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虎牢关内,兵士皆无战心,士气低落,吕将军派小人到此,是希望相国大人派出援军,以解虎牢关之危。”
常言道,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魏续将其过错皆推给死去的侯成,而吕布亦是将他的过错全都推给被义师右盟擒下的曹(w)ìng。
“什么!!两万铁甲骑军皆被歼灭!!!吕奉先竟如此无能!!!”
董卓听到此消息立即气得整个肥胖的身躯跳了起来,这铁甲骑军乃是他凉州大军的立威之本,而他麾下也仅有五万。为了打造这五万铁甲骑军,可谓是花费了他无数的金银和心思。如今将近损了一半,这就像是割了董卓一半的肉,哪能让董卓不心疼!
在董卓一旁的李儒,目光不断地收缩,默不作声,似乎在思想眼下这战况。
董卓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抖,大脑此时皆被怒火吞噬,已无法思想,当下他便是望向李儒,连呼出几口恶气问道。
“文优,现今可如何是好!?今rì虽歼灭了贼军二万多人,但其数量还将近有十万之多,若是贸然分兵去援虎牢,只怕反倒令箕关原本大好战机尽失。而虎牢又不得不救,若是虎牢破了,另一支由那曹贼所领的贼军便会兵至洛阳城下。
当今圣上和朝廷百官皆是在洛阳城内,洛阳城不容有失呐!”
李儒沉着脸sè,整张脸都在紧绷,脑念电转,飞速地思考着应策。董卓见李儒思考,不敢打扰,只好记得来回踱步走到。
就在董卓紧张得整个肥胖的身躯,冒了第三次汗后,李儒终于张口了。他眼sè极度yīn冷,在座下的董卓众将看到其目光,都不由一阵浑身发抖。
“无论是箕关还是虎牢关眼下战况皆是不容乐观,而与其受他们牵制,相国大人,吾等凉州大军还不如放手一搏,将兵马集聚一地。
贼军由各个诸侯组成,就如今rì所见,其心不齐,现在他们又分了左右两盟。依近rì打探所得,这左右两盟,立有盟约,谁是先至洛阳城下,便能坐上最终的盟主大位。
而依吾对袁本初的了解,他定然不会希望曹孟德压他一头,而曹孟德对这盟主大位亦是势在必得。所以若是吾等现在从箕关、虎牢关抽回兵马,让他们合军于洛阳,而无论是谁先到洛阳,坐上这盟主大位,另一方都会不服。这合拢在一起的贼军反而会比分出左右两盟时更乱!”
李儒正想说下去,却被董卓忽然打断。
“不可,万万不可。让他们合军于洛阳,那么洛阳岂不是危矣!”
“呵呵,相国大人。洛阳只不过是一弹丸之地。它之所以那么重要,全因它是京城,当今圣上和朝廷百官皆在此地。而为何,我们就不能将这些人转移,建造另一个京城呢?”
董卓眼目骤地瞪得极大,立刻在心中急速思量,然后董卓脸sè慢慢转喜,大叹道。
“非汝言,吾实不悟。此计可行。不过,这迁都要迁在哪里?”
“旧都长安繁盛,又有崤函之险,临近一带更有潼关、武关可挡千军万马,可迁都于此。”
“善,长安比起洛阳更是接近凉州,若有不测,本相国亦可从凉州调动兵马来救。不过这贸然迁都,只怕会弄得人心惶惶。文优,吾等还需一个适合的理由。”
“主公放心,吾已思定。吾等可造童谣,让洛阳孩童每rì都在街市唱起童谣。此童谣为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待童谣深入民心,相国再出来以应童谣,说这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相国为相应天意,解当下国难,故要迁都。如此可安抚民心。”
“哈哈。善!善!如此便依文优之计行事!迁都长安!”
董卓和李儒商定之后,留下牛辅、张济等将镇守箕关,为迁都争取时间,同时又令吕布派来的斥候,回去告知吕布迁都的消息。让他暂时忍耐,据险守关,待迁都事宜完成后,便会召他回去。交代完毕后,董卓、李儒两人便星夜赶回洛阳。
数rì后,董卓忽然回到洛阳,回来后并无大动作。然后忽然在洛阳街市中传起了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的童谣。此童谣散布极快,很快洛阳城内的孩童无不是朗朗上口。
而过了数rì后,董卓须臾召集朝中百官于温德殿内,说有要事宣布。朝中百官皆惧董卓,不敢不来。
在温德殿下,董卓带刀入殿,龙骧虎步地在朝堂内走动,大有一副他才是当今天子的态势。而朝中百官似乎已是习惯董卓的放肆,在温德殿外的禁卫军,如今皆是董卓的人马,只要董卓一下令,这些禁卫军就会立刻冲进朝堂,将一切反抗董卓的人抓出殿外,乱刀砍死。
“汉朝东都洛阳,建都已有二百余年,气数已衰。本相国夜观天象,见旺气实在长安,近rì又听这洛阳内的童谣。这童谣的意思,想必诸公都是明白。此乃天意所召,令吾等汉朝迁都长安。本相国已与圣上商议,决定迁都长安,汝等各宜促装,准备此事,莫要耽误了迁都的时机。”
朝下司徒杨彪,咬了咬牙,终还是敌不过良心,走出一步,予董卓对视说道。
“相国大人,这童谣只是儿戏之说,怎能当真。若是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苦了洛阳百姓。天下动之容易,安之却难呐!”
董卓眼眸一眯,大手就不觉地放到了腰间宝刀上,冷冷喝道。
“杨师徒之言,是yù阻汉朝旺盛乎?”
杨彪的发言,似乎激起了不少人的血(w)ìng。太尉黄琬和司徒荀爽纷纷走出谏言,皆说迁都,百害而无一利,只会令百姓sāo动不宁。
只是这些人的进谏,非但没有让董卓迁都的心意有减,反而激起了董卓的怒火。董卓掣出腰间宝刀,怒目大喝,便要在朝堂上杀人。还好,李儒及时劝阻,董卓才此作罢,罢免了杨彪、黄琬、荀爽的官职,降其为庶民。
其他朝中官员见之,无人敢言,董卓恶声再问有何人反对,百官齐齐拜rì认同。而至始至终,坐在龙椅上的汉献帝一言不发,唯有冷眼旁观。
迁都消息一出,整个洛阳近百万人口皆是大惊慌乱。而董卓又依李儒之计,派五千凉州铁甲骑军,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家财以补军姿。
同时,董卓又将与师出于汝南袁氏一家门徒的官吏全部打上逆贼的名头,将其诛杀,敛其家财。
董卓在洛阳城不断地谋财害命,收敛巨金,无恶不作,洛阳城内一片哀声怨气,冤血染天。而又是数rì后,董卓差李催郭汜二将,领一万军士,于洛阳挨家挨户,持刀入户,强制百姓迁离。此间又纵军士yínren妻女,夺人财产,若有反抗,凉州军士手执白刃,光天化rì之下肆意杀人。一时间啼哭之声,可谓是震动天地。
迁都事宜,在一步步地进行着。而洛阳每rì几乎都将近有百人,死在董卓兵马的压迫之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虎牢关下。
在三rì前,虎牢关守将吕布忽然令大军离去,紧紧留下不到八千兵力把守虎牢。那虎牢守将见义师右盟势大,守了三rì便主动献关。
义师右盟夺了虎牢关,其下各诸侯皆是大喜。不过除了曹cāo和文翰两人之外。
曹cāo望着虎牢关外,吕布大军离开的痕迹,向旁边的文翰说道。
“不凡汝看,吕布离开甚是急促。依曹某所知,这箕关仍未被袁本初所破。这吕布为何如此着急离开虎牢?难道,洛阳有大变故?”
文翰眉头深锁,而且脸sè越来越难看,双手不觉紧紧拽拳,连指甲插入血肉流出了血,也浑然不觉。
看来董卓准备要火烧洛阳,迁都长安了!文翰清晰记得历史中的记载,董卓挟持献帝西都长安,临行把洛阳巨商富贾几乎全都杀绝,夺其家财。然后又将宫中的金珠宝器、文物图书强行劫走,并焚烧宫庙、官府和居家,未及时离去的百姓,被其烧死足有近十万。并胁迫洛阳近百万洛阳百姓与他一起西行,致使洛阳周围二百里内无复孑遗,室屋荡尽,荒芜凋敝,无复人烟。
而且,这百万百姓一路遭董卓兵马持刀威逼,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使百姓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如有行得迟者,便令军士持刀,于路杀人,一路直到长安,横尸遍野,因此而死去的百姓足有数十万人!!
先不论董卓烧毁洛阳,给后世带来多大的影响,就单论他烧死、逼死这近数十万百姓,其罪孽便是令人发指!!这可谓是董卓其一生最大的恶行。
在文翰脑海中,涌起了一幅幅人间地狱的惨状。火焰张天的洛阳城内,十多万百姓被熊熊火焰吞噬,他们在不断地伸手凄厉惨叫。
一队队被凉州军士持刀逼压的百姓,一个一个因走动缓慢或是得罪了凉州军士而被残杀,抛尸荒野,其亲人痛哭,又被无情杀死的惨状。
文翰越想,脸上的青筋就越是一条条地凸起,整张脸都因痛恨而扭曲在一起。
“不凡,不凡!!!”
曹cāo感觉到从文翰浑身爆发出来的狂盛恨意后,脸上的急sè便重了几分,连喝几声后,文翰才反应过来。
“孟德!吕布如此仓促回洛阳,定是董狗yù要胁迫圣上百官还有洛阳百姓迁都!!以董狗狼戾贼忍,暴虐不仁(w)ìng格,此番迁都,定会大造杀孽恶行,以致洛阳一带生录涂炭!”
曹cāo细长的眼眸顿时放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得文翰如此惶急而充满恨sè的表情,知道文翰此言定不会夸大。
“什么!董狗竟要迁都!!不凡汝先是镇定,汝是如何猜得此事!若是董狗yù要迁都,他又将迁往何处?”
“其中因由我一时难以与汝细说。但时下,我们左右两盟义师紧逼洛阳,董狗怕我们义师兵至洛阳,救得圣上。所以才有迁都之举,也非是不可能。若是我猜得不错,他定是要迁都长安。长安有崤函之险,临近又有潼关、武关可挡千军万马,又是接近凉州,此地乃他迁都的不二之选!”
曹cāo听得一阵心跳狂蹦,迁都之事,兹事体大,而就如文翰所说,以董卓的(w)ìng格,若他真要迁都定会做出不少滔天的罪孽。
“不凡,此事汝可确定!”
“没有十成,亦有七成!”
曹cāo咬紧钢牙,眼眸不断地收缩,浑身似乎都在用劲,而却有一种有力用不出的感觉。
“不凡,汝要曹某如何去做,才能阻止董狗大造罪孽,残害百姓!”
文翰神sè一凝,忽然说出令曹cāo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