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震惊错愕,各种感觉都有,这个醉生梦死的大肥猪什么时候都有了这种觉悟了?
对于这个距离帝国皇帝血缘关系很近被封为紫衣皇族的家伙,我纳闷道:“我想知道理由。”
“理由啊,很多啦,你看最近会议上,大家讨论得那么激烈,我插不上嘴,你们平常说的那些关税增减、税率修整、债卷股票,明明全是希腊语,可一钻进我的耳朵,我愣是搞不清那是什么意思。”马库斯挪动着肥厚的嘴唇,脸蛋憋得通红,这种耻于开口承认自己不行的话花了他很大的毅力。
我下意识地往外面大街的树上看去。
“堂弟,你在看什么?”
“我在找正在上树的猪。”
“找到没有?”
“没有。”
估计是我脸上的表情太戏虐了,马库斯承受不住,眼神躲闪着,不安地搓着双手:“我说实话,我其实想成为像凯撒那样的人!我正在追求的一个贵妇说,只有当我成为像凯撒那样伟岸的男人,她才有可能接受我。”
“你的路显然任重道远。”我没戳破那个贵妇的小心思,“然后你就准备了去年那个在会议上的提案?”
马库斯想不明白:“是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凯撒不认可。明明很好啊,既能削减开支,又能增加运作的效率。”
我问着这位天真的堂兄:“你知道一匹马的价格?”
“知道啊,邮差又不用买好马,劣马什么的一匹也就七八十索里都斯,就算买够一百匹,还是能用裁员得来的经费抵消掉啊。”
“那堂兄知道邮差是怎么工作的?”我又问道。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想必是邮差经常等着信笺去派送。那些懒惰的家伙,就连我都知道信笺根本不可能频繁出现,有时候他们就根本不用工作!”马库斯回答道。
这位堂兄在做薪水小偷上还真是有天赋,做了邮政大臣整整十多年,居然都不清楚手底下的邮差是怎么工作的!我也懒得跟他废话了:“堂兄的本意是好的,可是却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下午啊,哈哈啊哈,我没忘啊!”
我有点想抽人:“我的意思是,现在是帝国遭遇粮食危机的时候!这段时间,不能,也最好不可以辞退任何人!”
“啊,为什么?”
“假设堂兄是个生活在君士坦丁堡为帝国工作的人,每个月只拿到15索里都斯。这个时候,粮食的价格上涨,原本一块索里都斯能买到的粮食变成两块索里都斯了,你会有什么想法。”
马库斯左思右想之后说道:“应该不大高兴?”
“那好,那么粮价回到原来的价格,可是你却没了工作,你又有什么想法。”
“愤怒?”
“那你现在明白了?”
“明白什么?”
“我们不能为稳定帝国的粮食价格而让一部分帝国公民没有饭吃。那些邮差,拿着才3索里都斯银币的月薪,做的本来就是兼职(w)ìng和较为轻松的工作!只要是当地人和能走路就可以了,现在堂兄的提案上说要开除一些人,这对年轻人,影响不大,他们年轻力壮照样能在地方找到活干,但那些年老体弱的,他们极有可能指望着做这跑跑腿的活计来养活自己和一家人!现在你一下子要打发走七、八千人,我的堂兄,你想让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你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说着说着,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马库斯哭丧着脸,他着急地解释道:“上帝啊,主啊!我没有要害人的意思啊!可凯撒会认为我是故意这么做!相信我,我的堂弟,我只是想在凯撒面前表现得好一些,都是那些个顾问害的!是他们提议我这样做的啊!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这个大胖子堂兄在身边急的团团转,我叹了口气,他这么废物,实在是有损我便宜老爹的形象。
大胖子弓着腰拉着我的衣袖哀求道:“堂弟帮帮我啊!我想要改革!”
“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认为堂弟你是个天才啊!是能引导我成为向凯撒那样伟岸人的天才!”
“好的,我尽量试试。”我翻了个白眼,被这样的人称赞,我找不到一点成就感。但没办法,这人再怎么说也是我们这一派的坚定支持者,他干不好会让别人说我老爹识人不明,虽说他已经做了有名无实的邮政大臣十多年时间了。
马库斯欣喜若狂:“现在该怎么做?”
“想要改革,就得弄一份合理的提案吧。要弄提案就得明白部门理由多少弊端!堂兄不是说要找出瞒报的人数吗,去跟政事庭的人要一份帝国户籍备案,然后从你的邮政庭那里调出一份全国各地邮差的名单。我们慢慢审计核对。对了,把你的那些顾问都叫上。让他们一起来帮忙!”
“好好好,我立刻就去!”
大胖子堂兄不知道自己应承下一份怎样的自理不讨好的差事,望着那个颠屁颠屁离去的人影。我笑了,这种人该当尸体还是当尸体的好。
但这些天大胖子堂兄显然没有做尸体的觉悟,或者说他坟地睡久了,想要起来活动活动一下。反正我这段除了跟伊马斯聊聊天,也基本就是无所事事,就当打发时间好了。
会客大厅的落地大钟刚过二时,大胖子堂兄坐马车厚着脸皮来到我家。
他说邮政庭保存全国各地邮差的人事档案备案全都给调去了政事庭的大楼,主事的次大臣也在那里,顾问们也都打发马夫去把他们叫了过去。万事俱备,就只欠我这道东风。
我们两人一同坐车去政事庭的大楼。
马车上,马库斯咧着嘴,笑着问道:“我把邮政庭的能带来额人都带来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审核才能找出那些虚报的邮差?”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按照从邮差人事名册那里提供的人名去到政事庭保存的户籍档案一一核对。”
我一说完,这位堂兄也不傻,他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岂不是会很无聊?”
“确实是非常枯燥,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得到教会那里调一份结婚、出生的牧师祝福证明。如果堂兄不想做…”下面的话,我没说。
马库斯脸部表情不自然地僵硬着:“这跟我想得不一样,就没有更加潇洒一点的办法?能让人看到我挥汗如雨,最后一举扭转乾坤的方式?”
“呃,堂兄,你脑海里处理国务是怎么样的?”
“当然是在我喜欢的那个贵妇面前,接到一个几乎要让帝国崩溃的难题,然后只见我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诡秘笑容,解决的办法出来了!我向心慌如小鹿的心上人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沉稳地向手下发布命令,没过多久,那个难题被成功处理!满心欢喜的夫人,抱住我的脖子,向我献上最热情的香吻,依偎在我安全的港湾里,投以崇拜的眼神。”
这堂兄不是看小说看多了,就是白rì梦做多了。
“这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做到。”我淡淡地说道。
“什么,快说啊!堂弟,快教我,今晚我请你去达芙妮河畔!”大胖子摇晃着我的肩膀,情绪非常激动。
“做梦。”
“啊?啊!”马库斯施施然地收回手臂,“要不,我们坐马车周游全国,去各地核实,这似乎更轻松一点。”
“那种核实又有什么意义,你不怕下面的人随便拉一个来冒名顶替?你一走,什么都恢复原样。”我说道。
马库斯脸sè变了又变,他咬咬牙:“好,我干!怎么不干!我一定要成为像凯撒那样伟岸的男人!”
到奥古斯特广场数条街不远的政事庭比到统战部需要不太长的时间。
走进大殿里面,十五世纪风格的巨大油画下方,站了两拨人。哪边是民政职员,哪边是所谓的顾问很好认,人数大概有四五十人的就是邮政庭的人,而两个差点把下巴戳破天花板,又打扮得像个学者,可打量人的眼神比统战部的高官还倨傲的,他们就是顾问了。
他们看到大胖子堂兄走过去,脸上就忍不住一阵狂喜,可偏偏还要装模作样地保持着淡定,只是那脚上的步伐比谁都快了几分。
“马库斯公爵,今天的会议进行得如何?”
“能其他部门都无法削减出超过一万多索里都斯的情况下,邮政庭不但开出了超过两万的预算,还能提高地方部门的效率,如此的成绩,当然是大出风头。”
“正是,我说过把一切都交给我们,我们必定能让您成为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邮政大臣!”
“有空在这里吹牛还不如把时间留作干点实事。”两个对君士坦丁堡一无所知的人,第一任邮政大臣就是这胖子堂兄,拿他来跟谁比?
两个顾问正要开口被马库斯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住:“还愣着干什么,是时候轮到你们展现才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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