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府
张玉泽看着新任魏侯的侄子范世善。**
和以前不一样,范闻已经受了皇帝册封,是真正魏侯了,如果是王存业大婚,世子亲临也是应当,但现在不过是一个弟弟,就由侄子范世善来观礼了。
范世善还不到二十岁,有些青涩,不过他是范文的亲侄子,自是官场得意,已经授了正九品县户曹。
范世善笑了笑:“大人,你说这玄尚真人派人传话,却是以一百两为限,我却带了一千五百两,您说怎么办?”
张玉泽的心态却摆的很正,他能当上县令,大半在机缘,魏侯掌握不过是一郡六县之地,自己最多只能担任二届县令就要主动让位才叫识时务,毕竟一个郡侯格局有限,县令之位自己岂能长期把持呢?
不过当上县令,自己家族就在郡内靠前一步,这才是关键。
正因为这样,张玉泽患得患失之心却基本上没有,这时起身踱了几步,在窗前站定,隔着窗望着庭院,才笑的说:“玄尚真人这是明智……您代表魏侯,就送一千五百两,我们别人就按照真人吩咐,都送一百两,九十五两,九十两……”
范世善听了沉吟,转眼说着:“就按照大人说的办!”
顿了一顿又说着:“这玄尚真人,是不是在天子面前论道的那个呢?”
张玉泽听了心里一惊,不过此人城府很深。又踱了几步,才慢慢说着:“这种事不是小事,单听传闻不行!”
却没有说是,还是不是,玄尚论道,得了天子赞许,但却当场死了一个内阁大臣。又激起了不少儒生出身的大臣反对,眼下朝廷内风云激荡,张玉泽越想越觉得这里的水深不可测。不一小心就卷入儒家、道门、朝廷的旋涡,实在不愿多谈,淡然一笑就转了话题:“其实这银子的事还是小事。你带来的九品登仕郎,就很厚重了,虽没有实权,却也是官身啊,那位真人应是满意了。”
王原年十七,就有了官身,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范世善听了,也不由略带自得的一笑,却也把刚才的话题轻轻放过。
青田村王家宅院
此刻却陷在一片忙乱中,虽由于新娘特殊(w)ìng。不必送婚、送聘礼,但亲戚都发了请帖,还请厨子整治宴席,分成内外,里面是正桌。是亲戚和贵客,外面芦棚下是散席,六菜一汤,给村民食用,随来随上。
又在不远处新宅中布置喜堂,请来了一班戏班子。忙成一团乱麻。
到了八月初三正rì子,作为父亲的王远山鸡不叫就起了床,检查了喜堂,又到芦棚里看着桌子,这时厨子都在干活,到处弥漫着肉香,巡看了一些时间,就见着陆伯过来,连忙招呼:“业儿有没有来?”
陆伯笑了笑:“老爷,不是说好了近午时才过来吗?对了,观主还没有来,不过已经有客人来了?”
“谁?这样早?”王远山站起身来,迎着出去。
就见大门口来了一批人,却是乡里的乡绅丁范,祖父当过一任知县,虽隔了二代但还是乡里大人物,王远山原本很是敬畏,但王家富贵已有五年,来往的世子都见过了,自现在不一样了。
只见丁范主动攀谈说着:“和先生同在桑梓,一向有失亲近,现在却是有缘拜会了,甚是可喜,谨具贺仪五十两。”
说着还作揖,王远山连忙还礼,说着:“快请里面用茶!”
话还没有说完,又向北看时,见一个中年人骑着驴过来,这人却是管着这里赋税的公差,偏身下驴,向王远山一揖说:“贺喜了,贺喜了!”
王远山满脸堆下笑来,说:“劳烦你亲自而来,大家都请进!”
眼见陆续有人过来,众人都只得进屋,王远山立刻布置迎接客人,安排座位,顿时忙着团团转。
道观里,谢襄正仔细看着礼单,这却是不久要拿下去:“这些彩绢还不错,很是雅素了,还有些金瓜子……”
王存业却不理会,只若有所思的看着,片刻后才说着:“原本娶扶桑女子是为了在扶桑插个棋子,还要给弟弟再纳个继承本乡的香火才是。”
“小叔的身份,怕是不能娶平妻罢!”谢襄说着,原本有着“诸侯无二嫡”,意思是即使是天子诸侯也不能同时娶两个妻,现在虽放宽些,但平妻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
“名分不是很重要,反正就这意思,惠子的儿子继承扶桑近田家的家业,本地女子继承本乡的门户和香火。”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去罢!”说到这里,王存业看了看时间,说着。
当下二人在道童丫鬟拥着下去了,距离并不远,二刻时间就到了王家的宅院,王存业和谢襄到了门前,就见着门前两亩的空场上,都建着芦棚,里面都是桌子,普通缙绅、公差、地主、郎中都只得坐在外面,都嗑着瓜子喝着茶聊天,远一点的就是村民了。
再里面就是官身了,王存业不禁一笑,正要上阶,突停住了脚步,向着虚空狠狠盯了一眼。
谢襄低声问着:“怎么了?”
就在这时,几十挂爆竹炸响,吹鼓手吹打,却是一对新人过来了,下面程序当然就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王存业这时冷笑一声,说着:“没事,又有人窥探罢了。”
此时里面酒席上贵宾入坐,一一介绍着,九品官来了不少,八品以上都是派人来,王存业注意到了魏侯的代表范世善,这时也不多说,请着上座了。
王远山在主座,却正在受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眼见着三拜而下,白气和略带红sè的白气相交,形成一体,变成了淡红sè,王存业就知道成了,下面的事也无心观看,只是微微冷笑,看着远处。
一处道观,隔了几十里,里面种着不少花卉,清香阵阵,让人闻之舒心。
此时一处侧殿,蒲团上坐着二个道人,一个是上颜子,一个是一个三十岁道人,脸沉似水,正看着水镜,水镜映着婚礼的事,却在不断模糊着,特别是里面王存业,看之不清。
见此,这道人脸上更是冷若冰霜,片刻后才淡淡说着:“这家还有几分气数……师叔,此子就是王存业?”
“不错,宁清,正是此子,你看此子才渡过了阳光之劫,还没有攒炼五行,现在还份属鬼仙,就能感觉到你的窥探,此子大是不凡呐!”
宁清道人面无表情:“越是这样天赋,其祸越深,家师吩咐过了,听从师叔的吩咐就是。”
上颜子笑了笑,说着:“好,你有这态度就行,我辈修道之人,最关键的就是道心,什么是道心,就是忠于道君,忠于道门。”
“此子就是心田坏了,丧心病狂无可救药,本来他是成平道的弟子,我们先看着成平道的处置,不想却如此轻描淡写,这实是可哀。”说着,上颜子摇头叹息,这实际上也是一场考验,不想果看出了成平道的私心,让他觉得痛心疾首。
“不过此子的确不一样,不能简单杀之,离这次地仙出征,现在只有五年了,成平道禁止此子以道功购买五行之jīng,就是想保得此子不在这次出征。”
“不过,又岂能容得这样!”上颜子说完,手一放,就出现了五只盒子:“这里是玄yīn重水、青木之心、离火之jīng、生生息壤、西方庚金,你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宁清道人点点头,接过这五只盒子,说着:“我明白,就是结交也好,出卖也罢,使此子获得这五行之jīng,成就地仙,这样这次远征,此子就避不得征召。”
说到这里,感觉了下,却又皱眉:“只是这五行之jīng甚是纯正,怎么不用些劣质呢,凭空给此贼多长了几分根基!”
上颜子扫了宁清道人一眼,心里暗叹,这宁清道人并不是心胸狭窄,平时对弟子也很宽厚,但却嫉恶如仇,因此才显的有些心胸狭窄。
不过这也很正常,任何组织对待叛徒,心胸狭窄已经算好了,有的甚至睚眦必报,杀之后快。
当下微微一笑,声音柔和:“此子虽心田已坏无可救药,却也是大有气运和根基之人,要是用着劣品,或者种下祸根,只怕就引起jǐng惕,用不上去。”
“只有这甚是纯正五行之jīng,才能顺应这气数,促进此子迅速晋升到地仙,只要晋升到了地仙,就避不得出征,这不仅仅是道门规矩,更是道君对这方世界的大誓大愿,就算此子再有气数,也违抗不得,这就是大节。”
就算此子是所想的那个,也避不得,因为抗击邪神入侵,是一切的源头,是高于一切的法则,就连天帝和道君都避不得,何况是此子?
所以这不会引起天意的反噬,相反,会有着促进作用,毕竟天意只是大势,却理会不了这种用心。
宁清道人听了,有所领悟,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上颜子又开口说着:“你现在就是和他结交,能成为他的友人最好,以后组队时,你会和此子同队,并且担任队长,至于到了邪神之地,你要作什么,你应该很是清楚了?”
“邪神之地受邪神魔王改造,天意已被屏蔽大半,你放心,只要事成,就算有着反噬,也可保得你魂魄归来,到时道君自有厚赏!”
宁清道人听了,稽首应着:“是!”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