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红跑车法拉利急速在公路上飞驰,划过一道夺目的虹影拐入郊外通向宏信总部大楼的道路。
跑车停在了总部大楼门口,唐信从车上跳下来,一楼大厅接待客人的小姑娘迎了上来,唐信兴致不高,随手把车钥匙甩给对方,面不改sè来到电梯前,脚尖有节奏地点着地板,二十秒后,电梯打开,唐信走了进去。
来到九楼的会议室,唐信径直推门而入,比他先到一步的人都坐在桌边,齐齐朝他望去,淡定的神sè中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心事。
蒋俊隐含忧sè,董赋才波澜不兴,陈逍隐隐兴奋。
等唐信在主位上坐下后,萧卓珊与白邺宇从外走入,关上会议室的门,相继坐下。
唐信一向不喜欢啰嗦,开门见山道:“发生在我家人身上的事情,诸位应该有所耳闻,找诸位来,我不必冠冕堂皇说什么伸张正义,有人触犯了我,我就要还击,觉得这是私人恩怨不想参与的,现在说。”
既然是上升到了现在的会议层面,董赋才便正儿八经地问道:“我只想确定一件事,你是要意气用事吗?我们坐在这里,首先,立场是宏信集团,出发点,是为集团利益,这一点必须搞清楚。”
唐信听懂了对方的意思,斯文的面庞浮现玩味的笑容,双眼与董赋才对视,说:“董赋才,有时候,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你说,我会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赔本买卖吗?”
董赋才嘴角微扬,双手一摊,含笑道:“那就没可说的了,我也寂寞了很久,看看你这次,又想有怎样的动作。”
唐信朝萧卓珊勾勾手指,萧卓珊起身把一个文件夹放在了他的面前。他拿起文件夹,走到会议室内墙壁上透明板前,抽出五张纸。挨个贴上去。
啪!
“大亨?”
啪!
“富豪?”
啪!
“要脸?”
啪!
“牛逼?”
啪!
“不见棺材不掉泪!”
唐信把这五张纸贴在墙上透明板上后,转过身,双手叉腰露出一丝狰狞的表情,沉声道:“港城这五个家族。我要他们灰飞烟灭,我要他们一文不值,我要他们再也不能居高临下,我要他们到死那天都在后悔。”
那五张纸上,是每个家族的集团组织结构图。顶端是母公司,下属有错综复杂的子公司,以及战略合作伙伴。
唐信走回主位前站着,说:“港城财团的大本营自然是在港城,不过他们的产业重心也在也向内地转移,尤其是背靠珠三角经济圈的联系rì趋紧密,以及在海外的投资,蒋俊。这五个家族在内地的产业。你来负责战略部署,董赋才,国外,以及港城的金融圈,你主持大局,陈逍。对方玩yīn的,我也不必只光明正大跟他们玩。你来负责他们的合作伙伴,我要在年底前部署完成。甚至更进一步,明年,港城会有我们的分公司,而且,我们要站在港城的巅峰。”
“唐信,这,这总该考虑一下港城特区的特殊(w)ìng吧?还有和zhōng yāng的关系。”
蒋俊为难地提醒道。
现在他看出来唐信心意已决,但这样的布局,闹大了,搞不好在国内会掀起轩然大波。
唐信耸肩轻笑,说:“上世纪港城回归时,港城经济占全国经济的16,接近二十年过去了,港城经济如今只占全国经济的140之一,沪城早已将其甩在身后。不要以为,挂着一个特区的名头,就觉得它真的很特殊,尤其不要以为,它有特权!zì yóu经济,zì yóu市场,港城尤其是有世界zì yóu港的名头,那么,我们的资本,为什么不能进入?比重更高的外资可以在港城把持港城的命脉,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我要让港城所有人明白,他们,不特殊,不要用他们苍白优越的眼光来看待同胞,而这,必须建立在我们将港城踩在脚下的基础上,这个世界,真理就是强权的代名词。”
啪啪
董赋才站起身笑容可掬地鼓起掌来,他笑道:“嗯,这个思路,我喜欢,把港城踩在脚下,呵呵,那就干吧。”
说罢,他拉拉西装领子,转身朝外走,眼神含笑,笑容略显狰狞。
董赋才很清楚,金钱只是一个数字,要取得更大的话语权,就要在实体经济和某一地区的经济圈中占有影响力。
金融市场敛财再多,也不如垄断实体行业更有话语权。
蒋俊最终无话可说,转念一想既然大家都不怕把天捅破,他也没必要扫兴,同舟共济呗。
简短的保密会议之后,唐信离开公司,下到一楼,取了车钥匙开车回家。
两天后,程慕回到了家。
最近在博宁陪着谢婉玲四处散心,心情明显开朗了不少。
她脸上又浮现了往rì活泼的笑容,刚一回到家,就冲进唐信怀中,叙说着博宁的见闻。
“哎,唐信,你没去看辩论大赛真可惜啦,你没见到,钱师姐太厉害啦,出尽了风头。”
唐信闻言一笑,没多说什么,拉上程慕又朝外走。
“去哪儿?”
“逛街。”
谢婉玲回来,唐彬暂且放假,把手头上的工作交给程文越去做,他陪着老婆去了度假村,过一段远离喧嚣的rì子,唐信和程慕也在第二天过去,陪着父母一同度假。
早上起来爬山看rì出,钓鱼游湖,在度假村里一家四人玩玩游戏设施,晚上在一起做大餐,无忧无虑,温馨的同时,也充满了欢乐。
博宁
灯火辉煌,一家私人会所门口,赵千重坐在车中抽烟,后座上,陆韬正和一个年轻小子耳提面命道:“让你办的事,记清了吗?”
那年轻人年少早熟,不但点头,还沉声重复了一遍自己要做的事。
陆韬见他没问题。于是放他下车。
等那人下车后,赵千重开车绕到一个街区之外再停下。
私人会所门口,年轻人衣着潇洒。保安伸手阻拦,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给对方过目。
保安眼神扫过那张会员卡,挡着的胳膊落下,放行。
年轻人阔步走入会所中。这里像是个大型别墅,大堂有环形楼梯通往上面,他踏着楼梯上去,走廊上每个房间的房门都是关闭着的。
而在楼道顶头,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看门。他走到门前,低头轻声道:“我找九爷。”
“瞎狗,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左侧的大汉面露不屑,显而易见看不起这体格明显比他们瘦弱不少的年轻人。
瞎狗只是匪号,年轻人本名是什么,反正这里的人都不在乎。
瞎狗还是低着头,说:“请转告九爷,有生意上门。我在隔壁等。”
他说完。扭身推开旁边一间房,里面没人,他就真坐在里面等着。
两个彪形大汉看他一本正经,便也怕误了正事,有人转身推开了房门,从缝隙中可以看见。里面乌烟瘴气,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打麻将。墙边沙发上坐着近十个jīng悍的男人。
瞎狗一直在房间中坐着,一个小时过去了。没人来见他,他还是耐心地等着,直到三个小时后,已经是深夜之时,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和听不清的说话声,像是热闹了片刻又重归寂静。
房门,终于被人从外推开。
为首走入一个穿着金黄唐装的中年男人,竖着大背头面相温和,像是个笑面佛,他身后跟着四个面sè冷酷的年轻人。
“瞎狗,什么生意?”
“九爷,有人想要货,找我当中间人。”
九爷笑颜如花,朝身后招了招手。
两名年轻打手迅速冲上来,一左一右将瞎狗从座位上拽起来,将他按在桌上。
一把蝴蝶刀扎在了桌面上,距离瞎狗的脸颊不到五公分。
瞎狗脸被人用手掌按着,歪头贴在桌面上,看着那锋利的折叠刀,顿时吓哭了。
“九爷,九爷,这是干嘛?这是干嘛?”
九爷拉张椅子在桌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依旧面带笑容,不温不火道:“瞎狗,你知道你是什么货sè吗?打架,你是挨打的,杀人,你是被杀的。你这辈子,就是一滩烂泥,永远扶不上墙。如果有生意,轮不到你当中间人,你没那个资格,更没那个头脑和实力,说吧,你是不是被公安抓了?是不是想搞死我?”
“九爷,九爷!冤枉啊冤枉!我真是个中间人。”
九爷笑着叹口气,给旁边人一个眼sè。
那人拿起蝴蝶刀,然后又抓起瞎狗的一只手按在桌上,刀尖轻轻顶住手背指根处。
“九爷!我真是中间人!不信,我兜儿里还有对方给我的五千块,都在身上,我来之前去找了个小姐,现在还剩下四千八,不信您看。”
瞎狗哭得稀里哗啦,浑身颤抖,眼底那抹恐慌和挣扎,让九爷渐渐眯起了眼睛,他抬手示意拿刀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再给身后另一人打个眼sè,果然从瞎狗身上搜出来了四千八,另一个兜儿里还有些零钱。
“好,我先信你,那你说说,是什么人想要和我做生意?”
一脸眼泪鼻涕的瞎狗止住哭声,却还心惊胆战地说道:“九爷,能不能,把刀先收起来?这吓人。”
“吓着你,你才能说实话,别浪费我时间。”
瞎狗怯懦地带着哭腔道:“我,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就只看到了对方的车牌,应该是天海那边的。他们,他们说,要三百万的货。”
“天海?天海这几年的确有市场,不过,你刚才说多少钱?”
九爷笑容渐渐消失,眼睛眯成一线。
“三百,三百万。”
“太少了,刨了本,我连一百万都赚不到,这风险太大,我只和大客户做生意。”
九爷意兴阑珊,做他这行,收入要对得起风险才行。
卖摇头丸的,要是贪一万两万的利润,那就离死不远了。
瞎狗急忙补充道:“对方说这只是初次合作。”
九爷沉思半晌,第一次合作,货少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大家都不放心对方。
“瞎狗,你去转达对方,我会安排一次见面,我的人拿样品,他们看过满意,先给一百万订金,不行就一拍两散。”
九爷决定试一试,拿点儿样品就算被抓了,也不至于掉脑袋,而且,他肯定自己不现身。
一切,都要谨慎行事。
瞎狗忙不迭点头,下巴磕着桌面嘣嘣直响。
九爷被他这幅模样又给逗笑了,大手拍拍他的脑袋,发现对方眼神露着渴望紧锁桌上那几千块人民币,摇头笑道:“瞎狗,看来,你不瞎嘛。”
瞎狗赶紧说道:“瞎,瞎,我就是一瞎狗。”
九爷放声大笑。
半个小时后,瞎狗揣着自己的钱离开了私人会所,走过一条街后,他刚才那副奴颜婢舌的姿态焕然一变,平静沉稳。
上了赵千重的车后,陆韬问他:“怎么样?”
“安排好了,不过不是交易,只是看货,九爷要先收一百万。”
“嗯,不错,见面那天,我给你三百万,你远走高飞。”
“明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