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场小小风波就此告一段落,诸葛菲主仆三人释去了误会,小兰与小慧各自把俏脸贴在了她们家女郎的丰软大白兔上失声痛哭着,既香艳又令人感动,也算是个完美的结局。
然而,由小兰与小慧的委屈却可以看出来,她们没有认识到自已所犯的错误,张灵芸觉得如果不指正的话,rì后仍有再犯的可能,于是微微笑道:“小兰、小慧,这件事说大不下,说小也不小,你俩可得吃个教训了,将军不喜欢别人算计他,尤其出于善意的更不喜欢!
姊姊记得将军曾经提过:这天底下呀,最可怕的伤害,并不是**裸的伤害,而是带着善意的伤害,这种伤害非常隐蔽,虽然伤害人,但伤害者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反倒会当作是施舍与馈赠,从而不会认识到自已所犯的错误。
姊姊问你们,假如将军发觉了此事,并为此对你们女郎心里存了芥蒂,那么,你们的行为算不算善意的伤害呢?诸葛姊姊身体不方便,即便rì后与将军成了亲,可在许多方面仍然离不开你们,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再想当然的去为诸葛姊姊做出安排了,好吗?”
小兰与小慧一直都觉得自已没有做错,她俩没有私心,一心一意的为了诸葛菲着想,只是手段有欠妥当,因此才生出了委屈之意,可是听张灵芸这么一说。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均是生出了毛骨耸然之感,心里亦暗暗后怕着,原来自已的行为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啊!
她俩神奇般的止住了哭泣,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再哭了,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哪还有脸再哭?小兰赫然道:“姊姊说的对,是小婢莽撞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小慧也认错道:“请两位女郎放心吧,以后小婢再也不会擅作主张了。”
诸葛菲的心里却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张灵芸的表述,她直接理解为了尊重!尊重身边的每一个人。才不会伤害到别人!而且云峰也在身体力行的这么做着,他从不把自已的意志强加于人,而是试图通过辩论、讲理来影响说服对方,正如谯秀长子谯敏之。从rì出滔滔不绝辩到rì没,以他的身份地位,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这得多么伟大的情cāo,与多么宽阔的胸怀才能做到?怕是圣人都不行吧?别忘了,孔子曾诛过少正卯!起因很简单,孔子讲学讲不过少正卯,学生也被少正卯抢走了相当一部分,因此利用在鲁国代为执宰的机会,于上任的第七天,以将来有可能煽动百姓闹事为由诛了少正卯!
不由得。诸葛菲对云峰更是高看了一眼,与之相对应的,她第一次对儒学,伴随了她大半生的先圣经典产生了怀疑,很简单,圣人还公报私仇呢,又如何能为天下表率?
‘或许他才是真正的圣人吧?上天派下来收拾这乱世的圣人!’诸葛菲暗暗想着。
张灵芸见诸葛菲面sè绯红,神sè带点痴迷,不禁疑惑道:“诸葛姊姊,你这是怎么了?在想着什么呢?”
“啊!”诸葛菲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没什么,呵呵真的没什么。”
张灵芸目中泛出异样的光芒,也就不再追问,轻笑道:“好了。事情也解决了,小兰小慧你们俩个早些回去休息罢。”
二婢点了点头。均是依依不舍的从诸葛菲怀里退了出来,替她拉上被子遮住身体,小慧关心道:“女郎你快躺下吧,可别冻着了,小婢们告退了。”
小兰盈盈施了一礼:“二位女郎,有事再唤小婢。”说完,与小慧一道转身离去。
张灵芸也学着云峰,曲指一弹!“啵!”的一声轻响,屋内陷入了黑暗,然后扶着诸葛菲睡了下来,把脑袋紧紧偎入了她那温暧而又舒适的胸怀里面,而诸葛菲则趁势侧过身子,环抱住了张灵芸那光滑的后背
第二天一早,云峰与诸女刚刚用完早餐,当然了,庚文君不包括在内,她得喝药粥渡rì!正待检查下店铺开业前的准备工作,这时,一名亲卫走入汇报道:“禀将军,尚书令使人来府请您去尚书台,说是有事相商。”
“呃?”云峰有些不解,在朝庭重臣中,他和王导、荀菘往来较多,与郗鉴可没来往,尽管他是王羲之的老丈人,当时各大士族子弟似乎各有各的社交圈子,风气比较开明。
张灵芸若有所思道:“云郎,你昨天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尚书台应是为了此事而来,依妾看,很可能由朝庭出面,试图调解你与陆氏之间的争端。”
云峰沉吟道:“调解?能调解什么?已经撕破了面皮,即使为夫愿意,恐怕陆晔那老家伙亦是不会罢休。”
张灵芸没好气道:“哎呀,怎么说也是朝庭的一番好意,你若不去难免被人说成不知礼数,尽管不会有什么效果,可必要的姿态还是得做一下的。”
云峰想想也有道理,转头吩咐道:“告诉来人,本将稍后便至,请尚书令放心。”
“遵命!”亲卫领命而去。
小兰与小慧连忙取来了三品官服,七手八脚的帮他穿戴起来,片刻之后,云峰领上部分亲卫离府而去。
尚书台始于汉成帝,盛于汉光武帝刘秀,自此便成为朝庭的中枢机构,它权力极重,诏令、政令皆出于此,主管朝臣选举,拥有纠举典案百官之权,参预国家重大政事的谋议与决策。
自曹魏起,又设中书令、监以分尚书台之权,但晋室南渡之后,由于君主形同虚设,国家大事仍由尚书台决断,而王敦的录尚书事可总揽一切!
当云峰来到了尚书台的时候,已有多名朝庭重要人物在场,计有尚书令郗鉴、大司徒王导、太子近臣温峤庚亮、中书令荀菘、陆晔、司徒掾顾和、御史中丞周嵩,这人兄长名周顗,死于王导之口,在历史上非常有名,俗语有云: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指的便是他,最后一人是尚书右仆shè纪瞻,已年届七旬,是个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
江东四大姓的主事人全在此处,由他们的官职可以看出,要么是辅官,要么是虚衔,在朝庭的确处于边缘化的地位。
吴姓四人态度都不大友善,均是冷冷瞥了云峰一眼,尤其是陆晔与顾和,更是重重一哼,便立刻把脑袋扭向了一边。其他人却笑吟吟的与云峰相互施礼打了招呼,仿如多年好友一般。
众人按品秩分别落座,高坐于尚书首位的郗鉴说道:“云将军,今次请你过来,只为昨rì与士光(陆晔表字)冲突一事,此事前因后果朝庭已调查清楚。瓦官寺及其附属产业既由竺道人过户于你,自是属你所有,你有处置权,开放山泽,允民捕鱼,为你自家事,并无不妥。而民众捕鱼有碍于陆氏一侧,士光亦非无理取闹,派出家奴驱赶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话说到这一步,倒是挺公允的,不偏不倚,互不相帮。郗鉴顿了一小会儿,分别望了两人一眼,才摇头叹道:“朝庭得知你与士光发生冲突已为时晚矣,以至酿成这般恶果。唉!你虽全师而返,可陆府却死伤无数,也算是开了百年之先河!此事暂且先搁在一边,老夫托大问你一句,云将军今后yù如何行事?是与陆氏握手言欢,还是相互仇视?”
云峰一怔,郗鉴这话太不地道了,分明是在揭人家的伤疤嘛,这是在调解冲突还是激化矛盾?当即拱手道:“尚书令明鉴,大中正昨天已允诺不再理会白荡湖之事,任由百姓于全湖捕鱼。末将以为此事应告一段落,若是大中正不反对的话,末将愿就此揭过。”
郗鉴不置可否,又转头问道:“士元,你意下如何?可愿与云将军握手言和?”
陆晔还末答话,顾和先接过来怒道:“百年前我顾陆两家便相互守望,从未见陆氏吃过如此大亏,若士元此番忍气吞生,陆氏又有何面目于吴郡立足?士元你若缩头,休怪我我顾氏与你绝交!”
温峤捋须微微笑道:“君孝(顾和表字)勿恼,且先听峤一言!此番冲突事发突然,依朝庭猜测,很可能是云将军与陆府大郎君生了口角冲突以至一发不可收拾。论起辈份来,云将军当与祖言(陆纳表字)同辈,若是相互友善的话,应呼你一声伯父才对,小儿家的事,由得他们去闹好了。家奴死了就死了,不足惜!而府卫虽有四百人丧生,然士元只须再从吴郡调来便是,如此一来,士元反倒落了个宽大美名,君孝以为如何?”
云峰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了,朝庭根本就不是在调解,而是在火上浇油!朝庭生怕此事就此了结,特意搞了这么一出,以挑拨两方继续动手,拼个你死我活!这一场冲突,无论谁胜谁负,对朝庭只有好处而无害处,当然了,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假如云峰那五千骑在与吴姓士族拼杀中损失殆尽,那么,他自已也休想再活着回返上邽!(未完待续。。)