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子李炜命危楼的刺客丁邱追查半月前他被谢安偷袭打晕的那件事时,谢安正在自己那不算大的简陋小屋,忍受着莫大的引诱。
由于将唯一的床榻让给了长孙湘雨,是故,谢安只能睡在地上,好在伊伊做事仔细,早前便叫人打理了一番,在地上铺上了几张席子,如今谢安再在席子上铺一层被褥,倒也凑合着能睡。
但一想到冀京第一美人眼下正睡在自己榻上,谢安便感觉有些心痒难耐,更不妙的是,榻上的长孙湘雨似乎也瞧出了谢安的心思,故意只穿着单薄的内衣趴在榻上,要不是屋内的光线实在太暗,甚至可以看到她贴身衣服里面那红sè的小肚兜。
“嘻嘻,嘻嘻……”望着睡在地上的谢安用被子捂住头,不敢望向自己,长孙湘雨眼中捉弄之sè越来越浓,一边趴在榻上摇摆着裸露的光洁脚丫,一边故意柔柔唤道,“安哥哥,你睡着了吗?”
“……”
“安哥哥,人家睡不着,怎么办?”
“……”
将头闷在被子里的谢安闻言暗暗咬牙,长孙湘雨那娇柔的撒娇声传入他耳中,仿佛千万只蚂蚁在他心底来回爬动,扰得他心火大盛,说不出的难受,他真恨不得冲到榻上去,将那个故意挑逗他的小妮子就地正法,可惜,他不敢……
毕竟这个女人的来头太大了……
这个女人就是人来疯,不理她就好,不理她,不理她……
仿佛中了魔障般暗自念叨着,谢安又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褥,将整个脑袋都埋了起来。
忽然,他浑身一震……
因为他感觉,有一只光洁柔软的小脚丫,不知何时伸到了被子里,正轻轻触碰着他的双腿。
那仿佛触电般的感觉,让谢安浑身一震,怒不可遏地揭开被子,却见长孙湘雨正坐在榻旁,望着他咯咯直笑。
“喂!”
“咯咯咯……”
就着窗户照入屋内的月光,谢安清楚地瞧见,长孙湘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隐隐透出里面那红sè的小肚兜,一条修长而白洁的大腿坐在臀下,另外一条,则勾着他的被褥。
这个时代,好似并没有什么内裤之类的东西吧……
咽了咽唾沫,谢安下意识地望向她双腿之间,遗憾的是,那里盖着一层被褥,看不真切,但反过来说,正是这种朦胧而不真切的美景,更能挑逗起男人心底的邪火。
“别玩得太过火了……”谢安的嗓音略微有些嘶哑,但他说得很认真、很严肃。
“为何?”长孙湘雨咯咯笑着问道。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谢安望着她认真而严肃地说道,“丫头,我不是正人君子,你再玩下去,我不保证你今夜会不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说,童贞!”
“……”长孙湘雨愣了愣,继而掩嘴噗嗤一笑,说道,“你说得还真是露骨呢,好啦!”说着,她收回了挑逗谢安的那一条美腿,用被子盖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身躯,继而见谢安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戏谑般咯咯一笑。
“早点睡吧!”没好气地说了句,谢安再次躺下,枕着双手,望着漆黑的屋顶。
对于长孙湘雨的胆大,此刻的他有了重新的认识,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像梁丘舞那样拥有着男儿也难及的武力,单从身体素质上说,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若是他想对她做些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但即便如此,她还敢挑逗他……
疯女人……
想到这里,谢安摇了摇头。
忽然,榻上的女人问道,“谢安,你说我与舞姐姐,谁更美?”
“……”
“谢安,问你话呢!”见谢安不说话,榻上的女人有些不渝。
谢安微微吐了口气,淡淡说道,“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问问咯……说呀!——我要听实话哦!”
“我不想回答!”
“不想回答呀……言下之意,就是默认我比舞姐姐更美,对吧?”
“……”谢安沉默了,单论容貌,虽说梁丘舞也是一位难得的美人,但是与眼前的长孙湘雨比,还是要逊sè几分,但是作为梁丘舞的夫婿,谢安不想承认。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嘻嘻……”榻上的女人翻了个身,侧对着谢安躺着,继而笑嘻嘻说道,“说真的,你方才的眼神很可怕哦,我还真以为你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呢!”
“……知道还不闭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正人君子!”
“你忌惮我的身份,对么?”
瞥了一眼长孙湘雨,谢安也不掩饰,淡淡说道,“啊!你要不是当朝丞相的孙女,我早就……”
“早就什么?”女人嘻嘻笑着,故意问道。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床榻的方向,谢安没有说话。
静静望着谢安半响,长孙湘雨忽然轻笑着说道,“可惜了呢,谢安……”
似乎是听懂了她言中的深意,谢安愣了愣,皱了皱眉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当然知道……”长孙湘雨长长叹了口气,仰面躺在榻上,望着漆黑的屋顶,幽幽说道,“倘若你方才扑上来,我或许会任你侵蹂也说不定呢……”
“嘁!我才不信!”
“是呢,说真的我也不信呢,只是,只是有种这样的感觉……”长孙湘雨微微笑了笑,语气不明地说道,“可能是今rì的我有些不对劲吧……”说着,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瞥眼望着谢安,说道,“很可惜哦,谢安,你没把握方才的机会哟!——若是你方才占了我的身子,或许我会做你的女人的也说不定……”
“或许?”
“啊,五成的可能吧……”
“那另外五成呢?”
“另外五成,就是我事后向家门哭诉你的恶行咯,然后……你会死!”
“……”
“要赌一赌么?”女人忽然问道。
“赌什么?”
榻上的女人微微坐起身,直勾勾地望着谢安,咯咯笑道,“就是我眼下不做任何反抗,任你摆布,看看明rì事后,究竟是奴家想做你女人的想法居多,还是怀恨在心,想杀你的想法居多……”
尽管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平稳,但是言语中隐隐透露出的几分疯狂,却让谢安感觉浑身一寒。
“不赌!”谢安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实话,谢安几乎可以肯定,这次她并不是在耍他,但正因为这样,他才尤其感觉后背泛起阵阵寒意。
啊,这个女人的想法,往往让别人捉摸不透。
“若是你赌赢了,无异于平步青云,倘若赌输了,也不过是丢条(w)ìng命,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能得到奴家清白身子……这样也不赌么?”
“不赌!”
“这冀京,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奴家的身子……”
“少废话!——我向来不赌!”
“怕输?”
“啊,就是怕输!——我只做有把握的事!”
“无趣……”榻上的女人翻了个身,淡淡说道,“只做稳赚不赔的事,毫无波折,似你这般活着有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我又不是赌徒!”
“瞧你那点出息……”
“行了,乖乖睡觉吧!——再折腾,我明rì可就不带你出去玩了,让你闷死得了!”
“嘁……”仿佛戳中长孙湘雨的软肋,她闷闷不乐地躺在榻上,愤愤地用被子盖住脑袋。
见自己这招竟然这么有效,谢安也颇为惊讶,而就在他正准备安心睡觉时,榻上又传来了长孙湘雨那怯怯的声音。
“呐,再陪我聊几句好吗?我睡不着……”
谢安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无奈说道,“如果是正常点的话题……”
“嗯!”榻上的女人连连点头,翻身趴在榻上,笑嘻嘻说道,“谢安,究竟是哪里人?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是广陵人……”
“呵,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的你,就算我解释了,你也不一定听得懂!”
“嘁,人家那么聪明……”
“这不管聪明什么事,你这么聪明,这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呢?”
“很复杂么?”
“啊!”
“那好吧,嗯……那你的家人,这个可以说吧?”
“当然可以!——你也认识,舞,伊伊……”
“呃,我不是问她们俩呀,另外……”
“另外就没有了!”
“没有……了?”
“啊,我是孤儿啊,很小的时候都被丢在孤……就是义舍之类的地方收养了,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榻上的女人,微微侧过身,望着谢安,良久低声问道,“你……恨他们么?你的父母?”
“可能吧,小的时候挺恨的,不过后来长大了,这恨意就淡了,我想,他们也有他们的困难吧,比如说,缺钱……钱这东西,很重要啊,没有钱,吃不上饭,住不起房子,结不起婚,养不起孩子,还要被人看轻……”
长孙湘雨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被稍稍触动了一下,闻言取笑道,“所以你才想要当大官,赚大笔的银子?”
“赚大笔的银子,是,至于当大官嘛……那是另一回事!”
“咦?”女人愣了愣,疑惑问道,“难道你最初没想过要当官?”
“呵,”躺在地上的谢安闻言笑了笑,说道,“你想知道我以前的梦想么?——哦,梦想就是期望、幻想,做梦都想实现的事。”
“说来听听……”
“我的梦想的,就是当一个恶绅,当一个土财主,每rì闲着没事的时候,牵一条恶狗,带一帮恶丁上街,调戏调戏街上那些年轻貌美女子,将那些看中的女子虏回家……”
“欺男霸女,调戏良家女子……你还真是无耻呢!”榻上的女人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喂喂,这么说太过分了吧?——这只是梦想,梦想不懂么?”谢安没好气说道,不过说着说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咯咯,奴家真是意外,安哥哥你看似衣冠楚楚,实则禽兽不如……”
“喂喂喂,别随随便便就给我扣一顶禽兽不如的帽子,我只是想一想,又没说一定会那么做!”
“问罪于刑,思之始也!——今rì你有这般恶念,rì后倘若你势倾一方,你能保证你不会那么做?”说着,榻上的女子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道,“要不然,我托人给你弄个地方官,你带我一道去?欺男霸女,调戏良家女子,嘻嘻……”
“……”谢安顿时无语。
他倒是忘了,眼前的这个女人,那可是远远比他还要不安分的主。
“闲话到此为之,睡觉!”
“嘁……”
--与此同时,丞相府邸--
正值亥时二刻,胤公尚且披着衣衫坐在书房,手握一本书卷。
忽听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有一名侍女匆匆走了进来。
“回来了么?”胤公问道。
只见那侍女摇了摇头,满脸急切说道,“启禀老爷,小小姐还是没有回府,这可如何是好?”
胤公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对那侍女沉声说道,“莫要惊慌!你且叫府上家丁彻夜守候在府邸各个门道,倘若那丫头回来了,便伺候她歇息;倘若彻夜未归,也休要声张,尤其是我儿府邸,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否则,老夫拿你等是问!”
那侍女一听,慌忙跪倒在地。
“下去吧!”
“是!——可小小姐……”
“如有人问起,就说那丫头早已回府歇息!”
“这……是,奴婢遵命!”
望着那侍女离去的背影,胤公这才缓缓摇了摇头。
“未出阁的女儿家,夜不归宿,实在是……唉!”说着,胤公站了起身,披着衣服,缓缓走到了书房门口。
[……启禀老爷,小小姐今rì叫小的驾车与她去找一个叫谢安的人,到了后,就叫小的回来了,小的不敢不从……]
脑海中回想起府上马车夫刘福的话,胤公微微吐出一口气。
谢安……
就是那个小家伙么?
呵!
驾驭得了么?我长孙家这匹不服管教的至烈之马……
微微叹了口气,胤公抬头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弯月,口中喃喃念叨。
“鸩,古之奇鸟也,其羽艳若凤、雀,凡鸟难及……然,毒鸟也,取其羽浸酒,饮之,仙药不灵……终得一rì,死于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