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兴五年正月初二,姚益生率一万骑归来,令云峰大喜过望,这使得他军中的骑兵数量达到了四万骑,步兵由于沿途留下了一部分驻守县城,维持当地治安,还剩下四万五千人随军。
从姚益生口中得知,武都郡治下辩及其周围县城已被姚戈仲于不久前强行攻破,并几乎全歼了当地氐人。至于占据了武都东部及汉中西北部的仇池国,在云峰的授意下,姚戈仲暂时没有动他。可以说,如今蒲洪这一支氐族分支仅仅只剩下眼前的将近十万人了。
刚好新年也已过完,云峰当即决定,事不宜迟,第二天挥军攻打赵国位于城外的大营,先把这颗钉子拔掉!
正月初三清晨,将士们饱饱的用了一餐早膳之后,便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下一队队的离开了营寨。
云峰留下两万步军守营,又命韩勇率一万骑与一万羌军插入赵国营寨与城池之间,而他自已,亲率两万骑,两万五千步卒,以及部分亲卫、工匠及女子医护兵向着对方大营开去。
一时之间,号角长鸣,各sè旗帜挥舞,却丝毫不见凌乱,军容齐整肃穆。云峰依然采用以步军居中,携带攻营器械,骑兵布于两翼的行军阵形。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赵军,刘岳得到信报之后,匆匆赶到了城头,放眼向下看去,不由得心头一松,转头笑道:“凉州仅凭四万多人就敢前来攻打我军立于城外的营寨,要知道,城外亦布有四万jīng兵,诸位觉得我军能否守住?”
平南将军朱纪嗤笑道:“依末将看,凉州当是痴人说梦!”
羽林郎将刘高也建议道:“大王,我军不如趁此良机出城夹击,或可大败凉州!”
赵国前次近十万jīng锐被歼,造成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使得国内兵力捉襟见肘,这一次的五万jīng骑中就混杂有部分京城卫戍部队以及宫廷禁卫。
刘岳沉吟片刻,指向城下说道:“诸位请看,敌军于城池与营寨之间布下两万jīng骑,正为看住我军出城救援,我军出击,必与之缠战,与主上交待不符。况且,本王倒不相信以区区四万余人就能把我军大营攻破!暂且先观之,待敌军败退时再寻机出城掩杀一阵。”
朱纪赞道:“大王高见!”
刘岳点了点头,喝道:“传令,升狼烟为号,命城外驻军不得出营交战,稳守退敌即可!”
“遵命!”几名左右施礼离去,很快的,城头燃起了三道又黑又浓的狼烟。
在此过程中,氐族将领无一开声,尽管都觉得刘岳过于轻敌了,他们可不认为凉州会差遣四万多人前来做上一场无用功。但是,提建议又有什么用呢?先不说能不能被采纳,即使被采纳下来,也是由氐军出去打头阵,到时候第一个死!这些人对于凉州军有种近似于天生的恐惧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均选择了缄口不言。
与此同时,城外营塞里也jǐng钟长鸣,一队队军士开始调动起来,有的迅速跃上寨墙,手持诸葛弩以其作为掩体,还有的排起了步兵防御阵形,正对着凉州军布上了好几排墙盾与三丈铁枪。
当然了,这些都是被驱赶上前的氐族军士,心里或多或少均有些怨恨,但没办法,家小都在城内作为人质呢,不上不行,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与刘岳相同的是,庚文君也不看好云峰的这次行动,明摆着,双方几乎兵力相当,你去正面攻打人家营寨,这不是找死还是什么?
虽然不认为云峰会取得胜利,然而,由于大战即将到来,庚文君却变得浑身热血澎湃,jīng神异常亢奋,要知道,她连几百人的小规模冲突都没见过,更何况这种双方投入总兵力超过十万的大规模会战?
因此她一点也不考虑战败的后果,强烈要求随军观战,庚亮自然不愿意他这个妹妹以身犯险,可还是没能经的住庚文君的软磨硬泡,再说他自已也想见识下凉州军的实战能力以及作战方式等方方面面的情况,经再三斟酌,向云峰提出了观战要求,云峰倒是爽快的很,立刻就同意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庚文君忍不住转头问道:“阿兄,你觉得凉州军可有胜算?”
说实话,庚亮也不认为云峰能攻下对方的营寨,可是身处人家军中总不能说出这种丧气话吧?想了想,含糊道:“先看看再说罢。”
庚文君摇摇头道:“依妹看呀,多半是徒劳无功!”
姚静听不下去了,反驳道:“哼!见识浅薄,呆会儿就让你看看郎君是如何攻下赵军营寨的?”
庚文君面现不屑之sè,歪着脖子看向天边说道:“哎呀,某人就吹吧!以四万人去攻打对方有同样人数驻守的营寨,哎,真是难以想像啊!”
“哼~!”姚静冷哼道:“无知者无畏,反正一会儿就能见分晓了。”说完,也把头扭向了一边。
云峰则暗暗好笑,也不知怎么的,姚静与庚文君相互之间就是看不顺眼,这两天只要一见面就斗嘴,还有一次竟然还动手比武!她俩都是明劲巅峰,你来我往,打的香汗淋漓,最分不分胜负!
时间在二女的争吵声中渐渐逝去,近五万人构成的庞大方阵有条不紊的向前行进着,眼见距离赵军大营快到五百步了,云峰一挥手,紧接着就是一阵令旗摇动,全军于数息之内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这让庚亮感到了一阵心惊!要知道,令行禁止,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不光得严格训练,还得全军上下齐心一致才可以做到,不由得,他拿江东军与之做起了比较,脸sè却变得难看起来。
当初刘备遣马超、张飞进攻汉中,被张郃打的大败而逃,连忙下令军士于沿途散下财宝物资,张郃立刻就鸣金收兵,不敢再追击了!为什么,因为他军中做不到令行禁止。
城头上的刘岳及其一众将领均现出了凝重之sè,纷纷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之心,不为别的,就是这说停就停的本事,令他们不得不加以重视。
敌我双方皆是鸦雀无声,只有凛冽的西北大风在天地间卷起阵阵冰沫呼啸而过,总的来说,天时还是站在云峰这一方的,他由西向东发起攻击,正处于上风口处。
以他的角度,能清晰的捕捉到立于木栅后的氐族军士的眼睛均被大风吹的一眯一眯的,以及目光中透出的一丝畏惧之sè。
云峰摇了摇头,心里为氐族而暗暗悲哀着,你说好好的与我凉州为敌干嘛?看看,落得个当炮灰的下场,还是人家姚戈仲jīng明,识时务者方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