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上两人商议,分别而行,一人调查两处,在最后一处汇合,回到城里,两人分路而去,都换了马车,虽雨水微凉,不能掩盖心中火热
一条线路上,王存业本身就是法武双修,此刻离得杨玄,半点不用掩饰,足踏山道,身形飞奔,山道上基本都是无人,这种雨天是这样
雨点“噼啪”打落下来,山崖绝壁上,一道身影踏石飞奔,身影一晃而过,这极是爽快,奔着,突然之间,只听王存业身上“噼啪”连声闷响,一跃而去,比平时还多了一丈,身上顿时浮现出火焰一样淡淡火光
王存业大喜,只觉得动辄间,身上自动带上这一层火焰一样的罡气,这样的武道罡气,他只在文先生身上见过
现在回味起来,当真可怖,鬼仙之下堪称无敌,此罡气一出,法术不能侵,刀剑不能伤,入火不焚,入水不溺,修士不到鬼仙,各种法术威能都不是很大,还有许多缺陷,皆被罡气克制
要不是自己法武双修,还真杀不了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身体都运起罡气,在内门考核中用好了,当真是一个大杀器了
脚下景sè不断倒退,王存业突停止了脚步,立在一块青石上
眯起眼细细打量下面村庄,六处地点,这里就是其中一处,王存业先没有直接下去,只是仔细观察着,片刻才跃了下去
“客官,大角屯到了”又一条路线上,一处小村村面前停的下来,这里山清水秀地面上绿草覆盖一层,树木点缀其间,现在又是小雨,在上面蒙上一层水雾,是显得烟雨朦胧,如置身画中
“哦,我知道了”车夫的话,惊醒还在沉思中的杨玄
“这村里庙宇你去过没有?灵验不?”杨玄自怀中取出五钱银子随手抛过去,顺便问着
车夫先是一喜,听了这话有些尴尬:“哎,这位少爷这你就为难我了,我也不清楚,不是这村里的人啊”
“哦,是这样”杨玄闻言,没有多说跳下马车
杨玄走了半路,寻找土地神位,他虽没有王存业龟壳,但是实打实道门真传自幼就学过沟通神灵
寻了片刻,寻得了一个土地庙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
入得里面看时殿上塑着一个土地神,却没有主持,庙内的神像濡湿,香案都已有腐朽痕迹,可见已几个月没人祭祀了
单手做印,施着咒,感应到一个微弱波动,呼唤几声后,一个影子才缓缓惊醒,自神像中冒了出来,只见这位满脸愁容,灵体淡薄,身上金光基本上已散去
当神灵惨到这个程度,杨玄不由微微同情
这灵体看清了杨玄,顿时激动起来,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小神见过道官大人”
“不必这样,起来”杨玄说着,道官和神明是两大系统,并且现在身份不算很悬殊,不必行此大礼
顿了一顿,杨玄问着:“最近几年,附近庙宇有可什么变化?”
这灵体很快说着:“道官大人,有,前几年里山正神香火突旺盛起来,旺盛也罢,都是各人的命,不想此獠却还喻令信徒暗中打砸,弄的我们香火黯淡……小神身上一点神力,都被夺了去,却是告状无门呐……”
这土地神哭诉着,杨玄默默的听着,心中渐渐有了算计
府城张家老店
天sè黑了下去,又零星洒着雨,这家张家老店位处于道宫不远,店虽小了一点,但东西实惠也安静,却是约定的地点
门面不大,两间店面,摆了八张桌子,四壁裱糊了纸,显的干净,都点着豆油灯,里面人不多,因此杨玄一进门,伙计就连忙迎过来,说:“哎呀,这位少爷,快快请进,还请喝杯薄酒……”
“上壶酒”杨玄一眼就看见了王存业,就说着,去了角落的一桌
“照我刚才点的上菜”王存业笑着,这伙计一哈腰,连忙答应,一刻时间就端过一个二个盘,四菜一汤就过来了
王存业斟酒,微笑的问着:“情况怎么样?”
杨玄喝了一小杯,这家酒店规格不大,出产的酒却香气洌人,回味悠长,杨玄一怔,品位了会,才长叹一声:“好酒……情况不是很好,现在看来,不是邪神夺取赤敕,而往往是影响和控制赤敕,拜着它们就等于拜邪神,但是打杀了这些小神,根本无损于邪神,真不知道这些小神是怎么样想着”
王存业坐在靠门的一张桌子上,一口口的喝着,听了叹着:“与我所见差不多,只是站在它们的立场上,却很能理解”
“这些赤敕小神,实际上根基相当薄弱,随意打杀的事时有发生,天庭态度是任其自生自灭,一旦倾颓就落入地府,只怕成为鬼众而不可得,生死事大,为了生存而搏一搏,接受外道邪神的支援和影响,也就不难理解了”
顿了一顿,又说着:“我道门鬼仙,要是寿元而尽,不能挤入禹余道宫受职,怕是难逃和这些小神一样,落地为神,争夺香火,艰难求存”
听得王存业娓娓道出,杨玄目光一凝,默然半响,伸出手掌来单手一握,要将某些东西生生捏碎一样,片刻才转过了颜sè,说着:“这事我们管不得,它们既受了外道魔王神力,就要按律处理,我们只是一只小小的猫,只要抓老鼠就是了——把它们一起杀了?”
王存业见了不言,沉吟片刻才说着:“只是我们未必有这种能力”
“我们两人是人仙,无法亲身杀得这些小神但我们身后站着连云道脉,大可传书道宫世俗,让它出兵剿杀”杨玄徐徐说着:“虽这样我们会负起责任,打错了打输了,我们自领其罪”
“但要争道业,这点担当还没有?至于神灵,我们可以联名具文上达禹余道宫和天庭,虽我们官职微薄,未必会理会,但只要我们这样干了,就占了大义”
王存业听了用惊异的目光盯了杨玄一眼,这人的确jīng于道事,又敢于拼搏,只是一想就应着:“好,我们回去,就联名具文上达禹余道宫和天庭,又以连云道的名义请求道宫和官府围剿之”
“这样的话,自是越快越好事不宜迟,你我现在就动身,联名具文上达禹余道宫和天庭后,我前往官府你前往道宫,一起督促杀了”
“小二结账”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水,王存业将嘴一抹大声呼喝着
“来了老爷,一共七钱银子”小二跑了过来,躬着身子汇报着
王存业点了点头,丢了一两碎银与他,同杨玄行了出去
此刻雨水不见小,越下越大,街道上门户紧闭,雷声隆隆,雨自天上倒灌下来,打的人生疼
这样大的雨,却是没有马车了,两人不由无言
“不想雨这样大了”两人在雨中飞奔,地面汇聚出了道道水流,一时间雾气朦胧,两人甚至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不过幸亏路不远,转眼就到了道宫
到了道宫,寻到自己殿侧的厢间,这时十分冷清,四下无人,两人正是合意,点了蜡烛,王存业就说着:“这种青章奏文,我却不是很熟悉,还是你来写”
杨玄一笑,也不推辞,定了定心,自案上取过一叠青纸,沉吟良久,目光一凝,一字一画写了下来,字字都清晰端庄
这内容当然就是这些事,并且把补充的三条都记录下去,最后说着”……此事体大,非臣能自专,当请法旨……”
写罢,杨玄舒了一口气,把这个给王存业看了
王存业仔细看了,笑着:“真不错”
杨玄心中突觉得一阵得意,笑了笑:“这三条都是道兄所得,还请先签署”
王存业也不推辞,第一个签署了,又拿出了自己的章印印了,而杨玄继之,同样这样处理
放下印了,两人都是端容,换上道衣,按律持咒,对着上天和道君叩拜,再点上火,将青章送了上去
“这下子事情要是不成,我们都没有后路了”杨玄笑了笑,说着
“没有办法,就如你刚才所说,要成道业,这点担当怎么没有?”王存业笑了笑,摇头叹息:“我读过有关秘录,自三百年前道法显世,授于道种,先是十年一次,每次只授百颗,后来变成六年一次,三年一次,授的道种高达六百”
“但是几乎同时,由于道宫在各州各郡建立,学道入道之人,比以前何止增得十倍?论实修怕是百倍都不止”
“多少天资纵横之士,一批又一批进入,但每次考核,都贬落的居多,可还是每批越来越多,都要过这个桥”
“不入鬼仙,死后就是鬼众,入鬼籍而不入神籍道籍,这生死事大,无可代替”
“这种情况,论什么都没有用,唯有尽力拼命,积累功德道业,再看看运气怎么样了”王存业最后叹着说着
杨玄听他这话,不禁悚然动容,默思良久,脚步踱着,倏然回身说着:“我虽早有所悟,却没有你说的明彻,难怪前二次贬落了”
说到这里,吐出一口气,叹着笑着:“师父曾经告诉我,就算得不了道种,也有机会自己凝聚道心,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这都过不去,还想自己凝道种?”
说到这里,杨玄无可奈何的一笑:“我刚才就想了,要是这次不成道,就索(w)ìng玉碎以殉道了”
王存业听了,不由一惊,为他的话所动容,又听着这隐含消息——原来,自己也可凝道种?
心中暗暗思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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