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赵国骑兵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崩溃掉,恐怕在战前没有谁能够预料,甚至包括蒲洪自已在内。他的打算是在交战中寻机抢马开溜,可以说,是呼廷谟的决定促成了这样的结果,再加上云峰吼出的那一嗓子更是将他置于了风尖浪口之上,逼使蒲洪不得不放弃备乘战马提前奔逃,如此一来,包括赵军备乘在内的五万匹战马平白落入了凉州囊中!
云峰倒是隐隐猜到了蒲洪或许会被驱赶打头阵,理由只有一个,拿自已的家当去和敌人拼命,却给外人保存下了实力,这不是犯傻吗?他认为游子远不是傻子,所以才会丢给李柏一个安慰(w)ìng的眼神。
其实,出于云峰的本意,还是喜欢和敌人硬拼硬打,与上万敌骑面对面的干他娘的一场,想想也令人热血澎湃!但是,他手下的部队成军才仅仅一年不到,论起战斗力来,六千人还比不上原来的一千人好使。新加入的军士们尽管都掌握了返身shè箭的技能,然而在高强度的策马奔跑中,却很难长时间的保持住队形的齐整。要知道,如果队列一旦散乱变型,返身回shèshè的就不是敌人,而是自已的同伴了。
在他看来,至少还要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把新军训练的如臂使指。假如这一战发生在一年以后,依他的本(w)ìng,连蒲洪都不会放过。当然了,他也明白不可能凡事都如他所愿,因此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蒲洪奔逃而去。
很快的,张茂部和羌军就没了影子,全都去追赶赵国溃骑了,然而云峰部在歼灭了对方的具装重骑之后,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反倒是驱赶着俘虏的仆役收拾起了战场。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三百多名女子医护兵,云峰可不放心把她们落下。反正追赶敌军,有四万多人已经足够了,多他不多,少他不少,倒不如舒舒服服的呆在原地等候着。
第三天,包括李柏在内的追兵才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根据带回的人头计算,合计斩首两万六千级!赵国镇东将军呼廷谟很不幸的成为了其中一员。由于蒲洪的背叛,赵国骑兵几至全军覆没!
逃掉的四千赵军均是向东面奔逃才得以留下一条(w)ìng命,反之,向西北方向二百四十里处的营寨方向逃窜的,却一个都没跑掉!张茂早已下了严令,对于榆中方向一定要死追到底,无论花多大的代价!
为的就是封锁住消息,打游子远一个措手不及,要知道,如果游子远早作防备,先不提能不能攻下赵军营寨,既使能够强行攻下,凉州军也将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连收拾带休整,于第四天清晨,凉州大军全速向着榆中返回。
距离骑兵奔赴南安已经过去了六天,在这六天里,赵仰每天过的rì子都可以用弓弦绷紧、惊心动魄来形容。尽管他已经尽量高估了赵军,可赵军的凶猛程度仍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七万大军如cháo水般的一**的发动着进攻,往往前一批才刚刚退去,下一批又立刻顶了上来,几乎没有间断过!
好在榆中受地形所限,左侧紧挨着滔滔黄河,右边则为山区,地势崎岖不平,难以排兵布阵,攻城器械也无法展开,因此,只有东门一个方向面对着敌方的攻势,这才勉强于赵军的猛烈进攻中支撑到了现在。
但纵然如此,榆中也已经是汲汲可危,如果不是城门内早已填满了厚厚的青条石,恐怕早就被赵军的冲车撞破了数次。
城墙上更是凄惨无比,烟熏火燎,坑洞密布自然无须多说,有的地方更是出现了宽达近尺的长长裂缝,远远看去,墙面蜿蜿蜒蜒的就像爬着好几条蜈蚣一样。
赵仰原本是准备诈伤回返姑臧的,这下子不用了,他肩头上还真的中了一支流矢!并且还有好几次差点就被对方投掷的石弹砸中,令他回想起来,至今仍心有余悸。
可是,就在这么危急的关头,他心里居然还在想着刘月茹!
说实话,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女子他可是头一回有幸目睹,早就馋的心痒痒的了。为此还特意向张茂提出把女子医护队留在城中,美其名曰救护伤兵。但是实际上,他早就做起了美梦!‘哼哼!到时候只要骑兵一走,这些女人,尤其是刘月茹那个娇娇美娘子,还不是任由老子玩弄?’
可惜的是,张灵芸甩都不甩他,直接开口骂道:“你赵仰又算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你姑nǎinǎi的部属又轮到你来指手划脚了?”令赵仰不光心痒,牙也恨的痒痒的。
而此时,城下的赵军已经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冲车、云梯、木驴等器械又被推了上来,配备的兵力更是达到了万人之数!投石机自然也没歇着,一**的弹雨向着城头抛洒而去。
游子远正立于远处,手持着羽毛扇子指向前方的城池,转头对范隆微笑道:“范将军,你看榆中还能坚持多久?”
范隆脸上立刻就挂了上阿谀之sè,弯下腰来媚笑道:“依末将看来,恐怕这一轮就可以攻下榆中。”
游子远捋须道:“城内守军已是强弩之末,就算能顶住此次进攻,下一次也是万万抵挡不住。另外再算算rì子,呼廷将军也快回来了吧?”
范隆点头道:“只要我军骑兵回返,城内守军当知道再无幸理,只余献城投降一条路可走。”
话音刚落,东南方向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并且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范隆不由得为之大喜,连忙道:“大将军,定然是呼廷将军大获全胜,率队回返!”
游子远亦是深有同感,脸上布满了激动之sè向着远方看去。
片刻之后,游子远却猛然间面sè骤变,他清楚的看到,来骑分明打着凉州军的旗号!‘怎么会这样?我大赵铁骑呢?莫非是战败了?’然而,形势已危险之极,容不得他再作多想,慌忙大声喊道:“鸣金,快快鸣金!全军收兵回营!”
“铛铛铛”的铜锣声急促的敲响着,但是,这一切已经晚了,凉州军分为两路,一路由张灵芸率领,直插榆中城下。另一路则是张茂部和羌军,扑向了游子远的营寨。
伴随着城头的欢呼雷动声,漫山遍野的骑兵转眼间就淹没了整个战场,攻城部队撒开双腿苦爹喊娘的拼命向回奔逃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一柄柄高高举起的雪亮马刀,成了他们最为恐惧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