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为何如此冲动?”士壹见两名衙役被杀,抓着士燮的袖口摇了摇头,心中暗念闯了大祸了。
“冲动?二弟,你经验尚浅,不要理会。命人将他们的尸体处理好,为兄自有安排。”士燮挥了挥手,几名护卫连忙上前抬走了衙役的尸体。
“占奴?”
“小人在。”
“将这位小兄弟带下去,好好照顾。”
“是,大人!”
“谢谢大人!”五岁孩童向士燮行了一个礼,然后跟着占奴下去了。
周围用膳之人大部分都被吓了一跳,见到士燮将尸体清理干净,心里才稍微安定一些。大部分人都匆匆吃了几口饭就离开了,身怕卷入是非之中。
“士太守,可否请在下入座。”距离士燮身边不远的一桌,坐着几位年轻人,一位为首的青年来到了士燮的身旁。
此年轻人年岁大约二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俊朗不凡。头戴五梁冠,身穿百鸟黑袍,腰间系着银玉带,脚踏黑虎靴。从服饰上来看绝对是出自大世家之人,而且在此人的腰间还系着一块玉佩,士燮一眼便看出这应该是家主继承人的信物。
“请问兄台是?”士燮不敢托大,连忙站了起来回礼。
“在下汝南郡汝阳人氏,袁绍袁本初!”袁绍微微一笑,向士燮拱了拱手。
“袁绍袁本初?原来是袁家的少主,袁本初。在下久闻本初兄大名,不想今日得见,真是幸事,幸事!”士燮是士家的家主,对于中原世家自然有所了解,袁绍现在可是中原世家之中的翘楚。
“威彦兄谬赞了,在下可否坐下?”
“本初兄请!”
袁绍刚刚要坐下,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来了。
“哼,野种就是野种,居然和宦官之人走在一起,真是丢我袁家的脸面!”
士燮一听,脸上一僵。说话者也是一位年轻人,样貌与袁绍有所相似,五官尚可,但是缺乏了袁绍的俊朗。双眼一眯,扫了士燮一眼,目光满是不屑。
“公路!你够了,莫不是要为兄在族内长者告你一状?”袁绍大喝一声,怒斥口出污言的年轻人,此人正是袁绍的弟弟,袁术袁公路。
“哼,士燮士威彦朝廷新晋的护百越校尉!我大汉开国以来只有护匈奴中郎将,护乌桓校尉,护羌校尉,何来护百越校尉?还不是搭上了张让那阉人!”袁术口吐一口吐沫,飞溅到袁绍与士燮二人之间。
“小子听闻袁家二公子袁术乃是嫡出却不得族中长辈喜爱,小子觉得此事有违常理,今日得见袁二公子,果然是差其兄长多多,故而知其道理。”士布见袁术居然敢挑衅自己的父亲,手一叉腰反驳袁术。
“哦?!”袁绍与友人都吃了一惊,不想此语竟然出自一岁余不到的孩童之口。
袁术听了士布的话,心中怒火难耐。本来自己身为袁家嫡子却没有袁绍受宠,还失去了家中少主之位置,已经是心有不甘。现在又被士布揭了短处,自然恼羞成怒。
袁术将袖口一甩,大喝一声。
“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如此与本公子说话?”
“野小子回答混小子的话,野小子是混小子的长辈!”士布将自己的双眼皮向下一扯,做了一个怪脸。
众人一听士布的回答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士布将自己比作袁术的长辈,当然说话不用客气了。袁术被士布一讥,反而一时答不上话来。
“放肆,你小子年岁如何,敢自称为我家公子的长辈?莫不是家中无人教导,野孩子说野话!”袁术的随从见主人出丑,连忙上前为主人辱骂士布。
“哼,没想到袁家二公子就如此见识。正所谓德者为长,袁二公子当众口出狂言,已经属于失德之举。下人如疯狗一般乱吠,属于管教不严。小子虽无大德,但是家中仆人还知进退!”士布指了指旁边的巨无霸,巨无霸憨厚地点了点头。
“好!小公子说的秒!”驿站之内都是有官品之人,袁家虽然四世三公势力雄厚,但是并不代表洛阳之内就是袁术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一些不惧袁家势力之人已经开始为士布叫好了。
袁术听到有人叫好,脸上滚烫滚烫。自己身为袁家的嫡子自幼是受人吹捧,哪里受过如此鸟气,而且与自己对骂之人还只是一名孩童而已。袁术越想越气愤,撸起了袖口。
“小子,今日本公子要好好教训你!”
“你敢?!”
“好了,公路兄,你堂堂一个袁家公子居然和孩童斗气。这不是让人家笑话,看在为兄的面子上,就算了。”突然袁绍身旁的一位友人抓住了袁术的手。
此友人年岁大约二十左右,也是一身世家打扮,样貌虽不俊朗,但是眉宇之间散发着英气。让人可惜的是此人身高偏矮,大约只有七八尺,士布居然没有注意袁绍身边竟然有此人物。
“哼,一个阉人之后,一个阉人之狗,加上野种真是笑话!”
“阿平,我们走!”袁术将手一甩,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就离开了驿站。
“哼,不成器的家伙!”袁绍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向士燮行了一礼。
“家中小弟不成器,让威彦兄见笑了。”
“本初兄客气了,其实汝二弟说得不假,士某确实有。”士燮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士燮是送给张让十箱珍宝了。
“哈哈哈哈,威彦兄,你太小看我袁本初了。若是在下以此为交友之准,那么朝廷之中有半数之人都不配为我之友人。就算威彦兄曾屈从于阉人,就凭刚刚那份豪情,在下就认为威彦是个可交之人!”袁绍将双拳一抱,向士燮拜了拜。
“好!士某就交了本初这位朋友。”士燮握住袁绍的双手颔首而笑。
“恭喜本初又多了一位朋友。”
“这位仁兄是?”士燮见此人刚刚阻止袁术,也算是为士布挡下一难,心中也是颇为感激。
“在下兖州谯郡曹操曹孟德,见过威彦兄!”
原来刚刚出手的人是曹操,曹孟德!士布一听,愣了一下,然后望了曹操几眼,身材不高但是散发英气,自己居然就这样和魏武帝见面了。
“原来是费亭侯之后,曹公高义,在下年幼时便曾听闻曹公之事迹,实属我大汉难得的人才。孟德在洛阳设五色棒,百姓称赞,士某也佩服不已!”士燮扶起曹操,向曹操回了一礼。
“威彦兄不介意曹某之出生?”
“孟德说笑了,承蒙孟德不弃在下岂能托大。而且费亭侯任贤为能,如今朝中不少正直之士都是费亭侯举荐之人,若是如今内侍能有如费亭侯之人,何愁大汉不兴?!”士燮轻叹了一口气,曹操的祖父曹腾可是有名的内侍,封大长秋。此人虽然为阉人,但是为官清廉一心为公,是难得的人才。
“不想祖上一些薄名都传到岭南了,威彦兄见笑了,在下只是不想辱没祖上之名而已。”
“在下荆州南阳郡许攸许子远拜见威彦兄!”袁绍身边的另外一位文士打扮的友人也开始自我介绍了,此人是南阳人许攸。
“原来是子远兄,失礼了。”
士布在一旁点了点头,原来是许攸许子远。日后袁绍手下第一谋士,若是不袁绍疑心太重,听从许攸的计策曹操早就被灭了几百次了。
“不知本初与孟德,子远二人为何来到驿站?”士燮拱了拱手,询问三人前来驿站的原因。
“饿?!”
“饿?!”士燮愣了一下,许攸居然说出了一个饿字!
“哦,威彦兄误会了,子远兄是说驿站的膳食乃是洛阳闻名。我们三人今日一聚只是为了品尝美食而已。”曹操微微一笑,向士燮解释,但是双眼一转,露出了些许的不自在。
“哦,若是为了膳食,今日士某做东,请三位用膳!”士燮点了点头,命下人上了碗筷,招呼袁绍三人。
美食?士布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了一会。袁绍,曹操,许攸号称大汉人妻三人组,年少的时候最喜欢去偷别人的新娘子。他们哪里会为了美食来驿站,恐怕是看上了某家官人的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