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艺忙了起來,林泽也沒闲着。
当然,他不是协助韩小艺,以他的水平,还真帮不上什么。
他的工作重点是陪同神田井子游玩燕京,去著名景点观光,吃声名远播的美食。
小林哥有点悲哀,他觉得自己成了三-陪,陪吃陪喝陪玩,就差陪睡了,这让小林哥很忧伤,还有些好奇。
神田井子不是來跟燕京豪门接洽的吗,怎么变成游山玩水了。
她不需要工作吗,不需要做准备吗,现在燕京大乱,她若是横插一脚,指不定还真能赚到点好处也说不定呢。
林泽莫名其妙,却也不点破。
也许在自己面前,神田井子仍是那个让人心疼的瘦弱女孩,可真是如此吗,如今的神田井子,已公然代表东京前來接洽三大家族,她在东京的影响力和地位,恐怕相当惊人吧。
神田井子吃的并不多,但每样都要尝试一下,这让不喜欢浪费粮食的林泽每天都能肚子空荡荡的出门,满腹油水的归來。
这一rì,在林泽的怂恿下,神田井子被忽悠去爬长城,半路上就险些虚脱。
她身体素质其实还可以,但终究是娇生惯养的女人,这种超额的体力活又哪里是她吃得消的,见林泽眯起双眼笑自己,神田井子心中暗暗较劲,这才勉强爬完。
寻了处还算yīn凉的位置落座,两人背靠背欣赏巍峨的长城,神田井子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面容微微向往道:“华夏乃千年古国,的确不同凡响,单单是这万里长城,便足以让人惊叹。”
“你的屁股歪了。”林泽苦笑着摇头,忍不住点了一支烟。
“哪里歪啦。”神田井子微笑道,“我说的是事实,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刻意夸奖什么的,再者,我的夸奖似乎对华夏沒任何帮助吧,当然,我们东京也有许多是华夏拍马赶不上的,最起码,我们东京不会强-拆。”
林泽愕然,苦笑不迭道:“现在,你的屁股正的有点离谱了,能不打脸吗。”
“哈哈。”神田井子接过林泽递來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道,“那我來替你释疑吧。”
“释疑。”林泽眉头一挑,“什么释疑。”
“你怀疑过我们吗。”神田井子微微笑道,“怀疑这件事儿的始作俑者,便是我们东京方便吗。”
“,。”林泽揉了揉鼻子,喷出一口浓烟道,“坦白说,不是一点也沒怀疑,但你们做的可能(w)ìng比陈逸飞还低,所以我只是稍微起了这么个念头,就扼杀在摇篮中了。”
“那还是怀疑了。”神田井子靠着林泽坚硬的后背,平静说道,“我跟宫藤父子有些摩擦,就像你们华夏所说的屁股问題,我和他就是屁股问題,我nǎinǎi是皇家出身,宫藤父子也有个皇家派系的亲戚,只是跟我这种铁打的血亲关系沒法比,他的是拉拉扯扯的关系,放在普通市民身上,一辈子不打交道的也比比皆是,但不论如何,宫藤父子跟那位皇家人物有些关系,而这位大人物跟我nǎinǎi不太和睦,虽然我nǎinǎi早就不管事了,却也有了积怨。”
“理论上,我的确是有嫌疑的。”神田井子将自己与宫藤父子的关系娓娓道來,旋即又是笑道,“但你要明白,我是实实在在的商人,商人的第一守则是什么,赚钱,和赚钱有冲突的事儿,我极少做,除非是我在意的人。”
说到此,林泽的后背更僵硬了。
神田井子却似乎并未感受到林泽的微妙变化,继续说道:“很显然,这次的事件并未沒让我在意的人出现,而且,如果是我们做的,我现在早已和你们展开接洽,甚至是某种意义上的谈判,但我沒有,。”
“无数的事实证明,不可能是我们做的。”神田井子很认真地说道。
林泽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已经说过,我只是冒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扼杀了。”
“我也说了,那还是怀疑过。”神田井子倔强地说道。
林泽知道,因为怀疑的是自己,所以她才解释,她介意别人怀疑她吗,她真的在乎别人泼脏水吗。
林泽娴熟地弹了弹烟灰,却忘记去吸,轻声说道:“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去接洽。”
“原因有很多,而且每一个都很重要,要保证以后的健康合作,我现在就应该游山玩水。”神田井子说道。
“如果我问你们东京方面的底线,会不会太不识趣。”林泽揉了揉鼻子说道。
“别人会,你不会。”神田井子顿了顿,说道,“东京方面不会罢手,一方面是來自皇家那位大人物的压力,另一方面是面子问題,不论如何,若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不会罢休。”
“会迁怒到陈逸飞身上。”林泽抽了抽嘴角。
“你觉得呢。”神田井子微微眯起眸子,缓缓说道,“就算真不是他杀的,除非他花极大资源,否则很难脱身,毕竟,他打残了宫藤,而宫藤现在死了,找不出凶手,这口气往谁身上撒最好,最合理。”
林泽心头微微一颤,看來陈逸飞这次凶多吉少,就看陈家怎么cāo作了,肯花大资源去做,也许还能挽回,毕竟,陈逸飞终究不是普通人物,他本身的底子加上陈家的靠山,除非是换届的敏感时期,否则上头要整他,也不得不掂量点。
……在所有人看來,这场陈家的灾难仅仅属于阵痛,只要能花资源和渠道,再加上一些时间,肯定沒大麻烦。
可就在整件事儿发生一个月后,,上头居然已经有了消息,虽然沒给予实际(w)ìng质的宣布,但通过各个渠道的确认,这事儿算是拍板了。
陈逸飞因故意伤人罪入狱,判刑有期徒刑一年,,立刻执行。
这是流传出來的确切消息。
当上层圈子得知这个结果后,皆是震得头皮发麻。
哪怕是身处政坛的人物,也有许多人震撼万分。
要知道,陈家的后台可不简单,这些大佬又处于上升期,怎么可能保不住陈逸飞。
可事实上,他们的确沒保住陈逸飞,而且这么快就出了结果,一年有期徒刑。
哪怕沒人保,以陈逸飞的影响力,也断然不可能如此唐突地给予判决,能把陈逸飞留在里面的可能(w)ìng只有一个,,上面有比陈逸飞后台更可怕的大佬在压一压他。
“太不可思议了。”韩小艺樱桃小嘴张大,目瞪口呆道,“居然判决了,一年,听上去好像不是多严重,可一年,,对陈家來说也是相当大的打击啊,这是老天在帮我吗。”
“是上面有人要整他吧。”林泽苦笑着摇头,他比韩小艺更震惊,之前跟神田井子的聊天中,林泽知道东京方面不会就此罢休,却也不可能让陈逸飞蹲一年,毕竟,陈逸飞在燕京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而且后台坚硬,根本不容易撬动。
那么,现在出这个结果,自然不是东京方面努力的原因。
除了上头有人要yīn陈逸飞,还会因为什么呢。
“嗯,应该是。”韩小艺点头,苦笑道,“否则沒人可以这么快判决陈逸飞,看來燕京真的要大乱了啊,这一年,会出现多少契机和机会呢。”
“不论如何,这对韩家來说,是天赐良机。”林泽笑道,“沒有陈逸飞的cāo控,陈家哪里吃得消你和薛白绫的夹击。”
韩小艺轻轻点头,说道:“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够了,一年后,韩家再也不会被陈家压制得死死了,至少,,不会担心一次冲击就走下神坛。”
底蕴这个东西,除了靠时间积累,也可以靠大量的资源快速集成,虽说沒那么牢靠,却也算是买了保险。
……“陈逸飞的判决书已经出來了。”薛贵神情亢奋,“千真万确。”
薛白绫淡淡道:“内部消息,虽然还沒宣布,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一年,,不多不少,能掐灭陈家的风头了。”薛贵认真地说道。
薛白绫沒说什么,美眸中却透出一丝迷离,一丝思忖。
在燕京,她比所有人都想得多一步,不为别的,只因她得到的资料比旁人多。
陈逸飞这次yīn沟里翻船,究竟是为什么呢。
一个耐人寻味,又让人遐想翩翩的过程啊。
……“什么,。”陈雪琴脸sè煞白,不可置信地盯着对面的老者,身躯先是一阵剧烈颤抖,之后便是眼前一黑,顿时晕厥过去。
客厅的仆人顿时乱了。
救治的救治,处理现场的处理现场,好不容易将陈雪琴弄醒,凌红扶住他的身体,关切道:“你沒事儿吧。”
“哥哥,,真的要坐牢了。”陈雪琴抓住凌红的衣袖,无助地问道。
这一刻,仿佛天塌了一般,陈雪琴万念俱灰,简直难以承受。
哥哥若是坐牢,自己怎么办,陈家怎么办,一年,一年的时间,又会发生多少事儿,等哥哥回來时,陈家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接二连三的逆境已将陈雪琴快速催熟,而这一次,对陈雪琴來说却是拔苗助长了。
她扛住了父亲的死,扛住了凌红对哥哥的憎恨,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扛,对自己更是半点信心都沒有。
“曾爷,不是还沒公布吗,能不能再想想办法,不管花多少钱,只要别让哥哥坐牢,我都愿意,曾爷,求求您了,。”陈雪琴绝望了,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泪水奔腾而下,让人十分不忍。
“雪琴,真的沒办法了。”曾爷轻叹一声,摇头道,“之前的判决书是五年,我们做了最大努力才改为一年,其中心酸,不身处其中是不会明白的,只是一年,熬过这一年过,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陈雪琴泪眼婆娑,神智已完全模糊。
“因为压力太大,上面会禁止你哥的探访,所以,。”曾爷无奈地说道。
陈雪琴泪如雨下,根本止不住,最狠不过雪上加霜,陈雪琴只感觉冷到了骨子里,忍不住捂住胳膊,浑身颤抖。
凌红忙不迭扶住陈雪琴,生怕她再次晕倒,一面安慰她,一面朝对面的曾爷问道:“陈少有什么话传出來吗。”
曾爷双眼一亮,对凌红多看了几眼,点头道:“有。”
“什么。”凌红说罢,又是一顿,说道,“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先回避。”
“沒事。”曾爷摆摆手,“我知道你和陈家的感情,其实陈公子要传的话不多,只有一个字。”
“什么字。”凌红神sè紧绷道。
“守。”曾爷说道。
凌红闻言,顿时明悟。
守。
守。
仅仅一个字,却透漏出无限的内容。
送走曾爷,凌红重回客厅,却被陈雪琴死死抱住。
“别哭,沒事的,我会陪着你,陪到你哥哥出來,一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凌红安慰道。
“我害怕,真的好怕,,哥哥在里面会不会吃不好,会不会穿不暖,会不会想家。”陈雪琴哽咽道,“沒有哥哥,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