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晃到高考以后,也没遇到任何灵异的事件,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我的高中生涯,黑sè的三天过来,迎来了四九年的chūn天,我终于告别了苦逼的十二年应试教育生活。等发榜的期间发生了两件事儿,这两件事儿是值得让我记录下来讲述给大家的,一件是自己的姥爷过世了,另一件就是大学的选择问题。
前文提过我的姥姥,既然姥姥是大家闺秀,那么我的姥爷一样也差不到哪儿去。姥爷本名周景宽,同样也是大地主家的后代,跟其他地主家的富二代不同的是,姥爷不是长子,也不是最小的那个孩子,这也注定了姥爷永远得不到自己父亲的溺爱,同时也造就了姥爷一切靠自己的(w)ìng格。不过最悲催的莫过于在姥爷很小的时候,与其他兄弟玩耍的过程中,打破了他爷爷一件珍藏的古董,结果被他爷爷一烟袋锅扣到眉心处,从此失去灵(w)ìng,也失去了开窍的可能。在此普及一下知识,两眼之间眉心的位置是天眼,那个位置在小的时候千万千万要当心,孩子是否具备音乐天赋、美术天赋、创作天赋、灵异天赋等等的艺术天赋和感知能力,完全是这个位置来决定,一旦受伤或者受损,那将是一生的。如果看官年纪不大,可以试试让别人的手指指向这个位置,间距差不多一公分左右,但不要碰到那个位置,你会特别特别的不舒服,就是这个道理。
姥爷虽然失去天眼,但“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在逆境中反倒凭借自身的努力和家中强大的资金做后盾,考入了燕京大学并顺利毕业。之所以说顺利毕业是因为念书期间出了太多的事情,很多同龄的学子们都中途退学,加入那个时代的各种cháo流中。由于属于早期毕业生,没经历燕京迁入四川的那个时代,我舅舅家现在还保存着姥爷念书时期的照片,而且不少照片都烧毁严重(文革时期),刚入校的时候是大褂礼帽,毕业的照片就是西装领带了,而且每张照片里都能见到外国人,其中有一张是跟司徒雷登的合影,由此可见姥爷在大学期间受到了西方思想的熏陶。
毕业后,姥爷因家族需要回到奉天(现在的沈阳),姥爷每当说起这段历史很是无奈啊,当时姥爷有很多的选择,哪儿像现在的大学生,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后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个工作,那时的大学生可以选择去国外深造,也可以选择去黄埔军校为国效力,更有很多军阀来学校挖这些学生回去任职。姥爷因为家人都在奉天,无奈下只好回到张作霖那儿,被分在奉天市政公署任职,记得有张照片是在市政公署门口照的,照片上面的zhōng yāng位置是当时的市长,姥爷曾经说那人叫曾有翼(记不太清楚了,也许是曾又翼,谐音写的名字,要是错了勿拍),是张作霖的部下。往下的照片是奉天市政公所,接着又变成奉天市政公署,这次照片的zhōng yāng是个rì本人,因为腰间挎着rì本刀。我问姥爷为什么不跑,姥爷的回答是“满大街的难民和rì本人,能有个吃饭的地儿就不错了,跑什么跑,谁统治能怎么样,老百姓也就是为了穿衣吃饭。”姥姥的回答是“两个大人好几个孩子,全国都在打仗,跑出去就是找死去了。”这两句话让我学会真正踏踏实实的做人。随后几张照片背景建筑物的牌子是沈阳市国民zhèng fǔ,沈阳市人民zhèng fǔ,牌子在变,不变的是姥爷总跟一群同僚站在门前留下个影像,可能那个时代人跟现在的孩子一样都喜欢照相,不同的是现在是自拍,那时候是拉上一群人拍。
最后的一张照片是襄平市水利局门前,姥爷披着一件将校呢大衣跟一群人拍的,然后姥爷就入狱三年,在营口服刑。从那以后,照片都是家里人逢年过节时候的照片了。姥爷入狱那段历史挺揪心的,翻上来说说吧,别查水表就行,本人真心恨蒋介石,拥护共产党。姥爷解放后,由于工作能力强,文笔好,又恰逢襄平市急缺管理干部,所以就调任到襄平市水利局任副局长,为襄平兴建了不少利民的水利工程,期间三反,五反,三年自然灾害,姥爷一直致力于水利工程方面,尽心尽力忠于职守,毕竟那个时代风气很好,当官的都为民做主。一直到文革时期,姥爷被冠上历史反革命的罪名,因为姥爷经历了若干个政权的更替,张作霖——张学良——rì本人——溥仪——rì本人——国民党——共产党,说不清楚了,换谁也说不清楚了,最终被押送到营口监狱服刑三年,姥爷一直到去世都在说“我就是养家糊口,何罪之有?”临服刑前,姥爷给姥姥留下了九百元钱,那是姥爷解放后所有的积蓄,这笔钱一直熬到了姥爷出狱。用了个“熬”字是因为姥爷家和姥姥家成分很高,听姥姥讲解放的时候,姥爷在家整整烧了一仓库的金圆券,现在的富二代谁敢烧一个给大家看看,那才是真正的低调炫富。文革时期姥姥的嫁妆被革命小将砸了个底朝天,多少代人留下的红木梨木的家具啊,还有那些皮草、衣服等等都被抢走了,然后姥姥给我这些舅舅姨娘存的一大坛子金首饰被洗劫一空,最令我心疼的是姥爷家留下来的那些古籍啊,对我来说里面有许多书都是无价之宝,一把火付之一炬,我的小心脏啊,剩了本残缺的老版《红楼梦》,现保存在我大舅家。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六个孩子,因为姥爷的原因,姥姥也失去了工作,就靠这钱过了三年。
姥爷出狱后国家没有任何说法,只好自谋生路,此时的姥爷再次发挥了完全靠自己的本领,最终做了一名会计一直到去世。去世的时候姥爷给自己的儿女留下了近三十万的遗产,姥爷的一生不容易啊。姥爷从生病到去世时间很短,因为是癌症晚期,而我也没看到姥爷的死相,可能是那一烟袋锅造成的,我是这样理解的。因为用药过多,姥爷火化后出来的骨头都是绿sè的,姥爷的孙子星光负责拣的骨头,死前姥爷的遗愿是将自己的骨灰撒入太子河,因为生前被束缚的太久了,死后希望能zì yóu自在的活在天地间,最终由我的哥哥周星光完成了姥爷的遗愿,姥爷终于zì yóu了。
姥爷在殡仪馆的时候,来了很多家里不认识的人,所有这些不认识的人都是坐高档车来的,足以证明姥爷一生交友无数,以及姥爷个人的人格魅力。纵观姥爷一生,对国家来说他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对家庭来说他绝对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六个子女至少在他能力范围内都接受了基础教育,而且没有任何子女在最疯狂的年代出事儿,足以证明了姥爷的智慧以及过人之处,这也许就是西方人对待家庭的观念吧,更多值得我学习的是做任何事情完全靠自己,这也是我时常说起的“人这一辈子能够依靠的,除了自己的本事,也就只有自己的影子了。”
处理完姥爷的葬礼,家里人就开始下工夫琢磨我到底念什么大学的问题了。首先表态的是我的母亲,她的意思是找个旱涝保收的单位,所以金融啦、司法啦、财会等(w)ìng质的学校就是老妈的首选。父亲一直没表态,但私下里做了不少的事情,一直到出分我才知道。动作一:入党(别鄙视,高考你懂的),我那会儿高考党员是加分的,但我们学校只给了两个党员名额,其他都是积极分子,老爷子当时还没退二线,所以就通过关系,让我在他所在的集团公司内部入党,然后将档案转到教育局,结果就是我顶掉了校长内定的一个名额,成功的与我班团支书占用了这两个名额,高考党员加十分;动作二:特长生,我体育一直不错,尤其是短跑那种靠爆发力的项目,记得初中一百米跑到了十一秒一的成绩,所以老爷子私下使了暗劲,这事儿也被定下来了,高考一样加十分;动作三:校队成员,一样老爷子想的办法,校篮球队的成员,高考加五分;动作四:少数民族,老爷子通过朋友,搞到的那种非常稀少的民族族长的证明,证明我是他们村落的一员,高考加十分。党员、特长生、校队成员、少数民族四项共计加分三十五分。
别鄙视我,我去了dì dū以后才知道,跟那儿的学生比较,咱这绝对小巫见大巫。不论是每个省份的配给名额,还是高考试卷,又或者是高考分数,我们绝对没有站到同一起跑线。我不想过多的讨论高考的事情,将来如果我有孩子,我绝对以培养孩子兴趣为重点,而绝对不会读死书,记得有个笑话如此说的,“从小学开始到大学毕业的十六年内,如果我选择打篮球,那么现在我至少能进职业篮球队;如果我选择唱歌,那么现在我至少是二线的歌手;如果我选择写作,那么现在我至少能出版若干本小说;偏偏我选择了念书,那么我现在是个**丝。”到了而立之年的我,现在是深有感触,我真的不知道我念的这些书,老师和学校灌输给我的东西,拿到现实社会有什么用?现在能用到的除了小学基础的数学和汉字以外,就是一些最普通的物理和化学常识。那些排列组合微积分,地理生物政治课,貌似我很少用到,尤其是外语,即使我过了四级,在我不用的这些年,基本也都是就饭吃了。看个美剧都费劲,基本是靠字幕维持。
抱怨归抱怨,生活还得继续。老爷子除了这些小动作以外,最大的手笔还是找了关系,让我就读某医科大学,并已经规划好了我未来的方向。医科类一共是七年,毕业后如果选择继续深造的话,先安排我进某三类甲等医院,边工作边深造,或者直接去做法医。当时年轻啊,不懂得老人那种尽自己最大能力去帮子女的心态,现在想来非常后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由于我们班90%的学生都选择去dì dū,所以我也选择了dì dū的一所大学,家里是一百个不同意。先是软的,动员所有的亲属来劝我,发现没有效果以后,就开始玩硬的,背着我私下签署了我的高考志愿表。不过我那个时代的老师还是比较尊重学生的,所以当时我的高三班主任找到了我,同时将我父母也找来,让我与家长之间沟通好了以后,再做决定。守着我父母的面儿,我大笔一挥,填上了dì dū某大学的名字,给老头气得当时就给了我一大耳光,什么爹什么儿子,老爷子脾气倔了一辈子,我比他还倔。最终老头扔下一句,“你选的大学,我一分钱不给你拿,我让你念。”转身离开,同时老妈也站到老爸这边。我也够倔的,硬是问我的亲属借足了第一学期的学费以及车票钱,踏上了开往dì dū的火车,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