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总,萧总”
办公室内,何嫣坐在办公桌外侧,不断轻声叫唤萧卓珊。 )
而萧卓珊握着钢笔俯视桌上的文件怔怔出神。
她神情憔悴,即便经过化妆,也难以掩饰她jīng神不佳的气sè。
“啊?啊?”
萧卓珊终于回过神来,她张口就说:“青㭎企业的注资”
“萧总,这个项目,我们二十分钟前就谈过了。”
何嫣不得不出言打断萧卓珊的话,两人在谈公事,可对方总是走神,前言不搭后语,明显心思不在公事上。
“萧总,我看你气sè不佳,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我明早再来找你。”
何嫣收起文件起身离去,萧卓珊想要出言挽留,结果自己陡然一叹,丢下钢笔,内心焦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最近一段时间,她明显不在工作状态,要不是身边有两个得力助手,恐怕她的工作会出大纰漏。
她左思右想,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半,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电话。
“老板,我有件事想要求你。”
唐信在学校内上课,他弯腰接了电话后眉头深皱。
把书本收拾好,朝身边的钱慧瑶说道:“东西帮我看一下,我出去一趟。”
钱慧瑶见他接了电话就要离校,便关切地低声问道:“没出事儿吧?”
“没事儿。”
唐信从教室后面走出。离开学校后坐上凯迪拉克直奔天盈。
天盈要扩大规模。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庞不为如今是这里的最高执行官,贺敏都低他一头,现在他正在主持一个会议,突然接到属下助理的通报:老板来了!
会议暂停。
庞不为知道唐信没有正事儿是不会来公司的,便先去接待一下,贺敏得知是唐信到来,便也陪着庞不为一同出去。
这里的经理办公室比较狭小,十平方米左右的空间,唐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严肃。
当庞不为与贺敏一同走进办公室后,唐信便开门见山道:“不为,你是否还记得公司刚成立时,我交给你的任务?”
庞不为心头一震。瞬间明白唐信话中所指。
贺敏去倒了杯水,唐信目不斜视,抬手拒绝。
“我记得。”
庞不为站在唐信面前,知道对方为何而来。
唐信面容严肃,问:“那萧琪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萧卓珊生活中所有问题,你都要完美解决吗?她现在为了女儿,已经影响到了工作。”
萧卓珊打来电话给唐信,是希望唐信能够出面开解萧琪,言语十分含糊。唐信只知道萧琪出了问题,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却不知道。
但反过来,唐信并不觉得萧卓珊有多么特殊,有问题,他能解决,自然解决皆大欢喜,解决不了,萧卓珊工作做不好,那解雇她也是一个正常选择。
庞不为绕到办公桌后。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走到唐信面前,把文件交给对方,说:“老板看完。就明白了。”
唐信狐疑地接过文件,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事情有多大?能有多少难言之隐?
他仔细阅过文件后,蹙眉道:“萧琪无心向学,认识了一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逃学,不回家,出入娱乐场所玩乐,这就把你难住了?”
庞不为无奈地叹道:“老板,在这件事上,我能做的,都做了。我通过教师去关怀她,她不领情,我让萧总耐心做孩子的思想工作,这孩子也不听,我暗中派人保护她,也敲打了一些社会混混,避免这些人与萧琪有更深入的接触。除非,我叫人去绑着她去上学,绑着她回家,否则,我还能做什么?真动用暴力,孩子的逆反心理,萧总作为母亲也接受不了,私事也分很多种,这是萧家的家事,萧总处理不好,我来,也不一定能做好,如果是单方面的,是社会不良分子带坏了萧琪,那还好说,可现在,源头是萧琪自己,她要主动跟这些人在一起,她要不上学,不回家,我已经没办法了。”
唐信揉揉睛明穴,说:“她去娱乐场所,哪儿来的钱,把她的经济断掉,她”
唐信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这显然是个馊主意。
真让她身上没钱,那她为了钱,会做什么?
这一点庞不为,萧卓珊,都知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并且该给她多少零花钱,继续给。
“人变了,总该有个原因,你有没有查过,她是受了刺激吗?或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我印象中的萧琪,内向了些,但总归是个听话的孩子,她不可能凭白无故发生了转变。”
唐信话音一落,庞不为面露难sè。
“有什么就说。”
庞不为叹口气,娓娓道来:“说原因,我想,是有的。她突然开始不去学校,不回家,或者说堕落,是今年五月份的时候。”
五月份?
唐信还未琢磨明白,只是念了一遍五月份,可他仔细一想,忽而想到,那时,应该是他出意外的时候。
那时,他“死”了。
庞不为的话暗喻很明显,不言而喻。
显然是唐信的“死亡”,令萧琪发生了转变。
也难怪,萧卓珊要打电话来,让唐信去开解一下萧琪。
唐信本来置身事外,以为是庞不为工作没做好,来天盈是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可现在,心情变得稍微复杂。
“萧琪现在在哪里?”
庞不为走开去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回复道:“在蓝调KTV。”
唐信起身朝外走。贺敏跟上了他,在门口他又回头,问:“萧琪这几个月,没有被欺负吧?”
庞不为摇头道:“在她身边,是有心怀不轨的人,也尝试过伤害她,不过我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她,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唐信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他开着凯迪拉克去往蓝调KTV,贺敏开车在后面跟着他。
半个小时后
唐信与贺敏并肩走入蓝调KTV。时隔三年,他再次来到这里,KTV变化不大,服务员却不认识几个。显而易见有过比较大的人事变动。
这里是邱强母亲的私产,对唐信而言,算是到了别人的地盘。
“唐董,好久不见啊。”
一位西装革履的经理走来,比唐信年长几岁。
唐信见到来人,笑容可掬道:“李哥,你这是寒碜我?叫什么董不董啊,跟以前一样,叫我名字就行。”
李哥,三年后再见。已经是KTV的经理。
李哥从口袋里掏出烟,唐信摆摆手,说:“我来是找人,C406包厢。”
李哥不多问,立刻引路。
来到包厢门外,李哥握着门把打开了包厢门,他们三人进去了包厢内。
灯光灰暗,音乐震耳yù聋,加上烟雾缭绕,唐信情不自禁眯起眼睛。仔细在那像是狂魔乱舞的一群人中搜寻萧琪的身影。
包厢内都是年轻人,衣着前卫,大多染了头发,五颜六sè晃得人心中烦躁,同时桌上摆着烟酒和食物。一片狼藉。
他们三人走进包厢,放纵的少男少女们都没发觉。
李哥走过去关掉了音乐。然后走回去把灯打开。
灯光大亮,万籁俱寂。
七八个少年少女这才回头,发现不速之客。
“你们干嘛要干嘛?找死是不?”
有个十五六岁的男生看样子有点儿醉,兴头之上,气冲冲指着李哥,好似一无所惧。
唐信已经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少女,萧琪。
那个头发烫了一头波浪卷,面容经过化妆品修饰的女孩。
她变了。
上一次见到她,她就像是邻家小妹单纯无邪。
现在的她,尽管看似衣着光鲜,画的眼影,波浪红发,时尚吗?前卫吗?
唐信只觉得作呕。
“萧琪留下,其他人出去。”
唐信淡淡发了句话。
“你以为你是谁啊?”
那兴致当头的男生不知死活地又手一转指向了唐信。
啪啦
贺敏不耐烦地走到茶几边,拿起一瓶芝华士敲在那人头上,扫视那一群突然噤若寒蝉的年轻人,沉声道:“滚。”
脑门见了血被酒瓶拍倒在地的少年,捂着脑门仰望贺敏,突然,嚎啕大哭
其他少年少女吓得面sè发白,三三两两拽起地上的人就夺门而出。
包厢内不到片刻就只剩下唐信,贺敏,萧琪。
“你在门外等。”
唐信朝贺敏吩咐一句,贺敏二话不说转身出门。
包厢门被关上,唐信随后拿起沙发上一件衣服,拍打一番沙发上的烟灰,然后坐下,目光抬起,平静地望向怔怔望着他的萧琪。
“萧琪,你妈妈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
萧琪亦步亦趋来到唐信身边,倔强而任(w)ìng地说道:“我不想接。”
“嗯,好的,我告诉你,她十分钟前出了车祸,你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你如愿了,从今以后,你没有妈妈来烦你,从今以后,你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坚强一些,自己活下去,我走了。”
唐信虽说要走,但他根本没动。
萧琪满目错愕,表情瞬间变得惊恐,双手抓住唐信的手腕,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问道:“我妈,我妈,我妈怎么了?”
唐信偏头凝视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点头道:“很好,至少你还没堕落到底,怎么?你不接她的电话,拒绝她的关心,何必在乎她是生是死?反正你从没想过,现在的你,让她生不如死。”
“我妈到底怎么了?哥哥,告诉我!她究竟怎么了?”
从前那个懦弱内向的小女孩,半年多不见,变化太大了,她不但说话大声,甚至疯狂地摇动唐信的身体。
她疯狂的表现让唐信心里有了底,说:“刚才,我是骗你的。你妈还活着,但她活得不好,因为你。萧琪,你在乎你的母亲吗?如果在乎,为什么要让她伤心?为什么不去上学?在这里唱歌跳舞,在这里喝酒抽烟,你很快乐?把这份快乐建立在你母亲伤心yù绝上,你还快乐得起来吗?”
萧琪身子一软,她身上很香,是香水的味道,但却让唐信觉得刺鼻。
她满面复杂,抓着唐信手腕的手,变成了握住。
“我讨厌妈妈,因为,因为她不让我和哥哥在一起。”
在一起?
唐信莫名其妙地反问她:“什么在一起?你要找我干什么?”
萧琪豁然抬头,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在唐信惊愕的目光中,她迅速地吻住了唐信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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