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余吴兵飞马四处狂奔,不断纵火烧粮,火势不断涌起,四下顿时光亮起来。眼看将近过半粮车尽着。就在此时,前方一片片如若翻江倒海般的喊杀浪cháo轰起。张颌先引数千骑兵赫然杀来,眼见粮车被烧,张颌气得狮容狰狞,在火光之下,正见吕蒙虐杀自军兵马,顿时火气冲上喉咙,竭斯底里地喝道。
“吕子明,你找死!!!”
张颌话音刚落,坐下宝马四蹄奔动,如若一根脱弦之箭望吕蒙飙飞杀来。吕蒙听得张颌怒喝,震得整片山林仿佛都在摇晃,顿时心头一震,不敢迟疑,拔马一转,喝令撤兵。张颌眼见吕蒙yù逃,气得咬牙切齿,连声怒骂。吕蒙却不理会,引兵从刚才冲来的东边小径冲入。张颌狮目瞪得迸裂,疯狂追袭。吕蒙引兵过了一个路口,忽地两边数十个吴兵各推出许多柴草,前方马兵纷纷向后投了数十把火把,瞬间火势大作,原来柴草上早就淋了鱼油,这上火势一触,顿时暴发出道道冲天火焰。张颌见状,面sè大变,急勒住马,背后兵众亦纷纷慌乱勒停马匹,一下子互相撞着,人仰马翻,一阵惊呼惨叫。那数十吴兵立马向两处山坡爬去,很快便消失在夜sè之中。张颌眼看前方大火,吴兵渐渐逃远,气得浑身抖颤,猛地一砸头盔,扯声怒喝道。
“吕子明,你给我记住!!今rì之辱,来rì我张儁乂定当十倍奉还!!!”
却说曹真追着全琮那部吴兵,全琮却也狡诈,借着熟悉地形,带着曹真四处乱窜。曹真气得红了眼,疯狂追袭。渐渐地曹真身边从骑愈来愈少,待曹真回过神来时,身边竟仅剩下不到数千余人马,其余人马大多都是失散在山林各处。时下夜sè正暗,曹真刚才追得仓促,并无多带火把。曹真唯恐受伏,连忙教兵士点起火把,数十把火把燃起。
就在此时,在火光照耀之下,忽然一彪人马猝然杀来,为首之将却不是全琮,而是一员身穿青袍,手提宝枪的少将,正是朱然。曹真脸sè一变,暗道不妙。原来朱然逃去后,见张颌并无来追袭,便依照吕蒙之计,引兵前来约定之处。正好此时,全琮把曹真引了过来。
曹真已知中计,当下难敢怠慢,忽地一声喝起,喝令撤军,纵马夺路就逃。朱然冷然而笑,一勒马匹,挺枪截杀住曹真。曹真大瞪眼眸,拧起长枪暴刺乱搠。朱然拧枪相迎,两人杀了十余回合。突兀之际,又是一阵喊杀声暴起,竟是全琮率兵复回杀来。此下吴军两部兵马前后夹攻,魏兵大乱,曹真吓得面sè苍白,心知若不拼死,必死无疑,当下施出浑身解数,却也是骁勇,硬是突破了朱然,引着一部残兵突破而去。朱然急纵马而追,全琮亦引兵杀来,魏兵四处溃散,凄厉的惨叫声惊天动地。朱然、全琮追杀一阵后,魏兵已折损近有千余兵马。朱然面sè一沉,把枪一拦,忽地阻住了全琮,冷静而道。
“魏寇兵势浩大,我等不可贸然深入,适才我见山中火光涌起,想必吕将军已然得手。子璜我等先是撤去罢!!”
全琮闻言,面sè一寒,恨恨地看了看曹真离去方向,冷声喝道。
“哼!便宜了这曹家狗贼!!”
全琮对朱然素来言听计从,当下拔马一转,与朱然一同收军撤去。当夜三更,火势渐灭,吕蒙这一把火可将半队的辎重烧毁殆尽,还好张颌及时赶来,惊退了吕蒙军,喝令兵马扑灭火势。张颌脸sèyīn沉至极,待曹真引残兵归来,连忙下马,跪伏在地求饶。张颌狮目红赤,怒声呵斥。
“我军初来,你身负重任,守护辎重,岂不知防备耶!?如今折损如此多辎重,全乃你之失职!!陛下早前有令,无论大小将校,凡有所犯,无可枉私,一律以军法处置,以证法度!!你自行了断罢!!”
张颌喝毕,猛地拔出腰间宝剑,砸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曹真吓得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眼见张颌满脸寒澈,并不像是吓唬。曹真顿时如坠冰渊,浑身冷得发寒,牙关打颤,泪流如泉,却无再作求饶。张颌冷着面庞,用余光暗暗打量,见曹真如此,心中怒火便消了大半。这时,张颌身旁一员裨将低声劝道。
“将军,这曹文烈乃是陛下养子,深受陛下还有一众皇亲宗亲宠爱,虽然陛下早前有令,一切重严。但是将军若真是处死了这曹文烈,纵然陛下不怪责,其他皇亲宗室暗里也会对将军生了怨气。”
张颌闻言,心里一震,叹了一口气,正yù张口时。忽然,曹真猛地执起地上宝剑,满脸愧sè喝道。
“末将有负陛下厚望,此下便奉上人头谢罪罢!!”
曹真喝毕,果真拧剑望自己脖子砍去。张颌见状,急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曹真的手臂,然后另一手做手刀状,打掉了曹真手中宝剑,冷声喝道。
“我以为你还算是条汉子,却无料到你竟如此无能!”
“士可杀不可辱!!张将军你休要羞辱我!!”
曹真一听,顿时双眸迸shè腾腾怒火,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张颌面sè冷酷,狮目冷冷地瞰视着曹真,冷言而道。
“你竟不惧死,时下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尚留有用之身,知耻而后勇,待来rì立功雪耻!”
曹真闻言,见张颌眼中闪过几分柔和之sè,顿时心头一震,知道张颌有意饶了自己,泣声而道。
“可陛下有令!!”
“不必多虑!此事张某自会与陛下禀报。你且先去收拾,待rì后能将功补过,陛下自然不会追究。”
曹真话未已,张颌便厉声打断。曹真在张颌严厉神sè中,隐约看到几分关切之sè,心中感激不已,连忙叩首拜谢,谨记此大恩大德。张颌叹了一声,摆了摆手,遂各发将令,教各将各去整备。一夜将过,天sè渐渐光亮起来。张颌在南昌城东北一处设立营寨,先做歇息。
却说张颌于南昌城外,依山傍林,下十余个寨栅,守备森严,严密提备东吴兵马来袭。曹真经前番受挫后,锐气大所收敛,事事亲力亲为,谨慎布防。孙权曾派人连番来探,却都被曹真发觉,擒住了不少jiān细。张颌听闻,亦是欣慰。
数rì后,曹cāo、夏侯渊各率兵马赶到,只见二十万余兵魏兵队伍纷纷,人山人海,遍布四面八方。张颌连忙率诸将出迎。少顷,曹cāo在虎卫军拥护下先到寨前,先教诸将各领队伍进寨,调令完毕,下马来见张颌。张颌等将拜礼毕,请曹cāo入帐。少顷,众将坐定,曹cāo于高堂上,询问张颌前事。张颌不敢隐瞒,一一告说。曹真急跪伏在地,叩首请罪。曹cāo闻言大怒,yù斩二人,以明军法。众官急出相劝,因得告免。张颌更因此被曹cāo降了军职,罚一年俸禄。曹真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后屡屡擒得吴贼细作,权且补过,杖打军棍三十,降为都尉。曹真虽被重惩,但毫无怨言,心知曹cāo有意相护,但不好过于明显,这三十军棍,对于曹真来说,却是不惧。至于军职之位,曹真有信心,以自己的能耐,还有曹cāo对他的宠爱,不需多久便能恢复。责罚毕,曹cāo喝令张颌归位,曹真却被打得皮开肉烂,回帐歇养去了。
曹cāo环视众人,面sè威严,冷哼一声,不过却已置过此事,徐徐而道。
“听懏义所报,碧眼儿在南昌城严密布防,南昌城防事充备,各面城门不但早有加固,更各做修葺,高耸厚实。护城河各阔至数丈,城外皆以深沟土垒,交横纵错,难以进军。南昌乃东吴最紧要处,只要攻破此城,朕便可依懏义早前之计,进而分兵攻打,早rì攻克江东之地。依诸位之见,眼下该当若何!?”
曹cāo话音一落,夏侯渊顿时虎目一瞪,慨然出席,厉声喝道。
“陛下何必多虑!!我军兵力势众,区区南昌城如何抵挡!?可速拔兵马,围住南昌,不需半月,南昌即可攻克!!”
夏侯渊喝毕,麾下部将纷纷忿然而出,皆yù出战立功。曹cāo见了,眉头一皱,沉吟不语。张颌急出而道。
“吴贼早有准备,亦知南昌紧要,势必死力保之。我军若强而攻之,只怕要耗费许多兵力,更兼前番吴贼烧了我军不少辎重,若是战事延误,粮食短缺,如之奈何!?”
曹cāo闻言,神sè一变,便知其中利害,颔首而道。
“懏义言之有理。时下我军初到,远途跋涉,先且歇息,养jīng蓄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数rì,朕且先去打探,看这南昌防事若何,再图后事。”
曹cāo主意已定,众将闻言,不敢多做纠缠,纷纷应偌。到了次rì,曹cāo自引兵为前队,赶往南昌城外七八里一高坡处,遥远眺望,只见南昌城阔大地广,城内各门遍布兵马,各城门上
军器密布,人头涌涌。又见城下护城河深厚阔长,城外四处深沟土垒,难以进军。
曹cāo看了,眉头深锁,与身旁张颌、姜维叹声而道。
“朕若知南昌城这般险恶,必不起兵进往此处。如今却已耗费不少时rì,若是拔军而行,起码又要耗费数月时间!待那时唯恐西川早落于西唐之手。悔不及也!”
曹cāo话音落下,姜维眼光烁烁,默默地望着前方的南昌城,眉头紧锁,并无反应。至于张颌则是拱手一拜,脸sè肃然,凝声而道。
“兵已至此,陛下不可惮劳。可从长计议。”
曹cāo听了,面sè烦闷,遂引兵归寨。却是不知他的行踪已被埋伏于山下四周的吴兵暗哨发觉。且说曹cāo回寨,思索一夜,未得良策。次rì,曹cāo上马,又带张颌、姜维二人一并数十从骑,来看南昌城。数十匹马转过山坡,早望见那气势雄伟,如若一头洪荒巨兽卧据的南昌城。曹cāo看了许久,扬鞭遥指,叹声而道。
“如此坚固,急切难下!!”
南昌城防事充备,地势险峻,进军艰难,兼之城池坚固,防备森严。曹cāo纵有数十万兵马在手,却仍觉得举事艰难。此下话音刚落,猝然间山脚下无数喊杀声起,一根根箭矢发出破空暴响,从一道道树缝间暴shè而来。数个魏兵从骑避之不及,惨呼坠马。曹cāo面sè一变,细目一瞪,眼见一根箭矢正往自己心窝刺来。‘嘭’的一声脆响,一道宛如银sè匹练的jīng光掠过,瞬间将冷箭打破。曹cāo回过神来,耳畔便听有人急喝道。
“陛下,山脚下有吴贼埋伏,快快撤去!”
曹cāo定眼一望,那喝话之人正是姜维。此时只见山路上一队队人马汹涌奔驰而来。曹cāo不敢怠慢,猛地一勒马匹,望后就逃。姜维眼光锐利,大喝一声,拍马迅疾迎去,虽一人一骑,却如有千军万马之势。瞬即之间,姜维已然冲入吴兵人cháo之内,月牙银戟如若惊鸿掣电,杀出片片血雨,一路径直冲杀。吴兵蜂拥围住,却抵不住姜维凶猛迅疾的攻势。只见姜维杀到哪里,哪里便是一阵轰散、混乱。就在此时,人丛内两声怒喝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