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齐昊与爸、妈一道离开纹县去省城。
到省城已经下午了,刚进城,齐昊接到蒲远清电话:“老同学,那事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齐昊意味深长神情笑笑:“什么事让我失望?”
蒲远清说:“昨天发生在奇石、古玩街的事情。”
齐昊说:“哦。”
蒲海清说:“这是一起典型的官商勾结讹诈人民群众的案件,涉及到不法商人,强力部门领导干部和工作人员,作案手段明目张胆,影响十分恶劣,我认为必须对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谁知道,这事竟然不了了知!”
齐昊心说,既然官商勾结,明目和胆,影响恶劣,你是县长你就处置呀,有我什么事?他所说非话题道:“我和爸、妈已经到省城了!”
蒲远清惊讶道:“老同学走了啊,我正邀你晚上叙旧呢!”
齐昊说:“下次吧,老同学!”
蒲远清叹声气:“上午,吕书记亲自带领工商、公安把奇石、古玩街的讹诈机关给毁了,那个王老板、工商所龚所长放出来了,耍刀弄棒的人全部刑拘了,看吕书记意思,这事已经了结了!”
齐昊哦了声,没有任何感**彩。
蒲远清算是明白了,吕书记昨晚亲临齐家,齐昊父母面子挣足了,齐昊现在不过问这事,自己想着借势发力在纹县立威,不好使。他说:“老同学,再见!”
齐昊淡淡一声再见,两人电话收了线。
齐昊心里暗笑。他知道蒲远清之所以要去纹县的原因,以为吕书记没有发展经济的能力,他要去那里捞政绩,可纹县的政绩是你蒲海清捞得到的。
蒲远清的姨父是省执政党副秘长,对他这个姨侄像亲儿子一样的照顾,大学毕业安排进体制,没有听说有什么政绩。却与齐昊同时成为这个年代的骄骄者升任正处领导干部,齐昊对蒲远清还算比较了解,如果没有他的姨父。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小车进了省城,齐昊拨通林小霞电话:“爸、妈到了。”
林小霞说:“我在家,爸、妈也在。”
齐昊压低声音道:“想不想我?”
林小霞说:“谁想你了!”
齐昊说:“我可每时每刻都想你,高凳放好了吗?”
林小霞俏脸一红。这小子没有正形。一到晚上翻墙跳窗,还弄出瘾来了:“什么,信号不好,听不清!”
齐昊心想都进入市区了,那来的信号不好,不过想到晚上的事情,他再次问道:“高凳放好了吗?”
林小霞当然是听清楚了的,中午乘爸、妈午休时。已经把高凳放好了,可他还是说:“听不清楚。大声点!”
母亲见儿子鬼鬼祟祟样子打电话,她是第一次上省城,见满街的车、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心里觉得很不坦实:“耗儿,还没有到啊?”
父亲瞪眼母亲:“坐在车上,丢不掉你!”
齐昊往车外看,已经到省委宿舍那条街了,他对爸、妈说:“快到了!”
齐昊父母听齐昊说快到了,意味着马上就要见到省长亲家了,人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齐昊回头对电话说:“记住那事啊!”
电话没声音,齐昊这才发现,林小霞电话已经收线。
齐昊对凡大雨说:“大雨,你找个靠近李雪艳的地方住下,明天再联系!”
凡大雨说:“嗯。”
转眼间,小车拐出街,母亲神色忐忑:“耗儿,妈心跳得好快!”
齐昊笑道:“妈,想着儿媳妇心就不跳了!”
母亲手按着胸膛:“耗儿,想着儿媳妇还是一样的跳!”
“丢人现眼!”父亲小声喝道。
“你到不丢人现眼,手脚哆嗦什么!”母亲揭短道。
齐昊看父亲,父亲果真手、脚都在打哆嗦,他心想,就凭自己现在的地位,娶一般人家女儿做儿媳父母去相亲应该是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娶省长千金,父母不但趾高气扬不起来,反到是一付受罪的样子,他安慰爸、妈道:“小霞去过家里,没什么可怕的吧?小霞爸、妈比小霞待人更殷恭和气,爸、妈见面就知道了!”
话须这么说,齐昊发现,爸手、脚哆嗦得更利害了。
齐昊说:“爸在纹县已经是几十万人的老爷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父亲心里没有一点底的表情说:“那是纹县,这可是省长家里!”
“爸,记住了!”齐昊说得非常认真,“你是纹县的老爷子,老爷子都得背着手臂走四方步,你下车走四方步,心里就不害怕了!”
“浑小子,敢笑话你老子!”父亲忍不住骂起来。
齐昊再看爸:“爸,你的手、脚已经不哆嗦了!”
父亲这才注意到,手、脚还真的不哆嗦了。
齐昊看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前面:“爸、妈,到了!”
老两口眼睛从前挡风玻璃窗望出去,不是吗,在一扇院门前,林小霞站前面,后面站着一男一女,五十来岁的样子,笑眯眯看着驶向他们的小车。应该是省长、省长夫人,老两口眼睛瞪大了!
一介贫民,不知修了多少辈子的福气,修得给省长打亲家,这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可事实就在眼前,这绝不是做梦,是真实的情景。
小车停下来,齐昊忙下车,活蹦乱跳样子跑到林省长、应阿姨面前:“爸、妈,我爸、妈来了!”
林省长笑眯眯说:“来了就好!”
林小霞乘齐昊叫爸、妈当儿,走到车旁:“爸、妈,路上辛苦了!”
儿媳妇都走到车旁了,老两口还想赖在车上不成,得下车啊,父亲给母亲递眼睛,你先下去。母亲瞪眼父亲,还是老爷子呢,叫我先下车!母亲心里尽管不高兴父亲当缩头乌龟,不过还是先下车。
不管你信不信,有时女人的胆量比起男人来,反到更大一些,信不信由你,反正笑看云飞扬信了!
母亲下车,应阿姨迎上去:“亲家来了啊,路上有没有晕车?”
林小霞母亲说话细声细气,语调透着关心、和气,一个亲家称呼,一家人味儿浓浓的,母亲一下子就不怕了:“打扰亲家了,路上不晕车。”
齐昊父亲下车林省长迎上去,呵呵笑道:“老哥,欢迎你!”
父亲手、脚不哆嗦了,他刚要客气说不敢当,可想到省长称呼自己老哥,自己可不能称呼省长老弟呀,好在他听到老伴叫亲家叫得亲热,于是可着劲:“麻烦亲家了!”
话一出口,父亲心里轻松多了,给省长打亲家,仿佛翻山过河一样难,这一关终于过了。
父亲回过神来了,去到小车后备厢,他给省长带来了许多东西,都是山珍、野味,许多是昨晚吕书记叫人送过来的,吕书记问过父亲,说是今天要与省长亲家见面,吕书记说了由他准备礼品。
劳动人民就是劳动人民,其实省长家有佣人搬运礼品,父亲却要自己搬运,当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把当成了下苦力的佣人。
一家人来到客厅,应阿姨挨着母亲坐,林省长挨着父亲坐,母亲父亲虽然不那么害怕了,但是说话还是非常小心,怕说错嘴,基本上都是问啥答啥,客厅空气中弥漫着拘束的气氛。
这也难怪,就算是一家人,也难免生分,何况这种天差地别的地位鸿沟根本就不是能用亲家关系可以填平的。
用餐时,林小霞父母,齐昊父母,齐昊、林小霞坐一张桌子,林省长敬过酒后,大家喝酒、吃菜,气氛虽说拘束,到也融洽,亲家第一次见面,大抵如此。
齐昊父母是来提亲的,提亲应该由男方一家之主提,如此重任落到父亲身上了。
酒过三巡,父亲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咳声嗽,说话了,他说:“亲家,亲家母,齐家高攀了!”
父亲以客气话为开场白,应该说这样更容易进入情景。
林省长忙说:“老哥,有话请讲,我们听着呢!”
见林省长如此开朗和气,齐昊父亲打消了顾虑,认真说道:“我家老大齐昊,今年二十六岁,察省纹县人氏,在察省家和县任执政党副书记、代县长,他听执政党和领导的话,服从组织排,对执政党和人民的事业兢兢业业,从不懈怠、以权谋私……”
齐昊听爸一字一句说话,不觉感到吃惊,爸几时学会说官场上的话了,看来爸对向省长提亲一事下了一番功夫啊,毕竟娶的是省长千金,对省长说话,爸也懂得要上档次。
父亲说:“……齐昊长大成人,应该成家立业了,他回家说,看上省长千金林小霞了,我和齐昊妈大吃一惊,这孩子,眼光高得很,齐家何德何能高攀省长千金……”
林省长、应阿姨笑眯眯看着齐昊父亲,不简单啊,说话真诚,一套一套的,听起来很舒服人。
父亲说:“……我说儿啦,你看上啥人不好呢,怎么偏偏看上七仙女一样的省长千金,你这是为难老父啊!齐昊说,我就看上了林家小霞,爱林家小霞一辈子,非她莫娶!我儿就是这样的犟脾气,非林家小霞不娶,知子莫如父,娶不上林家小霞,他这辈子就不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