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宾边说着边连连摇头,言语中存有浓浓的不甘之意,而慕容廆亦是同样,脸上的懊悔之sè越来越厚,这二人似在为石勒没能于平阳把云峰灭杀掉而惋惜不已,乃至留下了心腹大患。
石勒虽有些遗憾,但他毕竟心胸开阔,很快就不再去想,摆了摆手笑道:“孟孙、奕落瑰,你二人无须这般丧气,当年孤亦被贩与师欢为奴,后聚一十八骑起兵,论出生与那云峰不相上下,可又有谁能预料到仅十数年孤已自立一国?世上英杰虽是不多,却也不少,不足为奇。只须季龙(石虎表字)能尽快攻入关中,便能将主动权cāo于已手,对付那云峰将会容易的多。”
张宾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大王雅量令臣甚为钦佩,又何愁不能平定天下?臣能追随大王左右,不枉此生矣。”
慕容廆也捋须呵呵笑道:“臣归顺大王,也正是叹服大王为人,能有幸跟随大王开创一代盛世,实乃生平之幸也!若是大王进占关中,接下来就看那云峰是否知情识趣了,他若识趣,凭大王仁德,或许还能招于襄国封个侍中,哈哈哈哈”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石勒虽然干练jīng明,但在这种君臣融融的氛围下也是大为受用,不禁举杯大声道:“来,同饮此盅!”
“谢大王!”二人齐声应道,然后一饮而尽。
石勒放下酒盅。心情回复了些平静。目光望向帐外,叹道:“祖逖不愧为当世将才,仅率众不足五万便与我军隔河对峙长达数月,却不露丝毫破绽,令我军无机可趁。哎世间有此敌手,孤yù一统天下,任重道远啊,更何况据孤判断,那云峰比之祖逖尚要胜上一筹,连祖逖都如此棘手。此人则更是难缠,你二人可莫要太乐观了。”
张宾正sè道:“祖逖虽有雄才,却受晋主猜忌,依臣看。也只能勉强守住河南一带罢了,若想北上与大王争锋,则心有余而力不足矣。反观云峰,治下清明,民皆附之,兵强马壮,未有败绩,的确为大王生平大敌,骠骑将军虽百战百胜,却不可出镇一方。届时大王还须另择他人入驻关中,以防被那云峰寻了可趁之机。”
石勒还未说话,慕容廆却趁着酒劲连连摇头:“大执法此言末将不敢苟同,骠骑将军从未有过机会为一方藩镇,不试一试,如何就能断定非是守土之才?”
由于慕容廆的话中含有些许醉意,张宾也没放在心上,可他没注意到的是,慕容廆的眼中一缕嘲弄一闪即逝。
石勒哑然失笑,挥挥手道:“洛阳还末攻下。你二人倒为关中争辩了起来,不嫌过早了些?好了,此事容后再议。”
“哈呼”突然,帐内传来了一声打到一半的哈欠声,石勒不由得面sè沉了下来。满脸的欢笑消散无踪。
他身边侍坐的一名侍妾顿时花容失sè,扑通跪下。哀求道:“妾该死,求大王饶命,求大王饶命啊!”
原来,这名侍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对这三人商议的军国大事不感兴趣,也或许是由于夜深的缘由,总之犯困了,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才打到一半,立刻就醒悟过来石勒最讨厌在他讲话的时候,身边人思想开小差,连忙伸手掩住,却为时已晚,闯下了滔天大祸。
石勒不屑与她分说,两眼有如草原上的野狼一般shè出森森寒芒,冷冷盯视着这名惊惶不安的女子,一抹残忍的笑容也渐渐于唇角的那一撇小胡子上显现,哪有半分刚才的和颜悦sè,礼贤下士模样?另五名女子也均是吓的面sè苍白,娇躬瑟瑟发抖。
张宾一幅见怪不怪模样,显然,已不是头一回了。而慕容廆虽表面不见动容,内心却暗笑不已,心想羯胡就是羯胡,和一个侍妾有什么好计较的?纵使侥幸自立一国,却永远也改不掉自卑凶残的民族根(w)ìng。
石勒蓦的止住笑容,有如发现了美食般的舔了舔嘴唇,朝帐外厉声一喝:“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洗刷干净蒸熟了再呈上来!”
“遵命!”帐外进来两名侍从,施礼过后便向那名侍妾走去。
“大王,不要!大王,求您了,不要啊!妾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妾这一次啊”这名侍妾一听,忍不住浑身一阵剧颤,连忙仆倒在地抱住石勒双腿,哭喊连声,声嘶力竭的哀求着,声音之悲切直如杜鹃啼血催人泪下,而那无助又凄创的眼神更是仿似待宰羔羊一般,令人情不自禁的心生爱怜!
她心里明白,今天犯了石勒的忌讳很可能难逃一死,却没想到会面临着这么残忍的死法,将被活生生的蒸熟吃掉!就算被丢入军中任人凌辱而死,也比成为他人盘中餐好上千倍万倍!不由得,股间控制不住的嗤嗤连响,异味开始向四周散逸。
石勒眉头一皱,嫌恶道:“拖走,拖走,快点!莫非要把孤熏死不成?”
两名亲卫快步上前,一人扯条胳膊,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拖着就向外走,女子泪如雨下,哀声挣扎,可帐内的三个男人均是心如铁石,视若无睹。另五名女子更是害怕惹祸上身,连哆嗦都不敢打了,哪还敢再冒着生命危险为这名不幸的姊妹出言恳求?
很快的,哭喊声渐渐远去,地上只留下了一条浅浅的水渍。
石勒示意身边仅剩的一名侍妾斟酒,这名女子强行轻绽笑容端起酒壶替他斟上,可内心那达到极限的恐惧感,与来自于石勒比鹰隼还要锐利的眼神,以及帐内宁静压抑的气氛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令她一双素手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着,本应是优美呈弧线形的酒液亦于半空中散落开来,大部分都泼洒到了几案上,这使得她更加的紧张不安!
“咣当!”一声,酒壶一个没拿稳失手坠下,重重砸上几案,透明的酒液当空飞溅,喷了石勒一脸!
“啊!”侍妾俏脸现出惊骇yù绝之sè,惨呼一声,身子软软的瘫倒下来,仿似看到了自已也将被送入蒸笼的命运,浑身不自觉的一阵阵剧烈抽搐,嘴角不断有晶莹的口涎白沫溢出,突然,眼白一翻,螓首垂向了一旁,一动不动,竟被活生生的吓死当场!
石勒厌恶的瞄了一眼,喝道:“来人,把这贱人给拖出去,再唤两个进来!”
“遵命!”
片刻之后,帐内焕然一新,两名新来的侍妾毫不知情,笑吟吟的替石勒斟酒夹菜,另四名侍妾不敢有任务异状显现,而石勒、张宾、慕容廆言谈甚欢,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约摸一个时辰左右,四名仆役小心的担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蒸笼走了进来,另有一名端着一盘分成了三份的酱料,向石勒施礼道:“禀大王,‘想肉’已准备妥当。”
“哦?”石勒饶有兴致道:“快,呈上来。”
仆役合力把蒸笼担上石勒几案,其中一人把笼头缓缓揭开!
“啊!啊!”
石勒身边的两名侍妾不禁发出了惊恐的尖叫,这分明就是一位被蒸熟蒸透的女子!女子全身**还冒着丝丝热气,皮肤白里透红,毛发均被去除干净,盘膝而坐,螓首微垂,眼帘半阖,令人毛骨耸然的是,俏丽的脸庞上竟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好在石勒的兴趣已全部集中上了眼前的美味,倒也没计较她们的冒犯失礼,朝外挥挥手道:“出去,全都出去。”
六名女子如蒙大赦般,连忙起身来到石勒座前,同声施礼道:“妾告退。”说完,步伐轻盈,转身缓缓退出。
可一出了营帐,都不约而同的全身剧颤,眼角更是沁出了泪花,美目中充满着对不公命运的愤恨与迷惘,以及由同伴惨死所带来的兔死狐悲般的伤感与无助,紧接着纷纷伸手掩住檀口,腮帮子一鼓一鼓难受之极,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均是逃一般的快步离去。
而在帐内,石勒迫不急待的拿起筷子,伸到女子胸前的红点点上一夹再一拽,“嗤!”的一声轻响,包括那一大块白里透红的皮肤,与覆盖在里面的有如树根般盘纠结错的筋脉还沾带着白花花的油状脂肪全给拽了下来。
石勒手臂高高抬起,侧弯下腰背,仰面朝上,张开大嘴一接,滋溜一声,整吸了进去!又闭上双目细细咀嚼挤压,好半天,才一脸回味的睁开眼睛,再次伸箸,把另一个红点点给夹了下来,这一次石勒没有生吞了,而是蘸了酱料才送入口中!
品味比较了一番,咂咂嘴道:“嗯,还是蘸酱的好吃,孟孙、奕落瑰,你们两个都围上来,咱们三人一起吃!”
慕容廆与张宾相视一眼,站起来施礼道:“臣谢过大王恩赐!”说完,二人围上前,于石勒下首双双坐下,一人一份酱料,君臣三人开怀大吃!
“来,孟孙,这个给你,孤记得你爱吃下水!”
“臣不敢夺大王所爱,这副美人心肝还是由大王享用!”
“咦?奕落瑰,抱着脚有什么啃头?来来来,这个美人脑袋交给你了,快趁热吃了!”
“臣不敢,大王为国家之主,臣又怎敢僭越?呵呵,臣能有手臂能有脚吃就满足了。”
“喀嚓!”一声,脖子拧断的声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