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话音未了,拜倒下来一大群大臣,一起说不可。
但这时候赵祯很年青,年青代表着容易冲动,为什么唐明皇能开创开元盛世,朕就不能来一个明道盛世?
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说道:“朕也不知道对与不对,若不对,请上天将惩罚加于朕一人身上,勿要降于朕的子民。”
说着对天空高高一揖。
还能说什么呢?
还能说,吕夷简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既然这样,不若在太庙前举行一场祭祀,祈求上苍,祈求祖宗,保估我大宋百姓平安。”
他回来速度非常快,四个月就重新回到朝堂,诸人大多数不解,实际上很简单,有了四月时间,难道还不能让小皇帝,明白当初他强谏老太太厚葬李宸妃的苦衷吗?
不倒翁开始了!
可这一次回来,让他感觉很不理想,首相地位没有了,上面压着一个李迪。这个大臣是前朝老臣,要资历有资历,要学问有学问,要来头有来头,那可是小皇帝小时候真正的老师。并且受到老太太十几年的“政治迫害”更有了悲情。
只能乖乖的做亚相。
其实此议,也就是让小皇帝来场政治做秀,看看朕如何对子民的?能巩固小皇帝的统治地位。
但从广义来说,这场作秀,更能使杀蝗一事顺利进行。
此举得到大家通过。
立即准备。但吕夷简将阎文应喊到一边说道:“精心烹饪。”四个字足够了,不能当真让小皇帝来一个生吞蝗虫,要用盐、黄酒、五香、姜汁、酱油腌渍一下,再下油锅炸,使它变得美味可口。并且要注意“卫生工作”最起码要将它用毛刷刷得干干净净。
“喏”阎文应会意,退了下去。
事情很快传出去,小皇帝带着群臣来到太庙前,举行祭祀,为了吃这只小蝗虫,国库最少又有几千缗钱消失了。不过却有很好的象征意义,京城许多百姓闻讯赶来,离得远,可小皇帝的动作还是能看到的,看到小皇帝就站在太庙前,不是在太庙里面,同样是吕夷简的提议,这不但是吃给天上的大佬与列祖列宗看的,也是吃给老百姓看的。
看到小皇帝将那只不知经过多少大厨精心准备过的小蝗虫吃了下去,几乎所有百姓伏下来泣不成声。
但小皇帝许久都没有说出话,美味似乎有了,可一想那只小虫子的样子,心里犯恶心,很想吐,不敢动,不敢说话,省怕当众就吐了出来。过了大半天,才将一堆软体物噎了下去。
我恨,我恨!
这让小皇帝对蝗虫恨到了极点,此时就是所有大臣反对,也要火拼了。立即下诏受灾的各州县,鼓励百姓以蝗虫为食,真吃不下去(很有体得),用它到县衙来换粮食。
但是很感谢郑朗,人家已经开了先河,代君抵过了。赏什么呢?
想了大半天怕郑朗拒绝,于是出内宫三十几名织女,有刻丝的,有刺绣的,自己生活质朴,内宫里要这此织女做什么?难道穿刻丝与刺绣,普通的丝绸都舍不得穿了,刻丝与刺绣见鬼去吧。
进一步自虐。
将她们一起送到郑家来。你家不是要织工吗,让你家去养活去。
郑朗哭笑不得,只好收下来。索(w)ìng好事做到底,又huā了一批钱,
买了一些田地,将这些织女家人请来,让她们一家团聚,不愿留下的,也送回了原来的家乡。
接着小皇帝又赐赏了四儿娘家一百匹绢。不要以为少,小皇帝对自己吝,对其他人也吝,这样的赏赐对小皇帝来说,算是很不错了。郑朗小走了一回钢丝,基本平安落地。
事情的余bō没有结束,四儿家养的那七八百只小鸡小鸭很快长大,长得又肥又nèn,结果没有一个人敢买。郑朗无奈,一起装上船,送到了灾区,赈济灾区百姓去。
闻者哭笑不得,人家饭都吃不上去了,你还让人家吃鸡吃鸭?
这件事仅是小走了一回钢丝,家里面的才是真正在走钢丝。
宋伯将两个少年人带到了郑家庄。
两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同时还有司马小三子的两个小美妹。对此郑朗不介意的,现在士大夫风气皆是如此。司马家有钱有势,三儿子要出远门,身边怎么能没有两个服shì的丫环。
即便司马家不给,自己也要替他们准备,毕竟两个少年还小,生活只能半自理。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应当来说,是小丫环的福气,这两个未来的顶级大拿,虽然会很让人头痛,但在〖道〗德高度上,还能称得过去。
习马光有了,王安石也要给他备一个。这要到城甲面买,只有大家的小丫环,才能有更多服shì人的经验。也不算过份,只要这两小子听话,那怕向他要十个丫环,郑朗也愿意。
看着司马光,对这个未来大拿郑朗同样又感兴趣又头痛。别以为读《资治通鉴》时那种感觉,很讲道理。可轮到他自己时,会经常(w)ìng失忆,书中写的大道理,时不时来个失忆遗忘。
十四岁的少年,模样长得大约快成熟了,看上去更儒雅,举止彬彬有礼。同样是环境造就的,以王安石的家境,能将饭吃好,又培养出那么多出sè的儿子,王益做得已经很不错,还指望培养儿子要提前就拥有士大夫的举止?
同时拉手,一道来到郑朗面前,齐声说道:“见过解元。”“见过二位”暂时郑朗很高兴,能看到这两位和好,还能强求什么?只要这两位不产生分裂,宋朝才不会产生最痛最伤的一次分裂。
“快进来坐。”又说道。
王小三很担心,问:“郑解元,我们能入住郑家了吗?”
又审视了一眼,两位少年手一直没有松下来,点头道:“可以了。
进来说话吧。”
弄得王小三很郁闷,难道在郑朗心中,这个司马家的小三比自己重要十倍?哪里……
进了屋,让江杏儿端上茶来,然后说道:“王三郎,明天我会让杏儿带你进城,买一些衣服与生活用品,顺便给你添一小婢,照料你的生活起居。”“解元,不敢。”“我既答应了你,就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江杏儿可不知道郑朗对这个小三有什么想法,在边上拼命的点头:“王三郎,你就不用推辞哪。郑郎不答应你便罢,一答应你进这个门,会对你很好的。不但你是学……”
生字没有吐出来,继续说:“就是作坊里的女工,郑朗对她们都十分友善。”
这时,王小三都有哭的念头,多不容易啊,破开云雾,得见天日了。连司马小三在边上也暗暗点头,果如传言中那样,倒也是我的福气。
郑朗又说道:“为什么我与欧阳永叔将写的的文章会交给冯给事?”这件事同样听说了,两个少年恭恭敬敬的道:“请明示。”
“不用那么拘束,以后是交流,非是明示。我们皆是一般大,共同学习,共同努力。不过说到明示二字,我顺便说一句,对待前辈要尊重,持一颗戒畏之心。但不能盲从,小心的吸纳其长,去其短。也不能借此因,一味的全部打倒推垮。我们的知识理论,是前人一步步逐步完善的,一旦打垮成了什么?包括祖宗之法,尊重而增补,才是循序渐进的大道所在。”
“是。”
当然,眼下两个少年不知道这句话真正含义。未来这句话却很重要,王安石披了一层外衣,我是吸纳诸家之长,实际实施的是打倒一切的政策,纯一个jī进分子。司马光却是地地道道的保守党,只要是老祖宗的,就是好的,一率不能动。两者皆不可取。
知道暂时说了不会有多少作用,以后慢慢培育他们这种想法,继续说道:“是因为基础知识不足也。比如建屋,地基越牢,屋宇才能建得越高。否则空中楼阁,任何风吹草动,随时能立即塌陷。”
“是。”“不过今年我暂时没有多少空,之前,我替你们做了一些安排,送入州学读书,将基础知识打牢。若有空,我抽出一些时间,做一个相互交流。那天王三郎之言也略有可取之处,学为实用。道理很简单,学知识是不能科举,科举为了担任官员,担任官员就要为国为国为君分忧解难,辅君治国化民。若我省试未中,继续潜修。若中了省试,侥幸我中了官员,时间也抽出来了,那么可以多做一些相互的交流。并且带你们看一看,我们为如何施政,提前做一个探讨如何?”“好啊,好啊”两个少年眉飞sè舞的说。心里皆想到,果然来到了!
都是心(w)iōng抱负不知有多大的人,肯定比郑朗的心(w)iōng还要大一点,一旦郑朗谋官后,连他们也有可能参与施政当中,能不jī动吗?至于郑朗说那句若未中如何,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表面上看很好的,很乖很听话。
当江杏儿带着两个欢天喜地的少年安顿时,郑朗脸上也lù出笑容。
就在这时,宋伯走了过来,mō着头说道:“大郎,我头被吵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