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十二章刀。()枪!
略微yīn暗的房间。鲨鱼满面古怪地望向稳若泰山的林泽。不由自主地牵了牵嘴角。
这世上,谁敢以这种口吻与自己说话?
而且听声音,那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她哪儿来的底气?
她能知道自己的号码,至少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让林泽和我讲话!”
那不耐烦的冷冽声音再度响起。鲨鱼则是微微眯起双眸,复杂地凝视林泽。
他终于还是将电话递给林泽。由他身边的一名军人转交。
接电话时,林泽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敏锐地注意着军人的一举一动。
直至那军人重回鲨鱼身边,他才将电话放在耳畔。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握着沾满鲜血的刀锋。沙哑的声音最大可能地温柔起来:“还好吗?”
“嗯。”银女的声音钻过来,说道。“就这么一些人,也要我动手?”
“不许骄傲。”林泽脸上绽放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噢。”对面的银女微微扁嘴,问道。“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我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他们没事儿?”林泽问道。
“没事。”银女淡淡道。“都没事。”
“好好照顾他们。等我回来。”林泽说道。
“噢。”银女微微点头。
“那先这样?”林泽试探(w)ìng地问道。
“不要。”银女说道。“我要听你讲话。”
“你要讲什么,我陪你讲。”林泽内心深处一片柔软。宛若在这杀机四伏的环境,也无法消弭他对银女的宠爱。
“讲好了。”银女淡淡道。“我等你。”
……
挂了电话。/林泽将电话丢给鲨鱼,脸上温柔的笑意渐渐褪去,语调平缓道:“抱歉。我本来告诉她两个号码。但我的手机坏掉了。只能打你的。”
“她是谁?”鲨鱼好奇问道。
“我的女人。”林泽挺直了腰板,十分骄傲。
“她——”
“她来帮我。”林泽一字字说道。“杀你安排的杀手。”
“所以——”
“所以你没能捣毁我们的后勤部。”林泽抑扬顿挫地说道。“你本打算抓住他们利用我?”
鲨鱼眼眸中跳跃着一丝微妙的落魄。
他的计划。再一次失败。
他是很了解的林泽的。但同样,林泽也了解他。
也许他失败,是因为他身边实在没可用之人?
想当年。纵使林泽正大光明地坐在自己身边。他也忌惮万分,不敢动手。
现在呢?
他不止敢,还敢当着自己的面接电话。安抚——他的女人。
鲨鱼忽然感到有些可悲。目光瞥了一眼林泽,点头:“是的。我本打算抓住他们,然后要挟你。”
“幼稚。”林泽不咸不淡地说道。
“幼稚吗?”鲨鱼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端起酒杯摇荡一番,说道。“我说过,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自己的——红颜知己就此惨死。若是可以选择,你会想一切办法救他们。”
“你说的没错。”
啪嗒。
林泽点了一支烟,黑发上沾染的鲜血滴落在肩膀上,语调轻缓道:“放在平时。我的确会如你所愿,不顾一切去救他们。但你认为,现在是普通的局面吗?你觉得,假若你成功抓住了他们,我就会受你的要挟?”
“难道不是吗?”鲨鱼沉声问道。
林泽没再出声。而是安静地抽烟。
房间忽地陷入一阵诡谲的气氛之中。让人坐立难安,心慌意乱。
嘶嘶。
烟火焚烧的细小声音传来,鲨鱼略微不耐地扫视林泽。等待他的回答。
不管如何。第二局他还是输了。而且输的很惨。局面看上去,已对他相当不利。换做普通人,此刻早已心灰意冷。可鲨鱼不是普通人。他是世界上最大的恐怖分子。他的心智是连林泽都敬佩万分的。只要还有一丝机会,他都可以安若泰山地对峙下去。
“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林泽那苍白又cháo红的粗糙脸庞上浮现一抹可怕的狰狞之sè,沙哑道。“我不介意再多死几个。”
“连那个国安女情报官也不在乎了?”鲨鱼意味深长地问道。
“只要你能死。”林泽捻灭了烟蒂,没正面回答,却给予了最有力的答案。
正如他所言。为了杀鲨鱼,死的人太多太多。猛虎营几乎全军覆没。如今已走到最后一步,还有什么能阻拦他的脚步?
没有!
哪怕方素素、后勤部被他一网打尽,尽数成为阶下囚。林泽也不会放过鲨鱼!
顶多。杀了鲨鱼后,他一命赔一命。下yīn朝地府向众人赔罪。
要他放过鲨鱼?
做不到。
林泽永远无法忘记小黑是如何心灰意冷隐退的。更忘不掉那个婉约的江南女子是如何离开的。也许鲨鱼跟林泽之间,并不存在太多仇恨。甚至,他们除了立场不一样。根本没什么值得杀对方的理由。
可他们之间没有私仇,却有太多太多无法磨灭的恩怨。不为自己,为别人。
林泽要他死。即便自己活不成,也不能放过他。
“你说的没错。”鲨鱼眉宇间掠过一丝黯然之sè,缓缓道。“我的确高估了你的人(w)ìng。你终究是上了战场的男人。儿女情长,又如何能阻挡你的脚步?哈哈。这是我的失算。”
“那么——”林泽缓缓起身,目光凛然地瞪视鲨鱼。
这一刻。他心血沸腾。宛若浑身都在灼烧一般。难以平静。
“你当真不想知道你人生最大的敌人是谁?”鲨鱼仍是坐在沙发上,意味深长地盯着林泽。
“想。”林泽往前踏出一步。“但不需要你告知。”
“你父亲呢?”鲨鱼忽地说道。
“我父亲?”林泽戛然而止。
“对。你父亲。”鲨鱼点头,双手扯开一尘不染的西装,显露出胸口的那道疤痕,说道。“这一刀,是你父亲刺的。”
“是吗?”林泽眉头微蹙。
他不知道鲨鱼为何忽然提起这件事儿。甚至于,他不懂为什么鲨鱼知道父亲。或者说——知道刺他一刀的华夏军人,是自己的父亲。
“你想知道他的下落吗?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成为叛国者吗?我同样可以告诉你。”鲨鱼说道。
林泽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的脑子有些乱。
嗖嗖!
两把锋利无双地短刀刺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便已抵达林泽胸膛。
短暂的沉思迅速抛开。林泽提刀格挡,下一秒。他身形往前一窜。刀锋残忍绝情地割破了两人的脖子。
砰!
就在这时,一枚沉闷夹杂着火光的子弹自前方激shè而来。朝他胸口打去!
嗖!
没时间考虑,林泽手腕一翻,那把沾染了无数人鲜血的刀锋脱手。朝鲨鱼心脏shè去。
世界万物,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宁静下来。没有战争,没有硝烟,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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