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问话的人正是胡海勇。
胡海勇今天的心情出奇地糟糕,他本来是受夏武辉的叮嘱来上江乡替夏文杰和夏子金撑腰的,顺便教训一下叶明浩。
谁知道胡副省长还没有走出阳江市,他的车就跟樊兴荣的车在路上“巧遇”了,因为堵车的缘故,这两大省委巨头便闲聊了起来,得知胡副省长是去柳河市的后,樊兴荣眼睛一亮,说他也是去柳河市的,正好一路。
要是平时樊兴荣跟胡海勇亲近的话,胡副省长肯定会受宠若惊,并且会心猿意马地对樊兴荣产生投靠心理,只是今天他刚刚接受了夏武辉的叮嘱要去柳河市徇私,做贼心虚之下,胡副省长自然会疑神疑鬼,以为樊兴荣发现了什么端倪,想阻扰自己的行为。
不过樊兴荣的车的确是开往柳河市方向的,胡副省长又不可能临时调转车头往回走,所以胡副省长也无话可说,于是便心惊胆颤地跟着樊兴荣一块抵达了柳河市。
一路上,樊兴荣询问胡副省长来柳河市有什么工作,为了掩饰自己去上江乡的事情,胡副省长便随口掐了一个理由,说是检龘查柳河市的经济工作。
樊兴荣一听之下,立即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说自己也对柳河市的经济现状很是担忧,不但表扬了胡海勇主动下基层的行为,而且非要跟胡海勇一起检龘查工作。
这下胡海勇便坐蜡了,他恨不得立即改口说自己是出来游玩的,只是在樊兴荣面前,他还真就不敢改口。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胡海勇便成为了樊兴荣的陪同,临时多了一向考察柳河市经济情况的工作,等到胡海勇应酬完柳河市一众市委市政龘府干龘部的热情招待时,他毫不犹豫地让司机开车往上江乡的方向赶。
只是胡海勇所乘坐的车刚刚走出柳河市,他便从后视镜中看到了省委一号车也跟在了自己的车屁龘股后面。
胡海勇当时正拿着手龘机准备给夏先定打电龘话,跟夏先定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看到樊兴荣的车子赫然跟在自己身后时,他手中的电龘话“哐当”一声便落到了地上,一张脸也变成了苦瓜色。
胡海勇也不清楚樊兴荣到底知不知道上江乡的事情,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好喊司机停车,然后跟樊兴荣招呼。
这一次胡海勇变聪明了,他不再拿工作当借口,免得自己犯错,而是直接说自己听说上江乡的野味多,所以来上江乡买点野味回去。
樊兴荣闻言哈哈大笑一声,说英雄所见略同,他也是奔上江乡的野味和高粱酒来的,既然大家志同道合,那就一路吧。
听到樊兴荣的话,胡海勇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便是柳河市市委书龘记刘邺和政龘法委书龘记吕先平脸上的神色也变得精彩之极。
胡海勇、刘邺和吕先平三个人之前便在电龘话中沟通好了,一块来上江乡为夏文杰、夏子金和刁飞的案子翻案,可是樊兴荣却像赖皮糖一般粘着自己几个人不放,胡海勇、刘邺和吕先平即便心中不高兴,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
从柳河市开往上江乡的路上,胡海勇、刘邺和吕先平三个人可以说是如坐针毡,浑身都不对劲。
胡海勇、刘邺和吕先平有心通知上江乡乡政龘府一声,让他们撤销迎接的行为,只是他们都被樊兴荣给叫到了一号车上,他们便是想弄点小动作都不行,一路上,他们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时间过去了大半天,上江乡乡政龘府领龘导班子应该失去了耐心,早就不再等候自己一行人了。
让胡海勇等人没想到的是,自己一行人抵达上江乡的路口时,上江乡政龘府领龘导班子非但好好地站在这里迎接自己,而且还上演了一场自己看不懂的闹剧。
生怕夏先定说错话,胡海勇立即跨前一步,抢在樊兴荣前面厉声质问,同时不断地跟夏先定等人打眼色。
只是夏先定、梁国艳和#阝先凯等人此时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清龘醒过来,他们一个个神游物外,自然没有看到胡海勇一个劲地眨眼间的一幕,而且他们也不会想到胡省长堂堂一个省级大员还会有做小动作的一天。
“胡省长,您可算来了,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这个刚到柳河市上龘任的公龘安局局龘长昨天才把我的儿子和侄龘子给抓进派龘出所,今天又对我大大动手,他作风粗龘暴,为人野蛮,您一定得把他这个局龘长的职务给撤了,不然我们这些老百龘姓就没有安宁日子过了啊。”夏先定看到胡海勇,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满脸激动地控龘诉叶明浩道。
夏先定这句话的内容极其丰富,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直让胡海勇、刘邺和吕先平三个人在心中摇[破晓小荡提供]头叹气不已,而樊兴荣的脸上则露龘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胡省长,这些人好像是在等你呢,下面的人就是不懂事啊,你明明是过来买野味的,他们怎么就这么隆重地跑过来迎接你了呢。”就在胡海勇惶恐不安,不知道该如何跟樊兴荣解释时,樊兴荣却笑了笑,主动帮胡海勇解了围。
“对……对,买野味,也不知道是谁泄龘露了我的行踪,回头我一定严查严办。”胡海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脸恭敬地跟樊兴荣说道。
看到胡海勇对樊兴荣毕恭毕敬的样子,又听到胡海勇的话,一众乡政龘府领龘导班子不由面面相觑,事情的发展似乎跟之前安排的剧本不一样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几乎是下意识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樊兴荣的脸上,慢慢地,终于有人认出了樊兴荣的身份,然后他们一个个愕然地张圆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胡省长,您想要野味我直接送您便是了,您想要多少有多少,哪还用得着买啊。你还是先赶紧把这个叶明浩的事情给处置了吧,我的儿子和侄龘子还被龘关在派龘出所受苦呢。”夏先定见胡海勇居然无视自己的存在,而且还顾左右而言它,他顿时着急了,继续催促道。
“胡闹!我想吃野味不会自己买么,用得着你送?叶明浩局龘长到柳河市上龘任,是经过省委省政龘府领龘导班子一致同意的,是我说撤职就能撤职的么,再说了,樊书龘记还站在这里呢,你有什么情况跟他反应就成,一个劲地跟我嚷嚷算什么事?”看到夏先定愚蠢得跟猪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拆自己的台,胡海勇只感觉到自己脸部抽龘搐得厉害,心里特别后悔这一次接受夏武辉的委托跑到上江乡来捞人了。
恼龘羞成怒之下,胡海勇也懒得顾忌夏先定的身份,毫不留情地把夏先定给训斥了,在训斥夏先定的同时,胡海勇害怕夏先定继续犯浑,他又不得不把樊兴荣的身份直接说明,同时脚步往后一退,站到了樊兴荣的一侧。
夏先定显然被胡海勇的一顿厉喝给骂懵了,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樊兴荣的存在,联想起胡海勇的话,他下意识地反问道:“樊书龘记?哪个樊书龘记……啊,樊书龘记……”
夏先定嘴中嘀咕了两句后,他也终于认出了樊兴荣的身份,随即一张脸色变得惨白,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胡海勇为何一再跟自己撇清关系,而且还要厉声训斥自己了。
夏先定张扬跋扈是不假,可是他也知道夏文杰和夏子金所做的事情上不了台面,根本不能拿出去说的,他之所以敢在胡海勇面前说,是因为他知道胡海勇跟自己儿子关系非常铁,胡海勇会百分之百站在自己这一边。至于一众乡政龘府领龘导和梁国艳为首的市局警龘察,夏先定却是没有放在眼中,所以说话时也懒得避讳他们。
可是夏先定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来上江乡的省委省政龘府领龘导中居然不止胡海勇一个人,还有省委一把手,而胡海勇仅仅是一个陪衬,而自己在没有察觉到樊兴荣在场的情况下,居然愚蠢地说出了很多完全上不了台面的话,差点把胡海勇给拉下水,这种时候胡海勇要是还敢站在自己这一边,除非胡海勇跟自己一样脑子进水了。
“完了,自己这一次是彻底栽了,文杰跟子金估计也栽了。”想起自己今天这一番话可能引起的后果,夏先定如遭雷击,整个人也变得失龘魂落魄起来。
只是夏先定的噩梦显然还没有结束,现场所有的人都陷入寂静时,一道宏亮的声音突然间传进了大家的耳膜,震得大家耳朵隐隐生疼。
“明浩,熊疯龘子呢,熊疯龘子不是说好要来接我的么,他现在在哪里?”一直像保龘镖一样站在樊兴荣身后的熊国才忍了半天,看到大家都不再说话了,他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道。
“二叔公,我爷爷来了的,只是他们说我爷爷站在这里迎接你会影响到胡省长的安全,所以把我爷爷给抓了起来。”在叶明浩的示意下,早就忍了一肚子怒气的熊大维指了指梁国艳和邓先凯为首的一众警龘察,义愤填膺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