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优,你的废话太多了。!。生与死只在你一念之间,你降还是不降!”
“哼哼?降?此事大可先放一边。文不凡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我李文优么!!!张子雄难道你不知,除了天下之大,除了凉州军统外,已无处可容我李文优!”
李儒脸sè甚是悲烈,他纵有一身才智韬略,却因旧rì为辅董卓,恶事做尽,受天下人所唾弃,汉室王朝至汉献帝下至朝中公卿,无不想要杀其而后快。
李儒的咆哮,带满了不甘、悲凉,张绣好似这才醒悟李儒的处境,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脸露出几丝惋惜。李儒和他不同,当初李儒在董卓麾下,乃是第一谋士,堪称为董卓的智囊。董卓罪恶滔天,无恶不作,几乎将整个天下都给捣翻。而其中,董卓的恶行中,毒害少帝还有迁都长安,皆有李儒的身影。于此,确如李儒所言,这天下除了旧rì董卓麾下的凉州军统外,谁又敢去收李儒这个被汉室打深深‘逆贼’身份的人,若是到时被一些有心人对此大做文章,更可能因其受到牵连,亦打‘逆贼’的名头!
“哈哈哈!!我为何不敢!我有何理由不敢!!”
忽然,在张绣、赵云兵马的后方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一身穿烂银铠甲,骑着一匹通体漆黑,唯有四蹄洁白如雪的乌骓宝马的将领,在一众兵士让开的道路,缓缓走来。
李儒脸sè一凝,昔别多年,当他再次见到面前此人,此人已不是当初那个仅有一郡之地的小诸侯。他,现坐拥并州、河东,还有雍州北平、新平二郡,更有十多万jīng兵,麾下猛将如云,其势力之大,足以成为天下间有实力争夺江山的大诸侯之一。
此人,正是这支大军的主人,汉朝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文翰,文不凡!李儒和文翰四目对视,不觉回忆当初在洛阳时的那段时光。
造化弄人啊。那时李儒虽对文翰、曹cāo、袁绍这些青年才俊,有不少堤防之心。可谁又能想到,当初在董卓眼里充其量只是一条伤人恶犬的人物,竟然能够成长到今rì这般地步。李儒心想,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会不惜代价也要说服董卓,将这三人铲除!!
“李文优,多年不见,你再见到我,此时你是否很震惊,很后悔?”
文翰似乎看透了李儒的心思,但脸却是挂着一抹轻笑,很是平静地问道。那语气就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问候。!。
李儒听罢,神sè收敛,忽然整个人亦是变得淡然平静,无畏地与文翰的目光交接。
“刚才,李某确有惊骇,亦有追悔莫及。不过事已至此,纵然李某有悔,也不过是败犬之吠。如今李某已是瓮中之鳖,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李文优,你可是一心求死?”
“鱼在砧板,刀在你手。”
李儒目光坦然、平静,口中所谈的就仿佛不是他的命似的。
“若我要此鱼,为我所用,那又如何?”
文翰此话一落,顿时场中的不少人皆是脸sè一变,张绣一脸惊愕,不可置信。而徐荣则先是一惊,随后带着一种莫名和不解的情绪望着文翰,原先他以为文翰那番话不过是戏言,或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嘲笑他们,等他们求饶后,再忽然反悔,践踏他们的尊严。不过当下,文翰的态度,却是十分明显,他确有无惧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李儒收于麾下的意思。
“只怕此鱼,带有剧毒。”
“毒?李文优你此言实在有失洒脱!天下人众言你,不知忠义,jiān诈狡猾,作恶多端,残酷无情。
我却不觉如此!你身为谋士,为主而谋,乃是本职。你愿为董卓,抛弃名义声望,受千夫所指,而从不有悔,甘愿为其卖命。只可惜,董卓生(w)ìng残暴,肆意妄为,贪sèyin秽,以致破绽百出,将大好局势付诸东流。李文优以你之天纵之才,应早知董卓非是明主,rì后更会惹来灭顶之祸,你虽知如此,却仍铺于其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等忠烈之人,我为何惧其有毒?”
文翰滚鞍下马,一步一步迈开,走向李儒。他铮铮有力地言辞,好似一柄重锤,猛烈地敲击在李儒的心头。李儒神sè不断地变化,从一开始的惊骇,到后来的伤感,再到刹那的激动,最后则是死死地止住情绪的波动,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李儒,他是一个谋者,顶级的谋者。深知,无论所处何等情势,亦要平静而对,否则就会失了方寸,以致难以把控面前的局势。
不过,虽是如此,此刻李儒心中的起伏,还是波涛汹涌,难以制止。可知,此时的他,可是被天下人所唾弃。而文翰不但没有对他旧rì的所为,有半分唾sè,更反之言他忠烈。
这个男人,懂他,懂他李文优!
李儒眼眸中不觉涌出袅袅带着痛苦的水雾,然后紧紧地紧闭着双眸,虽是有意克制,但身体仍还是有微弱地颤动。
李儒久而不言,文翰却无催促,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看似yīn狠毒辣的男人,其实内藏着一颗值得让人尊敬的忠烈之心。这个男人,值得文翰去等。
不知过了多久,李儒的情绪稳定不少,他缓缓地睁开双眸,大甩衣袖,彭的一声,直直跪落。而他身后的徐荣还有那数十个残兵,连忙随之跪落。
张绣见罢,顿时脸sè一喜,李儒不但有经天纬地之智,更有计定江山之谋,此等顶级谋士若是愿投于文翰麾下,文翰就如如虎添翼。更何况,李儒一投,徐荣必定也会随他投来。徐荣用兵的能耐,连张绣这等倨傲的(w)ìng子,也自认甘拜下风,远远不如。若得之这一文一武,文翰未来的势力发展,定会更为迅猛,势不可挡。
张绣喜sè涌,不过文翰却仍是淡定,默默地俯视着跪在地的李儒,不动声sè,好似在等什么。
“能得文冠军这一席话,李某已死而无憾。但若文冠军要赢得李某的忠心,还望文冠军能够答应李某一个条件。事成之rì,便是李某来投之时。”
蓦然,文翰咧开一个笑容。
“你那条件,可是要我帮你取一人之命?”
“文冠军料事如神,李某佩服。若文冠军能帮我取此人(w)ìng命,那李某这条命便是你的。”
“你可知,此人有天下无双之勇,又有智谋超绝的谋士和悍勇猛将守在其身边。要将他杀死。没有jīng兵猛将,和详细的布局,绝无可能将他毙命。你这条件…”
文翰话说到一半,陡然一顿,李儒脸sè随之又变,不过文翰很快又话锋一转。
“虽难。但若能得你李文优忠诚,我应承又有何妨?”
“恕李某放肆,口说无凭,不知文冠军有何保证?”
李儒要杀之人,虽没有说明,但场中人又有谁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吕布!
这也难怪,李儒如此谨慎。就如文翰所言,要杀吕布,无疑是难于登天。以吕布的天下无敌的武艺,再加他那匹赤兔宝马,还有其麾下一众文武。文翰虽有比之多于数倍的兵马,击败吕布或许不难,但要将吕布毙命,绝非易事。
更何况,吕布身边有一个陈公台,以他毒辣的目光,一见时机不对,定会教吕布逃走。吕布要逃,没有千军万马,将他重重围死,根本无法阻止。
所以要杀吕布,第一,兵马要多,多得可成草木皆兵之势。第二,要有一个连陈公台也无法察觉的杀局。第三,杀局一旦执行,必要雷厉风行,绝不给予吕布丝毫逃生的机会!
要得一个人的忠诚,文翰从不认为是轻易之事,特别像是戏志才、李儒这等等级的超级谋士。对于李儒,文翰一直都有留意,毕竟他麾下最缺的就缺的就是李儒这等能够计定大局的超级谋士,否则每每都要戏志才独挑大梁,迟早会把戏志才活活累垮。
而且,伴随着rì后东征西讨,文翰的势力将会越来越大,树大招风,在未来文翰更倾向于将戏志才调回后方镇守,这样文翰才敢全心全意投入在西北一带的战事。但若戏志才一走,文翰身边便是缺了一个谋略战局的谋士,而李儒之才,绝不逊sè于戏志才多少,更为难得的是,李儒本就是西凉之人,曾助董卓得之凉、雍两州,熟知遍布凉、雍两州势力,还有其地形。所以李儒,可谓是最合适顶替戏志才位置的人选。
对于李儒的条件,文翰非但没有因此觉得不喜,更因之而喜心头。因为,这样一来,rì后李儒才会心甘情愿地辅佐于他。
“志才!把那封奏拿来!”
文翰忽地回头一喝,戏隆早就等候许久,听文翰一喊,连忙策马奔至文翰身边,从怀中拿出一封奏,递给文翰。文翰接过奏,和戏隆相视一眼,两人眼神交流,皆有喜意。随后文翰将那封奏向李儒一抛,同时凝声而道。
“马腾此人素来忠义,行举光明,对朝廷之命,历来无不而应之。奏之事,我会与他联合共谋。”
文翰话毕,李儒刚好一手接住了奏,带着惊异之sè,显得有几分迫不及待地将奏打开。这封奏,似乎写着天大的喜事。李儒双目陡地瞪大,越看越是激动,仅存左臂更是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吕奉先你此番必死无疑,必死无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无情毒辣的圣主!!”
李儒仰天狂笑,笑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同时在心中无比畅快解恨地腹诽道。
“吕奉先,你以为你弑杀了董相国,后又将那无能的帝君和一众公卿从虎穴救出,朝廷就会忘了你旧rì在相国麾下的恶行么!?
没有!!那无能的帝君,早就对你起了杀心!!先前封予你的高职,还有一切的封赏恩赐,都不过是一个幌子,要将你置之死地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