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荣解释道:“这是我家乡的用语,就是受伤之后,痊愈之后身体还有疾病,不要废话,抓紧时间治伤!”
大夫连连点头,在杀神面前,还是保持恭谨最好,想起方才自己的作为,大夫的额头又是一片冷汗,矜持、谨慎,大夫不断的告诫自己。
不过汉代的消毒技术的确不怎么样,看着大夫处理伤口的姿态,贾荣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医生的概念,不过动作倒是蛮熟练的,看来平时没少处理这类伤口。
既然大夫夸下了口,贾荣也不好再做打搅,便只身来到军队临时驻扎的地方。
看着原本生龙活虎的一千名骑兵如今的状况,贾荣的心一阵悸动,特别是那些断肢残臂的士兵仍旧在苦苦坚持,这一刻,贾荣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罪人,即使这些士兵是心甘情愿牺牲。
“一定要将这些残疾士兵下半辈子的生活料理好!”贾荣暗暗的告诉自己,仅为心中能好受一些。
这些断臂残肢的英雄孤寂的,他们赢得了巨大的荣誉,却也导致以后生活的困难。
贾荣到来,所有士兵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向贾荣的目光一扫之前的疲惫,几百双眼睛紧紧盯着贾荣,马腾部的士兵似乎被感染,也情不自禁的起身。
“兄弟们都辛苦了,此番多亏了兄弟们,否则我贾荣不可能逃离武威城,各位的情意,贾荣必定铭记在心。”贾荣沉声说道。
一旁的马腾诧异的看着贾荣,不明白贾荣为何会有这番说辞,在他看来,士兵为将军卖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战死沙场也是理所应当,将每一名士兵看做兄弟,在马腾看来不过是贾荣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这种方法尤其适用凉州这样民风彪悍的地方。
不过贾荣如此郑重,实在是不应该,不得不说,贾荣这一手玩的很漂亮,士兵在感动之余则是死心塌地的卖命。
“死去的兄弟不会白死,耿鄙老儿迟早会付出代价,兄弟们的血不会白流的,到时就用那些yīn谋者的鲜血来祭奠死去兄弟的在天之灵。”贾荣越说越激动,双手紧握,目眦尽裂,扯动箭伤而不知。
士兵轰然应诺,断臂残肢士兵的眼中更是能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
相比之下,马腾部的士兵比较沉寂,换言之,没有男子汉应有的气概,马腾看的大摇其头。
片刻之后,一车酒被推了上来,这些酒是贾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来的。
贾荣说道:“受伤的兄弟将酒倒在伤口上。”没有先进的医术,只能用粗浅的消毒手法,不然伤口感染,在医疗条件十分落后的古代基本属于无解。
酒jīng的刺激下,即使是这些铁血汉子也忍不住嚎叫,军中一片鬼哭狼嚎,让人不忍直视。
马腾姜羽等一干将领不明白贾荣的做法,士兵更是不明白,不过长时间对贾荣养成的信任告诉他们,只要执行命令就行,其余的不用过问,这亦是每一名士兵的信条。
马腾部受伤的士兵也在他的命令下将烈酒倒在了伤口上,照样学样,他敢肯定贾荣不会害这些士兵的。
贾荣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一番鼓励的话之后离开了,他身上的伤口亦需要处理,大夫只有一个,军中一些受伤颇重的士兵优先疗伤,大夫忙得不可开交。
点燃蜡烛,贾荣将青釭剑放到火焰上,仔细烤着,掀开盔甲,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箭头深深的扎在了肉里,若是使用蛮劲拔出来的话,箭头的倒刺足以将筋肉带出来,手臂也说不定就这样废了。
张直的身上也有着大小不一将近十处伤口,只是经过简单的消毒和包扎,见到贾荣手臂上的箭伤亦是深吸了一口气。
“把酒倒上!”贾荣沉声说道。
一旁的张直急忙将烈酒满满倒上一碗。
贾荣将青釭剑递给张直说道:“把肉划开,将箭头取出来。”
张直忍不住一哆嗦,箭伤是最难治愈的伤之一,主要是取出箭头时,伤口被扩大了很多,稍有不慎,即会扯动箭伤,最是容易崩裂,极难痊愈,而且箭伤一般入肉比较深,如此一来,伤口就变的更大更深了。
“快点,怎么难么婆婆妈妈的,又不是你的肉。”贾荣不耐烦的催促道。
张直咬了咬嘴唇,接过贾荣递过来的剑,cāo纵着剑小心翼翼的向着贾荣的伤口靠近,不过他持剑的手却是有些抖,杀人他会,干这样的细活还是第一次,特别是提贾荣处理伤口,更需要谨慎。
贾荣不耐烦的再次催促了一声,抓起身旁早已准备好的木棍咬到了嘴里,放声嚎叫的话身为一军主帅影响不好。
剑尖触碰到伤口,贾荣忍不住一抖,嘴里的木棒也被紧紧咬住。
张直一咬牙,认真的在伤口上划拉着,鲜血顺着剑痕流了出来,很快浸湿了贾荣的衣衫,即使以贾荣的坚毅,也忍不住哼了一声,右手边的床单因为用力而被撕破,额头上后背上早已是大汗淋漓,口中的木棒早已变形,嘴唇被咬破渗出了鲜血而不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刻钟,连贾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以后可不能再受箭伤了,这简直就是对jīng神的折磨,贾荣暗暗告诫,以后碰到了华佗顺便找他要点麻醉药,这罪受的。
看着乌黑的箭头,贾荣不禁骂道:“就是这么一个小东西,差点要了老子的命,玛德。”
张直心中的担忧亦不比贾荣少,他第一次这么给人处理箭伤,想想都有些心惊肉跳,若是放到自己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张直连想都不敢想,伤口是自己处理的,贾荣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亦逃脱不了责任。
端起桌上的烈酒,对着伤口浇了下去,鲜血顺着酒水流了出来,贾荣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消毒完毕之后,张直用白布仔细的将贾荣的伤口缠住,只是他那手法太粗糙了,多次触碰到贾荣的伤口,引得贾荣骂声连连,贾荣感觉来到东汉骂人的话基本上都被张直听去了。
事了,贾荣轻嘶一声似赞似损的说道:“没想到你的手法这么好,用这种方法给受箭伤的兄弟处理处理,小小的箭伤岂能为难的了西凉军的勇士。”
“诺!”张直抱拳离开。
不一会,军中不断传来阵阵嚎叫声,凄凉的叫声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报,城内追击的军队离我军只有二十里,请将军定夺!”
贾荣刚走出房屋就听到这样不好的消息,冷笑道:“可知敌军有多少人?”
斥候抱拳应道:“大约有万人,其中骑兵五百人,直向我军而来。”
贾荣心中一惊,没想到城中的军队竟一次(w)ìng出动万人追击自己,最麻烦的是还有五百骑兵,骑兵在凉州并不罕见,可是能一次(w)ìng拿出五百的还算是大手笔,不是人人都有金城那么富有,能养得起几千骑兵,像内地的郡城,一支军队能有两百骑兵就是顶天了,骑兵的代价太高了。
“马腾姜羽,你二人带领二百骑兵断后,其余人跟随我向金城的方向撤退。”前者造势离开金城是为了让天下人对自己的遭遇同情怜悯,而现在呢,却灰溜溜的回去了,想想都觉得可笑。
“诺!”马腾姜羽齐声应道,提及和马腾一起拒敌,姜羽的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快。
“其余人收拾好行军物品,一刻钟之后出发!”贾荣命令道。
各部士兵紧张的忙碌着,经过武威城内一战,贾荣部的一千骑兵锐减至五百余人,还有马腾带领的一千步兵,损失的四百余名骑兵让贾荣心痛不已,这些都是西凉军中最jīng锐的士兵,没想到却窝囊的死在了城内,一百孤狼士兵也损失了三十余人。
骑兵有五百余人,战马却有八百匹,只要是活着能跑的战马都被带了出来。
士兵的武器铠甲虽然jīng良,贾荣最在乎的还是人,只要人在,其余的什么都好说。
抛开这些愁人的问题,贾荣收拾好心绪,向着卫芙所在的房屋走去,卫芙被放在了马腾家眷的马车之上,唯一的大夫也被贾荣带走。
大夫还是贾荣许以重利再加上威胁的情况下才不得已而跟随的,故土难离,特别是这些即将垂垂老矣之人。
两百余名骑兵中间夹着三辆高速奔跑的马车,身后跟着一千名步兵,最后面是姜羽马腾带领的二百骑兵。
西凉骑兵纪律严明,但是马腾带来的以前步兵则不是如此,实际上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是被马腾骗来的,耿鄙让马腾带领士兵看守东门,不料马腾临阵反戈,大部分士兵都是被迫“从贼”的。
一千人中,马腾的本部人马仅有五百人,其余的都是城内的军队,忠诚度有待考察。
听闻大军前来追击的消息,不少的步兵打起了小心思,一来他们的家人在武威城内,二来跟随贾荣(w)ìng命堪忧,三五成群的步兵在一起合计着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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