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且在此静候三日,臣策赤兔一日赶去,一日震慑魏贼,一日便可归来!!”
周珑听了,唯恐关羽贸然有失,连忙苦口婆心地劝道。
“二弟且慢,时今你我已非往年之壮,这般小事何须大动肝火。由他便是!”
“大哥所言极是。倘若二哥果真难耐贼子猖狂。小弟愿往一趟!!”
徐晃心头一急,亦急急劝道。文翰在旁听了两人所言,又是摇首,苦涩一笑,暗叹这般一劝,恐怕事情便再无回转余地。果然,关羽一听,顿时丹凤目瞪得斗大,浑身气势迸发,忿然而起,眼中尽是不可抑制地战意,向坐于高堂上的文翰拱手秉道。
“老臣某随王上东讨西征,数十年载,屡战屡胜,平生重未遇之敌手!!区区曹子孝,我视若儿戏也。老臣虽年近六旬,但尚有破万军之力,如若三日之限,尚未归来,愿提人头来见!!”
文翰听了,急忙起身,走向关羽好言安抚,谓道。
“二哥切莫动怒,你若欲往,孤便随你走上一趟便是!”
关羽闻言,面色一震,凝声便道。
“如此,老臣便速去准备,王上不必过急,此下正值秋季,路途风景甚美。王上可与大哥、四弟一路赏景,待到虎牢之时,老臣便已将魏贼震慑而去!!”
周珑、徐晃一听,急欲来劝。文翰却是争先笑道。
“好!这便依二哥所言,孤定会好好赏这一路美景,等候二哥捷报。”
关羽听文翰还是如昔年那般看重,心头大悦,遂与兄弟三人告退而去。周珑见关羽离开,急急问道。
“王上!云长年逾六旬,已是花甲之年,若有万一,这可如何是好!?”
文翰闻言,却是淡然从容地笑了笑,与周珑谓道。
“大哥不必多虑。二哥武艺超凡入圣,登峰造极,虽已是暮年,但多年刻苦勤练,不减当年之勇。更何况,二哥那脾性大哥岂又不知。若孤相拦,二哥便只会欲罢不能,执意到底!!”
文翰这般一说,周珑方才明悟。徐晃亦是摇首叹道。
“竟如此,我等何不速速起程。二哥有赤兔宝马,可日行千里,恐不需一日,便能赶回虎牢关下。”
“嗯!四弟所言甚是,此一路赶得甚紧,大哥你便在此静候。孤与四弟齐去便可。”
文翰微微颔首,遂转身与周珑说道。周珑本欲同去,但与文翰的眼神一接触,慌乱的心便镇定下来,好似天塌下来,都有文翰顶着。于是文翰与徐晃各收拾行装,待听闻关羽已然策马出城,便才轻装而出,隐秘离去。
且说关羽骑赤兔宝马,一路奔袭,行走如风,至夜色刚到,便赶到了虎牢关下。关内将士听闻关羽赶回,无不精神大震,连忙来见。关羽风尘仆仆,面色威凛,遂向一众将士讯问情报。众将士之中,有一员年轻少将,年纪莫约二十出头,面色略显苍白,不过双眸锐利,赫赫有神,剑眉星目,面容俊俏,让人一看,便不禁叹道好一个美男子。此人名叫郭淮字伯济,乃太原阳曲人。
却说此人,乃并州享有盛名的神童,从小智慧过人,八岁博览群书,乡人无所不惊。就连并州牧高顺亦被惊动,派人召见。当时,郭淮年纪十二,在堂上与高顺对答如流,一众并州官吏,欺其年幼,纷纷出言刁难。郭淮毫不怯场,反倒将一众并州官吏说得哑口无言。高顺甚为赏识,欲要收其为养子。郭父听闻又惊又喜,遂教郭淮拜以向高顺父礼。高顺收得郭淮为子,甚为欣悦,又见郭淮身体不佳,不惜花费重金请并州名医医治。郭淮身体渐好,高顺又传授太极、五禽戏,让郭淮强身健体。哪知,郭淮不但才学了得,就连武艺上的天赋亦是极高,可谓是惊为天人。数月间,郭淮便把太极、五禽戏练个熟透。高顺大喜不已,视为瑰宝,将一生武学、练兵之术,倾囊教授。待郭淮年至十八,武艺大成。恰巧第七届练武大会开幕。高顺便令郭淮前往长安,一是拜会太医华佗,请其为他治病,二则是参加练武大会。郭淮视高顺如同亲父,便怀测着报国之志来到长安。一开始,郭淮不欲借高顺的名头,便隐瞒身份,先参加练武大会。果然郭淮并无辜负高顺的厚望,在各项赛事,皆拔得头筹,名震长安,就连当时负责练武大会的田丰,亦被郭淮的武艺、才华折服。后来,郭淮方才取出高顺的文书,田丰听闻郭淮乃是高顺养子,甚为大喜,遂请华佗为郭淮治病。郭淮身患顽疾,每当气理不顺,便会咳嗽不止(也就是哮喘病),虽然后来高顺为郭淮请了名医医治,病情有所压制。但郭淮少时几乎应此顽疾病逝,伤了五脏六腑。就连华佗亦极为棘手,更有言若非高顺不惜耗费重金,用许多名贵药材医治,郭淮恐怕活不过三十岁。
当然,郭淮前途无限,将来必成大器。华佗自然竭尽所能,先以各种名药,修复郭淮的五脏六腑,然后再以针医治。郭淮每日针灸之后,都会吐出一大盘血水。直至一年之后,郭淮方才除去病根。当时,正逢西唐王发令,教神龙上将之首关羽,引兵把守虎牢关。田丰极力推荐郭淮,关羽对郭淮此子亦颇有耳闻,便封郭淮为军中都尉,随其出军。而郭淮深得高顺真传,治军有道,操练数月,其麾下兵士不但被郭淮治得贴贴服服,更骁勇无比,尽为精锐。关羽大喜,遂又加封郭淮为虎威校尉。郭淮甚为感激关羽的知遇之恩,兢兢业业,恐有荒废,刻苦耐劳,于此在军中名望极高。
此下,郭淮于阶下报道。
“回禀圣侯!自圣侯离去,魏军细作探得,便是猖獗起来,连日于虎牢关下打探,更曾欲挖以地道,不过却被小将发觉,以土石砸之,无一生还。后来,那曹子孝连番施计,欲要诱我军去劫其营,幸好都被太尉大人识破,并无让魏贼得逞!”
关羽以武圣闻名天下,昔年文翰为表彰其攻,加封为武圣侯。军中将士无不,以圣侯相称。且说关羽闻报,丹凤目猝然迸射两道神光,锐利骇人,扶着美髯,冷声喝道。
“这曹子孝竟敢如此放肆,若教训一番,天下岂不笑关某年老无能耶!?”
在旁的田丰一听,眉头皱起,急劝而道。
“圣侯息怒。曹子孝素来多谋狡诈,切莫不可贸然而取!”
关羽冷哼一声,丹凤目精光璀璨,遂与众人道出他与西唐王立下的三日之限。众人听之,无不惊异。田丰更是眉头深锁,暗道关羽性子倨傲,此举实在过于莽撞,正欲出言相劝。这时,郭淮英目亮起,却是争先而道。
“圣侯有此决意,小将愿效死相赴!!”
关羽闻言大喜,纵声大笑,与众人谓道。
“伯济此言甚合本侯之心!如此,伯济你且速速整兵,待次日黎明一到,本侯便亲率兵众,直闯魏营,震慑其军!!”
“圣侯不必多虑!小将定当安排妥当!”
郭淮拱手附和,神色慨然,毫无惧色。关羽更喜,对郭淮之才,亦是极为信任,遂道。
“好,此事便由你调拨,本侯便先去歇息,养精蓄锐,好次日杀他个片甲不留!!”
关羽说罢,也不听其他人的意见,龙躯一起,跨步便出。众人满脸急色,欲言又止,不过关羽战意盎然,心意已绝,恐将其惹怒,最终还是无一人敢劝。待关羽离去,田丰面色一沉,转眼厉声向郭淮喝叱道。
“郭伯济!!圣侯自长安一役,重伤复原,多年未经战事。那曹子孝非是泛泛之辈,若有折损,王上必定雷霆震怒。到时,西唐、大魏因此大起兵戈,生灵涂炭,你可担当得起!?”
田丰喝声一起,其余将士皆都怒目瞪视。郭淮面色一沉,徐徐而道。
“太尉大人息怒。圣侯之所以与王上立下三日之限,怕是恐王上嫌其年老,故忿而立之。圣侯武艺超凡入圣,天下无人是其敌手,圣威不容触犯。若我等并力谏之,圣侯只会以为我等皆有轻视之心,执意而为。到时,军中将士不合,军心溃散,岂是魏军之敌耶!?”
郭淮此言一出,田丰面色一怔,一众将士亦都纷纷变色,方才明悟此中道理。田丰长叹一声,摇首而道。
“老夫枉与圣侯同朝为臣多年,竟一时记不起圣侯为人,几乎误了大事。适才有所错怪,还望伯济莫要介怀。”
郭淮淡然一笑,一笑置过,遂与田丰谓道。
“太尉大人为国兢兢业业,军中上下谁人不倾心敬服?小将岂敢放肆。眼下,竟然圣侯心意已决,以小将之见,却并非无可胜之理。”
“哦!?伯济此言怎讲,快快与老夫道来!!”
田丰眼神一亮,脸色甚喜,急急向郭淮问道。
郭淮笑容更胜,双眸精光炯炯,英姿飒爽,不慌不忙,徐徐答道。
“圣侯骑赤兔宝马,火速赶回。此下,魏贼尚未探得。而我军一直按兵不动,行事谨慎,魏贼早以为我军不敢贸然进取,又以为圣侯不在,甚为松懈。而圣侯虽多年未经战事,但小将却见圣侯在军中时,每日操练刻苦,勤于练武,并无荒废武艺。圣侯有鬼神莫测之能,胯下更有赤兔宝马,纵是闯百万雄军,亦是不在话下。竟如此,次日我等何不竟调精锐,合千余骑兵,随圣侯闯营。待骑兵一出,太尉便在关上大作声势,诸军皆起喊杀。魏寇并无防备,见我军骑兵急而速发,又听得声势浩大,以为我军将倾势而攻,必定大乱。圣侯趁乱闯营,凭其登峰造极之武艺,区区魏贼孰能抵耶!!?”
郭淮字字铮铮,掷地有声,田丰听得可谓是心头大震,神色连变,四周将士亦都是一脸亢奋,战意昂然,摩拳擦掌,急欲厮杀!田丰听罢,心头一定,紧绷的神态便是松下,带着几分唏嘘、期待,凝声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