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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三人能成虎,越传越邪乎。在传闻中,陈恪都成为生而知之、无所不晓的神人。对此他只能深感无奈……就像老牛说的,我之所以显得很牛逼,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宋代以后,人类又发展了一千年,虽然有过大倒退,但总之是进步了。尤其是在生产技术上,多少都比这年代要强一些。
他不过是在千年后的社会中,辛苦的生活过,又恰逢知识爆炸的网络时代,所以知道的事情多一些……但除了自己从事过的行业外,对其他方面也只能说是略懂。
所以陈恪会炒菜、会自酿果酒、知道酱油是从豆酱来的、知道不仅要骟公猪,还得骟母猪;知道滑轮和杠杆的用处、懂得劳动休息时间的分配、看过烧炭的过程……对一个稍有阅历的现代人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
但也仅限于略懂……譬如烧炭,他虽然知道要闷窑熄火,却不知道这是干馏之法,只是按照记忆,依葫芦画瓢而已。这就好比古代的劳动人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也就没法深入研究,更别提发挥此法的真正功效。
就算依葫芦画瓢,他也只会干那些没有技术含量,只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事情。对一个从没学过理工科的人,他虽然知道玻璃是由纯碱加沙子加煤炭加生石灰制成,但就算给他十年时间,也别指望他能造出玻璃来。
什么制造水力机床啊、蒸汽机啦,造枪造炮啦……亦是如此,他压根连门都不摸,一百年也研究不出来。
何况,陈恪对那些理工科的事情也无爱,他好容易才捡了条命回来,当然要善待自己,享受生活了!哪肯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年复一年的枯燥实验上?
不过陈恪还是把自己那点可怜的数理化知识,全都写了下来,将来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爱好者,赠与有缘人,总不能浪费是吧。
孔明兄说过,什么都略懂一点,生活更精彩一些。用来形容陈恪再合适不过,他只不过是用知识改善自己的生活,也帮助他人改善生活而已,并没有更大的野心……而且他也不是每个点子都好用,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收效甚微。只是效果好的几个,被传颂的太广,而人们又喜好传奇故事,才把他吹得面目全非了。
不过在几个拳头产业的拉动下,青神县的人口增多了、商业繁华了,全体居民的确都有所受益,他们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知道这是陈三郎出现后才有的变化。所以就算三郎的点子有时不甚灵光,也不影响他们把他挂在嘴上,向每个外人夸耀。搞得外地人都觉着,陈三郎好像能点块石头就成金似的。
陈恪也曾担心过,自己会不会太扎眼。不过,这家伙运气太好,竟生在最自由开明的朝代,且这个朝代,正由一位最仁慈厚道的君王统治着。在这大宋朝、乃至中华民族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中,可劲儿瞎折腾的家伙多了,像他这种折腾范围仅限于一个县城、且只是搞搞小发明的小虾米,还真不值一提。
何况还有陈希亮呢,虽然给儿子行动的自由,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得当爹的拿主意。而且陈家的儒学教育也渐渐有了成效,至少陈恪懂得了收敛锋芒的重要性,明白了金钱不可或缺,但多了就如粪土一样。
所以这些年,他改掉了死要钱的毛病,无偿帮助了很多人,也从不仗着别人对自己奉承飞扬跋扈,反而愈发待人有礼,这恰恰使他赢得了全县人真正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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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小官人,却才唱得好个大肥喏!”看见陈家三兄弟出来,街角的商贩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官人拿几个雪梨尝尝,又脆又甜不要钱!”说话的却是那卖果子的王瘸子,他从覆着新鲜树叶的框子里,拿起几个梨子,热情的往陈家兄弟手中送。
“刚吃了一肚子凉,一时可不再消受了。”陈恪笑道:“怎么今日没听你唱卖?”
“太早,怕吵着小官人睡觉。”王瘸子笑道。
“我有那么懒么?”陈恪瞪他一眼,调笑道:“今天有什么新词?老规矩,只要是新词,你唱出几样我买几样。”
“嘿嘿,倒真学了个新调调。”王瘸子清清嗓子,便拍着手,声调婉转的叫唱起来:“南北的行人往来的客,敬请站定了贵足歇歇脚,听咱把小曲唱一唱。这果是家园制造,道地收来也。俺也说不尽果品多般,略铺陈眼前数种……山楂苹果益生津,金橘木瓜偏爽口。枝头乾分利阴阳,嘉庆子调和脏腑。这大枣补虚平胃,止嗽清脾,吃两枚诸灾不犯!这柿饼滋喉润肺,解郁除焦,嚼一个百病都安!这荔枝红蠲烦养血,去秽生香,长安岁岁逢天使!”
他的唱腔十分的悦耳俏皮,唱词也轻快,再配上滑稽的动作,不过路人都习以为常,只有陈恪十分陶醉。于是他也只朝着陈恪卖力唱道:“公子王孙、衙内官人!非夸大口,敢卖虚名,试尝管别,吃着再买。不甜不鲜,你掉头就走唉……”
“好!”待他唱完,陈恪连声叫好,从袖中摸出一角银子,拍在案上道:“把你唱的九样果子,各捡三两新鲜的送我家去。”
“可用不了这些钱。”王瘸子道:“给小人收摊都够了。”
“不赚我钱你赚谁的钱?”陈恪摇头笑笑道:“果子休多给我,家里人口少,浪费是最大的犯罪啊!”
“谢小官人赏……”王瘸子笑逐颜开道。
待陈家三兄弟走过来,边上刘婆子又招呼道:“小官人,买些书看吧,书中自有颜如玉啊!”
“你的书里可没有颜如玉。”陈恪敬谢不敏道:“刘干娘,你还敢卖盗版书,下回被衙门抓到,别央我爹去捞你!”
‘盗版’这个词,真不是陈恪带来的,而是宋人的原创。这年代,还是以雕版印刷为主。有了雕好的板子,便可以大量、快速的印制,就意味着丰厚的利润。所以在唐代,就有不法分子不经许可,私自盗刻、翻刻雕版,非法牟取利益。
盗版活动的猖獗,很自然地激起作者及出版商的不满。而朝廷亦对此高度重视——道理很简单,盗版再多,非但不会为作者及版商带来半文钱收入,反而会抢占正版的销路。若置之不管,久而久之,天下还有谁人写书,还有谁人印书?最终还是损害读者,损害所有人的利益。
北宋初年,朝廷便颁布了一系列法规条文,将对出版市场的管理,纳入了官府日常事务中——规定所有的印刷品雕版之前,都必须送交当地衙门备案,由官府编号登记后,才允许印刷。
而雕版所用的木板,反复使用的次数基本固定,官府便通过对每一块雕版的监管,遏制了版商随意翻版的可能。
许是因为宋代的亲民官乃至吏人,都是出身读书人的缘故,有宋一朝对盗版的打击十分严厉。而正是得益于官府对文化的保护,禁止翻版、禁止私刻已经成为宋代印书行业的一种禁例,版商只要有一次翻版、私刻的行为,就会被永远的驱逐出印刷行业,情节严重者,还会被刺配充军。
可以说,宋代的版权保护,要比后世好得多,在官府力量较强的城市中,基本上杜绝了盗版书籍的出现……但有一类出版物例外,那就是因为格调低俗而无法通过审查,但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流行话本。虽然无法正版发行,却又有强烈的需求,所以仍有许多人,在穷乡僻壤,偷偷刻板印刷后,运进城里售卖。
这种书,虽然官府查禁不严,但书店里是不敢卖的,都是通过刘婆子这样的流动商贩,走街串巷的兜售,却也不敢去繁华的大街上,都是在这种官差不常出现的地方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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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卖这个我吃什么呀?”刘婆子咯咯笑道:“要不小官人把我雇家去得了,保准把你从头伺候到脚……”这女人虽然叫婆子,但其实刚四十岁,且蜀人面嫩,看上去仍风韵犹存。最是喜欢调戏俊后生了。”
“哈哈哈哈……”陈恪可不是那种面嫩的后生,他大笑三声道:“休想老牛吃嫩草!”
朝笑得前仰后合的众人拱拱手,陈家兄弟便上了大街。
大街上,人流多起来,路边的摊贩也密集起来。
正是盛春时节,牡丹、芍药、棣棠、木香种种上市,卖花者以马头竹篮铺排街边,一如那王瘸子般的用唱词叫卖。这不是哪个人的专利,而是很多商贩都掌握的。这种别致叫卖,必有声韵,其吟哦亦俱不同,一起唱起来,如百鸟啼林、令人陶醉。
虽然已经在这种顶盘挑架、遍路歌叫的环境中生活了四年,但陈恪还是百听不厌,不可自拔,觉着比所有天籁加在一起还要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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