走去。

    然而,走到近前,小林庆四郎却有些发懵了。

    “两位……”

    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正蜷缩在岗哨里,伤的不轻,旁边虽然只有两个哨兵和一个军官,但在军官身后,却是一个简单的工事带。

    简易沙袋垒好的工事上,整整一个连的中**人冒出了头,手中端着子弹上膛的步枪,甚至架起了重机枪。

    小林庆四郎再看看自己手下,不过四十多人,被整整一个支那人的连队用枪指着,说不害怕是假的。

    “八嘎,这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太君一个交代。”

    小林庆四郎的二鬼子中国翻译,耀武扬威地将他的话翻译给瞿忠义。在他看来,一个连的人算什么?平时整个北大营都不敢对守备队怎么样,怕是一个愣头青。

    瞿忠义二话不说,上前两步,抬脚就是一个标准的侧踢,当场就将二鬼子汉奸踢出去好几米远。势大力沉的一脚,差点就把这个翻译踢废了。

    小林庆四郎当场脸就黑了,下意识就想像平时对待支那平民一样,挥手下令开枪,但抬头看到对方整整一个连的火力,再看到两位关东军军部要员时,冷汗直流。

    “你翻译给他听,问他是怎么回事。”小林庆四郎向翻译说道。

    翻译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凶光一片,还没说话,却听瞿忠义说道,“别给老子打歪心思,让你翻译你就好好翻译,老子虽然不爱说日语,但却听得懂。”

    翻译这才有了畏惧,原本准备添油加醋地下眼药这下却是不敢了,老老实实地翻译起来。

    “这两个守备队的人,被胡子打伤了,凑巧被我的士兵们救了,事情就是这样简单。”瞿忠义简单明了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不可能,我们的巡逻队根本没有发现土匪。”小林庆四郎当场反驳道。

    瞿忠义笑了笑,说道:“照你这样说,他们不是你们的巡逻队员了?那难道是间谍?阴谋刺探军事重地,该以间谍罪论处,看来需要抓起来,等审讯一番再说”

    “你……”小林庆四郎一阵语塞。

    这时,蜷缩在岗哨里的石原莞尔,叽里咕哇地说了一通日语,结果还没说完,就被瞿忠义用枪指着了头,吓得小林庆四郎和石原莞尔二人一阵心惊肉跳。

    他俯下身,凑到石原莞尔面前,用一阵戏谑的口吻,说出了一串日语:“欺负老子不懂日语是吧?老子说过懂日语。还想拖延时间等我的上司?是个军人的话,有种战场上见。我们都清楚,中日必有一战,以后战场上自然见高低。你现在赌老子不敢杀你,你他**有意思吗?”

    石原莞尔涨红了脸,瞿忠义的话只有他和板垣征四郎听的清楚,但心中却震骇无比,没想到中**人居然有这样的人物。他只是一个连长,万一要是一个师长或者一个大将,未来的必有之战,怕是不会和以前想象的那么顺利。

    小声交流了两句,石原莞尔这才向小林庆四郎说道:“一群马匪意图破坏铁路,被我们发现,马匪人太多,速度又快,我们来不及开枪,被他们打伤了。是这位中**人救了我们。”

    小林庆四郎睁大了眼,死活不敢相信,两位关东军要员,居然就这样忍气吞声地让这事过去了,就算当场所有的日本士兵相信,他也不会相信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哈依,刚才误会了”小林庆四郎向瞿忠义弯腰道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低头认个错,把两位要员接回去疗伤才是急事。

    “这不就对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小恩小惠就不用记在心上了,我们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不送,不送。”

    表面看起来冲动无比的瞿忠义,此时眼底却闪过一丝凶光,今日打你脸,明天要你命,战场上见的时候,大家自然分个高低。

    得到教训的日本人,收敛了许多。守备队在日常巡逻中也不敢再耀武扬威,生怕遇到那一个脑子不开窍的支那连长。平日里过路的农民和商贩,日本人也不再多加为难,似乎只是看管好铁路就是他们的唯一工作了。更别说再轻易挑衅北大营驻地这样之前经常发生的事情了。

    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当天就被送到了关东军总部,军医检查了一下发现两人除了脸肿的很厉害外,身上却再也没有了伤,甚至连石原莞尔两人也没发现身上有什么异常。

    但当时明明记得体内一股剧痛,这让军医们非常疑惑,而本来想借故挑衅的关东军少壮派军官们,也因为拿不到证据,也不可能因为两个耳光去找中国人算账,这个亏算是吃了。直到一个月后,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喝完酒,准备和两个歌ji发生一些超过友谊范畴的事情时,才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歌ji很漂亮,但自己下面却没有反应……

    而同时,一道命令下到了瞿忠义手中。

    “兹命令:原第二连连长瞿忠义,因处置突发事件有功,现特晋升为620团中校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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